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动轮椅想逃,檀木轮却碾过散落的琉璃珠。
姜晚下意识伸手来扶,广袖滑落时露出腕上红绳。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根褪色的平安绳本该系在他们订婚的合卺杯上,此刻却缠绕着她为别人戴上的玉镯。
"当心。"季明川的手虚虚护在姜晚腰后,无名指婚戒的反光刺得我眼眶生疼。
我想起复健跌倒时,姜晚也是这样用身体垫在下方,锁骨撞在器械角上青紫了半个月。
祠堂方向传来铃铎声。
晚晚突然按住太阳穴:"奇怪,最近总梦见有人推着轮椅在雨里走。"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裂痕,"轮椅扶手雕的好像是...并蒂莲?"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是我亲手刻的纹样,每个失眠的深夜,姜晚都会用指尖描摹那些花瓣哄我入睡。
此刻她触碰玉佩的姿势,与抚摸轮椅扶手的习惯如出一辙。
夜雨骤降时,我在老宅角门拦住姜晚。
她提着玻璃风灯正要给季明川送伞,暖黄光晕里浮动的尘埃像那年ICU消毒灯下的飞絮。
"别去。"我的声音比身体更早做出反应,轮椅在青苔上划出凌乱的水痕。
姜晚困惑地后退半步,这个躲避的姿势让林砚浑身血液凝固——正是当初他赶她走时,她在病房门口踉跄的模样。
雷声碾碎云层,姜晚腕间银铃突然疯狂震颤。
在尖锐的嗡鸣声中,我看见她瞳孔深处浮起雾气:"砚哥的腿...是不是为我伤的?"
她伸手触碰到我膝盖的姿势,与撕毁婚约那夜重叠成双重曝光。
季明川的呼唤穿透雨幕,姜晚眼里的雾气瞬间消散。
她转身时玉佩甩出一道莹绿弧光。
我看清了内侧新刻的"JM❤JW 2023"
——那个位置本该是我们纠缠三生的血契。
"可能是淋雨发烧了。"姜晚笑着拭去额前水珠,发间茉莉香混着雨水滴进我的领口。
忽然想起在瑞士疗养院,她也是这样把退烧药含化了渡给我,眼泪和温水一起滚进颤抖的唇齿间。
大婚前夜,我在祠堂找到喝醉的姜晚。
她蜷缩在供案下,嫁衣铺展成血色的湖,指尖还勾着那枚裂开的玉佩:"为什么每次看到你疼,我这里..."
她捶打心口的动作让我浑身战栗,"就像被人剜走一块?"
月光突然扭曲成急救室的无影灯,我看见两个时空在此刻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