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脑子里的眩晕一阵接着一阵。
他缓不过来，这辈子可能都缓不过来了。
怎么世界上他的唯一的亲人没了？
怎么她的小姑娘匆匆回来，在家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他还一直冷着脸，没有给她最后的半分温暖？
13顾沉舟已经半年没见过妹妹了。
他把自己埋进工作里面，头都不曾抬起来。
好不容易处理完工作，他去了妹妹生活三年的地方，试图寻找她的最后一丝痕迹。
出租屋下有一家花店，老板一直打量着顾沉舟。
直到撞进那双与顾晚一模一样的眸子，老板恍然大悟。
“靓仔啊，你是不是晚晴说的，她那个哥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老板连忙送上早已扎好的小雏菊花束，语气有一丝责怪。
“你怎么现在才来嘞，靓仔？
小晚说如果你来了的话，给你送这种花咯，还让我告诉你别伤心，让你跟暖暖好好生活……”老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从她对顾晚的印象，再到她生前在花店的事情。
直到老板说完了，她才发现眼前这一米八大高个的小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顾沉舟明明知道屋里面不可能有人，却还是敲了敲门。
邻居家大妈窜了出来，脚边跟着一只橘猫。
大妈也上下打量着他，也认出来这就是小晚常常提及的“哥哥”。
大妈可不认识什么顾总，她叉着腰就开始数落顾沉舟。
“小晚都走了半年了，你现在知道来了？”
“当初她回去了那么几个月，你有没有干啥好事？
我看小晚回来都不怎么开心，还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好最后的日子呢！”
“帅哥啊，你的肾是小晚给的，你晓得不咯？
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妹妹，也不能这么对救命恩人啊？”
直到这个时候，顾沉舟一直垂着的头才猛地抬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死去的妹妹，早在三年多以前就给了他再一次生命。
他早该发现的。
不对，其实他可能已经发现了，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
当年所有医院的肾源告急，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完全匹配的肾脏？
那段时间，为什么妹妹每次到他的病床前，都是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了许多？
……那么多巧合，那么多不正常的事情。
都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他也不敢去确认。
他宁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