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暮色像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整座校园,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琴房里,苏晚身着素净的白衬衫,搭配一条深蓝色的百褶裙,正踮起脚尖,神情专注地擦拭着那架斯坦威钢琴的鎏金琴腿。
她手中的抹布还残留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那味道混合着琴房里特有的木质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琴房的门毫无征兆地被一股蛮力踹开。
“砰!”
那扇门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得苏晚整个人猛地一颤。
她手中的抹布不受控制地甩了出去,恰好碰倒了一旁放置的药瓶。
药瓶摇晃了几下,“咕噜咕噜”地滚落,瓶中橙色的药片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纷纷挣脱束缚,欢快地滚进了低音区踏板下方。
在逐渐黯淡的光线里,这些药片折射出温润的琥珀色光芒,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引人遐想。
“捡起来。”
一道低沉而又冰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顾淮反手扣上门,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他耳朵上的黑色耳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擦过苏晚左耳佩戴的助听器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苏晚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药片,不经意间瞥见顾淮的牛津鞋尖在微微颤抖。
她好奇地凑近细看,发现鞋面上溅着星星点点未干的丙烯颜料,那独特的群青色,正是她昨夜在画室丢失的那管颜色。
药瓶的标签被汗水洇湿,变得模糊不清,苏晚的指尖在“帕罗西汀”三个字样上停顿了许久。
她心里十分清楚,这种抗抑郁药需要配合特定频率的声波治疗,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顾淮已经伸出手,猛地掐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最好当没看见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在低声咆哮。
疼痛瞬间从尺骨蔓延到左耳,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恶作剧般往她的助听器里塞了一把跳跳糖,噼里啪啦地乱响,震得她脑袋嗡嗡的。
苏晚疼得皱起眉头,突然想起清晨在画室窗外看到的那个神秘人影。
那人将掌心贴在玻璃上,静静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