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完结文

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完结文

韶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转眼便到了晚上。傍晚的时候天突然阴下来,这会已经起了风。“这天瞧着不会还要下雪吧?”云沁冷得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进领口的绒毛间。容欣给她紧了下衣服,“说不准。”她看眼宫门口,“已经过了戌时,今夜皇上应该不会来了,小德子关宫门吧。”“是。”惠嫔本就精力不济,一听到皇上没有来,就洗漱睡下了。今晚本来该容欣守夜,瞧见容芝打算留下的模样,她也没有多言,拉住要开口的云沁,带她回了两人的房间。“她也不怕熬出什么毛病。”云沁十分无语。容欣把她按在床上,“娘娘不大起夜,她愿守着就守着吧。”转身找出药膏,“我先给你把药上了。”“真没事......”容欣才不管她说什么,径自掀开她的胳膊,药膏要在淤青处揉开,见云沁龇牙咧嘴,才没好气道:“这下觉得疼了?”...

主角:云沁霍金池   更新:2025-03-05 11:1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沁霍金池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韶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眼便到了晚上。傍晚的时候天突然阴下来,这会已经起了风。“这天瞧着不会还要下雪吧?”云沁冷得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进领口的绒毛间。容欣给她紧了下衣服,“说不准。”她看眼宫门口,“已经过了戌时,今夜皇上应该不会来了,小德子关宫门吧。”“是。”惠嫔本就精力不济,一听到皇上没有来,就洗漱睡下了。今晚本来该容欣守夜,瞧见容芝打算留下的模样,她也没有多言,拉住要开口的云沁,带她回了两人的房间。“她也不怕熬出什么毛病。”云沁十分无语。容欣把她按在床上,“娘娘不大起夜,她愿守着就守着吧。”转身找出药膏,“我先给你把药上了。”“真没事......”容欣才不管她说什么,径自掀开她的胳膊,药膏要在淤青处揉开,见云沁龇牙咧嘴,才没好气道:“这下觉得疼了?”...

《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完结文》精彩片段




转眼便到了晚上。

傍晚的时候天突然阴下来,这会已经起了风。

“这天瞧着不会还要下雪吧?”云沁冷得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进领口的绒毛间。

容欣给她紧了下衣服,“说不准。”她看眼宫门口,“已经过了戌时,今夜皇上应该不会来了,小德子关宫门吧。”

“是。”

惠嫔本就精力不济,一听到皇上没有来,就洗漱睡下了。

今晚本来该容欣守夜,瞧见容芝打算留下的模样,她也没有多言,拉住要开口的云沁,带她回了两人的房间。

“她也不怕熬出什么毛病。”云沁十分无语。

容欣把她按在床上,“娘娘不大起夜,她愿守着就守着吧。”转身找出药膏,“我先给你把药上了。”

“真没事......”

容欣才不管她说什么,径自掀开她的胳膊,药膏要在淤青处揉开,见云沁龇牙咧嘴,才没好气道:“这下觉得疼了?”

“好姐姐,你下手轻点。”云沁也没想到会这么疼,被她揉了两下,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让你逞强。”容欣嘴上这么说,下手的力度却轻了许多。

云沁皮肤雪白,那星星点点的青紫显得尤为触目惊心,容欣边心疼,边叹息一声,“你可知道今早娘娘问起皇上昨晚询问你名字的事?”

“猜到了。”云沁忍着疼,没察觉容欣语气的沉重。

容欣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你如此聪慧,就看不出皇上的心思?”

“皇上的心思?”云沁扭头看她,才发觉她神情间充满担忧。

云沁忽然想起昨晚上徐安的表现,忍俊不禁,“你难道也觉得皇上是看上我了?”

“不是?”

云沁无奈道:“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皇上就才见了我几面,怎么可能就看上我了。再说,皇上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

容欣垂眸看了眼她娇媚的面孔,比她更加无奈,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转而道:“今早皇上用膳的时候,娘娘刻意问他,还记不记得你,你可知皇上怎么回答的?”

“娘娘刻意问皇上记不记得我?”云沁眉头蹙起,追问道:“皇上怎么说的?”

“他反问娘娘,‘朕该记得?’”

容欣的声音很轻,在云沁听来却像是一道炸雷,炸得她脑中有一瞬空白。

“若真不在意你,只回答记得或者不记得就可以,为什么要模棱两可,欲盖弥彰。”容欣继续道:“娘娘并未察觉不对,你难道不明白?”

云沁怎么会不明白,她心如擂鼓,下意识问道:“这话可还有别人听见?”

“别怕,咱们宫里只有我在场。”

云沁深吸一口气,思绪渐渐冷静下来,忽然恍然,“你今早是故意支开我?”她急喘一声,又微微摇头,“皇上既然在娘娘面前遮掩,也未必存着一定要我的心思。”

“我瞧着也是。”容欣坐到云沁身边,攥住她的手,“但也可能只是顾及着娘娘怀着身孕。”

“你是说可能等到娘娘生产后,才会跟娘娘开口......”云沁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容欣没有回答,只攥着她的手,问道:“那你自己呢,若是想要往上......我定会助你。”

“不,不,我不想。”云沁立刻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出宫!”

容欣看她一瞬,轻轻一叹。

云沁又深吸一口气,柔和的脸庞冷静得有些锐利,“一个宫女,皇上就算有兴趣,也不过是一时的。他本就不大来后宫,如今又有意冷着娘娘,来的次数就更少了,过不了多久,他大概就把我丢到脑后了。”

“我也看得出,皇上是个极高傲的人,我以后只要一味躲着,他也会明白我的意思,这么不识趣的女人,他只怕看一眼都会厌恶。”

“再不行,我就干脆情愿去寺中为娘娘祈福,皇上总不会要个姑子!”

“你这又何苦。”容欣紧紧攥着她的手,“以你的才貌聪慧,有我和阮嬷嬷助你,在这宫中未尝不能一搏!”

云沁看着她,微微摇头,“你不懂......”

她能跟容芝斗,变着法地捧着惠嫔,全都是出宫的念头在支撑着她,如果真的一辈子留在宫里,她还能用“我只个打工人”来麻痹自己吗?

云沁讨厌这个地方,厌恶每天对着一些人卑躬屈膝,更不想跟一群女人搞什么雌竞。

如果余生都要被关在这个抬头只有四面墙的地方,她宁可去做尼姑。

容欣见她目光坚定,又轻叹一声,“若你不想,我也会帮你。”

她缓声道:“阮嬷嬷如今年岁大了,宫外又没有亲人,应该会被安置到慈养所。她在太后娘娘面前有几分薄面,若是去求太后娘娘,要个宫女养在身边,太后必定应允。太后开口,惠嫔不会不放人,若你愿意,便随着她去慈养所吧。”

“这是不是为阿菁安排的?”云沁回过味来,攥紧容欣的手。

容欣摇头,语气柔和道:“阿菁还有父母在世,有我护着,安稳长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更好。反倒是你,去了慈养所,便要给阮嬷嬷养老送终,一耽搁只怕年岁要不小了。”

什么年岁不年岁,在容欣一个现代人看来,就算三十岁,年纪也算不上大。

“那姐姐呢?”她又忙问道。

“我一直拿阮嬷嬷做榜样,与其出宫嫁人,我更愿意留在宫中。前头虽难熬,可等成了嬷嬷,说话旁人也要听几分,若是能教养位皇子公主,便是拜官做宰的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这不比嫁人更好?”

听着容欣从未说过的打算,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眸子,云沁忽觉心中一松,不由笑道:“姐姐心胸堪比男儿。”

“说什么呢。”容欣横她一眼,见她笑也跟着笑了。

云沁把头靠在容欣的肩头,“姐姐,这样真好,我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上天必定不会辜负我们,一定会让我们如愿对吗?”

容欣抚着她的脸,低声道:“别怕,会的。”

两人默默相依,都觉得以后的日子似乎也不难熬了。

良久,容欣才开口道:“别的不担心,这事定不能让娘娘起疑,她对皇上用情极深,又心思极重,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若我还糊里糊涂或许会表现出什么,既然心中有数,定不会让她察觉。”云沁面色微冷。

容欣点点头,抚了抚她的背,“我去正殿候着,夜里无事,你就在房里暖和,只是要警醒些。”

“我知道了,姐姐去吧。”

等容欣离开,云沁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消失。

看来得想个法子,不能再在惠嫔面前多露脸了。

良久后,房间里只余下一声轻叹。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晚,晚上风冷得刺骨,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风的缘故,云沁没有好全的病势又变得严重了。

云沁昨晚回到房间就有些发烧,倒头便睡,第二日才从阿菁嘴里知道了容芝回来后发生的事。

“容芝不仅没请来皇上,娘娘还被皇上罚了半月的月俸。你是不知道,昨晚上娘娘发了好大的火,一杯热茶全都砸在了容芝的胳膊上,容芝当时就险些疼昏过去。都这样了,她还担心娘娘气坏了身子,旁人扶都扶不住,一个劲地给娘娘磕头。”

最讨厌容芝的阿菁,说起此事来脸上也不见一点快意,表情反而有些怔怔的。

“我跟其他人去她房里看了一眼,胳膊上血淋淋的,烫掉了好大一块皮,以后肯定要留疤了。”

她看着云沁,眼神发直,“她待娘娘那样好,你说,娘娘怎么就忍心......”

云沁想冷笑,却喉头一痒忍不住咳起来。

她咳得剧烈,原本苍白的脸色咳得染上了几分潮红,眼中氤氲着水汽,有几分楚楚可怜,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她眸中的冷色。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阿菁,这世上多得是不把她们的命当回事的人吧。

昨晚那番话,云沁虽然另有所图也有所保留,但算得上推心置腹,是冒着被皇上知道后,责罚的风险告诉惠嫔的。

是惠嫔自己不相信,还要再去请皇上,就连容芝也是自己撞上来的。

她们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她才该觉得后怕,如果容芝没有跳出来,是她去请皇上,皇上没来会怎么样?

换成是她,恐怕就不是一杯热水这么简单了!

“你没事吧?”阿菁抚着云沁的背,见她不咳了,才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担忧道:“怎么瞧你又严重了,等会我去请医女过来看看,换个方子吃吧。”

云沁伸手接过杯子,对她一笑,宽慰道:“别担心,都说病去如抽丝,慢慢就好了。”

她这段时间,一天两顿药,她有时吃一顿,有时一顿都不吃,能好才怪了。

“容欣姐姐呢?”云沁转而问道。

阿菁低声道:“在内殿守着娘娘呢,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胎相似乎有些不稳,张御医昨晚都没回御医院。”

“她没有迁怒容欣姐姐吧?”云沁微微蹙眉,问道。

阿菁摇摇头,“这倒没有。”

云沁点点头,抚了抚胸口,她这病也确实该好了。

惠嫔这次去请皇上未果,还受罚,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只怕会更加喜怒无常,容欣姐姐一个人在她身边,云沁还是觉得不放心。

不过受了罚,惠嫔应该不会再这么频繁地往御前送东西。

皇上这场气应该也会生一阵子,就算做给后宫看,这期间就算惠嫔让自己去御前送东西,也不会被召见。

送去的东西,皇上不收,说明他气还没有消,惠嫔总不能还拿她们撒气吧。

正这么想着,云沁忽然听到窗外响起小德子的声音。

“张御医,您何必这么辛苦再跑一趟呢?不过是个小宫女,上次娘娘不也没问起来过......”

他还没说完,就听张御医打断他说:“多谢公公好意,这是本官职责所在,惠嫔娘娘身边可不能少了伺候的人,不然可就是本官的罪过了。”

云沁听得蹙起眉,这个张御医上次还只是敷衍,为什么这次这么坚决?难道是惠嫔说了什么?

不容她细想,房门就被敲响,阿菁起身起来开门,进来的正是张御医。

躺在床上的云沁微微起身,故作吃惊道:“张大人您怎么来了?恕奴婢不能起身行礼。”

她说完,快速看了眼跟进来的小德子,见他一脸慌张显然也没料到,心下越发奇怪。

若是惠嫔说了什么,他该知道才对......

张御医对她和善一笑,“无妨,无妨,云沁姑娘躺着便是。”

又是“云沁姑娘”,云沁听得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屋里简陋,张御医不要嫌弃,快先请坐。”

等张御医坐好,她才面带担忧道:“我家娘娘身体如何了?”

“惠嫔娘娘一切都好,只是有些肝气不和,我施针之后,胎相也稳住了。”张御医含笑回答,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

他越是这样,云沁心跳得越发快,又不由看了眼小德子。

小德子也在看她,眸中带着惊疑。

“张大人喝茶。”

张御医接过阿菁递过来的茶,却没有喝,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郑重其事道:“云沁姑娘的身体重要,我还是先为你把脉吧。”说着从药箱中拿出腕枕。

“有劳了。”云沁无法,只能伸出手腕。

张御医诊脉的过程中,盯着他的三个人,恐怕只有阿菁一个人真的在担心云沁的病情。

他刚一抬起搭脉的手指,阿菁立刻出声问道:“张大人,云沁怎么样?她前几日倒好些了,昨天晚上突然又加重了,差点晕在殿里。”

听她这么说,小德子先有了反应,他看向云沁惊讶她是真的病了,松口气之余,心里也升起几分担忧。

张御医边收起搭在云沁手腕上的帕子,边说道:“确实是风寒之症,只是云沁姑娘身体底子弱,又心有郁结,才至病势缠绵。”

他并未探究云沁为何郁结,只道:“我看了云沁姑娘的方子,那副药对姑娘来说药效太猛,这也是病情加重的主要原因。我给姑娘换一副温和的方子,再辅以安神的药,三天之内便能见效。这期间,姑娘还是尽量卧床休息,切莫再吹冷风。”

这番话可算是详尽又周全,云沁越听面色却越是勉强,只能感激道:“多谢张大人。”

“不必这么客气。”




来到玉康宫,看着朱红色的大门,云沁深吸一口气拿出毕生演技,边大力拍门,边焦急地大叫道:“皇上,皇上,奴婢求见皇上!”

里面的人被惊动,门很快就打开了一条缝。

云沁也不废话,直接挤进去。

门口的宫女太监立刻来拦她,云沁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皇上,皇上,您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她吐得厉害,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已经去请御医了!”

她让小德子去请御医来,就是怕皇上丢给她一句,“不舒服回去请御医”这种话。

请御医也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反正她的任务就是把皇上请回去,怎样都要说谎,不如就说得严重点。

就算后面皇上生气,对她印象不好就不好吧,反正她的顶头上司是惠嫔,先把她搞定再说。

她喊得凄厉,很快整个玉康宫都被她喊了起来,只是正殿还未点灯。

“皇上,皇上......”云沁还要喊。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点把她给我拉出去!”

边说边用恶狠狠的眼神剐了云沁一眼。

拉着云沁的宫女像是一下子有了底气,死命掐着云沁的胳膊就往外拽。

云沁忍着疼,继续喊:“皇上,您去看看我们娘娘吧......”

还没喊完,就被赶来的宫女一把捂住了嘴,她只能奋力挣扎。

“皇上......”

眼见着云沁就要被拖出去,从偏殿走出来一个高胖的太监。

“闹什么呢?”

一听到他的声音,在场的人皆是一顿。

来人正是御前太监,徐安。

看到他,旁人皆有些畏惧,云沁的心却落了一半。

她最担心的就是徐安不肯出面。

他是皇上跟前的人,最明白圣心,若他不愿意出面,就说明皇上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见惠嫔。

见到他,云沁此行成功一半了。

云沁瞬间停止了哭喊,只无声地挣扎着。

“还不拖出去。”那宫女倒是警醒,立刻冲拉着云沁的两个宫女使眼色。

但一切也都晚了,徐安已经走下回廊,“来的是哪宫的?”

听他问话,拉着云沁的宫女一时有些犹豫,云沁趁着这个功夫,一下挣脱,俯身冲徐安行礼。

“回徐公公话,奴婢是春禧宫的,我家惠嫔娘娘,身体不适,已经去请太医了。我们满宫慌了手脚,没一个中用的,只能来请陛下去宫中坐镇。”

看云沁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衣服头发被扯得凌乱,又哭得可怜,看着万分狼狈,徐安一时都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了。

可谁不知道,惠嫔如今肚子里正揣着一个宝贝疙瘩,有些事不怕万一......

“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明白!”先把责任推出去,徐安才道:“等着,杂家去通报一声。”

“谢公公。”云沁感激涕零。

等人进去,云沁只觉得背后的视线万分灼热,若是眼神能杀人,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顶着这些视线,云沁依旧蹲得稳稳的。

来之前她还有些怕,现在还怕什么,春禧宫和玉康宫迟早要对上,今天就当是个开胃小菜吧。

没一会,内殿便点起了灯,再一会,徐安走出来,冲云沁招了下手,“皇上叫你进去回话。”

“是。”

云沁稳稳起身,快速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动作是做了,但却只是做给徐安看的。

她当然得留着这副狼狈的样子给皇上看,就算她们春禧宫的半夜来敲门不守规矩,她玉康宫的不问缘由就把人往外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安倒是多看了云沁两眼,前一秒还又哭又喊一副彪悍的样子,现在却又乖巧得像是个小兔子,变脸速度之快真是让人咋舌。

云沁脚步轻巧地随着徐安走入内殿,微微抬眸一扫,便把内殿的情形收入眼中。

皇上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亵衣靠坐在软塌上,刘美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正挨在他的身上,手还抚在他的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云沁快速看了一眼,并未看清皇上脸上的神色,只确认他没有发怒,便快速垂下眼帘。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美人。”

“惠嫔怎么样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让人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不觉间,云沁手心已经攥了一包汗,只能硬着头皮说:“回陛下,娘娘她今天吐得厉害,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娘娘唯恐龙胎有损,硬是要吃东西,吃了吐,吐了吃,折腾到了半夜。更是哭得厉害,奴婢们实在是担心......只能擅作主张来请陛下,求您劝劝娘娘,别再折腾自己了。”

越说越顺,说到最后还应景地哽咽了一声。

在皇上面前,她当然不能信口开河,这一段话说得半真半假,吐是假,不吃东西是真,害怕龙胎有损是假,哭得厉害是真。

就算皇上去了,看出些什么,也不会太过生气,更不会迁怒她。

“陛下,既然惠妃姐姐不舒服,合该去请御医才是,叫陛下过去有什么用,陛下又不会看病。”

听着这话,云沁心中微讶,强忍住才没有去看徐安,他没提春禧宫已经请了御医了?

云沁心思急转,徐安没有理由隐瞒,那就只能是皇上没听他回报,就叫她进来了。

这说明......云沁头垂得更低了些,这只能说明皇上已经心急得不想听徐安回报了。

那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演给刘美人看的?

云沁眸子闪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一些,一颗心也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配合着皇上把这出戏演好。




云沁和容欣两人收拾好出门,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等来到正殿,却见御前的宫女正端着水盆等物走进内殿。

皇上竟然还未去上朝?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诧。

皇上素来勤政,上朝一向准时,今日这是怎么了?

收敛起心神,云沁垂着眸子,跟在容欣身后脚步快且轻地走进了殿中。

内殿中还未开窗,只亮着两盏烛灯,显得有些昏暗。

云沁跟着容欣进来,微微抬眼,便把殿内的情形看得分明。

皇上正站在中央,一位御前宫女正伺候他穿朝服,而软榻上还放着另一身朝服,看起来似乎是换下来仍在一旁的。

而惠嫔正坐在榻上,眼中委屈又惶恐地看着皇上,一副想要伸手却不敢的模样。

看这情形,云沁已经猜出几分,估计是惠嫔在给皇上穿衣的时候,不小心弄污了衣服。

想起惠嫔早上最容易害喜,别是吐在皇上身上了吧?

云沁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谁。

耽误了上朝的时辰,虽然皇上脸上没有明显的怒容,可周身气压极低,这压迫感让殿内众人战战兢兢。

伺候他宫女也有些手抖,一个扣子系了半天也没系上,霍金池有些不耐,挥袖撵开她,自己动手系起扣子。

随意抬眸,他就看见了刚进殿站定的云沁,眼神不由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倒不是霍金池刻意留意,是小宫女似乎比常人显眼,这么多人,他好像总是一眼就看见她。

她还是那一身柳色的宫装,统一的样式的冬衣不算合身,却依旧能看出她腰肢纤细,臃肿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似乎都顺眼些。

云沁站在那垂着头,口观鼻鼻观心,正努力扮演透明人,突然感觉背上被人猛推了一把。

容欣猛然一惊,伸手想要去拉云沁已经来不及,她一个踉跄,人已经走到了皇上近前,只能掩住眸中的惊疑。

云沁惊讶非常,下意识扭头,就看到徐安那张满是褶子的脸,随后反应过来,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都不敢出头,推她出来“送死”是吧!

霍金池的目光也先望向了徐安,神情似笑非笑。

徐安被看得有些讪讪,不敢再抬头。

他想法简单,见皇上一直在看云沁,就把她推上去伺候,希望皇上能高兴些。

霍金池收回目光,眼神落在了云沁的脸上。

一室幽暗,让她精致的脸透着些朦胧,似是有些害怕,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的模样令人爱怜,灯下看美人果然不错。

霍金池松开了扣子,等着云沁上前为自己穿衣。

可令他没料到,云沁虽上前一步,却站在了惠嫔跟前。

“娘娘可觉得不适,要不要奴婢去催催御医院送药过来?”

霍金池微微一怔,旋即一哂,差点没有笑出来。

徐安更是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是该夸她忠心,还是该骂她愚蠢?

室内的沉默被云沁打破,众人都像是沉在水里的鱼,终于浮出水来换了口气的感觉,内殿中的气氛都跟着一松。

惠嫔此时听到她饱含关怀的话,眼眶更是一红,微微摇头,“本宫无事。”

云沁看得有些心酸,忽然想到惠嫔如今也不过十九岁,比自己穿越前还小一岁。

因着云沁,霍金池也注意到了惠嫔的脸色,看主仆俩皆眼眶发红的样子,颇有些无奈。

“不过是一件衣裳,值得你如此?”

“臣,臣妾也不想。”惠嫔越发委屈,“可实在控制不住,又惹得陛下生气。”

眼看她又要哭,霍金池脸色一沉,看着容芝等人,“你们是死人啊?你家娘娘吐了,不快点去给她准备些膳食,都杵在这做什么!”

这话听得云沁心里撇嘴,为啥都在装死人,那还是因为你乱发脾气!

她伸手摸了下案几上的水壶,感觉还热着,就倒了一杯递给惠嫔,“娘娘用膳前,先喝点热水暖暖胃。”

惠嫔点点头,接过来抿了一口。

霍金池看着,莫名觉得这小宫女在给他上眼药。

他心里“啧”了一声,又对惠嫔道:“脏了衣服的是朕,你倒是比朕还委屈。你若是不舒服,也不必急着用膳,等朕下朝后陪你一起用吧。”

“皇上这话当真?”

“自然。”霍金池笑了笑,余光瞥了云沁一眼。

云沁垂着眸子,对此没什么想法,就是突然想起了刘美人。

昨晚上,皇上也说陪她用早膳来着。

之后,皇上就匆匆穿好朝服摆驾离开了。

云沁和容欣也推开了内殿的窗户,收起帘幔,让内殿一片明亮。

“娘娘,您不如先歇一会吧。”容芝低声劝道。

惠嫔此刻心情大好,冲她摇摇头,看向了正在收拾床铺的云沁。

“云沁你过来。”她带着笑意招手。

云沁一走过来就先被容芝狠狠瞪了一眼,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道:“娘娘有何吩咐?”

惠嫔亲热地拉住她的手,笑道:“昨晚和今早都多亏了你,本宫一定要好好赏你才是,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能在娘娘身边伺候就是奴婢最大的荣幸了。”云沁早有预料,脸上还是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惠嫔拍拍她的手,“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可心的人,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她又说了遍昨晚说的话,随后对容芝道:“本宫妆匣里有只累丝金簪,镶着青玉那个,你去找来给云沁。”

“使不得,奴婢做这些从未想过要什么赏赐。”云沁赶紧摆手。

“给你,你就收下。”惠嫔笑容越发亲热。

云沁低下头装出羞赧的样子,“昨晚也不是奴婢一人的功劳,御医是小德子去请来的。”

“你倒是不贪功。”惠嫔忍俊不禁,“放心,本宫也会赏他的。”

“奴婢谢娘娘。”

等容芝把簪子递到云沁手里,云沁似乎都能听到她咬牙的声音,心中忽觉快意。

自己能迈出这一步,还要谢谢她!




云沁忽然想到刘美人,低声道:“娘娘,奴婢昨晚在玉康宫亲耳听到皇上说,要跟刘美人用早膳的。皇上果然还是最怜惜娘娘。”

惠嫔听完越发心花怒放,“她整日炫耀皇上如何如何,本宫真想看看她听到皇上来了春禧宫时候的脸色,一定相当好看。”

“她怎么配和娘娘比。”容芝在一旁附和道。

惠嫔笑得越发得意。

云沁垂着眸子,却有些无奈,她说出来确实让惠嫔高兴的意思,可更多还是想让她警惕些,怎么她光顾得意了。

笑过一阵,惠嫔又看向云沁,露出些苦恼道:“你快来帮本宫看看,皇上一会过来,本宫穿什么衣裳好?”

云沁没料到惠嫔会问自己的意见,微微一怔,但迅速回神,笑道:“跟皇上用膳,自然还是家常些好,不过可以上一层淡妆。”

“不是不上妆才家常吗?”惠嫔不解。

云沁笑道:“娘娘今日气色好,若是上些妆,定是明艳动人,还不把今日这样好的阳光都比下去?”

惠嫔听得笑意更深,忍不住嗔她,“就你嘴甜。”

容芝忽然从旁插话道:“那奴婢来给娘娘上妆吧。”

云沁瞥她一眼,笑意不改,“容芝姐姐守了娘娘一夜了,再操劳,娘娘可要心疼了。”

“是啊,容芝,你快去歇歇吧。”惠嫔立刻看向容芝,目露心疼。

容芝扯着笑,眼神却在瞪云沁,“奴婢不累,只要是伺候娘娘,奴婢浑身都是劲头。再说......奴婢也不放心旁人伺候娘娘。”

此时容芝心里全是恼恨,就一晚上而已,这丫头就哄得娘娘如此信任她,要是自己走了,只怕娘娘身边要没她的位置了!

看她这防备的模样,云沁实在有些瞧不上。

从前也只是在主子跟前争宠,自打惠嫔怀孕,容芝就跟护鸡仔似的,谁都要防着。

春禧宫上下,生死荣辱都系在惠嫔身上,难道他们会想不开去谋害惠嫔吗?

对容芝非要留下,云沁懒得再管。

她自己愿意不眠不休地熬着,就熬着好了,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

云沁转而对惠嫔说道:“奴婢听闻宫中有一种珠颜妆,素净雅致,听起来就与娘娘相称。”

惠嫔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本宫倒是从未听闻。”

“奴婢也是听容欣姐姐讲的。”云沁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容欣身上。

惠嫔立刻看向了站在一旁默默无声的容欣。

容欣看了一眼云沁,才温声回答道:“回娘娘,是有一个珠颜妆,是从前嘉熙太妃最喜欢的妆容。嘉熙太妃容颜绝世,却不喜本朝女子最喜欢的桃花妆,偏爱这素净的珠颜妆。后来嘉熙太妃为替先皇祈福,就连这珠颜妆也不再化了,后来就鲜少有人知道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惠嫔好奇问道。

容欣笑道:“教奴婢规矩的阮嬷嬷,曾是嘉熙太妃的梳头宫女。”

“那你肯定会化珠颜妆了?”惠嫔果然被勾起兴趣,“那今天你就本宫化个珠颜妆,让本宫见识见识。”

“是。”容欣应了一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云沁。

云沁对她一笑,余光瞥了眼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容芝,心中冷笑。

小德子有句话说的不错,比起从宫外来的丫鬟,容欣这样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眼界和见识可不是她们能比的。

从前容欣姐姐总让她们不要出头。

如今不愿意出头也出了,云沁不信,这春禧宫以后还是她容芝说了算。

容欣边化妆边把其中典故说给惠嫔听,云沁在一旁偶尔插科打诨一句。

只有容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呆了一阵子,虽气得跳脚,可实在没什么意思,被惠嫔劝着休息去了。

容芝前脚刚走,阿菁脚步匆匆从外走了进来。

云沁最先看到她,见她毛毛躁躁,忍不住瞪她一眼。

这丫头素来跳脱,性子也大大咧咧的,不受管教,昨晚上的事情还没跟她算账呢!

被云沁一瞪,阿菁才收住脚步,规矩地走进来,“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惠嫔一见是她,笑意淡了几分,“什么事?”

阿菁还未开口,先笑了一声,瞥了眼云沁的脸色,才收住笑意继续道:“回娘娘,西殿那个可闹了大笑话了。”

原来,西殿的孔答应早早就等在了皇上离宫的宫道上。

可没成想今日皇上上早朝晚了,孔答应领着宫女在宫道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真一见着皇上连话都说不利索。

“皇上从咱这里离开的时候就不早了,被她这么一耽搁,皇上就动了怒,孔答应脚一软摔了个大马趴。这会被人抬回来了,听说皇上还给治了个御前失仪,禁足一个月。如今那边正哭呢!”

阿菁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哧笑出声。

惠嫔这回没有斥责,反倒听得冷笑一声,“她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本宫可没忘记,刚入宫的时候,她还在春禧宫把皇上半路截走过。如今这样,也是她自己的报应。”

她眸光一闪,对阿菁道:“本宫身为一宫主位,这种事也不好不管。你过去问问,张御医一会过来请脉,要不要也去看看她?”

孔答应是皇上潜邸的老人,虽说整日钻营,却从未有过身孕,而张御医是出了名的产科圣手。

让张御医去看,伤害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奴婢这就去。”

阿菁兴冲冲地跑出去了,容欣拦都没来得及,她有些忐忑道:“娘娘,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惠嫔不以为意,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也该跟容芝学学,别总这么没脾气。”

容欣垂下眸子,“奴婢谨记。”

“娘娘今早想吃什么,奴婢去小厨房催催。”云沁适时插言道。

“碧粳粥,皇上最爱喝碧粳粥,配些火腿青笋,其他就让他们随意做些吧。”

提起皇上,惠嫔果然什么不快都忘了,刚才的事也轻巧揭过。

云沁笑道:“娘娘只想着皇上了,您自己呢?”。

“好啊你个小丫头,打趣起本宫来了!”惠嫔柳眉微竖,拿着帕子要去打云沁。

云沁轻巧躲过,笑得狡黠明媚,倒看得惠嫔微微错神。

“那奴婢就替娘娘安排吧,您就配些红枣燕窝可好?”云沁并未察觉惠嫔神色有异,笑容不减道。

惠嫔回神,对容欣嗔道:“瞧瞧,瞧瞧,这又安排起本宫来了。”

“那奴婢就当娘娘允了。”云沁呵呵一笑,福身便离开了内殿。

惠嫔从镜中看着云沁离开,视线移到镜中自己的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她扭头看向容欣,“你与云沁是一道从尚宫局出来的吧?”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