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裴青季晚颜的女频言情小说《顾裴青季晚颜结局免费阅读夫君装瘫骗到死?重生后你别想站起来番外》,由网络作家“叁月谷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楚庆元二十三年,初春三月,细雨蒙蒙。安静幽宁的小巷,一头发花白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慢前行。女子今年四十岁整,却犹如六十岁老妇,面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瘦弱不堪,神色恍惚。她想在临死前,看顾裴青一眼。看看对她撒了一辈子谎的他,到底过的怎么样。当年他从战场上回来断了腿,是她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为他撑起整个将军府,劳心劳力,直至伤了身子再无生育能力。不曾想现在才知,瘫了半辈子的夫君,居然是装的。他领养回来的的孩子,是他和外室所生。若不是一个小丫鬟无意间暴露,她到死都不会知道,顾裴青骗了她那么久。就连她无法生育,都是顾裴青和那外室的手笔。雨势渐大,砖红色的檐角落着雨珠,像一方晶莹的珠帘,有些落到了油纸伞上,发出沉闷的嘀嗒声。春燕指着前面装...
《顾裴青季晚颜结局免费阅读夫君装瘫骗到死?重生后你别想站起来番外》精彩片段
南楚庆元二十三年,初春三月,细雨蒙蒙。
安静幽宁的小巷,一头发花白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慢前行。
女子今年四十岁整,却犹如六十岁老妇,面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瘦弱不堪,神色恍惚。
她想在临死前,看顾裴青一眼。
看看对她撒了一辈子谎的他,到底过的怎么样。
当年他从战场上回来断了腿,是她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为他撑起整个将军府,劳心劳力,直至伤了身子再无生育能力。
不曾想现在才知,瘫了半辈子的夫君,居然是装的。
他领养回来的的孩子,是他和外室所生。
若不是一个小丫鬟无意间暴露,她到死都不会知道,顾裴青骗了她那么久。
就连她无法生育,都是顾裴青和那外室的手笔。
雨势渐大,砖红色的檐角落着雨珠,像一方晶莹的珠帘,有些落到了油纸伞上,发出沉闷的嘀嗒声。
春燕指着前面装潢华丽的宅院大门,提醒道:“夫人,到了。”
季晚颜一抬眼,便透过虚掩的大门,看到廊檐下相依偎的两人。
顾裴青站在廊下,双腿健康完好,他眼含笑意,满目柔情,轻抚着面前女子的面颊。
“霜月,你又瘦了,今日晚饭可要多吃些。”
柳霜月依偎在他怀中,半是撒娇地道:“人家忧心你,什么都吃不下。”
顾裴青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尖,语气无限温柔和宠溺,“乖,听话,我这不是及时过来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自廊间走来,向顾裴青和柳霜月行了一礼。
“爹,娘,孩儿的功课完成了。”
春燕声音颤抖,隐含怒意。
“夫人,是瑾安少爷,真的是瑾安少爷!”
原本季晚颜还不信,这下亲眼所见,真的信了。
她精心养了十六年的儿子,真的是顾裴青和外室柳霜月所生!
季晚颜只觉得呼吸急促,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曾几何时,她多么想要一个和顾裴青的孩子,喝了不知多少苦涩的汤药,日日烧香拜佛,不曾想,她的枕边人根本不想和她有任何子孙后代。
“噗!”
季晚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原本她这个年纪不该这么虚弱,可常年的操劳和被顾裴青下药,她的身体早已岌岌可危。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季晚颜眼前发黑,双耳嗡鸣,春燕的声音逐渐变弱。
她们的动静引起了廊下几人的注意。
在看到季晚颜的那一刻,顾裴青神色一变,面上闪过片刻的慌乱。
柳霜月也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只有顾瑾安神色如常,漠然看着门口那个名义上的娘。
顾裴青很快镇定下来,拍了拍柳霜月的手温柔地道:“我来解决,等我。”
“裴哥哥当心。”
顾裴青大步来到门口,季晚颜本以为会看到他慌乱的神情或听到他的解释,不曾想等待她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季晚颜笑了。
多么讽刺啊,她这一生为他而活,亦因他而死。
春燕试图来救她,却被赶来的侍卫迅速抹了脖子。
两人的尸体双双倒在地上,她的灵魂升到半空,看到她养了十六年的儿子满脸嫌恶地吩咐下人拖走她们的尸体,丢到乱葬岗。
顾裴青则快步走回廊下,遮住柳霜月的双眸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季晚颜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她不甘心,也不想就这么死去!
若有来世,她必定亲手解决了这对狗男女,还有那个白眼狼儿子!让他们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她的灵魂飘到乱葬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雨水淋湿,被野狗舔嗅……
忽地,一道身着红衣的男子身影缓步而来,来到她的尸体前。
她看不到他的容颜,只听他叹了一声。
“可惜。”
随后吩咐身后的下人。
“厚葬。”
在灵魂即将消散前,季晚颜还在思索这个红衣男子到底是谁。
南楚国唯爱红衣者,摄政王也……
——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如同一片金色的绸缎,温暖而明媚,它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小巧,娇美动人,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少夫人,少夫人,少将军回来了!”
一个梳着双螺髻,身穿绿衫的丫鬟急急走了进来,急声呼唤床上的女子。
季晚颜猛然睁开眼,便看到了面露焦急之色的春燕。
“春燕?你还活着?”
春燕一头雾水,只当她是高热烧糊涂了,连忙传话。
“少夫人,少将军回来了,少将军他,他的双腿……”
季晚颜脑海中宛如炸开了一道惊雷,震的她久久没有回神。
将军,双腿,还有活着的她和春燕。
老天开眼,她竟然回到了十八岁,嫁给顾裴青三年后,顾裴青在战场上伤了腿被抬回来的那一天!
此时新帝登基两年,将军府还未没落,北域国来犯,为了不让老将军拖着病重的身体上战场,顾裴青主动请缨,前往边境与北域作战。
哪知仗是打赢了,却伤了双腿,落下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殊不知,顾裴青的腿根本没有到终身瘫痪的地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计划和伪装。
季晚颜微微勾唇,讽刺的笑意缓缓在唇边绽放。
顾裴青,既然重来一次,我不会让你再欺我叛我害我杀我,这次换我将你狠狠推向深渊,将你折磨致死!
“走,春燕,去看看。”
昨日她为了给顾裴青祈福,独自一人爬上巍峨陡峭的白云寺,回来便染了风寒,如今脚步还有些虚浮。
前厅隐隐传来哭声,季晚颜加快了脚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裴青的双腿了。
那是她报复他,最好的开始。
前厅。
顾夫人紧紧握着顾裴青的手,哭成了泪人。
“裴儿,娘的裴儿,你怎会变成这样……”
老将军顾成武面容严肃,亦是眼眶微红。
还有顾裴青的妹妹也在旁侧,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十分惹眼。
另有一众旁支都在,乌泱泱满屋子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中。
季晚颜的最后一个来的。
刚来到床边,顾夫人就站了起来,猛然甩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像是按下了暂停机关,让屋内的哭声都止了一瞬。
柳霜月说完,又装模作样地解释。
“表嫂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贴身丫鬟要做许多事,比如侍奉起居、暖床铺被、沐浴更衣……”
“我是怕摄政王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表嫂。”
顾裴青在听到暖床铺被的时候,已经变了脸色。
虽然他不喜欢季晚颜,但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自己的夫人被其他男人指使做这些事,就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也会让他颜面尽失。
柳霜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季晚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对她十分关心。
果不其然,顾裴青开口了。
“晚颜,你实话实说,摄政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季晚颜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一脸无辜,“将军不信我?”
顾裴青面色沉冷,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怒火。
“我自然很想相信你,但霜月说的有道理,你和摄政王相处了那么多天,那些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做?”
季晚颜面露讥诮,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将军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摄政王从不近女色。”
顾裴青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哑然。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摄政王不近女色,那肯定没有碰过季晚颜,他也不会因此失了颜面……
顾裴青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握住了季晚颜的手。
“没有就好,晚颜,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然而季晚颜却抽回手,后退一步,直接将刚才的问题反咬了回去。
“我也想问问将军,这几日柳姑娘贴身照顾你,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还有,那天从柳姑娘房间里跑出来的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可是将军?”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将军刚好不见了,又刚好一丝不挂地被摄政王逮了个正着。”
顾裴青和柳霜月齐齐变了脸色。
好在两人早就想好了说辞。
柳霜月的眼眶顷刻间便泛起了红,急急解释。
“表嫂,那日府中有登徒子闯入,意图轻薄我,若不是我打翻了烛灯,早就被那人得手了,至于裴哥哥,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后一个字落下,眼泪也顺颊而流,柔弱又无辜。
顾青裴也皱眉解释,“晚颜,我的双腿你也知道,是我有夜游症,所以才闹出了那样的笑话,纯属巧合,与霜月没有半点关系。”
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傻子。
季晚颜展颜一笑,语带讥诮,“将军,柳姑娘,你们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顾裴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连忙打圆场,“晚颜,以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我说了,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万万不会背叛你的。”
“那便好。”季晚颜仍旧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日将军说了那些承诺以后,我深受感动,便求了一位道中大师,把将军说的话都封印在了符咒中,就贴在将军的房间,若是将军言而无信,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粉身碎骨的哦~”
顾裴青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极其滑稽。
柳霜月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连忙问:“表嫂,那符咒贴在何处?”
季晚颜故作神秘地道:“那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而后像是看不见两人古怪的神色似的,她温声道:“将军泡药浴的时辰到了,我去配药。”
季晚颜离开后,顾裴青和柳霜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做了个决定。
季晚颜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后窗处,果然听到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般的声音。
她暗自发笑,什么符咒,她才没有闲心弄这些东西,让他们找去吧。
季晚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柳霜月和顾裴青气喘吁吁的,房间内的布置也有了变化。
她佯装看不见,若无其事地帮顾裴青泡药浴。
柳霜月假意避嫌,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趁着顾裴青泡有药浴的工夫,季晚颜在房间中四处扫了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将军的房间怎么这般乱?那些做下人的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顾裴青正极力忍耐着疼痛,实在无暇顾及她的话。
春燕立即走了进来,和季晚颜交换了个眼神后道:“是奴婢失职,奴婢这就将房间规整好。”
夜晚很快降临,顾裴青的药浴也泡完了,整个人如同脱力了一般,不仅是双腿,浑身都在疼痛。
季晚颜照例温柔询问:“将军,今日有感觉了吗?”
“没有。”
季晚颜叹了口气,略显失望,“那妾身再好好研究研究药方,今晚就去隔壁睡了。”
“将军若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传话即可。”
顾裴青对此求之不得。
季晚颜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丫鬟低着头,匆匆走进了顾裴青的房间。
“裴哥哥。”柳霜月坐到顾裴青床前,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们何时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不想再穿着丫鬟的衣服偷偷摸摸地和你相会了。”
顾裴青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是因为身体的难受,二是因为那张该死的符咒。
“快了。”
这般敷衍的回答,让柳霜月有些不高兴。
但她仍然温声软语的,没有外露任何不满的情绪。
“将军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告诉霜月好不好?说不定霜月可以帮你。”
顾裴青听到她温柔的语气,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有什么办法,让季晚颜不再给我泡药浴?”
柳霜月微怔,随后温声道:“不如将军就说有知觉了。”
“不行,现在我的腿还不是恢复的时候。”
柳霜月眼眸微转,有了主意。
“裴哥哥,不如这样,就由霜月来‘医治’你的腿,你就说有了效果,这样一来就不用经季晚颜的手了。”
顾裴青一想,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她说的那个符咒,务必要找出来。”
*
隔壁房间。
季晚颜压低声音问春燕,“都安排好了?”
春燕重重点头,语气中遮掩不住的兴奋。
“少夫人放心吧,奴婢自小学那些机关巧物,都安置得十分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季晚颜微微一笑,眉眼温和,“好好好,我相信你。”
她原本没发现春燕有这样的手艺,直到无意中看见她把玩着一个小玩意儿,才得知她家中有亲戚是做木匠的,她从小耳濡目染,会做很多木制的小机关。
于是就让春燕在给顾裴青收拾房间时,顺便加了点东西。
只要他们翻找,就会触发机关,到时候又有好戏开场了。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吧?
柳霜月正努力寻找着季晚颜所说的那个符咒。
贱人,竟然贴什么符咒,待她找到以后,一定将它撕得粉碎,让她痴心妄想裴哥哥……
“啊!”
柳霜月刚费力搬开一个箱笼,就被什么粘腻的东西猛然糊到了脸上!
顾夫人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如果不是季晚颜的错,那就是柳霜月搞的鬼了。
但她可是瑾安的亲生母亲啊,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接收到顾夫人怀疑的目光,柳霜月深知不妙,转头看向山茶,轻轻摇了摇头。
她救不了她了。
山茶眼中的绝望一闪而过,只能任由两个粗使婆子把她拖了出去。
不多时,惨叫声响起。
为了不让顾瑾安听见,顾夫人连忙捂住了她的耳朵,轻声哄着。
“刚才吓到瑾安了吧?瑾安不怕,乖,祖母在呢,祖母保护你……”
然而顾瑾安却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眼睛四处乱飘,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点心上。
“吃,要吃……”
可那些东西只剩残渣了,顾夫人一看到就心里发堵,顺势找到了责骂季晚颜的理由。
“你既已经领养了瑾安,就该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你倒好,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却让孩子挨饿。”
一旁的春燕心中默默地道:他才没有挨饿,那么一桌子鸡鸭鱼肉,他都快吃完了,怎么还可能饿?
可顾瑾安急切想要吃东西的表现,好似真的饿了他好几顿似的。
面对顾夫人的训斥,这次季晚颜没有反驳,反而十分乖顺地道。
“母亲恕罪,是考虑不周了,春燕,去拿一些糕点过来。”
“是。”
柳霜月见状,顿时变了脸色,立即上前道。
“夫人,瑾安在来之前已经吃了好些鸡肉鸭肉,想必是不饿的,还是不要再吃了,以免腹胀……”
听着这熟悉的话,季晚颜心神微震。
因为前世她经常这么劝阻顾夫人,可换来的却是顾夫人的不满。
如今,柳霜月也成了劝阻的那个。
季晚颜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柳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将军府给不起瑾安东西吃,还是觉得夫人给瑾安东西吃是在虐待他?”
此话一出,顾夫人也不满地看向柳霜月。
由于刚才的事,她已经对柳霜月有些不满了,闻言更是沉下脸来道。
“霜月,你觉得本夫人是在虐待瑾安?”
柳霜月呼吸一滞,不敢再多言。
“霜月不敢,可是……”
季晚颜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柳姑娘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来。”
柳霜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这次他顾夫人没有帮她说话,因为她对柳霜月很失望。
柳霜月咬了咬唇,只能白着脸转身离开。
她心中委屈又气恼,立即去找顾裴青,想让他为自己做主。
殊不知,此时的顾裴青已经自顾不暇了。
前几日沈淮卿说要在第二天下旨撤去他的将军之位,但在皇上的据理力争之下,最终没有下旨。
顾裴青本以为就此逃过一劫,不曾想沈淮卿不知和小皇帝说了什么,皇帝竟然妥协了,圣旨马上就要来将军府了。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柳霜月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
“裴哥哥……”
柳霜月面色苍白,娇美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裴青面色铁青地坐在床上,闻言看到没看她一眼。
“裴哥哥,你怎么了?”柳霜月上前,柔软细腻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
“裴哥哥,人家今日好委屈,季晚颜她竟然那么对瑾安,竟然还怂恿夫人要打死山茶……”
顾裴青心下烦躁,没有心情听她诉冤,耐着性子打断了她的话。
“霜月,宫里的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从今日起我很有可能就不是将军了,这些小事就不要来告诉我了。”
小事?
柳霜月更加委屈,之前顾裴青分明说过,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头等大事!
不对,裴哥哥所说的不能再做将军了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问,顾裴青忽然灵光一闪,猛然看向柳霜月。
“霜月,之前在军中时,你不是只做了很多古怪却威力巨大的武器吗?如今你可还能制作出一个来?”
只要他能再献上一个武器,说不定能保住他将军的位置。
柳霜月愣了愣,她虽然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但是里面的文字和和记载的东西她还没有完全参透,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出一个新的来?
之前在军中时,是她研究了许久,大差不差的理解书中武器的制作方法了,才敢以自己的形式画出来交给顾裴青。
后面有很多不足之处,但都由顾裴青和军师们一一补足了,可如今……
顾裴青忽然握住了柳霜月的手,语气急促。
“霜月,将军府的未来就靠你了,若因为我导致将军府世袭的将军爵位没了,以后瑾安怎么办?”
“仅凭金矿是无法在京城中立足的,我们不仅要有钱,也要有权。”
顾裴青的话,让柳霜月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是啊,她当初之所以与顾裴青在一起,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将军之位吗?
若是没了这个位置,她和瑾安的未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咬牙道:“将军且等我,之前我自己琢磨了一些,这就拿过来。”
与此同时,季晚颜正欣赏着顾夫人溺爱顾瑾安的模样。
顾瑾安要吃什么,她就亲手喂他,要玩什么,她便陪他一起玩。
就在这时,春燕悄悄走了过来,在季晚颜耳边耳语了几句。
季晚颜眉梢微挑,“此话当真?”
春燕用力点点头,“真的,奴婢听大将军院子里的人说的,说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就说要下旨废了少将军的将军之位,如今圣旨应该快到了。”
季晚颜却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顾裴青因为某件事也差点丢了将军的位置,但却被柳霜月一张武器图纸力挽狂澜了。
因为这件事,柳霜月被皇上极力赞扬,甚至当众夸赞她是才女。
柳霜月一时间名声大噪,出尽了风头。
季晚颜怀疑,这一世的她很有可能会用同样的招数保住顾裴青的将军之位。
思及此,她立即吩咐春燕。
“去盯着柳霜月,看看她会做什么。”
眼看着丫鬟们还在犹豫,季晚颜急急催促。
“快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将军被毒虫咬死吗?总归将军的腿现在没知觉,只要你们速度够快,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丫鬟们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纷纷举着棍子跃跃欲试。
顾裴青瞪大了眼睛,刚要阻止,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帕子。
季晚颜眼眶通红,小脸上写满了慌乱和紧张,压低声音道:“将军别怕,妾身听说这样的虫子是通过声音辨别方位咬人的,喊的越大声就咬的越重,将军千万不要出声。”
说完还叮嘱丫鬟们尽量别出声。
这下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让毒虫变得更加狂躁。
殊不知,这都是季晚颜瞎扯的,为的就是让顾裴青多“享受”一会儿被毒虫噬咬的感觉。
在季晚颜的授意下,丫鬟们纷纷举着棍子敲打顾裴青腿上的毒虫。
由于慌乱和害怕,她们手上也没个准头,毒虫一冒头就胡乱敲,疼得顾裴青眼冒金星。
他不由得闷哼出声,却被季晚颜紧握着双手安慰。
“将军别怕,很快就好了。”
顾裴青:“……”
如今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还要装作双腿残废没有知觉的样子,偏偏双腿宛如被虐打一般……
好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让顾裴青仿佛看到了救星。
只见顾若娇带着一群下人闯了进来,看到房间内的场景后,顿时大惊失色。
“你们在干什么?”
她一声厉喝,丫鬟们吓得连忙停了手。
可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被驱赶走的毒虫又顺着裤腿爬进了顾裴青的裤腿中。
季晚颜神色平静,已经做好了与顾若娇进行一番唇枪舌剑的准备。
然而顾若娇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甚为惊讶。
只见顾若娇疾步上前来到床边,焦急地上下打量了季晚颜一眼,而后才道。
“嫂嫂,你没事吧?”
嗯?
季晚颜眉心微蹙,有些不理解。
今日的顾若娇到底抽了什么风?不来关心她的哥哥,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季晚颜看向顾裴青,轻飘飘地道:“我倒没什么事,只是将军的情况恐怕不太好。”
顾若娇才不信。
她家兄长可好得很,那双腿灵活着呢。
不过这个阵仗她还是有些疑惑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春燕生怕顾若娇会和以前一样为难季晚颜,连忙抢先一步开口。
“大小姐,是少将军的腿上不知为何爬上了几只毒虫,奴婢们在帮少将军驱除。”
毒虫?
顾若娇努力思索了一下上一世的事,怎么也没想起来有没有毒虫这一茬。
不管了,反正嫂嫂没事就好,哥哥随便。
“原来如此。”顾若娇连忙点头,又指着顾裴青如今的姿态问,“那为何要将哥哥的嘴堵住?”
“因为那些毒虫会靠声音辩位,将军若是喊叫,会被咬的更厉害。”
顾若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些合理的理由,让她一时间无法反驳,甚至还觉得有道理。
于是她直接忽略了顾裴青求救的眼神,十分真诚地询问季晚颜。
“嫂嫂,需不需要我帮忙?”
季晚颜的眉心蹙的更厉害了,顾若娇色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装的?
按照她的性格,此时不应该护着她的哥哥,大声指责她质问她吗?
但不管她什么目的,季晚颜都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
这一世,她不想惯着她任何大小姐的臭毛病。
“不需要。”
“哦。”顾若娇弱弱地道,“那嫂嫂,我先走了。”
一直到顾若娇离开,季晚颜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春燕见状也有些疑惑,“少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大小姐好像变了。”
真奇怪,少夫人变了,大小姐也变了。
季晚颜美眸微眯,没有说话。
顾若娇的确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她不急,老鼠再狡诈,也有耐不住性子露头的时候,到时候她会让她受尽折磨再见阎王。
见季晚颜没有说话,春燕又小心翼翼地问。
“少夫人,还要继续吗?”
季晚颜淡淡地道:“继续,你让夏雀去禀报夫人,就说,将军的腿有知觉了。”
“是。”
之后丫鬟们继续用棍子驱赶毒虫。
季晚颜喝了口茶,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便让她们都退下。
“好了,想来这个法子不管用,还是让府医过来看看,有什么方法能帮将军驱除这些虫子。”
“是。”
很快有人去请府医了。
季晚颜来到床前,拿开了顾裴青手中的帕子,担忧地问道:“将军,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顾裴青满头是汗,闻言呼吸急促,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晚颜,你今日这一出,可是心中仍有怨气?无妨,只要你能不生气,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裴青说完便垂下眼帘,眼眶泛红,那叫一个悲痛又隐忍。
季晚颜微怔,连忙解释。
“将军误会我了,你知道我自小懂得药理,这些毒虫自然也是认得的,我只是用我知晓的办法帮你驱除它们,不曾想将军居然如此误会我……”
呵,你委屈,那我比你还委屈。
倒打一耙的本事,我可是跟前世的你学的。
顾裴青一噎,顿时无言。
“晚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不料季晚颜却站起身来,委屈地不愿听他再说下去。
“既然将军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免得惹将军不快。”
说完起身就要走。
“晚颜!”
季晚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夫人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而来。
时间刚刚好。
季晚颜立即迎上去,福了福身道:“母亲,将军他……”
然而话还没说完,顾夫人便厉声质问道:“你对裴儿做了什么?”
季晚颜睫毛轻颤,十分无辜。
“娘,我……”
“住口!裴儿的腿都这般凄惨了,你还要那样对他,如此的心肠歹毒,你根本不配做裴儿的夫人!”
季晚颜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顾夫人身后的夏雀。
夏雀对上季晚颜的目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季晚颜心中冷笑,看来顾夫人在她身边安插人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早。
她面上不显,反而露出一副慌乱无措的神情,急急为自己辩解。
“娘,你误会了,我是不会害将军的……”
“住口!”
之前季晚颜受罚,顾若娇总是先假好心一番,等她被感动的时候,便对她百般嘲弄,季晚颜都忍了,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如今,她不会再忍了。
清冷淡漠的目光一扫,季晚颜冷冷开口。
“大小姐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好心提醒一句,今日我没有耐心迎合你的戏耍。”
顾若娇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来关心一下你,若我在,是绝对不会让娘将你罚跪在祠堂的……”
“呵~”季晚颜嘲弄一笑,“怎么,大小姐还有更好的点子?不跪祠堂,是跪搓衣板还是池塘边的青苔?”
顾若娇快慌死了。
她都造了什么孽啊!
“嫂嫂,你听我解释……”
“大小姐若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祠堂寒冷,若染了风寒,少不得又要怪到我头上。”
听见这话,顾若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双眸一亮。
“嫂嫂,你也觉得祠堂寒冷是不是?来人,将本小姐房间内的鎏金紫砂暖炉搬来,还有那床上好的云都锦被也拿来!”
季晚颜不动声色,面露嘲讽。
果然又是那一套。
这还没完,顾若娇又吩咐下人。
“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热饭热菜,没有就让厨子给我爬起来做!”
“是。”
下人们心里清楚,这一定又是大小姐戏弄少夫人的法子,所以嘴上答应,但根本没有去拿那些东西,就等着顾若娇大笑着说出戏弄季晚颜的真相。
季晚颜直直跪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顾若娇。
顾若娇殷勤得像府里那只爱粘人的狸花猫,在季晚颜身边左一句右一句地关心着,要是她有尾巴,早就化身狗儿摇地飞起了。
季晚颜不胜其烦,索性忽视她的存在。
顾若娇讨好了半天,发现季晚颜根本不搭理她,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们怎么回事?本小姐要的东西怎么还没送来?”
大丫鬟彩云小声道:“大小姐,东西真的要送来吗?那鎏金紫砂暖炉可是您最喜欢的,那床云都锦被您自己都舍不得用……”
顾若娇勃然大怒,“怎么,本小姐的话不好使了吗?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
摄政王府。
沈淮卿一袭艳丽夺目的红衣,如同烈焰般炽热,却又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红衣裁剪得体,线条流畅,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姿,更添几分不羁和孤傲。
他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做工极好的香囊。
这是当时季晚颜身上所佩戴的,不慎掉落,被他顺理成章地收入囊中。
上面独属于季晚颜的气息已经很淡了,余下的只有清雅的花香。
他特意查过,这香囊出自京城名楼绣梦斋,每七日出一个香囊,独一无二,需提前一月定制方可得到,季晚颜的这个香囊,名为香影盈袖。
当然,这些他不在乎,只要这个香囊不是顾裴青那个人渣送的就好。
刚将香囊收起,面前就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鬼魅身影。
“王爷,今日将军府少夫人又被罚跪祠堂了。”
沈淮卿眼眸微眯,眼神锐利如寒星,周身散发着森森冷冽之气,压迫得那暗卫始终不敢抬头。
不知为何,在近距离接触了季晚颜,打破了他给自己设立的不去打扰的原则后,他那颗隐忍的心蠢蠢欲动,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不想再默默尊重她的意愿了,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人渣辜负而不自知。
他想将她,抢过来。
*
夜沉如水,沈淮卿的心也有些沉。
他低头看了自己在夜色中十分显眼的红衣,最终还是没舍得换下。
万一她会夸呢?
将军府,祠堂。
顾若娇折腾了半晚上,恨不得将顾家祠堂布置成一个华美精致的卧房。
“嫂嫂,你安心在这里睡便是,我保证不告诉娘。”
季晚颜轻笑一声,面露嘲讽。
“大小姐这么做,就不怕顾家的列祖列宗怪罪吗?”
顾若娇一噎,抬眼看向前方的一排排灵位,心里有些发怵。
“应,应该不会吧?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顾若娇很没出息地溜了。
季晚颜看都没看顾若娇的送来的东西,更不会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异常,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陪伴着季晚颜度过漫长的夜晚。
冷不丁地,身后传来一道鬼魅的男子声音。
“你倒是没亏待了自己。”
季晚颜猛然回头,差点被一身红衣的沈淮卿晃了眼,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淮卿离她很近,闻言倾身过来,语气邪魅。
“还怕我?”
季晚颜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她努力挺直腰板不后退,急声为自己辩解:“谁怕你了?你一个外男擅闯将军府,就不怕被当作刺客吗?”
沈淮卿一声嗤笑,极尽讽刺。
“他们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会让整个将军府都陪葬……当然,若是你跟我走,我可以考虑护着你,如何?”
季晚颜的脸倏然染上红晕,羞恼不已。
传闻摄政王不是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吗?怎么会有这么轻佻的言行举止?
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是摄政王!
思及此,季晚颜心中怒火中烧,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登徒子,好大的口气,你若再在这里纠缠,当心我喊人了!”
沈淮卿眉梢微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从怀中拿出一个茜色锦绣香囊。
“你尽管喊,让所有人都知道,将军府少夫人的贴身香囊在我手里。”
季晚颜一见那香囊,顿时吃了一惊。
从后花园回来后她便察觉香囊不见了,只当是掉落在后花园里了,本想明日去找,不曾想竟被沈淮卿这个登徒子捡了去。
在南楚,香囊可是女儿家要紧的贴身物件,若是落入外男手中,难免会落人口舌。
“还给我!”
季晚颜顾不得什么,伸手就要去夺。
不曾想跪得太久,腿脚发软,竟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下一瞬,她就被清冽的檀香包裹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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