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老师打个招呼,你们忙,我先走了。”
我轻轻带好门。
“你的学生啊。”
回家的路,九公里,我走了三个小时,脑子里空空的。
陆逸轩站在门口,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狗。
又来,我苦笑。
男人们是不是统一由什么表演班训练出来的。
可能是我眼里的讽刺太明显,陆逸轩准备上前的动作停住了。
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闭上眼睛,等着他说话。
“她……她是我妹妹。”
我有一丝意外。
“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陆逸轩说得很艰难。
我又有了另一丝意外。
“我们是重组家庭,她父亲带着她,我母亲带着我。
那年我十二岁她七岁。
我大学交第一个女朋友带回家玩,等我回校后她就割腕了……那时候我22岁,她17岁。
后来,继父带着她出国做心理治疗,我妈也一起去了。
我们已经七年没见了。
这次她突然回来,说在机场等我,我就赶回来了。”
我安静地听完,明白了他当时隐忍痛苦的表情是为什么了。
我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人真是奇妙,曾经就是爱他的柔软,如今爱他的原因成为伤害我的原因。
“你可怜她,以后就会可怜她,她,她,她们。
就像你现在怜爱我一样。”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双手痛苦地揪住头发。
如果谁都没有错,那就是我的错。
科室有几个进修名额,我申请了一个离F市最远的。
逃避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是最起码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我果然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在新的城市新的医院,我如鱼得水,对着快六十岁的主任我都能喊一声师兄逗个乐,仿佛每天都很开心。
“小叶啊,要不就别走了,给你申请个名额,你的各方面资质也足够,你就过来这边发展,B市毕竟是一线,比F市发展机会更多。”
主任偶尔也开开玩笑。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双手抱拳:“没问题,以后就靠主任大师兄照拂了,小叶以后一定唯师兄命是从。”
然后挨上主任几个板栗爆头就老实了。
还经常被热心的姐姐们拉去参加各个科室的团建,开玩笑说找个帅小伙说不定就能拴住我。
“那得找个比我能喝的,让我喝醉了才能犯迷糊。”
可是喝不醉。
我坐在医院的凉亭散酒气,习惯性地捏住脖子上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