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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皇城乱套了!姚陆翎程墨结局+番外

喵初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人!大人!找到了!”章祯站在万佛山的一个小山头,呆呆地看着这座曾经郁郁葱葱如今已经变得荒芜的山丘,小厮跑到面前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大人?”小厮喊了一声。章祯这下才听到了小厮的声音,转过头问他:“怎么了?”“找到了大人!”小厮很激动,他已经在这找了好几天了,这下终于要结束了。与小厮相对应的,是章祯的冷淡。章祯好似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般,反问了一句:“找到什么了?”“尸体呀,夫人的尸体。”小厮挠了挠脑袋,不是章大人说一定要找到夫人的尸体才在这随时会有危险的山上起早贪黑地探寻吗?这会儿章大人装什么懵懂呢?章祯皱着眉头,他的记忆告诉他姚陆翎不可能活得下来,他的前程也不允许她活下来,可是心里的那一丝依恋,让他不想听到姚陆翎的死讯。他的感情变...

主角:姚陆翎程墨   更新:2025-02-22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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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陆翎程墨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后,皇城乱套了!姚陆翎程墨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喵初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人!大人!找到了!”章祯站在万佛山的一个小山头,呆呆地看着这座曾经郁郁葱葱如今已经变得荒芜的山丘,小厮跑到面前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大人?”小厮喊了一声。章祯这下才听到了小厮的声音,转过头问他:“怎么了?”“找到了大人!”小厮很激动,他已经在这找了好几天了,这下终于要结束了。与小厮相对应的,是章祯的冷淡。章祯好似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般,反问了一句:“找到什么了?”“尸体呀,夫人的尸体。”小厮挠了挠脑袋,不是章大人说一定要找到夫人的尸体才在这随时会有危险的山上起早贪黑地探寻吗?这会儿章大人装什么懵懂呢?章祯皱着眉头,他的记忆告诉他姚陆翎不可能活得下来,他的前程也不允许她活下来,可是心里的那一丝依恋,让他不想听到姚陆翎的死讯。他的感情变...

《她死后,皇城乱套了!姚陆翎程墨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人!大人!找到了!”

章祯站在万佛山的一个小山头,呆呆地看着这座曾经郁郁葱葱如今已经变得荒芜的山丘,小厮跑到面前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小厮喊了一声。

章祯这下才听到了小厮的声音,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找到了大人!”小厮很激动,他已经在这找了好几天了,这下终于要结束了。

与小厮相对应的,是章祯的冷淡。

章祯好似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般,反问了一句:“找到什么了?”

“尸体呀,夫人的尸体。”小厮挠了挠脑袋,不是章大人说一定要找到夫人的尸体才在这随时会有危险的山上起早贪黑地探寻吗?这会儿章大人装什么懵懂呢?

章祯皱着眉头,他的记忆告诉他姚陆翎不可能活得下来,他的前程也不允许她活下来,可是心里的那一丝依恋,让他不想听到姚陆翎的死讯。

他的感情变得很分裂,好像一个他是爱着自己妻子的深情章祯,一个他是踩着妻子尸体上位的无情章祯。

“大人?”见章祯这呆愣愣的模样,小厮又忍不住喊他。

“确定是夫人的尸体吗?”章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在一处碎石堆里找着的,他们在搬上来,夫人的面容和一半身体已经烧得看不太清了,不过衣服首饰应该是夫人的没错!大人,随我去看看吧?”小厮认得姚陆翎的衣服,和当天出门穿的是同一件。

章祯片刻挣扎后,还是随着小厮往前面走了。

家丁们已经把尸体运了上来,因为碎尸堆的撞击,尸体已经快要裂成几瓣,火烧之下,均是一片焦黑,只是正好烧了一半,还有一半留着。

从头到右肩膀往下一片是烧焦的,故而看不清脸,但是旁边一片似乎没有被火波及,像是即时掉到了水池里,留下的一半衣服能清晰分辨出是姚陆翎出门时穿的那一件。

更重要的是,左胸口上还有明显的贯穿剑伤,那是章祯的手笔。

章祯眼前又开始浮现那夜姚陆翎怨恨的表情和溢出的鲜血,他顿时一阵头晕,跑去旁边吐了起来。

“呕……”

“大人?”小厮过来给他递水,“大人,还是别看了,待会儿找副棺材过来,我们把夫人的尸身运回章府,设好灵堂,这丧事总算能办了。”

章祯擦掉嘴边的秽物,流下了眼泪,他想再看一眼那具尸体,又因为恐惧,不敢多看一眼,只能扭着头吩咐小厮:“你们……都看到了,这千真万确就是夫人。夫人爱美,死成这样,太不雅观了……回去后,就把夫人烧成灰吧,夫人的老家好像是推崇火葬的,也能让她死前最好的样子,好看些。”

他看起来是情真意切地嘱托,实则是担心姚陆翎尸体上的剑伤会引人怀疑。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夫人已经死了,那么就做得干净一点吧。

回到章府,发现门口杵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章祯自然认识这个男人,小侯爷傅唯枫,母亲是当今圣上的胞姐,身份尊贵,长相英俊,也是姚陆翎从前婚约的对象。

当初弄错人以后,章祯担心过侯府会不放人,结果傅唯枫毫不在意姚陆翎的婚配,很轻易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姚陆翎死了,他过来干什么?

带着一丝警惕,章祯小心翼翼走到了门口:“这不是小侯爷吗?光临寒舍,何不进去坐坐?外面风大。”

傅唯枫是他惹不起的人,他只能小心应对。

“姚陆翎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傅唯枫可不跟他客气,直接拉着章祯胸口的衣襟将章祯提了起来。

章祯虽说不敢对傅唯枫怎么样,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他推开傅唯枫,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小侯爷,姚陆翎是我的夫人,就算和你有青梅竹马之情,但你们的婚约已经被你亲自解除,哪怕你身份尊贵,也不应该肖想别人的夫人。”章祯理了理自己的衣角。

傅唯枫只是冷冷一笑,道:“我觉得用尽心机攀附勇威伯府的章大人的话,我还不至于要听吧?你说得对,姚陆翎是你的夫人,但也是我的朋友,我听说万佛山出了事,想来问问,你到底把我朋友姚陆翎,弄去哪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姚陆翎死了。”章祯只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不想再和傅唯枫纠缠,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府邸。

死了?那个每次见到都会对自己笑着的小姑娘死了?

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喊着枫哥哥,总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自己做的小东西送给她的小姑娘死了?

不可能,他不能接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章祯!我不信!”傅唯枫喊住了他。

“棺材就在后面,过几日办葬礼,小侯爷记得来。”章祯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停留了一下,就快步走了进去。

傅唯枫往后望,真的有一群家丁扛着一具大棺材从远处往章府走过来,傅唯枫感觉自己的脚步好像被冰封住了,他一点一点后退,退到了墙角,然后就这么傻傻地站着。

他看着那一具巨大的棺材,由远到近,直到抬到自己的眼前。

好像那曾经爱慕自己的小姑娘,不顾淑女形象,甩着脚丫子向自己跑过来,嘴里还念着“枫哥哥,枫哥哥,小翎儿好久没见到你啦,我每天都在盼着你。”

那曾经炽热而鲜明的感情,因为自己的不清醒而错失,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最喜欢自己,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嫁入他人家,死于非命。

“小翎儿,小翎儿,对不起,枫哥哥来晚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去扒那口棺材,带来的手下却纷纷拦住了他。

“公子,于理不合!”手下阿青挡住了他。

“是我……都是我……如果我当时能坦荡一点说喜欢她,如果我早明白我已经不喜欢公主喜欢她了,她就不会死……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傅唯枫被世俗束缚,无法靠近姚陆翎的尸体,只能捂着脸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阿青还没来得及安慰几句,另一个手下阿绿匆匆赶来:“公子,回去吧。”

见傅唯枫没有反应,阿绿只能俯着身子小声对傅唯枫说:“公子,公主来侯府了,回去吧。”

公主……公主?

傅唯枫快速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此刻的他穿着白色锦服,气质高贵,一双桃花眼温柔却又有力量,目视前方,气质斐然,仿佛刚刚精神失控的他只是一个幻觉。

“刘舒燕,我确实要好好见一见刘舒燕。”傅唯枫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眼睛里,却隐含着透骨的寒意。


华丽的宫殿内,金色的香炉正在燃出袅袅的香烟,整个屋子被烟笼罩,踏进来宛若仙境。在纱制的帘子后面,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持着毛笔正在批改案卷,石公公慢步走到帘子前,禀报:“太子殿下,事情办好了。”

“确定姚陆翎是已经死了吗?”太子放下笔,眼神变得狠戾。

“咱家觉得还有疑点。”石公公走近帘子,“章祯章大人把姚陆翎的尸身烧成了灰。”

“这么说来,姚陆翎的死和章祯肯定脱不开干系……”太子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案卷,一阵说不清的疼痛感从心间燃起。

“殿下,刑部那里已经启动对章祯章大人的调查了。”石公公道。

太子点点头:“好,派个信得过的眼线过去盯一盯,看看谁会在从中作梗。”

“对了,父皇的身体,太医院那里怎么说?还能撑多久?”太子眼中并不是对父亲的担忧,而是一种即将登基的筹谋。

石公公恭敬回道:“太医院说,撑不过一年了。”

“我知道了,吩咐你的事情,记得都给我办好。”太子的表情依旧阴晴不定,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担忧着什么。

“喳。”石公公领命。

“你的名字叫姚伍瑄,出生在一户农家,小时候你上山玩耍,一不小心掉下了山崖。

“掉下山崖后很幸运落在了树上没有死,被一对来山里游玩的夫妻所救。

“夫妻是隔壁琴桥县做木材生意的,名下无子。救了你以后,发现你已经记不得家在哪里了姓谁名谁了,就把你收作了义女,取名楚落铃。”

“楚落铃?”姚陆翎打断了程墨的故事,“落铃,听起来和我的名字怎么这么相似?”

“就是为了以防你被人叫名字反应不过来准备的。落铃的含义是你父母觉得你是落下来的伶俐女孩,和姚陆翎名字相似也能勾起姚家等人的回忆。”

姚陆翎点点头,示意程墨继续。

“你跌落悬崖时只有六岁,跟着养父母回到了琴桥县,后来过了几年发生了战乱,琴桥县受到波及,养父母带着你往北逃难,一路逃到了尧县。

“由于楚老板夫妻俩没有孩子,你也不太记得儿时亲生家庭的事情,到了尧县后,就不再提及你是领养的孩子,你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孩子。

“一年前,你的母亲余氏去世,守灵时你因为过度伤心而昏厥,昏厥后你在梦里想起了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想起了那片山,你决定回去看看。

“由于母亲刚刚去世,父亲还在悲伤中,你不忍心告诉他你想找亲生父母的事情,就一个人默默在寻找,但儿时的记忆很模糊,也不记得地名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前段时间,你父亲发现了你的异常,在他的追问下,你道出了你想起小时候的生活记忆的事情,他没有生气,而是带你回了你出生的云屏山。

“在到处问询下,你们得知你的亲生父亲是皇城的勇威伯,你父亲恰好认识京城做珠宝生意的王老板,让王老板为你引荐。”

程墨念到这里,姚陆翎眸子闪了闪,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后面还是要以王老板的身份,带我去见姚家人?”

程墨点点头:“对,不仅如此,我们明天还要抽空去一趟云屏山,把你和你父亲询问乡亲的事情做了。”

“哦对了。”程墨拍了拍手,“这是你的父亲楚钟祥,做木材生意,琴桥县人,你跟着他学习琴桥县和尧县的方言,这些都是我命人给你写的你的小故事,结合了城市背景,特别是里面的注解你一定要仔细阅读背诵下来。”

程墨拿出厚厚一沓书,表情格外严肃,比姚陆翎家塾的夫子看起来还要严厉。

“有必要准备到这么细致吗?”姚陆翎随意翻了翻,感觉到了已经很久没有的课业压力。

随着程墨拍手声出现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有些慈祥,衣服都是上好的绸缎,系着白玉腰带,肚子微微挺出来,一看就是个富足的老板。

此人应该就是“姚伍瑄”的养父“楚钟祥”。

“乖女,你要面临的是勇威伯、翰林学士、侯府,乃至公主、太子的考验,但凡出现了一点儿问题,整个计划就付诸东流,甚至我们性命都会不保啊!”楚钟祥好像真的把姚陆翎当成了女儿,说话语气里充满了关怀。

姚陆翎有些不适应,但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乖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呃……爹?”

叫爹这件事,她很难适应。

楚钟祥满意地笑了笑,鼓励道:“没事的,要习惯。我会叫你小铃儿,也会叫你落铃、乖女,你要形成反应的习惯。至于姚伍瑄,这名字本就不太熟悉,没必要有反应。”

程墨补充道:“阿钟也会教你一些拳脚功夫,是你这五天主要的老师,培养一下父女感情。左橘和右柑会侍奉你的生活起居,左橘负责教你妆容服饰上的要点,右柑负责教你一些打理铺子、整治下人、整治宅内人的方法。”

“我有个问题。”姚陆翎弱弱地开口,“程墨公子,您说的那些,五天内都要学会吗?”

程墨看着姚陆翎有些头发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靠近了姚陆翎,盯着姚陆翎有些胆怯如同小鹿般的眸子,温柔地说:“我们姚陆翎做什么都很厉害,五天学这些也不过学个皮毛,你一定能行的,对不对?”

程墨长得还是极好看的,他也好像很会用自己的一张脸,这么连哄带骗地,姚陆翎也燃起了斗志:“我要证明我自己,我姚陆翎,再也不能被人欺负。”

说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更正道:“不对,姚陆翎已经死了。”

“我楚落铃,一定能把所有事情都学好,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勇威伯府,回到皇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为阿姐报仇!”

姚陆翎的替身,楚落铃,今日诞生了。


黄豆大的雨滴从天上掉下来,越来越黑的夜让树林深处的视线变得更加难找方向,窸窸窣窣的声音穿过草丛,也在绿色的叶片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姚陆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全身却因为害怕猛烈地颤动着。

就在刚刚,她最喜欢的长姐死在了流匪的刀下,那些蒙面的流匪劫了她们的马车,拿光了她们的钱财不算,还要杀人灭口!

姚陆翎在长姐姚双柔的掩护下逃跑,姐姐被流匪的长刀贯穿,发出一声惨叫,血溅了好远,溅得姚陆翎身上也都是红色。

姚陆翎脑子一片空白,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去万慈山祈福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想不明白光天化日怎么有那么多流匪,想不明白那些流匪都蒙着面,为什么拿了钱以后还要杀死她们。

她也来不及再想什么了,虽然夜色和山上的雾气影响了视野,但是她的身影还是暴露在了流匪面前。

“叮”地一声,一把大刀砍在她旁边,砍断了她的衣裙,她连滚带爬地往前跑,顾不得任何规矩仪态,只想活下来。

又一个蒙着面较为瘦小的匪徒跑到了她的面前,他没有刚才的流匪那么大力气,手里也只有一把小匕首,姚陆翎勉勉强强躲闪了几个回合,还是被扼住了喉咙。

“呃……唔……不要……”她眼泪流了下来。

看到她这样,掐着她脖子的手松了一松,姚陆翎一鼓作气,推开了匪徒,顺手还扒下了他脸上的面罩。

姚陆翎回过头看到了匪徒的脸,她突然觉得还不如不扒下,还不如就在刚刚被掐死算了。

面罩下面的那张脸,是姚陆翎的夫君,和她相爱多年的男人——章祯。

姚陆翎想跑,但内心的震撼让她挪不动步伐,只能看着章祯无措地问:“为什么你要置我死地?明明……我以为我们已经爱上对方了。”

章祯面无表情,只是一剑刺穿了姚陆翎的胸膛:“翎儿,因为你绊着我向上的脚步了。”

什么夫妻情深,什么举案齐眉,一句“绊着向上的脚步”,打碎了姚陆翎前几年的所有努力,打破了她对眼前人的一点点爱。

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姚陆翎抓住旁边的树枝,不让自己倒下,不管不顾章祯还想说什么,奋力往前跑。

“翎儿,你跑不了的。”

身后的声音传来,姚陆翎充耳不闻。

山上的泥土浸湿雨水,脚下变得黏腻湿滑,姚陆翎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求生欲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跌倒,反而是跟在后面的章祯等人因为泥路难走,没有立刻追上她。

姚陆翎踩到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当她反应过来是打湿的大石头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滑了出去。

万慈山的山势复杂,姚陆翎只觉得自己滚了又滚,摔了又摔,过了很久才彻底掉落在一片崎岖的山地上。

胸口的鲜血此时不断地流出,浑身上下的骨头也断了不少,疼痛感让姚陆翎再也无法站起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上方,章祯往下望,能看到沾满鲜血的姚陆翎躺在一片很狭窄的山路上,前面都是崖壁,去到她那里恐怕没这么容易。

“她活不了了,走吧。”章祯看向后面凶猛的“流匪”。

“公主做事情不习惯留下余地,不过确实我们走不过去了,放火烧山吧。”那“流匪”面无表情,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尤为可怖。

姚陆翎再睁眼时,只觉得周围暖暖的,她费劲往上看过去,一片火光中,她曾经心爱的男人章祯正拿着火把点燃周边的树木。

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火光下倒是多了些贪婪,他要姚陆翎死,只为了给自己铺路。

铺什么路,什么路必须要自己死才行?姚陆翎不知道,只觉心里无限悲凉,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这辈子太苦了,还是不要下辈子了。

姚陆翎是勇威伯府的小姐,排行老六,所以叫陆翎。

但他们家没有那么多人,姚陆翎往上数只活了一个姐姐,叫姚双柔,是家里老二。

早年父亲姚望不过是一个田野农夫,家里很拮据,越拮据,就越要生,只是孩子难活。

姚陆翎有记忆起,家里有长兄、二兄和长姐三个人。听娘亲说,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生下来就身体不好夭折了,一个去树林里玩掉下山崖摔死了。

村里人大多重男轻女,也不好说两个姐姐到底是怎么没的,只是自己在家里也常常吃不饱饭,活儿有时候干得比两个哥哥还多,哥哥一有不爽就会打自己出气。

娘说等翎儿长大出嫁了就能吃饱饭了,她就一直盼着出嫁,可惜还没到那一天,战争先来了。

前朝皇帝苛捐杂税、荒淫无度,边城的王爷一个个反,百姓们也开始纷纷起义,粮食更少了,还多了很多匪贼。

父亲姚望带着两个儿子去投了军,让娘亲带着几个孩子等他回来。那时候娘亲刚生下弟弟不久,名字都没来得及取,三个男人就走了。

娘亲给弟弟取名姚柒归,期望他们早日归来。姐姐却总说,他们没打算回来。

毕竟在这乱世,留下孤儿寡母,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战死在沙场,就算凯旋而归,她们几个活不活得到那个时候都另说。

幸运的是因为贫穷,家建在一个很荒凉的山坡上,虽然那段时间没什么吃食,也不敢出门,好几次姚陆翎都觉得自己会饿死,但靠着娘亲和长姐,大家都勉强活了下来。

小小的姚陆翎也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带着豆丁大的弟弟,有自己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弟弟饿着。

这样等着等着,一年后,爹爹姚望真的回来了。哥哥们没有回来,只带回来了两捧黄土,爹说,哥哥们战死了。

娘哭得肝肠寸断,爹却好像没有太悲伤,反而笑着抱起弟弟,牵起了自己的手,说:“别哭了,孩子还可以再生,我们马上要过好日子了!”

“好日子?”娘亲擦了擦眼泪。

“我投奔了一个将军,因为能吃苦能杀敌,混上了一个副将。现在,新皇登基,将军是他最大的助力,新皇给我了一个勇威伯的封号,我们,可以去皇城啦!”父亲看起来尤为激动。

小小的姚陆翎望着远方,却不知道父亲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不知道皇城是多么高贵的地方,也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荣华富贵是自己不敢肖想的,更不知道这些突如其来的幸福自己配不配得上。

如果早知道配不上,或许她就留下在小小农庄了。


她是那种乍一眼觉得是姚陆翎,细一看又绝对不是姚陆翎的女人。

难怪爹娘对此女子的身份没有怀疑,毕竟哪有人可以长得如此相像呢?除非她们是姐妹!

“弟弟妹妹们好,我自幼跟着琴桥县的养父长大,跟着养父姓,名字叫楚落铃,可以叫我落铃,也能叫我阿姐。”

关于名字的事情,下午的时候楚钟祥带着姚陆翎和姚望夫妻商讨过,姚陆翎会尽快适应“小五”、“瑄儿”这样的称呼,也可以让姚望带着自己的时候给大家介绍叫姚伍瑄,但是在自己家,她舒服的时候,还是想要使用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名字“楚落铃”。

姚望心疼孩子,帮她解释道:“小五毕竟二十年都在用这个名字,突然改名不大习惯。我已经和你们母亲商量好了,小五没有字,所以我们给小五赐字落铃,落铃仍然是小五的名字。”

最先皱着眉头反对的,是姚柒归。

本来他对这个遗失多年,长得像姚陆翎的五姐是有亲近的感觉的。

但是这女子一张口就说自己叫落铃。

落铃落铃,陆翎陆翎,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太像了,加上一模一样的脸。

姚柒归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是趁着大家都开始记起姚陆翎的好,过来替代姚陆翎的。

看爹娘的眼神,那不是失而复得的女儿的眼神,更含着一种内疚,一种对姚陆翎曾经没有好好爱护的父母的内疚!

姚柒归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阿姐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阿姐不能被任何人替代!

“不行,你不能叫落铃,这个名字和阿姐重了,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我已经不在了的阿姐。”姚柒归拍案而起,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他有些少年气的两颗虎牙,好像在威胁楚落铃。

姚陆翎心里很想笑,这个弟弟好像在皇城从来没有维护过自己吧?这时候假惺惺什么?

表演给一个死人看自己的一颗心?那谁看得到呢?

她心里觉得可笑,却还是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我爹说,我是从树上落下来的,所以叫落铃。小时候都是直接叫阿姐阿妹的,也不记得什么名字。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小六叫陆翎,那么小六在哪儿呢?还有二丫姐姐,二丫姐姐出嫁了吗?”

提前排练过的话语和表情,让一桌子人的神色各异。

“谁是二丫?”姚幺襄好像对于这个新来的姐姐充满了警惕,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她底细,有一点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年纪小反抗不了什么,此刻只是随着心意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而已。

“小五,你刚到皇城,不知道,二丫和小六,都……都没啦。”姚望眼里闪着泪花,眼里的那个女孩儿,已经被他确认,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二丫是姚双柔原来的名字,这也是程墨告诉姚陆翎,姚陆翎才知道的。

以前的姚望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不会给孩子取名,大儿子叫大宝,第二个是女儿就叫了二丫。

后来孩子已经会跑会跳了,姚望遇到了山下的一个医馆大夫,帮医馆在山上捡了一些药材。大夫是读书人,觉得孩子叫什么大宝、二丫、三娃之类的名字太土了,提出给孩子们取名。

那时候姚陆翎还在肚子里,大宝已经八九岁了,他不肯改这个名字,就还是叫了姚大宝。二丫则是很喜欢姚双柔这个名字,还会因为妹妹姚伍瑄牙牙学语老叫她二丫姐姐而生气。


送走所有宾客,章祯撑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回到自己房间,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他的一只手撑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姚陆翎这么一个可以说是弃子的女人,突然死了来了这么多缅怀她的人,甚至连太子都要为她出头。

那自己该怎么办?母亲该怎么办?

他低下头又嗅到了房间里姚陆翎亲手制作的香残留的余味,眼泪忍不住落了一滴。

也是,她那么好,他怎么会不理解为什么呢?

“叩叩叩”,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章祯刚想出声把人赶走,外面的人却毫不客气地开门闯了进来,光线随着她一起照进屋子,像是阳光下的飞舞着的蝴蝶。

“公主殿下,您还没走?”章祯立刻站了起来。

公主把门关好,走到章祯旁边,问:“姚陆翎和皇兄是什么关系,皇兄怎么会出手帮助?”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章祯就近乎绝望地摇了摇头,道:“姚陆翎之前不就是一个皇城里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蚂蚁吗?这件事公主你应该也有了解才对。我能爬到现在全靠我自己的本事,没想到她死了……又看起来遥不可及了。”

公主没怎么听他说话,自顾自道:“据我所知,姚陆翎稍微大一些,姚家就嫌她丢人不怎么带她出席一些皇室的活动了,应该压根没有见过才对。不过父皇身体每况愈下,皇兄现在确实需要拉拢好各个官员,做这件事是为了搭上勇威伯也不奇怪……”

“公主殿下,小侯爷和勇威伯现在都在调查我,光是最初和姚家在一起的事情,就够我身败名裂了,要是往下查,查到我杀害姚陆翎,恐怕……”章祯的嘴唇也有些发干,声音沙哑了起来。

公主只是淡淡一笑,凑近章祯,为章祯整理被傅唯枫弄乱的衣服,她安慰道:“别怕,我也不是纯粹吃喝玩乐的皇室,至少杀害姚陆翎这件事,他们很难查到蛛丝马迹。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竟然是用了手段才迎娶的姚陆翎?”

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了一些欣赏。毕竟,没有章祯这一套安排,傅唯枫还得迎娶姚陆翎那个讨厌的女人,即使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进侯府把那个女人弄下去,但傅唯枫会被姚陆翎染指,这她可一点也不喜欢。

章祯此刻视公主为救命稻草,一五一十地交代:“我早些年因为没有身份,写的文章总是会被人冒名顶替,我需要姚家让他们不敢替换,是我娘想了这个办法。”

公主点点头,“那……混混是谁找的?你娘?”

“是我娘,我那会儿只知道读书,没什么人脉。”章祯说。

公主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道:“那不就好办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娘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的意思是……”

“是你娘想让你有个家族傍身,找了混混袭击姚家女,你每日都会那边经过,又心怀正义,自然会去救,哪怕混混惹得不是姚幺襄而是姚陆翎,你也照常救了,不是吗?”公主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放下过。

章祯恍然大悟,刚开心没多久,又意识到,公主的意思,是要让他推出他的母亲顶罪。

他的母亲不是什么好婆婆,欺负儿媳,和邻里吵架,甚至随地吐痰。但是章祯知道她是一个好母亲,永远挡在自己的前面,做的所有事情也都只是为了自己。

现在,自己却要为了明哲保身,让母亲去承担罪名。

看章祯这副样子,公主猜到了他不忍心,补充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母亲做的,逃脱不了,只是搭一个还是搭两个的区别,如果你母亲真的爱你,会体谅你的。”

她说得冠冕堂皇,但章祯似乎还是听了进去,面上的愁意消散不少,看向公主时,又想起了别的事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公主……你真的是喜欢我才让我除掉姚陆翎的嘛?我看你对那傅唯枫……”

公主伸出食指,抵在章祯的嘴上,她的脸凑得很近,呼出的热气都能吹到章祯的脸上。

“祯郎,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只是现在你这个情况,我无法禀明父皇,等过段时间,一定让你做本公主的驸马。至于枫哥哥,我只把他当哥哥。”

这温暖暧昧的气息,让章祯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心里也再也没有疑惑,只笑着说:“好,我等你。”

等到公主离开了章府上了马车,她才不再是笑眯眯的脸色,整个人变得冷漠。

她嫌弃地接过了宫女递给她的香,浑身熏了熏,道:“真没用,还得哄着。我可要好好熏熏,别染上了他们家的穷酸味!”

姚陆翎跟着程墨,和来时一样,坐装潢华丽的马车到街口后,坐上密不透风的马车,回到程墨原来的根据地。

回去的马车没有窗子,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姚陆翎觉得闷,只能盯着程墨解闷。

程墨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抛了个话题出来:“姚陆翎,我知道我今天带你来你的葬礼,是为了什么吗?”

姚陆翎其实一路上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很快:“希望我摆脱过去,可以老老实实成为你的工具?”

程墨摇了摇头。

姚陆翎继续猜:“那是希望我看到他们后悔的样子?”

程墨还是摇了摇头,见姚陆翎没有办法再回答了,他开口道:“你在整场葬礼里,没有感受到,身为‘姚陆翎’的这个女子的重要性吗?”

姚陆翎呆住了,其实她感受到了,只是她不想承认,她觉得很怪,明明之前的自己毫不起眼毫不重要,死了反而变得地位高了?

“勇威伯府嫡女,勇威伯夫妻都珍视的二女儿,有着前途光明的勇威伯独子姚柒归最爱的阿姐,翰林院学士章祯的夫人,小侯爷的未婚妻,就连公主和太子都和你有些渊源。”程墨为她分析着,“姚陆翎,你觉不觉得,你简直是皇城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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