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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结局+番外小说

脱不了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意识到情况危急,我急忙转身冲向厕所,想要取出藏在拖把后的“木棍”。可就在我慌乱中,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帮人冲进店里!然而,等我冲出厕所时,却发现廖文华已经被嘉婕牵出了小卖部门口。嘉婕天真无邪地笑着,手里还拿着刚喝完的汽水瓶,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廖文华站在她身旁,陪小丫头各种逗趣着,好不欢乐。突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面包车旁闪身而出,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廖文华。他的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廖文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嘉婕护在身后,瘦小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睛猩红,怒吼道:“谁都不能抢走她!”络腮胡大汉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

主角:嘉婕黄伟   更新:2025-02-21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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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意识到情况危急,我急忙转身冲向厕所,想要取出藏在拖把后的“木棍”。可就在我慌乱中,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帮人冲进店里!然而,等我冲出厕所时,却发现廖文华已经被嘉婕牵出了小卖部门口。嘉婕天真无邪地笑着,手里还拿着刚喝完的汽水瓶,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廖文华站在她身旁,陪小丫头各种逗趣着,好不欢乐。突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面包车旁闪身而出,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廖文华。他的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廖文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嘉婕护在身后,瘦小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睛猩红,怒吼道:“谁都不能抢走她!”络腮胡大汉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

《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意识到情况危急,我急忙转身冲向厕所,想要取出藏在拖把后的“木棍”。
可就在我慌乱中,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帮人冲进店里!
然而,等我冲出厕所时,却发现廖文华已经被嘉婕牵出了小卖部门口。
嘉婕天真无邪地笑着,手里还拿着刚喝完的汽水瓶,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廖文华站在她身旁,陪小丫头各种逗趣着,好不欢乐。
突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面包车旁闪身而出,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廖文华。
他的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
廖文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嘉婕护在身后,瘦小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睛猩红,怒吼道:“谁都不能抢走她!”
络腮胡大汉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廖文华的衣领,将他狠狠甩到一旁。
廖文华重重摔在地上,眼镜都飞了出去。
可他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死死抱住嘉婕,指甲深深掐进大汉的手臂,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就在这时,面包车后座跳下一个鹰钩鼻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二话不说,一刀刺向廖文华的右臂。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廖文华的校服,可他依然没有松手,咬着牙死死护住嘉婕,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小兔崽子,找死!”鹰钩鼻男人狞笑着,一脚踹在廖文华的肚子上。
廖文华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可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嘉婕的衣角,不肯松开。
络腮胡大汉趁机一把将嘉婕扯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在半空中。
嘉婕吓得大哭,双脚在空中乱踢,凉鞋掉了一只,粉色的发绳也松了,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大汉得意地大笑:“哈哈,这小娃子确实不错!带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站在小卖部门口,手里紧握着鸟铳,心脏狂跳不止。
枪口对准了络腮胡大汉的裆部——我不能瞄准他的上半身,怕误伤嘉婕。
我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嘉婕的哭喊声。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了街道的宁静。
络腮胡大汉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裆部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街道上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们四散奔逃,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鹰钩鼻男人见状,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逃跑。
他踉踉跄跄地冲向面包车,脚步慌乱,甚至踩到了地上的汽水瓶,差点摔倒。
我冷冷地盯着他,枪口随着他的移动缓缓调整角度。
廖文华抱着嘉婕,朝我大喊:“不要啊,兴哥!”
可我已经无法停下。
扳机扣动的瞬间,一颗钢珠弹呼啸而出,撕裂空气,精准地击中了鹰钩鼻男人的腰部。
“啊——!”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被重锤击中般向前扑倒,重重撞在面包车的车门上。
脊椎骨在钢珠的冲击下瞬间断裂,鲜血从他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车门上斑驳的锈迹。
街道上瞬间陷入混乱。
小卖部的老板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汽水瓶“咣当”一声摔碎,橙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四处飞溅。
路边的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鸟铳还在冒着青烟,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直到廖文华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兴哥!你没事吧?”
他抱着嘉婕,右臂被子弹擦伤,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刺目的红色。
嘉婕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煞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喃喃着:“哥哥...哥哥...”
我快步走过去,拍了拍妹妹和廖文华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余主任。
他站在街角,脸色阴沉,目光闪烁,正悄悄往后退去。
是你!
我心里一阵恨意翻涌,几乎要将理智吞噬。就为了那5000块钱的债务,为了我家的房,逼得我们一家走投无路,家破人亡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可我知道,现在不能动他。
鹰钩鼻和刀疤脸的袭击,我还能解释为正当防卫,但如果冲上去对余主任动手,那就是故意伤害了。
冷静,必须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
既然不能当场报复,那就让法律来收拾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不由冷笑,盯着他悄然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
“老板,借电话用一下!”我朝小卖部老板喊了一声,随后拨通了救护车和公安局的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自首,我刚打伤了两个人,地址是...”
随后又拨通了“急救”的电话,还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好像都还没有装,不由一阵苦笑。
挂断电话后,我搬了把小椅子,买了三瓶可乐,递给廖文华和嘉婕一瓶。
嘉婕明显被吓傻了,看着地上两个趴着的人痛苦哀嚎,又看看我淡定的样子,怯生生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做错事了呀?”
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哥哥没有错,是这些坏人有错。他们想从哥哥身边带走你,哥哥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你,明白吗?”
嘉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廖文华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兴哥,你不会有事吧?我...我该怎么办?”
我轻声安慰他:“别慌,等会公安的车就来了。你先带嘉婕回家,这里交给我。”
说完,我点上了一根烟。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支烟,我大口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第一次抽烟吧?”廖文华抹了把眼泪,苦笑着问。
我点点头,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刺破了黄昏的宁静。
“来了。”我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抱头蹲在地上,等待冰冷的手铐罩在了我的手腕上。
一个老警察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鸟铳,冷笑道:“小子,挺能耐啊,这么小就会用枪了?”
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让他愣了一下。
“带走!”他挥了挥手,七八名警察架起我的胳膊,将我推上了警车,其余的人则维护起了现场秩序,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廖文华和嘉婕。
廖文华抱着嘉婕,站在路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茫然...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晃得审讯室墙面惨白如骨。
我低头盯着腕上的铐子,金属边缘已经磨出两道红痕。
对面警察的钢笔尖重重戳在笔录本上,墨迹在”年龄”栏晕开一团污渍。”黄兴,12岁,棉纺厂家属院三栋202。”我咽了咽口水,让尾音带上一丝哭腔。

走出校门后,我被那几个小弟推搡着就进到了一个小巷。赫然,看到了站在中间的杨明威。
他叼着烟,目光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烟圈:“黄兴,昨天你他妈挺威风啊!敢管老子的事,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顺了,是不是?”
我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刀:“你要是觉得我昨天管了闲事,那今天可以再试试,看你能不能拿回场子。”
杨明威脸色一沉,啪的一声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碎:“兄弟们,动手!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他身后七个人便一拥而上。
八对一!
面对围攻,我却丝毫不慌,眼神冷峻,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身影一闪,一棍横扫,正中最前面那人的小腿,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一人倒下,但更多的人从左右两侧扑来。
我弯腰躲过一记挥来的铁棍,顺势一拳击中对方的肋骨,紧接着将木棍向后甩出,砸在另一个人手臂上,他吃痛后退。
“杨明威,你们就这么点能耐吗?”我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
他脸上阴沉的说道:“你们一群废物,全都给我上!打残了我兜着!”
围攻变得更加疯狂。
八人轮番上阵,而我凭借灵活的身手和狠辣的反击,竟然勉强撑住了局面。
虽然身上挨了几下,但还不至于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一声急切的喊声传来:“兴哥!”
我一转头,竟是廖文华。
他正拼命跑向这边,脸上带着挣扎和决绝。
“你干什么?快走!”我大吼道。
但他根本不听,眼神里满是倔强:“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挨打!我来帮你!”
他冲入战局,瘦弱的身体直接撞向了一个正准备偷袭我的人。
那人被撞得一愣,回头看到是廖文华。
顿时大怒:“你这个王八蛋!找死是不是?”
廖文华被一拳击倒在地,但他竟咬牙爬起来,死死抱住那人的腰,不让他靠近我。
这一幕让我心头一震,但也让我分了神。
就在我转头去看廖文华的瞬间,杨明威手中的棍子已经挥到了我肩膀上。
“砰!”
巨大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我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
“兴哥!”廖文华惊呼,想要跑过来扶我,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打,给我往死里打!”杨明威咆哮着,挥舞着棍子又砸了下来。
我抬起手勉强挡住袭来的棍棒,但那股巨大的力道还是震得我的手臂发麻,几乎拿不住力。
四周的拳脚和木棍袭来,我咬着牙撑着身体,硬生生护在廖文华身前。
“文华,你先跑!”我低吼着,试图让他脱离这个混乱的战局。
“我不会跑的!”廖文华红着眼,声音里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昨天你不是也没丢下我吗?今天我也不会丢下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冷不防一记铁棍重重地砸在我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轰然倒下,眼前一阵模糊。
廖文华见状,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般,竟拼尽全力扑了上来,挡在我面前,试图用瘦弱的身躯替我抵挡接下来的拳脚。
然而,围攻的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木棍和拳头继续无情地落下,场面混乱而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破了混乱:“住手!”
那声音低沉有力,像一声惊雷,震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几秒钟,连玻璃窗都似乎轻微颤动了一下。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冰冷而锐利,脸上写满了愤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斌,昨晚我就交代了他放学过来找我。
他推着一辆板车,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个头比齐斌还高出半个头,浑身肌肉紧绷,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齐斌的目光扫过地上被围殴的我,脸上的怒火已然显而易见。
“你们他妈的活腻了吧?连我兴哥都敢动?”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又像一头即将暴怒的野兽。
杨明威听到这话,看着眼前两个人块头这么大,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仗着人多。
还是硬着头皮冷笑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挑衅:“就凭你们俩外校的?也敢到我们学校撒野?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们可以管的事,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齐斌脸色一沉,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实质化。
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板车,右手抄起车上的钢管,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我齐斌今天还真想看看,你们这些小瘪三,能把我怎么样!”
他声音低沉,咬牙切齿,身边的壮汉也紧跟着抬起手中的砖块,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人群。
杨明威的几个人明显被这股气势震住了,但他不甘示弱,咬牙挥手:“别怕!人多压死你们,给我上!”
然而,就在杨明威的话音刚落,齐斌已如猛虎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钢管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击一名小混混的膝盖。
“砰!”的一声闷响,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膝盖,额头冷汗直冒。
齐斌的动作迅猛利落,几乎不给对手反应的机会。
他每一下都直击要害,动作中透着一种久经打磨的狠劲。
身后的壮汉也毫不示弱,抡起手中的砖头,重重砸在另一人的肩膀上。
那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瞬间扭曲,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吼。
不到十秒,八人中已有两人瘫倒在地,地上的呻吟声混杂着愤怒的叫喊。
“妈的,都给我上啊!”杨明威彻底被激怒,挥手让剩下的人一拥而上。
混乱中,齐斌和壮汉配合得天衣无缝。
齐斌身手灵活,在人群中如游鱼般穿梭,钢管挥舞间迅速扫清攻来的几人;
壮汉则正面硬刚,凭借着强悍的体格将几名对手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齐斌瞥了我一眼,冷冷地吼道:“兴哥,快点给老子起来!没多大事吧,别躺着装死了,丢不丢人?”
听到这句话,我甩了甩头,努力甩掉脑袋里一阵阵的眩晕感,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看了眼不远处掉落的木棍,咬牙将它握在手里,跌跌撞撞地站稳。
“妈的,少他妈废话!”我咬紧牙关,低吼着冲向了杨明威。
齐斌和壮汉看着眼前已经显露怯意的几人,冷冷一笑,随手丢掉了钢管和砖头。
他们缓缓摆出了格斗的架势,如同电影里的李小龙般朝对面招了招手,轻蔑地说道:“来啊,不服就继续上,今天教教你们做人。”
杨明威的脸瞬间变得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挥手让剩下的人继续围上来。
我冷冷地看着杨明威,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杨明威,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昨天欺负文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胆小?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杨明威被我激得脸色涨红,怒吼着冲了过来。
但在我眼里,他的动作笨拙得像个笑话。
我轻轻一侧身,躲过了他的拳头,手中的木棍猛地横扫他的腿侧。
“砰!”的一声闷响,他惨叫一声,重心不稳地踉跄了几步,几乎站不住。
“你以为仗着人多就能横行霸道?可惜啊,你们这群废物,连我一根手指头都奈何不了。”我冷笑着,木棍再次挥下,逼得杨明威连连后退。
此时,齐斌和他的师兄正在不远处解决剩下的几个人。
齐斌出手极其干脆,抬手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清脆的声响让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旁的壮汉更是毫不客气,拳头一挥,直接将一个混混打翻在地。
“真特么不经打。”齐斌甩了甩手,看了看周围倒了一地的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的目光转向了杨明威,眼神里透着一股危险的寒意。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杨明威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双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青筋暴起,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你再给我狂一个试试?”
杨明威的脸瞬间涨红,两只手本能地抓住齐斌的手腕,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他的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齐斌的目光冷得像刀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我们兴哥有什么事,不然我弄死你!”
杨明威此刻已经说不出话,脖颈间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
我看着齐斌那发狠的模样,心中一惊。
赶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齐斌,别弄死他了,脏了手。”
听到我的话,齐斌冷哼一声,猛地一甩手将杨明威摔到了地上。
杨明威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捂着脖子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他蹲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似乎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时刻。
齐斌瞥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语气中带着不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扫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杨明威,又瞟了眼周围那些蜷缩在地、不敢再动的混混们.
冷冷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再让我看见你们动我身边的人,下次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杨明威强撑着抬头,愤愤不平地看了我一眼,却没再吭声。
我回过头,看见廖文华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显然刚才冲进战局也吃了不少亏。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华,你傻啊,谁让你冲上来的?这群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廖文华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兴哥,昨天你帮了我,今天换我帮你...我总不能每次都缩在后头。”
听到他的话,我愣了一下,心里一阵复杂的滋味。
我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缩着脑袋不敢抬头的男孩,眼神里竟然透着一股倔强和坚毅。
“行,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我低声说道,语气柔和了几分。
齐斌从旁边走了过来,看了看廖文华,又看向我。
咧嘴一笑:“兴哥,这小子可以啊,够讲义气。不过现在咱也别在这多待了,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几个人简单整理了一下,离开了小巷。
廖文华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和我们分道扬镳时,只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心里隐隐觉得这小子身上藏着什么事,但又不便多问,只得叹了口气。
齐斌此时拉了拉我的袖子,指了指身旁的一个高大男人:“兴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大力,我散打队的师兄,也在我们学校读书,比我们高一届,现在初二了。听我说了咱们的事,他也想加入,你看这合适不?”
王大力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兴哥,我家里情况不太好,老爹身体不好,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齐斌说你最近有赚钱的路子,我就想着...如果能加入,干活我绝对不含糊,力气大,吃苦也没问题!”
我打量了王大力一眼,他身材魁梧,肌肉结实,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显然是常年锻炼的。
听他说完话,我点了点头,心里对他多了几分认可。
“好,既然齐斌带你来,那你就是自己人。”我拍拍他的肩膀。
语气却稍微严肃了一些,“不过我要提前说好,咱们这事不是简单的卖苦力,要想挣得多,就得多动脑子。你是齐斌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兄弟,赚了钱,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王大力闻言,连连点头:“放心吧,兴哥,我听你的!”
齐斌在一旁笑着插话:“兴哥,大力这人虽然看着莽,其实挺聪明的。他能吃苦,做事也利索,带着他肯定能帮上忙。”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说道,“接下来咱们可有得忙了,别怕吃苦,赚大钱的时候就在后头。”
说完,我领着两人并肩往前走,晚霞的柔光洒在我们身后,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们来到了早就看好的一处废弃工地。
这地方我盯了好些天,只是苦于之前没有板车,一个人也搬不走,只能先在周边的工地捡些零散的。
现在有了帮手和工具,今晚必须满载而归!
我耐心地给齐斌和王大力演示如何取铜线:“看到这破旧的电缆皮了吗?剪开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到手,里面的铜线全是咱的收获。”
两人一边听着一边认真学着,没一会儿就上手了。
三个人像是猎人一样,围着工地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直忙到晚上快十点钟,我们终于清完了两个工地。
三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但看着板车上整整十麻袋铜线,所有的疲惫和饥饿感都似乎已被喜悦取代了。
我不由得笑了:“不错,做起事来还挺靠谱!”
接着,我们推着满满一车铜线赶到电机厂。
因为时间晚了,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中华香烟递给负责称重的老工人:“师傅,辛苦了,这点小心意还请收下,以后多关照。”
老工人接过烟,露出满意的笑容:“小伙子,你挺会来事儿啊。今天这量也还不错,320公斤!你们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我们的采购工作可就轻松了。”
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384块!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样干下去,过不了多久,那余主任的钱就能还清了,甚至还能为家里攒下一笔。
回去的路上,我掏出20块钱递给齐斌和王大力,每人10块:“这是每天的辛苦费,以后每个月再给你们算提成,好好跟着我干,不会亏待你们!”
两人接过钱,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到的钱,那种自豪感溢于言表。
齐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兴哥,你说啥就是啥!只要你带着我们,天塌下来咱们都跟着干!”
王大力也点点头,憨厚地笑道:“对啊,兴哥,我们听你的,你说干啥就干啥!”
望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咚、咚、咚......”胸口传来熟悉的震动感,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因为发烧,我身如坠进火海,脑袋昏沉得像要裂开。这种真实的触感,让我感到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刘丽,我再问一遍,你签不签?!”一个中年男人粗暴的声音狠狠刺进耳鼓,
“今天你要是不签字,欠我的钱还不清,下次职工代表大会,我就提议把你和黄伟辞了!”
我猛地一怔。余主任?是他...这声音如此真实,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我家里?
“主任,求求您宽限几个月吧,这房子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啊,没了房子,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卑微地求饶着,让我心口一阵抽痛。
“少跟我扯这些!”余主任的声音又响起。
冷漠而不容拒绝,“你们家欠我的五千块钱,早该还了!没钱,还要你儿子去名校?还赖在这里住什么房?穷就该有穷样!”
这不是梦!
我猛地坐起身,额头滚烫让我头痛欲裂。
我努力撑住身体,浑身欲裂的疼痛感让我感觉此刻的真实,手掌上清晰的触感...我这是重生了?
门外的气氛越发紧张...
“我再说一次,你签还是不签?你今天要是不签的话,我就让你们全家滚出厂,班也别想上了!”
“主任,房子没了的话,我们一家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了...”母亲的声音低哑、绝望。
随即又是一声凄厉的哭喊。
“嘉婕!别胡闹!”
紧接着,是妹妹摔倒在地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坏蛋!你坏。不准欺负妈妈!”
是嘉婕!她还活着,太好了!我全身一震,几乎踉跄着从床上跌了下来。
“你给我滚开点...”余主任不耐烦地怒骂,“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的手死死抓着床沿,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咬紧牙关,撑起摇晃的身体,走向房门,猛地推开。
我看到了母亲跪在地上,抱着妹妹哀求的场景。
“主任,房子真不能收啊!收了我们一家人去哪啊,您就行行好吧!”
母亲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双手死死攥住余主任的裤脚,整个人几乎伏在地上。
余主任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合同,用脚踢了踢母亲的手。
冷冷道:“哭什么哭!你们要么有钱就还钱,要么就赶紧给我滚出去,把这房子腾出来,给更有需要的人。你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妈”嘉婕哽咽地喊道,瘦小的身体卷缩着,抽泣着大吼道,“我不要搬家...这个叔叔好坏!”
“你们到底签不签!”
余主任把协议甩在桌子上,语气里满是威胁,“不签的话,可别在怪我无情。刘丽,你以为裁掉你这种人,厂里会有谁说话吗?”
“你他妈给我放尊重点!”我狂怒地喝道,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余主任。
所有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兴儿,你怎么起来了?”母亲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你不是在发烧吗?快回去躺着!”
我没有理会母亲,只是径直走向厨房,抓起菜刀,沉重的脚步踏向客厅。
“你干什么?”余主任的脸色变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我抬手将刀狠狠劈在桌子上,刀刃嵌进木头,发出一声闷响。
“反了天了,你还!”余主任嚣张地说道。
指着我怒骂:“你小子真敢拿刀威胁我?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爸妈下岗?”
我冷冷地盯着他,刀柄在手中微微用力,声音如冰霜般刺人:“你知不知道,今年年初刚成立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可规定了14周岁以下不承担刑事责任的!你想不想试试,是我手里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快?余主任。”
他被我的眼神压得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嘴脸,嘲讽地笑了笑:“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你还有理了?”
我轻哼一声:“你手里的欠条上写得清清楚楚,日期是下个月。现在就逼着我妈签转让协议,你以为你是谁?还不签就腾房?”
他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冷笑道:“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少管那么多!今天我就明说了,你们要么现在还钱,要么签字把房子给我!”
“再问你一遍,你滚不滚?”我缓缓举起刀,眼神里涌动着冷厉的光芒,
“我可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亲爱的余叔叔!”
说着,我猛然挥刀劈向余主任,
刀锋狠狠地嵌进他右腿旁的桌角,“咔嚓”一声,木屑四溅。
余主任脸色大变,完全没想到我真的敢动刀!
他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声音颤抖地骂着:“你个疯子!你看我怎么整死你们一家!”说完便仓皇跑向门口。
听到了多年未见的妹妹和老妈此刻无助的哭喊声,刚活过来的我瞬间气血上涌,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手里拖着刀,怒火如焚,就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他家楼下,他在跑动时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嚣:“小兔崽子!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拼命追着。
然而因为刚刚从高烧中恢复,身体虚弱得厉害,喘着粗气,却始终追不上他。
他终于跑到了自家门口,一把将门关上,反锁。
从门后隐约传来他的粗重喘息声,显然是被我刚才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
我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猛地抬起刀,对着门疯狂劈砍。
每一刀下去,发出的巨响都在这安静的楼道里回荡。门板被砍出一道道裂痕,楼里的邻居们被巨大的动静惊动,纷纷打开门探头张望。
我还在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珠,周围邻居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隐约传进耳朵,但此刻我的耳鸣般的愤怒将一切都屏蔽了。
“兴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一道苍老却慈祥的声音突然传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回过神,看到田奶奶正站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疑惑,也有担忧。
“田奶奶...”我愣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瞬间调整了情绪。
带着几分无助和委屈,声音哽咽道,“没王法了啊!这个余主任丧尽天良,刚刚竟然在我家对我妈动手动脚!我烧刚退,就听见了他在家里放肆,真是欺负人啊...”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话,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田奶奶显然被我这番话激怒了,皱着眉头气愤地说:“余主任竟敢干这种事?这还有没有人管了!”
我听着周围人逐渐倾向于我的议论声,心中暗自得意,却不动声色,继续加了一把火。
“田奶奶,还有各位叔叔婶婶!”我红着眼睛,大声说道,“我爸妈为了供我上学,找他借了五千块钱,每个月要多付高额利息不说,现在都还没到还款时间,他竟然逼着我妈签字把房子给他!您说这还有王法吗?苍天啊,给我们这些苦命的人一条活路吧...”
我的话一出口,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楼道里充满了“太过分了真不是个东西”的声音。
余主任此刻就在门前站着,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我准备再添几句火的时候,余主任家的门突然打开了。
他满脸堆笑,语气里强行装出一副宽厚的模样:“哎呀,小孩子不懂事,可能是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和他妈开玩笑,根本没说过要收房的事嘛!职工房是厂里的规章制度,是属于全体职工的福利,我又怎么可能去强占呢?”
我冷冷看着他一派胡言乱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周围的邻居明显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有人小声嘀咕:“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放下了手里的刀,直视着他,缓缓问道:“主任,您刚才说这些都是误会,那您的意思是,我家的房子,不会被收走了,对吗?”
余主任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明显有些慌乱。
他显然意识到,这话一旦当众承认,未来再想逼我们家签字就难了。
但如果否认,又会让邻居们彻底站到我这边。
他嘴唇微微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我继续冷声逼问:“余主任,这么多街坊邻居都在这里,您总得给个明白话吧。这房您还收不收?”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余主任满头冷汗,嘴里嘟囔着:“这...当然是..不收啊!这是单位分给你们家的房子,我有什么权利去收...”
他颓然地说着,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甘。
此时楼道里围满了邻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余主任之间游移。
气氛压抑又紧张,我知道,这时候如果继续强硬,会让自己失去同情分。于是我决定见好就收。
“噢,原来是误会啊...”我语气也随着缓和下来。
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刚才我可能确实冲动了些。余主任,以后我一定改,再也不拿刀追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吧。”
楼道里一片寂静,随后响起了一两声不太明朗的轻笑。
大家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而齐刷刷地盯向了余主任。
余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奈地说道:“嗯,解释清楚就好了,小黄啊,以后可别再这么冲动了,吓着邻居们可不好。”
他扯着嗓子对围观的邻居喊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别耽误时间了。”
他急于疏散人群,目光时不时地瞥向不远处那栋7层的灰色建筑——那可是厂领导的住处。
如果刚才的动静被领导们听见,明年的升职提拔,他可就别想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摆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低头致歉:“谢谢主任宽宏大量。”随即提着菜刀,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哼着歌转身回家。
推开房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声。
母亲和父亲正在客厅说着什么,夹杂着母亲的哭诉和妹妹的抽泣声。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兴儿拿着刀追余主任了!你还不快去看看,出了事怎么办!”母亲的声音沙哑,带着隐隐的颤抖。
显然刚才的事情已经把她吓得失了方寸。
妹妹嘉婕小声抽泣着,瘦小的身体缩在沙发一角,眼眶红肿。
“什么?提刀追人?”父亲大惊失色,“他疯了吗!”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似乎想马上冲出来。
他刚起身跑出,却看见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的刀已然放好,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他愣住了,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压抑的怒火。
我停在原地,低声喊了一句:“爸。”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你这个兔崽子,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竟然还追到人家的家里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旁,重重坐下,捂着额头,脸上写满了失望。
父亲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和老妈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头到尾说清楚。”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哽咽着。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余主任...刚才一进门就逼着我签字,说要把房子收走,还威胁我们不签就让你和我都下岗...嘉婕看不下去,上去拦了他,结果被推倒在地...兴儿听见后就冲了出来...”
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再次哽咽,捂着脸小声抽泣。
“然后呢?”父亲的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多了一分急促。
“兴儿从厨房拿了刀,追着余主任就出去了...”母亲带着几分埋怨地哭喊道,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儿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的书也不用读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呀!”
父亲听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是一片沉重与失望。他摇了摇头,转向我:“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立即开口解释,而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我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她依然在抹眼泪,神情里满是无助;
再看向父亲,他疲惫地揉着眉心,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无奈;
我的目光停在嘉婕身上。
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一角,红肿的眼眶挂着未干的泪水,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像只受惊的小鸟般不安地缩在那里。
母亲、父亲、嘉婕...一家人,上一世因为我的软弱,被命运撕得支离破碎。
如今,他们真实地活着,就在我的面前。
听着母亲的哽咽,父亲的叹息,看到嘉婕眼中的恐惧,我突然意识到:尽管眼下狼狈不堪,这一家人还能团聚,已经是我前世求而不得的。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冷静下来。无论未来风雨多大,只要他们还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沉默了片刻,我缓缓抬起头,看向父亲。
语气低沉却带着几分坚毅:“爸,我承认刚才是我冲动了。但那个时候,妈和嘉婕被他欺负,我作为个男人,我真的忍不了!”
父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还想训斥我几句,但最终叹了口气:“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兴儿。你今天这一刀下去,万一真出事了,咱们家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语气多了一分平静:“爸,我明白了,您放心,今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房子不会被收走的!”
母亲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水,带着几分慌乱的责备:“兴儿,这种话你说得轻巧,可你知道余主任是什么人吗?咱们家根本惹不起他!”
我转头看向母亲,目光坚定:“妈,您别担心。相信我一次,儿子长大了。有些事,您就交给我吧,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我说完,看向墙上的日历。
已然是1992年12月10日,这个冰冷的日期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脑海。
距离嘉婕被绑架的时间,只剩两周了...

清晨的光线透过铁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伸了个懒腰,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半夜摸进来捅刀子。
嘉婕事件总算有了转机,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松动了几分。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年轻警员端着搪瓷缸走进来,热气腾腾的白粥上漂着几片咸菜。
“趁热吃吧,“他语气温和,“局里食堂刚熬的。“
我捧着搪瓷缸,热气熏得眼睛有些发酸。
这缸子跟家里那个一模一样,都是牡丹花的图案,边沿磕掉了一块漆。
前世在监狱,母亲每次探监带的粥也是用这样的缸子装着,只是等我拿到时早就凉透了。
“谢谢叔叔。“我低头喝了一口,米香在舌尖化开。
警员站在门口没走,目光在我手腕的红痕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儿是怎么想的,哎...“
我装作没听见,专心对付碗里的白粥咸菜。
按程序,我这个年纪的嫌疑人早该被监护人接走了,但案件性质特殊,还在等法制办核准。
不过无所谓,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少管所蹲几年——比起前世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铁窗外传来早操的广播声,应该是附近的学校。
我忽然想起廖文华,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到学校了。
按照我交代的,他得去找夏老师说明情况。
虽然不敢保证夏老师一定会帮忙,但眼下能直接介入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了...
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窗台上的君子兰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
廖文华站在办公桌前,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夏老师心上。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夏老师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里的水溅湿了案头的教案。
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黄兴那小子...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可他才十二岁啊!“
廖文华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夏老师,兴哥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和他妹妹嘉婕...“
“我知道。“夏老师深吸一口气,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不一会儿,夏老师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好好回去上课吧,注意自己的伤口,你看那绷带缠的,有什么需要的你来找我,放心,你们即将就要成为我的学生了,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他的语气坚定,不容一丝拒绝。
等廖文华退出办公室,夏老师沉思片刻。
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秘书,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与此同时,棉纺场的一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父母昨晚在派出所门口等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见到我,只得无奈回家。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的他们,此刻面对场办人员的责难,显得心力交瘁。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
“你们夜校考试又没过,“办事员翻着档案,语气冰冷,“按照厂里规定,连续三次不及格就要开除。“
他说这话时,余光瞥向角落里的余主任。
余主任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杯中的龙井舒展着叶片,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余主任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爸妈身上游走。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母亲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那件褪色的蓝布衫还是去年厂里发的工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尽力?“办事员“啪“地合上档案夹,冷笑像一记耳光抽在父母脸上.
“你们儿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整个棉纺厂谁不知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现在全厂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吧,考试又没过,你们家还有什么脸说还想要什么机会?“
父亲听到这话,佝偻着背越发下沉了,像一株被风雨摧折的老树。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脑海中都是昨晚在派出所门口蹲到凌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铁门紧闭,警灯闪烁,儿子就在那扇门后,他却无能为力。
“兴儿...他才十二岁啊...“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
母亲别过脸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爷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求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无事...他还那么小,如果要受什么苦就让我来好了...“
余主任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桌面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黄啊,“他拖长了音调,“不是我说你,孩子闯这么大的祸,你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他故意顿了顿,“要我说啊,你们还是趁早...“
父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厂办,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母亲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父亲则一言不发地攥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不敢耽搁,匆匆赶回家换了身干净衣裳——哪怕再狼狈,也不能让儿子看见他们颓废的样子。
齐斌早已等在楼下,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母亲一大早熬的鸡汤。
他请了假,说要陪叔叔阿姨一起去派出所。
其实他心里清楚,兴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嘉婕,他得替兄弟照看好这个家。
派出所的长椅上,父母并肩坐着,十指紧扣。
母亲的手冰凉,父亲的手却烫得吓人。
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审讯室大门,仿佛这样就能透过厚重的铁门看见儿子的身影。
齐斌靠在墙边,目光在走廊尽头的挂钟和审讯室大门之间来回游移。
秒针“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攥紧拳头:“兴哥,你快出来吧,我和叔叔阿姨就在门口等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像一记惊雷炸响在压抑的空气中。
紧接着,刺眼的闪光灯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走廊淹没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
“请问黄兴是在这里接受调查吗?“
“为救妹妹而暴力反击的中学生,究竟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请问警方对此案持什么态度?“
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几位所领导团团围住。
镁光灯闪烁间,所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强光下泛着油光。
他一边用手挡着镜头,一边艰难地往后退,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案件尚在调查中,暂时无可奉告...“
但记者们哪肯罢休,话筒几乎要戳到所长脸上,尖锐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对着镜头现场播报:“各位观众,我们现在就在沙市xxx派出所,为您带来一起备受关注的未成年人暴力反击案的最新进展...“
所长脸色铁青,朝身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便准备往办案区钻去。
就在这时,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急刹停在了院内,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打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下来。
他穿着一套打理得非常整洁的制服,加上他那精神头,显得正气十足。
所长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市局主管法制的副局长洪卫华吗?
洪卫华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扫过现场,眉头微蹙,神情中透着一丝凝重。
他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喧嚣的湖面,瞬间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了几分。
所长见状,连忙拨开围堵的记者,快步迎上前。
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恭敬:“洪局,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我们处理就好。“
记者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立刻调转镜头,将洪卫华团团围住。
镁光灯疯狂闪烁,话筒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嘈杂的提问声此起彼伏:“洪局,请问案件进展如何?““有传言说嫌疑人未满14岁,是否属实?“
洪卫华神色沉稳,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台摄像机。
声音洪亮而有力:“根据《公安机关执法公开规定》,案件正在调查阶段,具体细节暂不便透露。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们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确保公平、公正、公开!“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请大家让让,我现在要进办案区了。“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几名所领导,大步流星地走向办案区,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记者。
走廊里,齐斌的父母紧紧攥着彼此的手,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齐斌则死死盯着洪卫华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洪卫华快步走向询问室,脚步坚定而有力。
他侧头对身旁的所长冷声说道:“你现在把齐斌带过来,我要亲自询问。他的法定代理人到了吗?“
所长连忙点头,脸上堆着笑:“到了,到了,就在外面大厅等着呢!“
洪卫华闻言,骤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
语气陡然严厉:“你说什么?在外面大厅?那你们昨晚是如何询问的?一个12岁的未成年人,法定代理人都不在场,你们就敢单独询问?你们知不知道政法委、市检察院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咱公安系统的脸往哪搁?你们这是严重违反程序!“
所长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后背发凉。
颤颤惊惊地解释道:“领导,这...是我们疏忽了。昨晚确实进行了同步录音录像,但法定代理人确实没联系到位。我们马上整改,现在就把家长接进来!“
洪卫华目光冷峻,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即大步走向所里的一间会议室。
推门而入时,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等会儿把黄兴带到这里来询问,法定代理人必须在场。一个未成年人,没必要上纲上线,非要在询问室进行吗?这里环境相对宽松,更有利于了解真实情况。否则,如果他出去对记者说些什么,你们的人就算是丢到家了!“
所长连连点头,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连忙安排布置。
洪卫华随手翻开桌上的询问笔录,眉头皱得更紧:“昨晚的笔录,法定代理人签字栏是空的?这笔录在法律上根本无效!你们这是给自己挖坑!“
所长脸色煞白,连忙补充道:“我们马上重新制作笔录,确保程序合法合规。昨晚的同步录音录像已经存档,但确实疏忽了法定代理人的到场程序,这是我们的重大失误。“
与此同时,黄兴的父母在民警的引导下进了办案区。
母亲一见到儿子,眼眶瞬间红了,急忙上前抱住他:“兴儿,你怎么这么冲动呀!“她的声音颤抖,满是心疼与担忧。
父亲却没有像母亲那样情绪外露。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似乎理解儿子这段时间为家里所做的一切。
此时的冲动,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妹妹的安全。
他心头猛然一酸,强压下情绪,平静地说道:“儿子,你......“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仿佛是他无言的信任与支持。
我心头一热,眼眶微微发红。
家人的理解与支持,让我心中的压抑稍稍缓解。
随后,我们一家被带到了会议室。
洪卫华见到我们,神色缓和了几分,语气沉稳而有力:“黄兴同志,还有两位法定监护人,你们好。我是市局主管法制的洪卫华。“
他说着,主动与黄兴的父母握了握手,态度平和,毫无官架子。
看到黄兴手上的手铐,洪卫华微微皱眉。
转头对身旁的民警说道:“把手铐解开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一个孩子还能怎么样?我听说他是主动投案自首的,这说明他的认错态度是良好的、积极的。你们啊,办案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一味地机械化处理。“
民警连忙上前解开手铐,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洪卫华抬手示意黄兴一家坐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边才刚刚被晨曦晕染出淡淡的光晕,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嘉婕急切的呼唤声惊醒。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兴奋劲儿仿佛积蓄了一整夜,一开口就嚷着要出去玩,而且是马上出发。
我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禁感叹: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得让人望尘莫及啊!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去,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我还准备赖床挣扎。
但嘉婕的软磨硬泡和连拉带拽,让我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无奈地起身,匆匆套上衣服。
出门前,我特意拿着书包背了几十块零钱,想着万一路上遇到小吃摊,给这小丫头买点吃的也解解馋。
到了齐斌家,我轻轻敲响了门。
门开的瞬间,齐斌睡眼惺忪,满脸写着疑惑,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访。
然而,嘉婕就像个小太阳,所到之处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齐斌的妈妈霞姨一见到她,眼里满是喜爱,一把将嘉婕抱在怀里,那亲昵的模样,仿佛嘉婕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宝贝。
得知嘉婕还没吃早餐,霞姨赶忙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为父子俩准备的早餐。
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没事,小妹妹,你先吃,阿姨等会儿再去买。”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会心一笑,嘉婕的可爱确实无人能挡,从霞姨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她那一脸的疼爱。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便匆匆前往公交站,搭乘公交车前往长途汽车站。
齐斌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乡镇,路途遥远,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时,高速公路还未像后世那般四通八达,道路崎岖不平,满是坑洼。
坐在车上,我被颠得头晕脑涨,感觉脑袋都要被震散架了。
可看齐斌,他一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颠簸。
嘉婕更是夸张,随着车身的摇晃,她像个不倒翁似的,小脑袋一摇一摆,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下车后,我们走回齐斌家这一路,周围的邻居看到他回来,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齐斌在这里显然很受欢迎,邻居们看到他身后的嘉婕,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嘉婕长得粉雕玉琢,像极了瓷娃娃,邻居们个个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亲一口:“哎呀,这小闺女,长得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的小人儿似的!”
我们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回应着他们的热情。
嘉婕也很懂礼貌,甜甜地回应着每一个人,气氛热闹又欢快。
我们刚放下东西,齐斌家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看到嘉婕,立刻被吸引过来,缠着她不肯走。
嘉婕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很快就和这些小朋友们打成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又有家长在旁边照看着,我和齐斌得跟家里的大人们说了一声,便去给齐斌的爷爷扫墓去了。
齐斌的爷爷是一位从越战归来的老兵,在村里威望极高,看得出,他下葬的地方风水很好,四周幽静,绿树成荫。
难怪齐斌这么皮实,原来是有这等高人在指点。
齐斌告诉我,他爷爷当年是侦察兵的尖刀,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可我知道,那个年代的侦察兵,哪一个不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顶级特种兵的存在!
我心里不禁暗自佩服,磕头的时候,也带着一份崇高的敬意。
果林的惊喜扫完墓,我们路过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柚子。
我馋得不行,想着去摘一个尝尝,便向齐斌示意,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能不能去打个招呼摘几个吃吃。
齐斌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我爷爷种的,整个这一片都是。爷爷走了之后,就鲜有人打理了,我也不懂...想吃就吃呗,这又没啥。”
我惊呼道:“原来你是个土财主啊,兄弟,这少说得有20亩地吧...”
齐斌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所谓:“这有啥用,我自己又带不走,吃也不能全吃完吧...”
我没再搭理他,沿着果林四处转了转,他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片果林至少有20多亩,齐斌的爷爷这得花了多少心血啊...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李享,他叔叔就是火车站货运班的负责人呀,每天有多少货运车辆可以调度。
找他调几台卡车来,把这些水果运走,应该不是难事,运费我照付不就是了!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回到齐爷爷家,我和齐斌坐在房间里休息。
突然,这小子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爷爷藏的两支鸟铳,还有50发钢珠子弹,一脸骄傲地给我显摆着。
那个年代很多猎户手里都还是有枪的,到了后来才开始定下政策,要将所有的民间枪支上缴...
我看着这两支鸟铳,想起以前在东南亚靶场练枪的日子,心里不禁跃跃欲试,想看看这鸟铳的威力如何。
趁家里大人不注意,我们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后山上。
我拿起鸟铳,熟练地装上钢珠弹,瞄准天上飞过的一群鸟,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鸟儿四散而逃,一只被击中的鸟掉了下来。
这个钢珠飞了至少20米的距离,居然还能把鸟的胸口贯穿,留下散弹状的洞口。
看得出来,这钢珠击中后还会爆裂成小钢珠,这子弹肯定是改装过的!
齐斌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去,兴哥,你这枪法可以啊,都快赶上我爷爷了。”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和你爷爷肯定没法比,不过我以前跟朋友打过几回,所以熟悉一点。”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后世在靶场练过枪吧。
齐斌不服气,也打了一枪,结果没打着鸟,全打在树上了。
看到钢珠弹爆裂后产生的细小弹珠继续炸裂,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子弹确实是特制的。
回家与告别玩闹了一会儿,我们回到后门,看到家里的大人们都围着嘉婕讨好,这个给糖,那个给牛奶,都希望嘉婕亲她们一下。
嘉婕却像个小公主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中央,嘴里嘟囔着:“我才不亲呢,你们都是坏蛋!”
我们和家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出门前,我趁齐斌不注意,把书包里的零食全部清空,跟他说了一声我去趟厕所。
他和他的叔叔们正忙着客套,根本没在意我去干什么。
等我回来时,书包里已经多了一点凸起,但众人都没太在意。
锁上门,我们便一起离开了齐爷爷家。
小丫头今天可玩高兴了,回去这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把包放在我的右腿下方,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
齐斌已然睡着了,我看着嘉婕欢快的样子,右手拿着包的手更紧了...
我的眼中,寒光犹如腊月的冰霜,愈发凛冽彻骨。
家破人亡的惨状在心头不断翻涌,偏激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滋生:就这么把你们送进监狱,实在太便宜你们了!血债必须血偿,我定要让你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时针悄然指向九点,我们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屋内,父母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脸倦容。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温书,而是打开了那台陈旧的黑白电视机,《射雕英雄传》的熟悉旋律在屋内悠悠回荡。
听到我们进门的声响,父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与关切,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径直落在嘉婕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我趁着这间隙,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迅速闪身进了房间,动作麻利地将包里的鸟铳和十发钢珠弹一股脑塞到了床底,藏得严严实实。
陪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荧幕上黄日华饰演的郭靖正演绎着他的侠骨柔情,一招一式都仿佛带着江湖的豪迈与热血。
父母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的疲惫在剧情的吸引下渐渐消散,嘉婕也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武侠世界中。
而我,心思却全然不在电视上,这具身体的孱弱让我隐隐不安,必须得尽快锻炼起来!
我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下楼走向了大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围着院子慢跑起来。
突然,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永生难忘的面孔——那个鹰钩鼻。正是绑走嘉婕的鹰钩鼻,他居然出现在我们大院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一阵发凉。
难道嘉婕的被掳,竟是有人蓄意安排?
一个惊人的想法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
暗中跟踪我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想看看他究竟要去找谁。
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了余主任的楼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谁,我心中预感不妙,躲在附近的大树下,背靠树干,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跳如鼓。
突然,楼道的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个人影缓缓走下楼梯。
我屏住呼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出所料,与他碰面的正是余主任。
这个天杀的余主任,他竟和这件事有关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余主任与鹰钩鼻的低声交谈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余主任下来后与鹰钩鼻握了握手。
轻声说道:“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小公园,那里清净些。”
声音低沉而冷静,却让我心中一震。鹰钩鼻轻声应了一声“嗯”,便跟着他向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大树背后躲着的我。
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尾随与窥探待他们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后,我才缓缓跟上,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在小公园的凉亭中坐下,余主任递了一支烟给鹰钩鼻,帮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二人开始吞云吐雾,低声交谈起来,烟雾在夜空中弥漫。
我则趴在不远处的小花坛中,身体紧贴地面,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冷。
余主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冷哼道:“那家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把他们家搅个天翻地覆。原本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把那套房腾出来,给我小舅子结婚用,谁能想到他们竟如此不识抬举。既然这样,就照你之前提议的,把他家那个小女孩卖了,彻底搞乱他们的生活!”
鹰钩鼻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讲过,把他们家搅乱就行。当时我就觉得那小丫头能卖个好价钱,上个月不就跟你提过了吗?你那会儿还满口仁义道德,现在知道找我了?”
余主任干笑两声,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这不是当时想着能顺顺利利把房收过来嘛。哪晓得他们家那臭小子那么难对付,油盐不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再等了。我给你多加三千块,事成之后,你卖你的人,我拿我的房子,各取所需,这总行了吧?”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昏暗的夜色中,轻易的决定了我家的悲惨命运。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五雷轰顶,前世我家的房子一直没被收走,难道是父亲去寻找妹妹后,母亲一个人独自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吗?
想到母亲那时候鬓角的斑白,我的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鹰钩鼻为什么会出现在妹妹的学校门口了。
余主任,你可真是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都泛白变形了,可我现在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夜深了,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
我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嘉婕,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都是今晚听到的那些对话。
突然,一阵尿意袭来,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旁边父母的房间,此时里面竟然还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轻声细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靠在门上侧听着。
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要不以后别再去卖血了吧,你要是累垮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话语中满是担忧与无奈。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承载着生活的重压与无奈:“唉,我也不想啊。可借了一圈,亲戚都借遍了,连一千块都凑不齐。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了吗,不然谁愿意去遭那个罪啊。”
听到这些,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知道此刻冲进去质问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帮家里扭转这糟糕的局面,只有这样,父母才能安心的生活,不至于苍老得那么快。
回到房间的我,躺在床上。
一想到余主任今晚的谈话,我心中的恨意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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