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大周女官秦凤药,从弃儿到权利巅秦凤药常云之全局

大周女官秦凤药,从弃儿到权利巅秦凤药常云之全局

芥末辣不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凤药虽心中大骇,表面仍做若无其事,请这客人连喝三日免费羊汤做为答谢。他倒不好意思,“你这小哥也太够意思了,你生意本就利薄,还这样请客,你托的事,皇城中无人不知,一打听就知道,不费钱不费力的,哪里好意思。”凤药心中巨痛,不能言语,只管大碗盛汤与他。“小哥儿真是实诚人呐。”他笑呵呵同旁桌的人说。这大哥介绍很多新客人来,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凤药心底压着大石头,不知如何向小姐开口。此等大罪,常家几百口,除了家中看家护院的狗,一个不落全下了大牢待审。拖了一些时日,那客人特特又跑来告诉,“听说有一个哥儿没押进去。”“是位哥儿?还是位姐儿?”凤药打叠起精神。“我特特问过,是哥儿!还说是宫中有贵人庇护。”“常家与你什么关系?如今风头正紧,若是亲戚,还...

主角:秦凤药常云之   更新:2025-02-27 17:4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凤药常云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周女官秦凤药,从弃儿到权利巅秦凤药常云之全局》,由网络作家“芥末辣不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药虽心中大骇,表面仍做若无其事,请这客人连喝三日免费羊汤做为答谢。他倒不好意思,“你这小哥也太够意思了,你生意本就利薄,还这样请客,你托的事,皇城中无人不知,一打听就知道,不费钱不费力的,哪里好意思。”凤药心中巨痛,不能言语,只管大碗盛汤与他。“小哥儿真是实诚人呐。”他笑呵呵同旁桌的人说。这大哥介绍很多新客人来,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凤药心底压着大石头,不知如何向小姐开口。此等大罪,常家几百口,除了家中看家护院的狗,一个不落全下了大牢待审。拖了一些时日,那客人特特又跑来告诉,“听说有一个哥儿没押进去。”“是位哥儿?还是位姐儿?”凤药打叠起精神。“我特特问过,是哥儿!还说是宫中有贵人庇护。”“常家与你什么关系?如今风头正紧,若是亲戚,还...

《大周女官秦凤药,从弃儿到权利巅秦凤药常云之全局》精彩片段


凤药虽心中大骇,表面仍做若无其事,请这客人连喝三日免费羊汤做为答谢。

他倒不好意思,“你这小哥也太够意思了,你生意本就利薄,还这样请客,你托的事,皇城中无人不知,一打听就知道,不费钱不费力的,哪里好意思。”

凤药心中巨痛,不能言语,只管大碗盛汤与他。

“小哥儿真是实诚人呐。”他笑呵呵同旁桌的人说。

这大哥介绍很多新客人来,生意一天好过一天。

凤药心底压着大石头,不知如何向小姐开口。

此等大罪,常家几百口,除了家中看家护院的狗,一个不落全下了大牢待审。

拖了一些时日,那客人特特又跑来告诉,“听说有一个哥儿没押进去。”

“是位哥儿?还是位姐儿?”凤药打叠起精神。

“我特特问过,是哥儿!还说是宫中有贵人庇护。”

“常家与你什么关系?如今风头正紧,若是亲戚,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客人劝诫。

“他姓常,我姓秦,原是沾着拐弯抺角的乡邻,想着投奔富贵,进不去皇城,就想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路走。”秦凤药勉强笑着解释。

思来想去,秦凤药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云之。

与凤药一墙之隔,住着酿酒的一家三口,他家儿子大牛十六七岁,与凤药很快相熟起来。

他喜欢来喝汤,每来凤药便送他一牙儿饼,不叫他再多破费。

她原意是想打点好乡邻关系,毕竟自己是外来的。

吃过几次,大牛说告诉过父母,不能总白沾凤药的光,要将家中酿酒余下的酒糟赠给她。

东西喂猪极上膘。

近些日子,总有流民经过,凤药央大牛找只小土狗来看家。

他祖辈都在青石镇,与这里许多人都沾了亲。

上午求了他的事,下午他便抱来一只小黑狗,刚睁开眼睛。

凤药喜欢得不得了,开了后院锁,直接抱回后院去给小姐解闷。

她正闷得不得了。

大牛伸长脖子向后院看,待凤药出来他好奇地问,“春生弟弟,后院住着谁呀。”

“家姐。”凤药淡淡回答,“她生着病见不得人。”

“你姐多大了?”

“家姐十八,许给我老家大西营村的许家,可惜闹旱灾时,大家都逃荒出来,我与姐姐同大家走散才跑到这里。”

“日子稳下来,我们是要回去寻亲的。别看现在只有我二人,但我们秦家也是大家族。”

凤药句句意有所指,她原本有点怨夫人,为何路引上她是秦春生,男的。小姐却仍要写作女。

后来才想通了,她扮男装很容易,小姐却不易。

她的言行举止打小训练,一时改不得,生得细皮嫩肉,做了男装,很快会露馅。

写做女的,凤药将她藏于楼上不见人,也好瞒得过去。

穷门小户的黄花大闺女,出阁前不见人的也有不少。

想通后,才知夫人深谋远虑。饶是如此小心,小姐的美貌还是种下了祸。

两人原是都住后院阁楼,小姐大好之后,凤药便住在前院西厢房里。

院门单薄,凤药一心系在店里,生怕丢了家什。

狗儿见风长,两个月就很大只,凤药将它拴在前院里,给它起了名字叫“黑风”。

它吃生骨肉,膘肥体壮,威风凛凛,凤药专门锁着它,它变得很凶。

小姐不乐意,这事却由不得她。

“黑风要看家,你撒开它,它老见人就不凶了。”凤药解释。

“我就是想要它亲人。凤丫头我在后院很寂寞,你又不来陪我。你如今待我不如从前好了。”

凤药无语之极,“小姐现下乱世,赚来银子已经很难了,我哪能像从前时时刻刻陪你。我也分不了神呀,寅正天都不亮我就得起床生火,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我也想念从前的日子,听听夫子讲课,翻墙去为你买买东西,我也想呀。”

小姐表情生硬,用责备地眼神看着凤药,“我早说将那点翠首饰卖了我们度日用,你不肯,现在又来和我哭穷。”

“常家世代为官,父亲和叔叔们一直忠于皇上,我不信我家能有什么大错处,很快爹就能来接我们,你何必自苦如此。”

她不耐烦扯扯身上的粗布衣,“你瞧瞧这衣裳,我打生下来,就没穿过这么粗的布,一整日下来,皮肤都红了。”

“凤药啊,你来常府时我们家是怎么待你的?”小姐不高兴转过了身子。

凤药思虑良久,在她对面慢慢坐下来,“小姐,我想护着你直到老爷平了冤,所以有事未曾相告,想来也是时候与你商量了。”

听罢小姐怨怼,她方才明白过,自己扛着所有事并非对小姐好。

“先说那点翠首饰,小姐可知典当有期限吗?”

我问她,她瞪大眼睛,果然一无所知。

“一般当期六个月,到期不赎,这东西就成了死当,人家能随意处置。”

“六个月难道爹还出不来?”她哼了一声,“凤丫头你是思虑过度还是小瞧常家?”

凤药不错眼地看着她,“我经历过更坏的时候,不得不多思虑一步。”

“那东西是夫人留给你的念想,是你最后的依傍,是兜底的宝贝,一千多两的首饰,拿到当铺当二百不错了,我们吃多大亏?”

“当首饰的事,别想了。”凤药斩钉截铁说道。

她也气了,“腾”地站起身,“你忘了你是我的侍女,怎么能这么跟我讲话。”

凤药每日扮做男子提心吊胆。

万一被人发现身为女子,路引是假的也会给查出来。

后果是两人将会走上更加艰难的逃亡之路。

现如今的日子,她不觉得有多苦,比起前几年饿肚子好过得太多,精神上的恐惧却让她喘不过气。


凤药思量着夫人的意思,若这关过不去,是不会保自己的。

便如自己和村里孩子们斗蟋蟀一般,斗到最后赢了的,才是最厉害的。

这一局,凤药赢过了胭脂。

再有两年,小姐便要及笄,要许人家。

夫人想培养最堪可用之人给小姐,真真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禁书一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若要开发了自己,足够用了。

张大娘走进房中,为夫人更衣,夫人照着铜镜,皱起眉。

“夫人这是怎么了?小孩子不懂事,教导就是,凤药那丫头心地瓷实着呢,调教得好,将来做掌家大妇的陪房也够用的。”

“我担心得不是这个,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老爷是要员,怕不能独善其身啊。”

房里的灯熄了,人心却还在躁动。

凤药回了房,想起这两天出门,很不稳妥。

好在一次订的书够多,小姐也会消停一段时日。

第一次出去,外头流民一窝一窝的,很多店家早早歇业。

第二次去正赶上禁军驱赶流民,自己初时进城的南永兴门已经封死。

东西方向的小门也只让大宗商品出入,只留了城北平和门,凭路引进出。

一直以来,大批流民被赶出京城平和门。

平和门向北数十里地有个野人沟,原是村落,里面人死得七七八八,和荒村没两样。

流民不愿离去,都在那里落了脚。

流民与流匪本只隔着一个充分饥饿的胃,只要足够饿,别说做匪,便是做禽兽,也只一念之间。

京城暂时恢复平静,但细闻闻便能闻到大风暴来临前的紧张味道。

天冷下来,眼见到了年下,挨着京城的几处地方闹起雪灾,许多灾民围在京郊。

皇上下旨,四皇子代皇上去赈灾。

谁曾想灾粮出了问题,灾民连冻带饿死了上千人。

灾变起的突然,镇压的也快,整个京城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中。

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内眷们忙着家宴,年下宴请也多起来。

这日,常家家族宴饮,又赶上夫人生辰,摆了几十桌席面,府里点起大片红灯笼,很是喜庆。

打从早起,来恭贺的就没断过人,直忙到晚上,举家庆贺。

男女分席,平日里女席总是先结束,这日偏男宾早早散了,二房、三房女宾也就纷纷告辞回府。

只余下大老爷一家女眷,都是自家人,他也不避讳,坐了主位,大家说笑,可老爷一脸愁相,长吁短叹。

夫人放下象牙箸问,“老爷这是为了赈灾之事发愁吗?”

老爷长叹道,“旱灾三年,百姓啼饥号寒,饿殍载道,我们这般人家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旱灾结束又来雪灾,不知何故,赈灾粮中十之七八是沙子!”

他手腕发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我看,咱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这句话像诅咒,一时间满屋都静了下来。

“今日不必等我,我与二房三房男眷要在祠堂议事。”他起身看着夫人想说什么,终究长叹一声离席。

晚间小姐卸了妆,恹恹的,连话本子都不乐意翻了。

“凤药,我打小就没见过爹爹这样发愁过,你说,他们议事都议些什么呢?”

小姐与老爷父女感情很好,老爷两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姑娘,颇有些娇惯的意思,总让夫人不必管她太严苛。

小姐散着如瀑黑发,起身拉着凤药来到梳妆台前,拉开螺钿小柜子,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匣子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幅精致的点翠头面,光是放首饰的盒子便价值不菲,盒子上写着珍宝斋,这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只接待又贵又富世家夫们小姐。

这副首饰并不合适年轻姑娘,却合适做为压箱底的陪嫁。

小姐爱惜地摸摸首饰,“这可是外祖母留给我娘,娘传给我的。”

“我真的睡不着,凤药,我担心爹爹。”云之不像她哥哥称自己父亲为老爷,每见到只呼爹爹。

凤药也忧心忡忡,她不懂得这些,却在死亡边上走过,很敏感,出去那两次已感觉到外面时局不好。

因为有常家这把大保护伞护着,即便下头下刀子也落不到自己身上来。

“要不,我去偷听?”她试探地说了一句。

小姐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嘻笑着,“我可不告诉你爹他们议事总在祠堂边的洗砚阁中。”

“我睡着了啦。”她拉起桔黄闪银缎面牡丹花被蒙上脑袋。

桌上的碟子里放着几只芙蓉糕。

是小姐让凤药当日现做,带给老爷做夜宵的,结果老爷心情不佳,她没拿出来又带回了房。

凤药拿块手帕将糕包起来揣入怀里,蹑手蹑脚出了门。

园子里的路她熟的很,所有角门院门都落锁,这难不倒她。

捡着小路七拐八绕,她远远看到洗砚阁的灯火。

从其旁边的大树爬上去,由房顶过去偷听最合适。

凤药将裙子撩起来绑在腰间,利落地上了树,跨上房顶,爬到了洗砚阁正上方。

她轻轻揭起几块瓦片,向里瞄了一眼。

房里坐着常家所有成年男子,一片肃穆。

“皇上久不立太子,党争之氛愈重,太师钟意四皇子,现在逼我们常家站队,该当如何?”说话的正是老爷。

“我常家素来只忠于皇上,来日哪位登基,自然是我们的主子,又何必现在冒险?”说话的男人压着怒意。

他约莫三十来岁,眉眼和老爷有几分相仿,是老爷的嫡亲弟弟,常家二老爷。

“现下三品以上官员都分了派,一边保贵妃的六皇子,一边保皇后的四皇子,唉,要想中立,难呐。”老爷长叹一声。

“那四皇子行事无状,听说私德有亏,不是可保之主,可他是嫡子,立太子的可能性最大……”二老爷分析道。

“不立四还好,若是立四,怕你我之祸还在日后。”老爷点上烟袋锅,深深吸了一口水烟。

凤药听得个大概,心中惦记小姐,小心翼翼离开房顶爬上了树。

四周黑漆漆的,她向下一跃,却掉在一人臂中。

月亮恰在此时出来了,银白月辉洒在那人脸上。

凤药一伸手捂住那人嘴巴,脱口而出,“好姐姐别做声儿。”

那张面孔在月光下美到妖艳,眼角一颗红色泪痣,愈发显得眼神惑人。

“我是男子。”他打横抱着凤药,尽量将手臂伸远,不挨自己身体。

一脸嫌弃夹着厌恶。

“好好好,大哥哥,烦你别出声。”

那人将凤药轻轻将放下,一只手如生铁钳住凤药一只手腕。

凤药被抓得龇牙咧嘴,他不但不放松,反而抓得更紧,一脸戒备。

“你是谁家细作?最好直接说实话省得受刑,你熬不住。”他眉毛都竖起来了,一双眼喷火,活似要吃人。


“说起来这规矩,是专来约束女人的,我怎会不知它的厉害,我在大宅门里长大,这些个夫人奶奶们,厉害着呢,我不想你被别人抓到小辫子,累了小姐吃亏。”

“再说……”她突然扭捏起来,“你的来处,的确可怕。”

凤药知道她闻听过自己村里将人做“羊”卖掉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村子饿死了多少人?十之五六!一村子千余口活活饿死一半!余下的都逃荒走了。”

凤药苦笑一下,她自己也差点被人当肉羊买去,卖她的是自己亲生父母。

这些天来,王二妈妈总在她家附近转悠,有时出门,能看到对方身影,见到自己就躲开了。

这天,胭脂出门买菜,出门不久便一阵风似的跑回家,拉着凤药走到一边,喘着大气低声说,“不好了,缉拿令!贴到青石镇来了!”

怕什么来什么,胭脂问,“要不咱们跑吧。”

“不行!”凤药抬手阻止胭脂,且不说现在没存到什么钱,路上不好走,光是带着小姐,两人就不敢保证,能护得住小姐周全。

流民不只野人沟有,到处都是。

“这里混不下去,去哪都混不下去!”凤药肯定得说。

“你这几天且别呆在家中,附近转悠着,看着点。有事提前报信。”

她也没有好办法,只求有路引傍身,能证明自己身份。

她内心十分害怕,这次面对的是官家的人,对方搜捕得是罪臣之女,此番情形远不是野人沟那关能比的。

“你去让小姐用冷水洗脸,站到太阳下晒,手也要如此操作。”

凤药最先想到的是改变小姐样貌,自打来了青石镇,小姐仍没下过阁楼,细皮嫩肉,行止都是大家闺秀模样。

行为习惯难改,先改改模样再说。

胭脂明白,和小姐说了其中利害关系,让她拿着湿面巾擦了脸在窗口吹风。

双手也沾上水吹干,再沾水再吹。

只一天,小姐脸上出现两团红晕,还皴了。她直喊疼,想擦些蚌油。

胭脂和凤药异口同声说,“不行!”

这天来得这么快,一大早,在外放哨的胭脂跑回来说官府来人了,一个小队七八个,正向这边过来,王二他娘跟在队伍后面。

凤药拉着胭脂到大牛家,大牛正在院里收拾,“大牛哥,能否让我小叔在你家躲一会儿?”

大牛忙点头,指着鸡棚,“进那里,快!”

胭脂钻入鸡棚,大牛掩上鸡棚的门,继续打扫院子。

官兵已堵住了凤药家的大门,为首的大喇喇喊了声,“办案,都别吃了,滚!”

所有客人都跑出去,却也没离开,围在门口看热闹。

凤药沉着地招呼客人们,“都先别走,待会儿官爷查完,大家接着吃,免费加热汤。”

领头的官爷疑惑地看了队尾一眼,王二妈妈藏在人群后,转头对凤药道,“将你路引拿来。”

凤药请官爷先坐下,又招呼几个同来的兵丁一起坐,口中道,“既然来了就是客,一早上麻烦爷们跑一趟,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俗话道,抬手不打笑脸人,肉汤的香气飘得老远,实在拒绝不了。

小队长略抗拒一下,就坐下了,凤药一边盛汤一边说,“放心,咱们是良民,不怕查,真有事咱也不跑,不耽误爷们升官发财。”

热汤热饼端上,大家先吃,她去厢房里拿了路引,大家吃饱喝足,小队长细看了路引道,“货真价实的官府文件,和缉命令上的常家没有关系。”

王二妈妈不干了,从人群中挤进来,又哭又闹说官家包庇坏人。


虽不得出门,凤药也闻到一丝诡异的紧张气氛。

约莫过了个把月,没什么动静,人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凤药一次宅子也没得出去。

遇到过几次雨墨,他躲着凤药走,使得凤药心中不安更盛。

若连常府都紧张如此,外面不知乱成什么景象。

凤药入府当差后,从不乱用银钱,攒下不少体己。她思忖着,如若有突发事件要逃,带着银子太不方便,不如换成银票的便当。

却不知道自己这点银子连最小面额的银票也换不到。

银票只有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面额。

晚间与小姐闲话,小姐说这事可以问问二哥安之。

常家三房的公子们皆从太学回家,入读家学,未经允许,不得出府。

凤药趁着家学散了,等在二公子要过的连院小门处。

见雨墨拎着东西跟着安之公子走过来,便先行了礼。

安子站定认了认眼前的小丫头,“这不妹妹跟前的凤丫头吗?有事去传?”

凤药将自己所求之事说明,二公子也没笑话她钱少,只说自己问问,又问她想换的数量,说若成办成,自己先替她垫上,送票子时再取。

没两天,雨墨送来了银票,取走了凤药的银子。

晚间,小姐和凤药一起瞧那票面,小姐说与平时爷们使的票子一样,只是面额很小,像是单为她印的,不过上面盖了一个红色印章。

“便是这章子最有效力,没了章子,谁给你兑?”云之笑了笑,跳下床将自己点翠首饰用一张包袱皮包起来道,“若跑时,拿起就能跑,岂不便利?”

凤药跟着笑,心道若带着这个跑,那是嫌死得慢了。

她抽时间将银票藏在一处稳妥的地方,备好衣裳,放多了一分安全感。

过不几日,城里已开始宵禁。

一连数日天阴沉沉的,不见日头,还起了北风,似要下雪的样子。

夜来伺候小姐躺下,由于汀兰院紧挨凌河,听着河水潺潺流动着,更显出夜的寂静。

熄了灯火,凤药心中一直不安,耳中隐约听到一丝铮鸣,细听又听不到了。

又感觉黑暗的远方隐藏着什么,气氛有些诡异的紧张。

她身体不由挺得笔直,用力侧着耳朵听着,一切归于沉寂。

然而,那不安却是真实的。

她心里的弦绷得又紧又直,跟本躺不下,于是拉开门又侧着脑袋竖起耳朵听。

直听了一柱香的功夫,刚想回身,却真的捕捉到一串乱而孤单的脚步,飞快向这边奔来。

那人没惊动门房,用钥匙小心捅开了角门。

凤药知道肯定是府里的人,提前站在门前,来人不料门口有人,吓得惊叫一声,又立即止住。

原是张大娘,她头发散乱,眼角带泪痕,衣服扣子也没系,鞋子胡乱套在脚上。

此时,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几声喝骂,又沉寂下去。

凤药情知出了大事,张大娘是个极修边幅之人,平日里连头发丝都不许乱上一分。

张大娘跑得急了,喘了几口大气,将几张纸塞进凤药手心里。

“好孩子,万万拿好这东西,带着小姐逃出去。要快,马上官兵就把我们整个常府围了。”

她狠推凤药一把,凤药还没问,她已拼命狂奔而去,顾不得一丝仪态。

这院子里四个大丫头睡在偏房,并上夜的婆子都睡下了。

只留了院中一盏孤灯亮着。

凤药低头将那几张纸塞入怀中,只觉脖子一凉,抬头看去,天上稀稀拉拉飘起小雪花。

她知道这是生命攸关的时刻,进屋推醒小姐,“小姐,穿好衣服。”

“我们被官兵包围了,张大娘让我带你先跑。”

“母亲呢?父亲难道不管?”她一边穿衣,一边急急问道。

凤药哪知道这些,耳中那些原本隐约的声音并非错觉,已能听到正在逼近。

她穿好衣服,凤药又拿了银鼠皮披风裹在她身上。

凤药自己穿起小厮衣服并男式靴子。

她不舍地打量一回自己平时住的这间屋子,狠下心拉起小姐的手轻手轻脚向屋外走,回头将门掩好。

后墙临着凌河小河道,水流有些急,好在不算深,平日偷出门用的小船泊在那儿。

凤药熟悉地翻过墙,在墙外接应她。

小姐骑在墙头,看了看极窄的落脚处,凤药勉强贴墙而立,又回头张望黑乎乎的府中。

她犹豫地问,“凤药,我们偷出府,万一没出事,是要请家法惩治的。”

“万一家中无事,家法我担着,夫人那么疼你,定会保下你,小姐快跳下去吧,没时间了。”凤药心急如焚,她已清楚听到马蹄声,且数量不少。

小姐还是频频伸长脖子向院中瞧,我已听到院里有人起了,大声喝,“什么人?”

二道院里已有人起身说话,此时又听到许多脚步声在常府前的七里街奔跑。

“我的大小姐,再犹豫,我们就都被围起来了。”凤药急得跳脚。

“我,我有点怕。”她看着黑漆漆的河道微微发抖。

奔涌的水流平日隔着窗子听去,颇有几分诗意。

此刻似催命般“哗哗”流淌,一股股的水草腥气直钻鼻孔。

水气夹着冷风吹得凤药直发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更近了,还掺杂了刀剑碰撞之音,叫人胆寒。

她要跳下的地方是极窄的一条小边道。

所以府里巡逻也无人来这里看,都是到大路尽头便罢了。

“我托着你,张大娘拼了命才给我们争取到这一点点时间,我们别辜负她,别辜负夫人,快跳呀!”

她抽泣起来,“我想娘,我情愿和娘一起被捉去,好歹一家子在一起。”

说着她身子向院里歪,说话间要跳回院中。

凤药不再多话跳起身,抱着她搭在墙处的一条腿向下用力一拽。

她没防备,身子一歪就要掉出墙,凤药又用力托住她穿着软底绣鞋的脚,她哆嗦着侧身站在了边道上。

小船就停在河道边,被冲得摇摇摆摆,看着极不安稳。

凤药强拉着她从挖出的豁口处攀爬到船上。

凌河上游离河道太近,很容易被人看到,我让她伏下身子贴在船上。

将船上穿来出府的那包衣服解开,拿出暗色的一件盖在她披风上,掩住颜色。

这段窄道只到石桥处就会宽敞,岸上必定站得有人。

待快划到桥时,凤药将船杆用力一撑,小船借着划力借着水流,快速穿过石桥,向下游飘去。

凤药伏在小姐旁边,好在身上衣裳是灰黑色,在黑夜里不显眼。

经过石桥,能看到常府正门。

那里点着无数火把,亮如白昼兵丁众多,老爷带着几房爷们正在与领队的官军分辨着。

他无措地支叉着双手,不知说些什么,却被领头军官一把押住,反过手臂压到地下去。

府中传出女人们的尖叫哭喊,凤药心里缩成一团。

她一只手伸向船外拽着划水的撑杆,一只手臂紧紧压着小姐身体。

小姐几次挣扎想坐起来被凤药硬生生按下。

小船顺水飘出二里远,河道变宽,水流也缓了,凤药松开手臂,方觉手麻得举不起来。

冷风吹得像刀割似的,小姐表情呆滞,凤药知她伤心惊惧,柔声喊她一声,她像座石雕一动不动 ,呆呆望着水面。

“云之小姐。”凤药又唤了一声,对方慢慢抬起头看着她,紧接着抬手便是一巴掌,将凤药打懵了。


世家小姐的日子清闲得紧,每天上一个多时辰课,读些女则、女训之类的书。

闲暇时不是刺绣,就在小花园子里逛。

小姐出门参加宴饮的次数有限,动辄一大群丫头婆子跟着。

与其他姑娘们说话时,教养婆婆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提醒小姐不可出格。

凤药好动,很快和二道院的小厮们混熟了,常托他们带些蝈蝈笼子,泥人娃娃小姐,小姐稀罕得不得了。

闲来她又爱去厨房,和管事熟悉后,一呆半天,学了一手做菜的手艺,甜食做的比外面卖的还好。

一次家里日常吃饭,上了道夫人爱吃的“葱烧海参”。

夫人尝了尝放下筷子问,“这不是李妈妈的手艺,厨房添人手了?”

凤药站起身,福了福,“是奴婢做的,前儿夫人说过,小姐进补,海参温和,适合女儿家身子,便跟着李妈妈学了,今日央了李妈妈让我做一回,若是夫人不满意,千万别怪李妈妈。”

夫人笑道,“我就说味儿不一样,海参烧得更鲜嫩不说,浇汁也不是往日吃腻的味儿,你做事很上心。”

“娘你不知道,凤丫头做的糕,比外头稻彦斋的点心还好吃,女儿给这糕取名叫芙蓉糕。”

“那咱们可都得尝尝。”张大娘站在一边凑趣道。

厨房送了芙蓉糕来,糕子是花朵的模样,外皮晶莹剔透,色泽由粉到白,入口软糯,咬开才吃得到里头酸甜的馅料。

“呀,这芙蓉糕真好看,都舍不得吃了。”一个小丫头惊奇地将一只糕托在手心里。

“馅儿倒不腻,也开胃,是什么做的?”夫人尝了一口问。

“回夫人,是山楂和红枣。”凤药笑得眼睛弯弯,很开心。

打这天起,凤药便升成了一等大丫头,按胭脂的等级领月例。

她时常想念娘亲,没有弟弟时,娘亲待她也很温柔,帮她扎小辫,裁衣裳。

可每想到那夜娘要把她当牲口去换粮,就像有人用刀剜她的心。她也明白再吃不上饭,一家子都要像邻居一样一个个饿死。

可是,若娘亲拿她换粮时能有多一点不舍和伤心,她也能好受些。

现在这每月一两银能换多少粮,够不够家中度过饥荒呢?

夏天很快来了,凤药已将常府上下摸了个透,哪里的砖是裂开的她都知晓。

白日长了许多,小姐不爱读四书五经,闲得慌加上天热,整日恹恹的。

二道门的小厮雨墨伺候老爷的二公子,说二爷屋里有好看的书,“二公子每看,都着了迷的。”

凤药心想,若二公子喜欢,那小姐必定也爱,便央雨墨偷一本出来,拿五块芙蓉糕来换它。

二人约了见面时间、地点,雨墨真的给她一本油布包着的本子。

她打开来,书封上无字,扉页上写着——西厢记,书里带插图,有趣得紧。

她宝贝地将书放进衣襟中,刚转身,便看到胭脂黑着脸站在不远处。

凤药倒抽口冷气,镇定下来,若无其事迎上去行礼。

“和雨墨偷偷摸摸说什么?”她板着脸问。

“二道门的小厮你少来往,有事禀张大娘知道,需要什么大娘会安排人买过来。”

“姐姐说的是。”

凤药赶紧赔笑,“天气炎热,小姐几日不想茶饭,刚才突然要稻彦斋的水晶枣糕,雨墨每日这时候出去采买,怕回了张大娘再过来他就走了,才直接来要了。”

胭脂板着脸点点头,“小姐若淘气,咱们只有劝的份,万不可助着她。这才是真为小姐好。”

她训了一回,又仔细打量凤药,没可疑之处才叫离开。

凤药内心暗叹,胭脂明明才十四岁,老成得像嫁过人的姑奶奶。

话本子给了小姐,可了不得,她等巡夜的妈妈们走了,点上蜡烛去读。

一本两天就读完了,凤药也读了,故事起起伏伏,公子佳人有趣得紧,看完还想看。

可哪有这样便当的事儿,二公子房里的书是有数的,话本子不多,少上一本很明显。

雨墨只肯拿正经书,说什么也不肯偷拿话本子。

“上回你同我说话,胭脂来问我说了什么,我支吾过去了,真不敢再拿。”

凤药不死心,追问这书哪来的,他说外面卖书的地方多的是,可他整日伺候二爷不得空,无法去买。

且话本子在府里是禁书。

“凤药你别冒险,府里爷们儿给抓了,训一顿,再将贴身小厮打顿板子。小姐要被抓到,贴身丫头要倒大霉。对了,千万莫惹胭脂,她比夫人还难说话。”

“会挨板子?还是被卖掉?”凤药好奇问他。

雨墨撇着一边嘴角冷笑道,“你这丫头真真天真,这种大宅门里只有买人的,哪会卖人?轻的会撵出去,重的……”

他没来及说,外院里传出喊他的声音,他挥挥手逃命似的跑走了。

真的吗?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