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进祠堂时,我在满地碎玉中惊醒。
手机显示2023年7月24日,锁屏照片不知何时变成了姜家荒废的老宅。
我疯狂翻找昨夜发现的羊皮卷,却在碰到紫檀案几时愣住——本该存在的茶渍处,此刻放着一盆盛放的六月雪。
姜晚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
"林砚哥,明川说在苏黎世找到能根治你腿疾的疗法......"
背景音里传来机场广播,我听见季明川温和的提醒:"JW,该过安检了。"
琉璃镜映出我惨白的脸。
我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中指有道陈年刀疤——这是原时间线替姜晚挡刀留下的,而此刻手机相册里,去年今日的照片显示我正在北海道滑雪。
季家大宅送来请柬时,紫藤突然开了第二季花。
烫金信封里掉出两枚银杏叶,叶脉组成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我在苏黎世实验室的监控记录里,看到2021年7月23日的季明川正在调试某种环形装置,屏幕上的代码闪烁着"LY-JW Timeline 2.0"。
暴雨再临的深夜,我在姜晚儿时的日记本里发现涂鸦:
两个小人站在扭曲的时钟里,下方歪歪扭扭写着
"砚哥别怕,我把时间打碎了重来"
最后一页夹着破碎的怀表零件,秒针正在逆流回拨。
教堂钟声响起时,我站在姜晚婚礼现场。
她婚纱腰封上绣着紫藤缠怀表的暗纹,季明川无名指的戒指内侧闪过"2035"的微刻。
当誓词说到"无论健康疾病",我的轮椅突然失控撞向香槟塔。
玻璃碎裂声中,我看见两个时空的雨幕在吊灯折射下重叠。
二十岁的姜晚隔着狼藉抓住我颤抖的手。
三十五岁的季明川在宾客惊呼中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而祠堂羊皮卷上的衔尾蛇,正在他袖口投影出完整的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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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的婚期定在谷雨。
我在廊下看她试穿嫁衣,春阳穿过金丝银线,将她的轮廓绣成半透明的茧。
季明川正低头为她整理霞帔,这个角度与记忆里他给姜晚系病号服纽扣的画面完全重叠。
"砚哥觉得这金累丝点翠凤冠重不重?"姜晚突然转头,鬓边流苏扫过颈间玉佩。
我的喉咙像塞进一把紫藤枯枝——在原来的时空,她曾把止痛药藏在凤冠的珍珠璎珞里,笑着说等婚礼结束就碾碎喂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