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张文璟后第二年,他便高中,虽未在一甲三名内,却也是二甲头名,被派到南边做了县令,我就此与父母亲分离,一年难以得见一回。
而自我和梁玉颜被张文璟带人从匪窝里救回来之后,他便日日往梁玉颜所在的东院跑,我还没能寻到机会问过他是否愿意去京城,就等来了他的一巴掌。
现在看来,不必问了。
见我落笔,盈月舒了一口气,立即懂事地改了对我的称呼:“小姐,您想通了便好,我们小姐貌美如花,才思敏捷,心灵手巧……此番去了京中,还怕找不到好郎君?
届时有他们后悔的!”
我还未答话,门外便传来梁玉颜阴阳怪气的声音:“这还没进春庭姐姐房门,便听见丫鬟叫嚣要让谁后悔,这便是大家闺秀的家教吗?
妹妹鄙陋,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
若是放在之前,我必会为了张文璟处处忍让,而现在……梁玉颜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我将信递给盈月收好,毫不相让地怼了回去:“我可没有这种不等通报就闯人卧房的没教养的妹妹,这放在我们李家,再不济也是会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的。”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随即就冲我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春庭姐姐何必当真?”
“想来这小丫鬟已经告诉姐姐了吧,我有喜了。”
“我也不怕将实话告诉姐姐,这孩子呀,是文璟哥哥的。”
“文璟哥哥说了,今日起府内吃穿用度皆由我自行调配,不必再过姐姐这道,让我好生休养安心养胎,不日他便会抬我做平妻……姐姐你说,这同样都是有喜,怎么差别待遇就这么大呢?”
“哎呀,我竟才看见——姐姐脸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仗着有孕惹恼了文璟哥哥?”
我没心情听她母鸡一般咯咯叽叽地叫唤,做了个手势后挑眉望她:“哦?
梁小姐可记清楚了?
这孩子,当真是张文璟的吗?”
她面色煞白。
一月前,张文璟赴州府述职,此行若是顺利,他便有望调任州府。
而州牧李大人与我同属一源,论辈分我需称他为表叔。
因着这层关系,我也同行张文璟左右,欲要借着亲缘关系说动表叔为他铺路。
不料,我们才出发不久,青天白日便遇到山匪劫村,连带着我们一行人都被扣留。
为掩护张文璟出逃求援,我以身作饵,用逃跑作幌子制造骚乱,却被抓回并打断了一条腿。
匪首望着我淫笑,说这么硬骨头的小娘子他已是许久未曾见过,待到夜里必定要尝尝我的滋味。
我打定主意,若是盗匪想要占我身子,我便用发上银簪自裁。
好在张文璟不到半日便带着州府的兵杀进了匪窝,在我准备自裁之前寻到了我。
当时我衣衫不整,浑身血污鼻青脸肿。
为了反抗保住清白我被扇了好几巴掌,银簪也同样捅了好几个想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歹人。
那个时候张文璟只盯着被不断救出的其他人,眼神晦暗不明。
我以为他是心忧百姓,忧心述职,直到他将梁玉颜接入府内,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心忧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