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骨传导耳机摘下放在了课桌里,机身上的呼吸灯忽明忽灭,像极了深海鱼类诱捕猎物的生物荧光。
“17:17”,学校的晚间广播会在每天这个时候准时响起。
这也是我每天最讨厌的时候——电流的杂音会给我的能力带来强烈刺痛。
我攥着字条捂住耳朵,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滂沱雨幕冲刷着操场边的老槐树,树皮上扭曲的纹路像极了利刃划出的疤痕。
沈昭忽然摘下耳机,白色蝴蝶结发卡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颤:“要创可贴吗?
你耳朵在流血。”
感受到右耳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才惊觉耳垂已经被抓出伤口了。
沈昭的指尖有股消毒水味道,和她耳机里躁动的摇滚乐格格不入。
创可贴贴上皮肤的瞬间,我听见她MP3里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谢谢。”
我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后排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被打翻的蓝色墨水溅在英语课本上,瞬间就蒸发出薄荷味的气雾。
记忆碎片01:雨夜当江彻的黑色雨衣擦过我肩膀时,我正蹲在生物实验室窗台下。
雨水顺着领口灌进校服,后颈的芯片植入疤痕隐隐发烫。
玻璃窗内,十七岁的我躺在手术台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片。
“记忆锚点校对完成度97.3%。”
穿白大褂的江彻对着通讯器说话,侧脸被显示屏映得发青:“实验体017号林深,声波频率锁定成功。”
窗外,我忽然捂住右耳。
在尖锐的蜂鸣声中,手术台上的“我”睁开了眼睛。
3放学铃响了整整三分钟,我才慢吞吞挪到器材室门口。
潮湿的霉味混着器材的皮革气息扑面而来,江彻正在给一台老式收音机接线。
他扯下骨传导耳机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发出了非人的尖啸。
“2021年9月14日,下午4点23分。”
他按下录音键,收音机喇叭滋啦作响,“你问我能不能修改记忆锚点。”
太阳穴突突跳动。
器材柜的全身镜上映出无数个重影:每个倒影里都有江彻,他穿着不同款式的白大褂;沈昭站在纯白的房间里,脚尖微微踮起;我还看见了陈默,他正把注射器扎进自己耳后的疤痕。
“现在回答你——”江彻的声音与录音重叠,“我们成功了,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