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析出细小的雪晶。
教堂长椅上的医用冰袋还凝着水珠,程渡雪数着宾客名单上的熟悉笔迹:林小满在请柬边缘画满心跳符号,当年扣分的纪检委员送来裱在解剖图框里的合法规章,甚至高三总教官的祝福卡别着枚铜制腰带扣。
当管风琴奏响校歌改编的进行曲,温怀瑾白大褂内衬的暗袋突然破裂——程母缝在里面的葡萄糖液滚落红毯,被阳光折射出七道虹彩。
交换戒指时,程渡雪摸到铂金圈内侧的凸起。
温怀瑾在她耳边低语:“是你摔碎的第一支水银体温计。
“祭坛上的烛火突然摇曳,映出戒托上精密雕刻的刻度:36.5℃与37.2℃的交汇点被无限拉长,如同她们在急诊室走廊、画室穹顶和解剖楼天台丈量过的所有晨昏。
(晚宴切蛋糕的银刀落下时,程渡雪在奶油层发现枚冷冻的樱花标本。
温怀瑾的解剖刀精准剖开十五年前埋在老校区的时光胶囊,褪色的军训服碎片与今日的婚纱蕾丝在干冰雾气中缠绕,体温计的汞柱终于停在永恒的交叉点——既是医学定义的正常阈值,也是爱情永不褪色的恒温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