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她第一次带了男人回家。
星星跟他相处的很愉快,他发现了在门口驻足许久的我。
他太像大学时期程语嫣最爱江时安的样子了。
他朝我伸出了手,“宁哥你好,我是顾景阳。”
我盯着那双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一瞬间有些自卑。
少了无名指的我,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放了放。
见我迟迟不伸手,程语嫣有些不悦。
“宁知初,你的礼貌与修养呢?”
“活了二十七岁,还不如一个小孩懂事?”
我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伸出了右手。
“你好。”
然而,他看见我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时,却猛的退了一步。
“宁哥,你怎么只有四根手指?”
“是得罪了什么人,被砍断的吗?”
我苍白了脸,他的话将我带入了被埋藏深处的记忆中。
那是我永远都不会想记起来的一天,也是我这一生最屈辱惨烈的一天。
十七岁那年,我跟江时安参加了钢琴比赛。
据说天钢琴大师会来做嘉宾,挑选自己满意的弟子。
他怕我被大师注意到,为了解决我这个障碍,我妈出马了。
她逼我退出比赛,那也是我第一次违背她。
我爱钢琴,视之为生命,那时候的我憧憬着成为一代大师,带我妈脱离江家。
我将这个想法说给我妈听后,她出奇的愤怒,直接砸掉我存了十几年才攒够钱买下的二手钢琴。
她一边砸一遍疯狂的怒骂,“一代大师?
就凭你?”
“宁知初,你生来卑贱,怎敢肖想名望?
你承受的起吗?”
“你以后就该跟我一样,做条江家听话的狗,现在你只配做江少的跟班奴仆。”
那台钢琴被她砸的稀巴烂。
为了防止我想其他办法练琴,她将我锁在家里,不给吃喝。
是江时安救了濒临饿死的我。
他想通了,他想跟我公平竞争,他的钢琴可以借我一起练习。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我练完琴,钢琴突然散了架。
我惊慌不知所措时,江时安带着江总夫妻来了,我妈紧跟其后。
她扑到我面前,狠狠一巴掌甩了过来,我被扇的撞上了钢琴凳,不等我缓过头晕,她将我拖到了江总他们面前。
“跪下,给江少赔罪!”
我被按在地上,额角的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无人在意我是否疼痛,他们都在为昂贵的钢琴感到惋惜。
我被迫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头,江时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冰冷嘲讽的眼神,将我所有自尊踩在了脚下。
江总夫妻被叫走后,他终于开口了。
“宁姨,这台钢琴价值一百万,怎么赔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妈陪着笑脸点头,看向我时阴沉了脸色。
她将我的右手扯了出来。
一手掐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上了我的无名指。
“咔嚓”一声,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