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含锦白玉京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带五十万大军告老回乡陆含锦白玉京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一月三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心中隐隐松了口气。莽夫便是莽夫,他永远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只是这样也好,大乾需要的是一把锋锐的刀。这把刀若是太聪明了,像是镇妖王那样,就不好了,最终还得亲手将之折断,他才能安心闭眼。“陆将军息怒,大乾已经损失了一位镇妖王了,眼下南疆号角吹响,有妖祸再度袭来,日后还得靠你继任镇妖王的意志,守护南疆,护我大乾黎明苍生百姓安宁。”魏公公温声道。听到这番话,陆玄歌脸上戾气更深,拳头攥紧,咯吱作响,冷笑道:“父亲生前何等刚烈之人,一生都在南疆征战,多次平定妖祸,当日在金銮大殿上,你们又何曾为他辩解,听他解释,任由他以死自证清白。”“如今,需要我镇妖王府了,这才想起了父亲曾经的功绩?”“呵呵,你等枉为读书人,妄读圣贤书,到头...
《穿越:开局带五十万大军告老回乡陆含锦白玉京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莽夫便是莽夫,他永远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只是这样也好,大乾需要的是一把锋锐的刀。
这把刀若是太聪明了,像是镇妖王那样,就不好了,最终还得亲手将之折断,他才能安心闭眼。
“陆将军息怒,大乾已经损失了一位镇妖王了,眼下南疆号角吹响,有妖祸再度袭来,日后还得靠你继任镇妖王的意志,守护南疆,护我大乾黎明苍生百姓安宁。”魏公公温声道。
听到这番话,陆玄歌脸上戾气更深,拳头攥紧,咯吱作响,冷笑道:“父亲生前何等刚烈之人,一生都在南疆征战,多次平定妖祸,当日在金銮大殿上,你们又何曾为他辩解,听他解释,任由他以死自证清白。”
“如今,需要我镇妖王府了,这才想起了父亲曾经的功绩?”
“呵呵,你等枉为读书人,妄读圣贤书,到头来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和那夹着尾巴、躲在沟渠里的狗,有何区别?”
陆玄歌在此刻展现了何为粗鄙武夫。
对着朝堂之上一众一品大臣,破口大骂。
众人虽然脸色难看,隐有愠怒,但瞥见龙椅上乾皇那副似乎疲倦、无比亏欠的无奈神情,也只能强忍作罢。
既然乾皇选择为镇妖王翻案,还其清白。
那不管陆玄歌对他们如何怒骂,他们就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忍受。
就这样,往日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内,就这样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一位武将,指着一众大臣,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到了后面,更是毫不避讳地指名道姓,辱骂其祖上十八辈,各种粗鄙之词,层不出穷……
很多世家勋贵大臣,脸色都无比难看,像是吃了死狗一样。
身为读书人的他们,都不知道陆玄歌这武夫怎么这么会骂人。
很多词语他们都没听过,要细细地反应半天,比如“凎汝母”,然后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青。
在此过程中,乾皇只是略显疲倦地靠坐在龙椅上,任由陆玄歌发泄怒火。
直到半刻钟后。
他才睁开了眼睛,语气沧桑沉重地问道:“发泄够了没有?”
陆玄歌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漠。
乾皇略显浑浊的目光,此刻尽是精芒,直视着陆玄歌:“你镇妖王府,的确是损失了一位镇妖王,但朕同样是损失了一位肱股之臣,大乾同样是损失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你的心情,朕体会的到,但朕的心情,你永远明白不了。”
“镇妖王年轻之时,便为朕征战南北,朕和他的情谊,又岂是君与臣那么简单,就算是所有人都背叛大乾,唯独他不可能,这一点没有人比朕还要相信他。”
“可就是这样一位满门忠烈的大臣,被你们活活给诬陷死了,你们罪该万死……”
说到了后面,乾皇直接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扫过下方的所有大臣,形如一头暴怒的雄狮,慑人生畏。
“吾皇恕罪。”
一众大臣见状,急忙叩首伏跪在地。
“现在还他清白,又有何用,你们谁能还朕一个镇妖王?”
“来人,把这几个罪臣,拖下去斩了。”
随着一众锦衣卫上前,将伏跪在地上的吏部尚书等人拖下去。
乾皇又疲倦地坐了回去。
“陆将军,朕知道你心有怨气,但朕最疼爱的女儿,可是死在你镇妖王府中,死在和你成亲的当夜。”
大乾,帝都白玉京。
镇妖王府。
昨日还热闹喜庆、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堂中,此刻一片安静死寂。
白布缟素披挂如层层垂幕,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摇晃,斜阳似火,更添几分凄凉冷清。
“陆小姐,请节哀吧,镇妖王这一生为我大乾征战八方,北拒蛮夷、南平妖祸,修筑了万里御妖关。”
“若无镇妖王,以我大乾毗邻异妖国度的地势,早就被妖潮肆虐,生灵涂炭了。”
“谁都不相信镇妖王会和敌国私通,更不可能打开御妖关的门户。”
“那份呈递上去的密函,肯定是造谣栽赃,陛下和相国肯定会还镇妖王一个清白的。”
一个面无白须、身形略显佝偻的老太监,声音阴柔地说道。
他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头戴乌纱帽,腰环犀角玉带,正是当今大乾最得势的太监总管魏公公,深受乾皇器重。
在魏公公的旁边,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
她咬着唇、红着眼,许是哭得太厉害了,本来明媚清澈的眸子里都一片血丝,唇上咬着印子,脸色很苍白憔悴。
她是陆含锦,当今镇妖王的大女儿。
“劳烦魏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我相信父亲是清白的,他是不可能勾结敌国,他对大乾的忠诚,天地可鉴。”
“他从来不愧对于国家,更不愧对于任何人。”
陆含锦声音微颤着,她努力让自己整理好情绪。
身为家中的大姐,突发如此剧变,她必须站出来,成为顶梁柱。
魏公公看了眼中堂正中的那口棺材,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叹息了声,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今日朝堂震动,如今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
本是镇妖王养子和长公主喜结连理的第二天。
谁知长公主的冰冷尸体在镇妖王府后院的枯井中被发现。
金銮殿上,更是被秘密呈递出镇妖王和敌国私通,一次次私自开启御妖关门户的证据。
密函中,详细记载了镇妖王如何使妖潮入境,让大乾分兵前往抵御,从而令西境驻守力量薄弱,炎朝大军趁虚而入,快速攻占边境五座城池的过程。
当今乾皇病危年迈,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这般大事,令乾皇震怒非常。
昨夜喝了喜酒,酣畅大醉的镇妖王还未彻底酒醒,便被召集到了朝堂之上。
面对铁证如山,素来只知领兵打仗的镇妖王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同时,长公主在镇妖王府意外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金銮殿上,朝臣震动,不敢相信。
镇妖王养子性情狠辣,在南疆领兵打仗时,更是见妖就杀,不分善恶。
若遇敌国之人,根本不会废话,拎着大戟便横扫过去,滚滚人头落地。
去年乾皇寿宴上,各国来使前来祝贺,派遣力士武者角斗。
镇妖王养子来了兴致,根本不顾场合合不合适,便直接冲了上去。
只是一脚,便将各国派上前的力士横扫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拳,就将那名最强的武者,打得四分五裂,血液混合着肠子内脏横飞洒落。
他屹立场中,乱发飞舞,沾染血腥,非但不恼,反倒是哈哈大笑。
这般性情所为,粗鲁、狠辣、血腥。
很多人将其称之为人屠。
乾皇会将最疼爱的长公主,嫁给他,着实出乎了无数人的意料。
今日在金銮殿上,得知自己女儿身死,乾皇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镇妖王也许是在那一刻,自知如何辩解都是无力苍白。
为了自证清白,他选择以死明志,一头撞在了大殿上,自绝了心脉。
滚烫血液蔓延,在殿前汪成一摊血泊,至此未曾干涸。
镇妖王随同回京的一众统领,前去讨公道,也相继锒铛入狱。
……
“公公慢走。”
陆含锦拱手,自地上就要站起身来相送。
许是跪得久了,腿有点发麻,让她微微一个趔趄。
她并不是武者,而是学的儒道,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为了喝二弟的喜酒,前天才从千秋学府赶了回来,不曾想会遭逢如此变故。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的命来。”
正在陆含锦刚站稳的时候,一个有些尖锐的嗓音,突然自外面传来。
只见一个环珠绕翠、身着绫罗绸裙的侍女,玉容含煞,不顾侍卫的阻拦,冲到了中堂来。
本来要离开的魏公公,见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名侍女正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春雅。
今天早晨,也正是她发现了长公主冰冷的尸体,并且报了信。
见到来人,陆含锦眼里掠过一丝愧疚。
她也没想到,昨日刚见过的弟媳,今日已然天人永隔了。
上午时候,她亲眼见过长公主的尸体,浑身冰冷僵直,气血凝滞,心脉破碎,脖子上有个清晰的勒痕,额头处血迹模糊,是一头撞在枯井里死去的。
虽然有自尽的迹象,但也不排除是被逼死的。
毕竟二弟的秉性,她是很了解的……
长公主那般清高孤傲之人,又岂会允许二弟这样的粗鲁莽夫碰她?
不曾想,她如此刚烈果决。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命来,你这个狠辣人屠、粗鲁武夫,是你逼死了公主。”
“公主她明明就不喜欢你,不想和你成亲,都是你和镇妖王逼迫陛下,陛下才赐婚的。”
春雅来到中堂后,目光便死死地盯在了那似玄铁大墙般立在中堂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的身上。
他目光漠然,身形比很多人都要高了一个个头,穿着一袭玄黑色的绣蟒便服,长长的乱发披散着,略显袒露着胸膛,可见雄健的体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正是镇妖王养子,长公主的夫婿陆玄歌。
“就是你害死了公主。”
春雅刻薄尖细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不断挥舞拳头,使劲挥打在那道高大身影的身上,显然她是有真劲内气在身的,每一拳都鼓荡着劲风,隐带破空之音。
若是拳头落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可是不论她如何挥打,眼前的高大男子都像是一堵玄铁高墙般巍然不动。
反倒是她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生疼了。
“……”
陆含锦也沉默着。
得知镇妖王死讯后,二弟他便像是一座铁塔般,沉默地立在这里,一言不发。
任凭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
“你这狠辣无情的人屠,今天你要给公主偿命。”
春雅眼里突然掠过一抹狠色,原本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自衣袖中滑出了一口雪白刺眼的小刀。
小刀是特制的,刃口处还泛着淡淡幽光。
紧接着,她瞄准了陆玄歌的心口,就要狠狠扎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中堂内的几人都被惊住了,陆玄歌的体魄再怎么强健,也不过是血肉之身,怎么可能硬扛利器?
陆含锦本能就要上前阻止,她身上儒气瞬间涌动而起。
“你是想死吗?”
下一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伴随着啪的一声清脆耳朵。
“啊……”
挥舞小刀的春雅惨叫一声,捂着脸颊倒飞了出去,步摇和玉钗散落一地,头发也散乱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清秀的脸蛋,瞬间一片肿胀。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抬起头来,乱发遮掩下的脸庞上,眸光不复刚才的漠然,此时冷冽得像是沁了雪一般。
这幕后之人,其心思之歹毒,已经不言而喻了。
通过死士不断消耗陆玄歌的实力,再慢慢让他毒发。
一连几日的袭杀,让队伍中的众人,都有些疲以应对,夜晚都没休息好。
甚至晚上还有对着镇妖王尸身射来火弩,想将之一把火引燃的卑劣者。
距离寒天郡还有不远的距离。
所有人都打着十分的精力,不敢松懈怠慢,但也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等到这些死士,将他们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么便是幕后之人,发动雷霆一击之时。
“这些世家门阀,真是卑劣可恶。”
一众将领都忍不住怒骂起来。
又是一夜。
队伍选择在平坦的平原上原地驻扎休息,这里名为星垂野。
星河浩瀚,月涌江流。
四周视野开阔,远处才是莽莽群山。
如果有什么偷袭的话,那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经过了数天的骚扰,队伍中的众人,面色都有些疲倦。
一直在负责守着镇妖王尸身的陆玄歌,神情似也带着倦意,尤其是面色,有着难以掩饰的苍白。
李虎、王豹等人都有些担心,他们知道陆玄歌曾强闯公主府的事情,也知道他身染鸠毒。
那玩意,可是让武道修行者闻之色变的,对于任何真气内劲都极具侵蚀性。
陆玄歌实力再强,那也只是武道修行者。
“明日便能够进城,开阳城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城,但比这荒郊野岭的要安全多了。”
李虎等人说着。
“哇”的一声。
正靠坐于篝火旁的陆玄歌,面色突然一白,一口夹杂着黑气的鲜血喷出。
他整个人的气息似乎也颓靡下来。
“玄歌、玄歌你没事吧?”
一众将领急忙面色担忧地围了上去。
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正在此时,一阵细微的笛声,突然自不远处空茫的原野上传来。
这声音如幽似泣,若哭声呜咽。
一众将领顿时如临大敌。
那里月色朦胧,原野下有稀薄雾气飘荡,只见一道浑身素白的身影,分不清男女,正吹着笛子,缓步走来。
“呵呵,终于等到了这家伙毒发的一天,真是能撑啊。”
一个冷笑声音,自另一个方向传来,足有半人多高的草地上,淡淡的薄雾散去,足有数十人自那里现出身影。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戴着高帽、身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面色白皙,留有美髯。
在他的身边,正是之前不断袭杀向众人的那群黑衣人。
这名中年男子手中,捏着一块玉符,有道道霞光退散,隐有勾勒的符文沉浸于其中。
“道家的迷幻之术,竟然提前藏在了这里?”
李虎、王豹等人在战场上和妖物厮杀,眼界不凡,认出了对方的手段。
他们心中一沉,脸色很难看,儒家手段本身对于寻常武夫,便是降维打击,更别说道家术法,更是刁钻难缠,防不胜防。
若是妖兽的妖术,他们还能凭着煞气将之破除。
但儒家手段和道家术法不行。
很可能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没看清,便被一道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剑,给洞穿了心脏了。
而此刻,在另外的几个方向,还有人现身。
其中一名身着破烂袈裟、顶着秃头的红脖子僧人,很让他们忌惮。
此外,还有一名面色寡淡、身形瘦小干枯,身后背着一口长剑的老者。
东边,一名染着花脸、穿着戏服的神秘身影走来,其身畔带着一名看起来很矮小、面色煞白的少年,不过眉宇间的风霜之色,显露出真实年纪不仅如此。
“你差一点,就成为了我大乾的千古罪人,将被铭刻于岁月史书,以供后世之人唾弃辱骂。”
方进瀚来到近前,冷哼了一声,大袖一挥,浩荡儒道真气涌动,丝丝缕缕温和的气息,冲刷向了齐子俊破烂的身躯,为其缝补伤势。
但越是感知,他面色越冷。
胸膛贯穿、距离心脉破碎,只差数寸,连内脏都流出来了。
这莽夫好狠辣的心肠和手段,若是再晚来半步。
若非右侍郎柳永康及时传讯,他恐怕都不会知道,一个亚圣苗子,将陨落在这公主府门前。
要知道即便是当初的长公主,也没有引动文院中的文祭之书啊。
“千古罪人?”
陆玄歌深深地看着这一幕,乱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庞,唯有目光冷漠如刀。
但所有人都有种心悸的感觉。
乾皇到来之后,他便知道今天这场闹剧,只能收场了,已经杀不了这齐子俊了。
方进瀚冷哼道:“难道不是?见陛下亲临,还不收了血气,放下长公主棺椁,跪拜行礼,不知礼数,不通教化,你这莽夫,只配在疆域战场和蛮夷、妖类厮杀。”
在他庞大汹涌的儒道真气压制下,此时的陆玄歌休想动弹。
这是纯粹的境界压制。
哪怕是陆玄歌突破至武道第五境,成为先天武者,也无济于事。
“方进瀚。”
陆玄歌乱发下的眸子很冷,咧嘴露出冷漠的一丝笑容:“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一件事?”
身为文院的副院长,一位当世大儒,当今大乾帝都立身于顶端的大人物,他自然认得对方。
方进瀚察觉到了陆玄歌身上所涌动的戾气。
不过丝毫不在意,一个无知莽夫,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他转而又摇头,恢复了儒雅模样,刚才不过是担心齐子俊的安危,太过于生气,才有些失态。
和陆玄歌这种无知无畏的莽夫,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见君不拜,既是失礼。”
“大闹公主府,目无王法,视为失德。”
“跪下。”
他面容重新变得淡漠,浑身儒道真气澎湃,似有万千锦绣文章从口中颂出。
天地间顿时有莫名的规则在应和,降下一道道的粗壮锁链,要束缚向陆玄歌,压制着他低头臣服跪下。
这些锁链,散发着赤橙黄等色,宛如凝实一般,疯狂地缠绕束缚向了陆玄歌的四肢。
“言出法随。”
朱雀街附近的所有人,见此一幕,都由衷感到一阵心悸。
这便是大儒的手段,口诵真言,宛如天宪。
即便再强大的武者,面对这般手段,如何去抵御?到头来也只能乖乖受擒,俯首跪下。
咔嚓!!!
在这般浩大如天威的力量下,陆玄歌的身躯依旧挺拔高大,乱发披散,他单手擎棺,眸光冷冽无波,没有任何起伏。
众人只是听到了他骨骼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在这巨大的压迫下,似乎开始折断了,开始有血迹,自他的肌肤下渗出。
然而不论如何,他脊背如巍峨山岳般挺直,未曾有弯曲的意思。
“跪下。”
方进瀚没想到陆玄歌竟然没有跪下,这让他感觉自己身为大儒的尊严受到了冒犯,言语更冰冷了数分。
咔嚓!!!
虚空间,好似有雷霆贯穿而过,儒道秩序交织,成为一道道更为粗壮的锁链,就要加持束缚在陆玄歌的身上。
“呵……”
面对一位大儒的浩瀚威压,陆玄歌扬起了乱发下的脸庞,他嘴角溢出了血,但却带着冷冽的笑:“方进瀚,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一件事情。”
“跪下。”
方进瀚依旧淡漠大喝。
“呵……”
陆玄歌不理会,依旧朝前走来。
“我让你跪下。”
方进瀚终于有了怒气,眸中出现了可怕的冷光。
他可以号令一切的儒道真言,竟然压制不住一个武道第四境的武夫。
不用想,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他必然在儒道一脉,遭人嗤笑。
伴随着话语,陆玄歌浑身发出骨裂的清脆声音,不断有血液渗出,在脚下蜿蜒。
武之一道,一往无前,毫无所惧。
陆玄歌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涌动澎湃的热血,心脏跳动如鼓,滚滚赤霞涌动。
他的身体在发热,滚烫无比。
凡俗武夫的命格,越是濒临绝境,越是能爆发身体的潜能。
咔嚓……
这是清脆的骨裂声音,但似乎也是某道枷锁断开的声音。
陆玄歌手擎玉棺,朝前迈步,每走一步,他天灵盖处便蒸腾出一丝赤霞般炽盛的血气。
血迹蜿蜒,但是他的步伐从容稳健、丝毫不慌乱。
第一步迈出。
武者中期的桎梏破裂。
他气血暴涨,血气充盈,气力猛然狂涨。
原本他天生神力,刚刚踏足武者之境,单臂便有着夸张的两千斤巨力。
这也是他能随意力压先天武者的缘由。
在南疆战场被人称有着万夫莫敌之勇,可不是随便说说,那是他以真正的实力杀出来的。
而今踏足武者中期,单臂力量猛然增长到了三千斤。
第二步踏出……
又是一道清脆的破裂声音,锁链连同体内的某道枷锁,一同破碎。
武者后期桎梏破。
力量再度暴涨,达到了四千斤巨力。
第三步踏出。
武者巅峰桎梏破。
陆玄歌眼前,似有万道霞光破开云雾。
他看到了三朵奇花绽放,五元朝气喷薄。
第三步踏出的刹那,他精气神达到了之前未曾达到的巅峰,形身合一,浑身脏器和骨骼都在剧震,血液汩汩如热泉,似汞浆。
轰的一声。
滚滚赤霞,照亮了他的天灵盖,那是一道贯穿霄汉如真龙般的气血,淹没四方。
这远比熔炉更可怕,宛如一座即将喷涌的火山。
一步破一梏,三步迈出。
此刻,已然立身先天武者之境。
陆玄歌浑身的骨骼剧震,血肉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澎湃巨力,只是轻易一挥,便有着超越了五千斤的力量。
这是让大宗师都望尘莫及的恐怖肉身。
这一刻,整条长街彻底死寂安静下来,所有人皆震颤、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一步踏出,便破一层桎梏。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陆玄歌这样的武道妖孽,真是匪夷所思啊。
“清萱,你没有死?”
乾皇此时的情绪,同样震惊,然后便是失而复得的欣喜,甚至气色都好了不少。
刚才他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回光返照。
“对不起,是不孝女儿欺骗了父皇。”
“女儿从始至终都没死,那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象而已。”
姬清萱抬起头,揉着通红的眼睛,带着歉意解释了起来。
她告知了乾皇,自己是如何假死脱胎,如何吩咐侍女,在天牢中找到了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死囚,将之易容伪装成了自己。
而后,又是怎么在大婚之夜,在酒中下迷药,让镇妖王府的众人沉沉睡去,伪造出了第二天被逼迫、不堪受辱投井自杀的假象。
真正的她,其实早已在大婚之夜,趁着众人酒酣昏迷,偷偷溜出了镇妖王府。
听完之后,乾皇和一旁的魏公公,都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乾皇更是长叹了一声。
姬清萱则是略带忐忑地看着乾皇。
在听到文钟九响后,她便猜到肯定是乾皇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因此,她才贸然深夜潜入皇宫,担心离京之后,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乾皇。
好在她自幼便在宫中长大,对于各条防守薄弱的路径,很是了解。
加上有着相应秘术遮掩气息身形,这才一路避过诸多巡逻的宫中侍卫,来到了养心殿。
“事已至此,清萱你也不必担心为父会责怪你。在父皇心中,只要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重要,你自幼聪颖听话,什么事情都听父皇的。”
“其实本来就是为父的错,要怪,也是怪父皇。明知你不喜欢那个粗鄙武夫,还逼着你嫁给他,如今见你活着,父皇即便是闭眼,也能彻底瞑目了。”
乾皇声音很温和,拉着姬清萱的手,脸上尽是父亲对于女儿的舐犊疼爱。
姬清萱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心中尽是暖意和感动。
她摇着头,抹了抹眼泪道:“女儿从来没有怪过父皇,女儿知道父皇的用意,镇妖王府势大,弟弟年幼,日后登基,即便是有父皇所留的余荫,也很难让镇妖王完全听话。”
“人心是经不起揣测和考究的,人心也是最善变的,现在的镇妖王的确是忠君爱国,天地可鉴,但父皇您无法保证他以后一如既往这样。”
“因此,我和陆玄歌成亲,便是让镇妖王放下戒备回京的最好时机,这也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女儿能理解父皇的苦心,身为一国之君,您要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考虑,您要付出的心血,远比任何人都要多。”
“呵呵,可惜啊,清萱你不是男儿身,宗人府的规矩,为父也破坏不了,不然说什么,都要立你为大乾开国以来的第一任女帝。”
乾皇听着这番话语,眼里尽是欣慰的笑意。
“这下也好了,最大的隐患已经除去了,有你、有相国、有轩辕姬家族,还有你母亲身后的氏族帮衬,你弟弟日后当个守成之君,是没有问题的。”
他开怀大笑。
阴差阳错之下,女儿没死,还除去了日后的隐患。
可谓是最好的局面了。
魏公公怔怔地看着在这里言笑晏晏的父女两人,后背却是渐渐泛起寒气。
当日镇妖王之所以会选择一头撞在金銮殿上,自绝了心脉,正是在得知了长公主死讯后。
才情如镇妖王,肯定也想到了随后的后果,沉浸在丧女之痛下的陛下,定然不会轻饶镇妖王府。
陆玄歌扫过众人,目光暗含锋芒:“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怒、有怨、有气,我和你们一样的,父亲待我如亲子,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想踏碎凌霄,破了那金銮大殿。”
“但我更清楚,我不能这么做,至少目前不能,长姐待嫁、小妹年幼,这破碎的镇妖王府,还需要一个人来撑着。”
本来眼眶微红的陆含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轻轻地嗔了他一眼:自己才不嫁呢。
“你们年岁长于我,都是我的叔伯,按道理这番话语,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应该比我更理智更稳重。”
陆玄歌扫过众人。
“含锦在路上和我们说你找回魄了,我们还有点不相信的,但现在终于相信了。”
“你小子之前可是比谁都要冲动的……”
名叫李虎的魁梧汉子,嘴巴有些干涩。
其余人也明显感觉到现在的陆玄歌,给他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沉稳、冷静,以前像是一头狂暴的凶猛野兽。
而今就像是隐于深渊中的蛟,蛰伏等待化龙的那一刻,隐隐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这种畏惧的气息,并不是镇妖王那种征战沙场的杀气,而是一种说不来、压抑的危险,令人心悸颤栗。
沉默了片刻。
名叫王豹的将领,才忍不住问道:“玄歌,那你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听乾皇的安排,灰溜溜离开帝都,带着镇妖王的遗体,回到南疆?”
“这不叫灰溜溜离开,这是安然脱身,与其留在这里,处处掣肘,不如以退为进。”
“有朝一日,我会再度带着你们回到这里,洗刷你们心中的怒、你们的怨,你们的所有委屈。”
陆玄歌眸光深邃,遥望着皇宫金銮殿的方向。
“相信我,这一天不会远。”
话语落下,他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身上雄浑澎湃的恐怖气血毫不掩饰。
刹那间,如一尊黄金烘炉,横在天地间,连发丝都在熠熠生辉。
惊得一众武道出身的将领,面色剧变,蹭蹭蹭地往后退了数步,才感觉呼吸好受一点,不那么压抑了。
“玄歌,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有人声音微颤地问道,目光带着十足的激动和期待。
这般恐怖的气血之力,他们在镇妖王身上也没有见过。
“我已破入先天武者之境,武王之下,无人是我对手。”陆玄歌回道。
武王隐世不出,偌大的大乾皇朝,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武王了。
更别说传说中的陆地武圣。
因此,陆玄歌也没撒谎,至少之前大宗师巅峰的镇妖王绝对不是他现在的对手。
而武王这样的对手,他直到现在还没遇到过。
大厅之中,沉寂了片刻,一众将领足足呆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面色激动得涨红。
他们丝毫不怀疑陆玄歌的话语。
这家伙自幼天生神力,能和同境界的大妖角力。
同境界的武者,根本不是他的一拳之敌。
深夜。
养心殿,一片安静。
只有几名提着金灯香炉的宫女,侍候在龙榻旁。
乾皇在魏公公的搀扶下,靠坐在榻上,喝了一碗专门熬制的汤药,气色稍好了一些。
他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女退下,目光浑浊无光。
“朕感觉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想必朝中诸臣也看出来了,朕太急切了。”
“你觉得朕的做法,错了吗?”
魏公公弓着腰,端着药碗,并不言语。
身为奴仆,他深知这个时候,乾皇只是想说一些心里话,并不是真的想听到什么答应。
陆玄歌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
陆含锦大悲大喜之后,加上这两天操劳府上的各种事情,心神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府中还有个小妹,名叫陆含雪,只有八岁大。
懵懂年幼的她虽然还不太懂,但也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昨日虽有管家的阻拦,还是见到躺在了棺材中的镇妖王,当时便哭晕了过去。
陆玄歌的养母,是镇妖王的结发夫妻。
前些年在南疆幼海岸,遭遇数头妖王围攻,为防止妖祸扩散,伤及无辜,她选择带着一众将领突围,镇妖王从另一方向援助。
可惜还是慢了。
当镇妖王赶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发妻的一块染血甲胄,一众将领尽葬妖腹,尸骨无存。
他们守护的村落城池,毫发无损。
自那以后,镇妖王便未曾再娶,也从未纳妾。
他一生忠烈,无愧于心、无愧于苍生社稷。
……
“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养父之死,不仅仅是为了自证清白,更多的可能还是……为了保全镇妖王府,或许他在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了。”
陆玄歌跪在灵堂前,脑海里却思绪翻腾。
两世为人,加上前世看了很多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他很容易理清现如今的情况。
这就是明牌。
镇妖王如今在大乾的威势太重了,重到各大世家门阀都为之畏惧、忌惮。
南疆五十万御妖军,若不镇守在那里,抵御妖兽,一旦进入大乾内部境内,哪个藩王不忌惮?
这是能轻易动荡朝堂的力量。
乾皇年迈病重,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为何会在如此关头,将长公主赐婚给他?
除了表面上做出君臣无隙的表象外,还有一部分缘故,是为了让人看出他对镇妖王的器重和宠爱。
封无所封。
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赐婚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至于那些勾结敌国的罪证,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会有人递上合适的刀。
镇妖王若不在朝堂之上自戕,那么镇妖王府可能都保不住。
因为长公主和陆玄歌的婚事,镇妖王亲自自南疆赶回,毫无设防。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疆诸多将领,即便知道都城所发生的事情,也将是数天之后了。
若是爆发叛乱,那便是越发坐实了镇妖王勾结敌国的罪证。
这是最合适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好的局,所有人都是上面的棋子
一切都是为了帮幼帝铺路。
“好一个帝王心术。”
陆玄歌眼眸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不断涌现这一世跟随在镇妖王身边的日子。
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军,所有部下将领都爱戴他。
他同样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妻子死后,照料三个孩子,将他们养大成才。
自幼便为他们讲述家国社稷、黎民百姓的大义。
大女儿陆含锦,读圣贤书,立志既往圣、开来学,为江山社稷苍生黎民而学。
养子陆玄歌,自幼随他在边境征战,北拒蛮夷、南抗妖潮,立下赫赫战功,守护一方百姓安宁,是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将领。
小女儿陆含霜,最受宠爱,偶尔古灵精怪,但善良乖巧,小小年纪便知接济贫苦百姓,并无一丝骄奢之气。
以镇妖王府的权势地位,府邸本该豪奢大气,但各处却尽显清贫。
“在乾皇的角度上,他已经给了父亲最尊崇的地位和权势,让他位极人臣,将兵马大权尽数交给了他,他已经赐予了一个臣子,最大的权利,并将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养子。”
“他其实也没错,只是做出了一个很多帝王都会去做的决定。”
陆玄歌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有一股长长的郁气压在胸口中,无法舒出。
“只是这世间,怎能如此?又怎能如此?”
“一个将军的最好归宿,或许是战场,或许是马背,或是老死于床上,但绝不是以死明志、血溅庙堂。”
他拳头攥紧了松开,眼中有明显的戾气。
他终究只是陆玄歌,并不是镇妖王,他做不到镇妖王那样坦然赴死。
他心中有一股不平气。
突然,一抹刺眼的金光,映入到了陆玄歌的眼前。
勘破胎中之迷,今日方知我是我。
路有坎坷,世有不凡,武夫一怒,血溅五步。获得命格:凡俗武夫。
武之一道,勇猛无畏,一往无前,你拥有能适应一切困境与麻烦的品格。
遇强则强,你的实力能随着无畏之心获得相应程度增幅。
他抬眸看去。
陆玄歌怔住片刻。
“原来这是我的金手指吗?”
两世为人,他很快便明白了这个金手指的作用。
“凡俗武夫,无畏之心?”
“唯心之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要坚信自身无敌,就能举世无敌手?”
陆玄歌还不确定,命格里的无畏之心,到底是指的哪方面。
这个命格的具体作用和能力。
还需要他后面实验了之后才能确定。
眼下,还有一个麻烦和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中毒了。
刚才在动手教训春雅的时候,陆玄歌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体内的内劲真气不顺畅,没有之前那么圆润自如,如臂驱使。
不过,靠着强健的体魄,他还是能轻易教训春雅。
随着他现在尝试将真气流转向四肢百骸,那种阻碍感越来越沉,甚至还伴随着一些刺痛之感。
经脉肺腑中,仿若淤积着大片大片的淤泥一样。
他运转功法,尝试将之祛除,但那种阻碍感就似跗骨之蛆一样,甚至还粘附在了真气中。
“昨夜大婚之夜,很多记忆都记不清楚了,即便是喝断片,也不可能这样。”
“看来是昨夜被人下的毒,这酒不仅会影响我的真气,还会影响我的记忆。”
陆玄歌回忆着。
随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不断涌现,接触过的身影一一掠过,他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目光顿时一凛。
合卺酒。
那杯合卺酒肯定有问题。
那是唯一离开过他视线的酒,并且由长公主亲自斟倒。
脑海中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和那位长公主根本就没多余的交流。
走了基本流程后,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便回到客房休息了,根本就没去过婚房。
他从未对长公主动过手,为何她的尸体上,会有明显的勒痕?
明明公子吩咐过,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以陆玄歌的实力,坚持不了多久,这股力量,足足四名先天武者,还有一名半步大宗师,足以将他们葬送在这里了。
为什么会这样?
“把他抓过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陆玄歌看向负剑老者,淡淡道。
负剑老者犹豫了下,虽然知道那中年男子背后的势力可怕,但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过,那花脸男子和矮小少年的动作,明显比他更快,齐齐追向中年男子。
两人化作两道飞鸿,内劲涌动,包裹全身,速度快得不行。
身为先天武者,短暂凌空飞行并不困难。
不过在快到中年男子身前的时候,他们立刻转变了方向,朝着另一边遁去。
轰!!!
然而,陆玄歌好似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一样。
在两人要遁走的刹那,他扬起手臂,平平一掌拍出,浩荡恐怖的内劲,直接凝实显化,化作一个可怕的金色大手印,拍击向了两人。
只听两声沉闷的炸响,两团血雾直接炸开。
要逃走的中年男子,被这气浪一掀,满是恐惧地跌倒在地。
负剑老者见此一幕,咬了咬牙,硬着发寒的头皮,急忙飞身上前,将中年男子抓了回来。
若是早知道,要对付的武夫,是个这么恐怖的家伙,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来了。
寒雪玉参王再珍贵,那也得有命拿啊。
“饶……饶命……”
负剑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垂在地上,浑身似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们若不是你的对手,向你饶命,你会饶命吗?”陆玄歌问他。
“腹中剑……”
负剑老者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狰狞,张开了嘴,只见一道刺目剑光,哧的一声,从他嘴里喷薄出来。
不过,陆玄歌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掌中绽放炽烈如阳的光芒,一掌拍击而去。
这道剑光当即溃散,负剑老者的头颅,如破西瓜一样炸开,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饶……饶我一命……”
“我愿意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一处武道秘藏。”
红脖子僧侣看着陆玄歌朝着自己走近。
失去了双臂的他,面色恐惧,只能一个劲地蛄蛹着,血迹在脚下蜿蜒,同时口中喊着,希望用这个秘密,打动陆玄歌。
“没兴趣。”
“让你别妄动,既然不听,那我就只能送你去见你的佛陀了。”陆玄歌面色平静无波,抬起脚,直接震碎了其心脉。
另外一边,李虎、王豹等人的战斗也结束了,没有了这些武道高手相助,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玄歌如今的实力,真是强啊。”
他们本以为陆玄歌中了毒,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引狼的诱饵。
随后,他们开始整理打扫战场。
这几人都是先天武者,尤其是那名红脖子僧侣,差一点就能迈入大宗师了。
这些江湖上神龙不见尾的人物,却被请来围杀他们,足以可见背后的世家,花费了多大的代价。
在搜尸的时候,李虎等人倒是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还有几本武学心得感悟,以及三门二流武技、几门三流武技。
“《玄阳剑指》、《九幽掌》、《落英神剑》,嘿嘿,这几部二流武技,若是在拍卖行中,能卖不少银两呢。”
“玄歌,这家伙怎么处置?”
有将领抓着面色恐惧的中年男子,丢到了陆玄歌的身前。
陆玄歌瞥了眼这个中年男子,没有说话,目光却又遥望远处。
……
与此同时,距离星垂野不远处的一座开阔山头。
“你是想死吗?”
陆玄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依旧沙哑冰冷。
直到现在,他才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过是宿醉一夜,醒来之后,便来到了这方世界,成为了镇妖王的养子。
此刻,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涌现。
一边告诉他自己是一个蔚蓝色星球、生活在钢铁牢笼中的普通人,如芸芸众生那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边又告诉他,他是这方世界大乾皇朝镇妖王的养子陆玄歌。
十八年前,镇妖王在南疆捣毁一处妖兽巢穴后,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他。
刚好那一年,镇妖王的妻子随他出征,刚诞下了一女,奶水充足,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当成养子抚养。
一晃十八年过去。
许多的记忆都模糊了。
唯有那个魁梧的男子当初在妖兽巢穴中将他抱起的爽朗笑容,依旧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或许是黄粱一梦,或是重生转世。
但现如今,他就是陆玄歌。
……
中堂内死寂了片刻。
脸庞肿胀的春雅,显然也没料到一直没反应的陆玄歌,会突然出手打自己一巴掌。
她抬起头去,刚好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
这一刻像是感觉有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扑来,令她快要喘不过气,面色变得苍白。
她这时似才想起来,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人称外号人屠。
死在他手中的生灵,怕是比她吃的盐还多。
她急忙低下头,轻轻颤抖着,不敢和其对视。
这时,反应过来的陆含锦,看了眼陆玄歌后,才上前去搀扶倒地的春雅。
“你没事吧,春雅姑娘?”
她声音轻柔,语气温和,令人好似如沐春风一样。
不过她的余光,却是注意到了那口泛着幽光的小刀。
陆含锦心中微微一沉。
春雅捂着自己肿胀的脸,站起身来,声音带着悲愤和委屈:“陆小姐,我只是想为公主讨个公道,我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动手打我,他可是一介武夫,人人都说他天生神力,他这是想打我吗?”
“害死我家公主还不够,他还想害死我。”
“我干脆如他所愿,下去陪我家公主算了……”
说着,她便要捡起脱手在地的小刀,就要自我了断。
见状,陆含锦只能无奈地拉住她,道歉道:“我二弟他性格鲁莽,行事作风就是这样的,春雅姑娘你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长公主尸骨未寒。
若是其侍女又死在镇妖王府上,那才是真的麻烦不断。
见陆含锦开始退让,春雅似找到了仰仗一般,更是啜泣地哭喊着:“陆小姐,你不要拦我,公主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让我下去陪她吧。”
说罢,便使劲地将那口小刀,往自己的心口处送去。
陆含锦只能再次阻拦。
一直在中堂中未曾离去的魏公公,见此一幕,也不由皱了皱眉。
但考虑到春雅的特殊身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姐,你不要拦她。”
“让她死。”
“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如此尽忠职守,怎么舍得长公主黄泉路上,一人孤独,正好前去作伴相陪。”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陆含锦回头看去,却见刚才站在棺材前的陆玄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他面沉如水,双眸深邃,看不清情绪的波动。
他伸手抓住了陆含锦的纤细手腕,不让她再阻拦阻挠春雅求死。
陆含锦的体魄远不如陆玄歌,自然挣不过他,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没了陆含锦的阻拦。
中堂内的其余人,自然更不可能去阻拦春雅。
她脸上的啜泣止住,正要将小刀刺向心口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怎么不继续了?”
“你既然这么忠诚,为何不去陪你家公主?”
陆玄歌淡淡地开口。
春雅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你……你这个粗鲁莽夫,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跳梁小丑。”
陆玄歌目光直视着她,松开陆含锦,高大的身躯缓步走近,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帮你去陪她,你们主仆情深,正好去下面团圆。”
“你……”
春雅被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地朝着后面退去。
陆玄歌却是大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她手中的那口小刀,冷声道:“别退后,怕什么?”
他不顾春雅的挣扎,一把抓住她的一头长发,小刀直接就划破纤细脖颈,沁出了鲜血。
“救命啊……”
剧烈的疼痛,令春雅大声喊叫起来,双眼恐惧,面色变得苍白,浑身颤抖,同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打湿了她的锦缎裙摆。
“真恶心。”
陆玄歌皱了皱眉,随手就把春雅丢在了地上,像是丢一条死狗一样。
他自然没要了她的命。
春雅无比狼狈,被吓得脸上涕泗横流,双手双脚并行,忙不迭地爬起来,逃命似地朝着中堂外跑去。
见状,魏公公略带奇异地看了眼陆玄歌,总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不少区别。
之前陆玄歌要杀人,都是干脆果断的,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像是今天这般威胁恐吓,还真少见。
不过,也很可能是镇妖王之死,让他发生了一些改变,毕竟人的性情,总是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发生变化的。
微微轻叹了声,魏公公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
在魏公公离开后。
中堂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清冷。
镇妖王死后,朝堂大臣都避之不及,即便是生前交情不浅的那几位,也未曾前来吊唁。
唯有这位魏公公,借着传递圣意为理由,前来告慰祭奠。
陆含锦吩咐下人来打扫刚才被春雅弄脏的地面,随后才欲言又止地看向陆玄歌:“玄歌,你刚才……”
陆玄歌沉默地站在棺材前,脑海心中思绪依旧翻腾不休。
“大姐是说,我为何放过那个侍女吗?”
“我只是不想让父亲的灵堂见血。”他回答道,目光有些复杂。
“不是这件事。”
陆含锦看着沉默下去的陆玄歌,轻轻摇了摇头,她转眸看向前方的棺材。
“我发现你和之前比起来,好像有些变了。”
“之前的你是不会考虑事情后果的。”
“玄歌,你是不是找回自己的魄了?”她轻声地说道,眼里带着些许的期颐。
“魄?”
陆玄歌一怔。
陆含锦解释道:“父亲说过,你缺少了人该有的魄,他曾找道家高人看过,说你有时候做出一些鲁莽、没头脑的事情,是因为你在一直寻找你的魄。”
“所以,父亲一直让我们要理解你,你并不是真像外界所说那样,残暴成性、喜怒无常、全凭喜怒行事,你只是少了一样正常人该有的东西。”
陆玄歌再度沉默了下去。
这具身体的前十八年常常浑浑噩噩、脑子不清醒,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所以今日才洞彻胎中之迷,方知我是我。
“父亲说终有一天,你会找回你的魄。”
陆含锦继续轻声说着,脸上展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现在你终于找到自己的魄了。”
这么说着,她脸颊上却无声地流下泪来。
“可惜父亲他,再也看不到了……”
她肩膀开始耸动,轻轻地抽噎起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陆玄歌沉默。
诸多记忆涌入脑海。
他扬了扬脸庞,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揽住了陆含锦的肩膀,轻声道:“父亲不在了,以后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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