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玉颜家中遭难,没了去处……一介弱女子,又是夫君旧识,合该帮衬些许,我知道的。”
“如此,便用你闺中好友的名头让她在府中住下吧,也免得误了玉颜名声。”
“……梁姑娘在府中常住是否不妥?
不若我们在外为她置办宅子,我记得邻街……李春庭,亏得我以为你心善,真心为玉颜好!
她孤身一人,如何能独居在外?
我与玉颜清清白白,你莫要用你的糟污不堪嫉妒成性的心思揣度玉颜,平白损了你我情分!”
这一个月来,这般对话已数不清上演过多少次,但凡梁玉颜有一丝不悦,她只消皱皱眉头,或摆出垂泪模样,张文璟统统都会把罪责归到我身上。
可我那日佯装逃跑躲藏在脏污的水沟里时分明看见了——我分明看见,梁玉颜依偎在匪首怀里,说多亏有了匪首的配合她才能留下张文璟进了县令府,若是张文璟调任州府,必会处处顾及我,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前程。
未来待她彻底掌控县令府后就暗中给匪首安排个侍卫的活,背着张文璟颠鸾倒凤,还要让张文璟给他们养孩子。
我正是因为太过震惊一时不察才被抓了回去。
也正因如此,回来之后我才不想让梁玉颜住进府里,却不想被张文璟误以为我是在争风吃醋。
这段时间我已派人暗中调查清楚,梁玉颜的夫家罗家破产后,便是被那伙山匪灭了门,而梁玉颜早已沦为匪首的玩物,与其沆瀣一气。
我刚刚对她比的,正是匪首习惯性的动作。
梁玉颜阴沉着脸,突然对我展颜:“你知道又如何呢?
你大可以去告诉文璟哥哥,但他会信你吗?”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为自己谋得更好的出路罢了!”
“倒是你……怕是在这个家快呆不下去了吧?”
我煞有其是地点点头,一边吩咐盈月把信寄出,一边拿出算盘盘算着,我要是把嫁妆都带走的话张家剩下的钱财能否支持他们过完今年寒冬?
梁玉颜见我并不理会她,以为我被她的话和张文璟的偏爱伤了心,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我的院子。
不多时,婆母院里的陈嬷嬷就将我请了过去。
“春庭,母亲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事已至此,你入府五年无所出,一朝有孕竟还是……咳!
所幸玉颜有了文璟的骨肉,便是让她做个平妻也无妨的。”
“你是个好孩子,母亲答应你,待玉颜生下孩子,便抱给你养在你膝下。
至于你的肚子……趁月份还小,赶紧处理吧!”
我看着坐在堂上轻易就定下我的罪过的婆母,她怡然地端着茶杯,品着最新的香茗,嘴里却说出让我寒心至极的话。
“张老夫人如何能确定我肚子里便不是张文璟的孩子?”
“放肆!
玉颜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你苟且偷生委身于盗匪,还如此不知悔改,简直糊涂!”
“若我说梁玉颜肚子里的才是野种,合该一碗红花打了胎呢?”
婆母气极,冲我摔了茶盏,砸在我的额角:“你这毒妇!
是要我们张家绝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