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她没睡,坐在客厅织毛衣,针线咔嗒咔嗒响,像钟摆敲在他心上。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那块胭脂在他脑子里晃,像红影子踩满了一张脸。
他想,这事得有个了断,可又舍不得那影子晃下去,像戏台上唱到一半,舍不得落幕。
几天后,公司有个饭局,唐曼琳也在。
她穿了件红毛衣,袖口卷得高,露出半截胳膊,白得像瓷。
她坐他对面,笑得像猫,眼角弯弯的,像在勾他。
酒过三巡,她端着杯子走过来,靠在他肩上,说:“顾工,陪我喝一杯。”
她的声音软得像糖,甜得他头晕。
他喝了一口,酒烫得喉咙疼,可那红影子在他眼里晃,像胭脂涂满了一张脸,艳得他抓不住。
饭局散了,她说头晕,他送她到楼下。
她靠在他胳膊上,香水味钻进他鼻子里,甜得发腻。
他想推开,可手像粘住了,动不了。
她抬头看他一眼,笑了,说:“顾工,你衬衫真白。”
他低头一看,白衬衫在路灯下亮得刺眼,可那香水味像影子似的黏在上面,擦不掉。
回家时,周静宜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书,手指捏着书页,白得像瓷。
她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可眼神里有东西,像白衫上的烫痕,浅得瞧不真切。
他脱了外套,香水味散开,像红影子钻进屋子,绕着她的书页跑。
他想解释,可喉咙像堵了块石头,只好进了浴室。
水冲在身上,烫得发红,可那香水味像钉子似的钉在他身上,洗不下去。
从那天起,周静宜的话少了,不是不说话,是那种轻得听不见的沉默。
她还是熨他的衬衫,煮他的汤,可那白衫像蒙了层灰,熨不平。
她不问他晚归的事,他也不说,像两人在演戏,演得不好,露了底。
他开始怕回家,不是怕她问,是怕那沉默,像白衫上的裂纹,越缝越深。
有一晚,他加班到十点,唐曼琳留下来陪他。
她靠在桌边,手指扫过图纸,说:“顾工,你衬衫扣子松了。”
他低头一看,果然,扣子松了一颗,像白衫裂了条缝。
她笑了一声,凑过来帮他抠,手指凉得像冰,碰得他心跳了一下。
那一刻,他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红得像胭脂,艳得像火。
他想推开,可手像粘住了,动不了。
回家时,周静宜睡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