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公寓已被贴上封条,林珊站在玄关的碎玻璃渣上,看着拍卖行的人将母亲收藏的珐琅彩花瓶装进泡沫箱。
墙上的家族合影被粗暴扯下,相框尖角在她小腿划出血线。
“林小姐,您个人账户已冻结。”
穿灰西装的男人递来文件,胸牌上“清算组”三个字泛着金属冷光,“这些首饰需要登记。”
她机械地摘下梵克雅宝四叶草耳坠,指尖触到颈后蒂芙尼钥匙项链的锁扣时突然发疯般后退:“这是我的成年礼礼物!
我妈妈亲手给我戴上的!”
“请您配合。”
两名女职员上前按住她肩膀,香水混着汗味涌进鼻腔。
金属链条断裂的瞬间,锁骨传来细密的刺痛。
***外滩华尔道夫的套房浴室里,林珊把手机贴在溅满水珠的镜面上。
第十七个联系人挂断通话时,她终于看清镜中人的模样: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YSL高定礼服裙摆沾满泥浆,像只被暴雨打落的黑天鹅。
“珊珊?”
闺蜜小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漏出来,背景是熟悉的夜店低音炮,“我在马尔代夫度假呢,这边信号不好……求你了,”她滑坐在满地狼藉中,眼角落下的泪珠如珍珠般在瓷砖地上蹦跳,“借我十万,不,五万就好……哎呀突然好困,明天再说吧。”
通话切断的忙音里,林珊盯着梳妆台上的鎏金座钟。
这是她上周从巴黎人肉背回来的古董,此刻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嘲笑:凌晨三点二十七分,信用卡额度归零,房卡将在五小时后失效。
***陆家嘴天桥下的长椅上,林珊把脸埋进最后一件MaxMara大衣。
露水浸透羊绒面料,东方明珠的霓虹透过织物纤维,在她眼皮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去去去!
别挡着扫地!”
清洁工的大扫帚扫过椅背,她触电般弹起。
翻遍所有口袋,只在Gucci酒神包夹层找到半板抗焦虑药。
铝箔撕开的脆响惊飞了觅食的麻雀,她把药片干咽下去,苦味顺着喉管爬进鼻腔。
晨跑的白领们远远绕开她,AirPods里漏出的财经播报却格外清晰:“……林氏破产涉及资金链高达三百亿,独生女林珊尚未现身……”药效裹着寒意漫上四肢时,她恍惚看见十八岁生日那天的自己。
母亲将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