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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提亲日,渣男贱女被我亲手锁死全文

超爱小螃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云铮扭头,看到盛怒的父亲,面上却起了丝恍惚之色。他曾在千军万马中亲眼看到父亲倒了下去,谁能想到,上天还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父子再次相见呢?白芨见陆云铮呆怔在原地,转身朝陆将军再行一礼,而后从容离去。其实她是不想走的,毕竟热闹还没瞧见,但她已经传完话,没有立场再留下去了。陆云铮一看白芨迈步出了正厅,登时回过神来,想要再次将人拦下。“不准走!谁知你方才如何诋毁了惜枝,我必须留你当面对质!”“混账,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陆将军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三两步走上前来,瞧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竟是要直接出手教训陆云铮。陆夫人匆忙追了出来,她面色发白,脚步慌张,一下子挡在了陆云铮身前。“夫君息怒,方才那些只是小丫鬟的一面之词,谁知她是否言过...

主角:沈嘉岁江浔   更新:2025-03-07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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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嘉岁江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提亲日,渣男贱女被我亲手锁死全文》,由网络作家“超爱小螃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云铮扭头,看到盛怒的父亲,面上却起了丝恍惚之色。他曾在千军万马中亲眼看到父亲倒了下去,谁能想到,上天还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父子再次相见呢?白芨见陆云铮呆怔在原地,转身朝陆将军再行一礼,而后从容离去。其实她是不想走的,毕竟热闹还没瞧见,但她已经传完话,没有立场再留下去了。陆云铮一看白芨迈步出了正厅,登时回过神来,想要再次将人拦下。“不准走!谁知你方才如何诋毁了惜枝,我必须留你当面对质!”“混账,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陆将军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三两步走上前来,瞧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竟是要直接出手教训陆云铮。陆夫人匆忙追了出来,她面色发白,脚步慌张,一下子挡在了陆云铮身前。“夫君息怒,方才那些只是小丫鬟的一面之词,谁知她是否言过...

《重回提亲日,渣男贱女被我亲手锁死全文》精彩片段

陆云铮扭头,看到盛怒的父亲,面上却起了丝恍惚之色。

他曾在千军万马中亲眼看到父亲倒了下去,谁能想到,上天还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父子再次相见呢?

白芨见陆云铮呆怔在原地,转身朝陆将军再行一礼,而后从容离去。

其实她是不想走的,毕竟热闹还没瞧见,但她已经传完话,没有立场再留下去了。

陆云铮一看白芨迈步出了正厅,登时回过神来,想要再次将人拦下。

“不准走!

谁知你方才如何诋毁了惜枝,我必须留你当面对质!”

“混账,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陆将军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三两步走上前来,瞧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竟是要直接出手教训陆云铮。

陆夫人匆忙追了出来,她面色发白,脚步慌张,一下子挡在了陆云铮身前。

“夫君息怒,方才那些只是小丫鬟的一面之词,谁知她是否言过其实,为何不先听听铮儿如何说呢?”

陆将军闻言冷笑一声,“好,那我就听听,这孽障有何话说!”

陆夫人见状松了口气,急忙回身来抓陆云铮的手,疾言道:“铮儿,你好好说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和沈家的婚约不是早就定了吗?

你怎么——”陆夫人心里其实是不喜沈嘉岁的。

这个准儿媳会武,性子张扬,瞧着就是个不安分,且出身太高,不容拿捏,只怕将来未必敬她这个婆母。

但是只要一想到两家结亲,铮儿就能得到定国将军府的助力,她也就认了。

谁知今日出了这般岔子。

铮儿也是糊涂,他若早早移了情,为何不提前来同她商量?

要她说,先将沈嘉岁娶了来才是正理。

若铮儿实在放不下顾惜枝,不过一介孤女,既然她也钟情铮儿,到时候便和沈家商量,寻个日子将顾惜枝纳进屋中,不是一举两得吗?

陆夫人思绪飞转,正要寻个两全其美之法,陆云铮已经拉着顾惜枝跪了下来,情真意切地说道:“爹、娘,今日孩儿擅自毁了婚约,确实有错在先,但其中自有缘由,还需寻个安静处细细说道。”

“再者,孩儿与惜枝两情相悦,惜枝温柔善良,是孩儿的知音,亦是孩儿决意相伴一生之人。”

“既然与沈家解除婚约已成定局,还请爹娘答应,让孩儿娶惜枝为妻,全我们一片真心!”

顾惜枝方才瞧见盛怒的陆将军,心中满是恐惧,如今见陆云铮果然信守承诺,不由情动神摇,当即随陆云铮一起俯身叩拜。

陆夫人听到这番话,不由心中大急,果然下一刻,陆将军便暴喝一声:“蠢货!”

“两情相悦?

一片真心?

你二人分明是私相授受,无媒苟合!”

顾惜枝听到这话,面色唰的一下惨白,整个人都软了些。

陆云铮见状,赶紧将顾惜枝扶稳了,心中也不免生出怒意。

爹一直以来都偏疼二弟,对他多有不满,如今连他带回来的心爱女子,也如此不留情面。

陆将军见陆云铮还不服气,袖子下拳头攥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厉声道:“陆云铮,我煞费苦心为你求得这门亲事,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叫我今后有何颜面去见沈将军?”

“我不管你有何缘由,你今日擅自悔婚,往小了说是私德有亏,往大了说,如此背信弃义,将来领兵打仗,谁人还敢信你?

何人还愿服你?”

“你若还有良心,现在就随我去将军府赔罪,求得沈将军与岁丫头的原谅!”

顾惜枝一听这话,立刻死死抓住陆云铮的手。

陆云铮毫不犹豫回握过去,出言反驳道:“爹,这些不过是家事,哪里就扯到领兵打仗上去了?”

“再者孩儿方才已经将沈家彻底得罪了,此番再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孩儿不愿对外人卑躬屈膝!”

陆将军听到这话,几乎气笑了。

“好啊,看来你还自断后路了?

我陆永渚一生践行忠义,言出必行,却没想到养出你这样一个逆子!”

“你不是一定要娶这个女子吗?

那我不妨告诉你,当年便是她的父亲贪功冒进、失策失机,才叫沈将军吃了那场断臂的败仗!”

“她父亲万死难赎其罪,沈将军仁义,心软收留了她,她才能有今日。”

“如今你二人私相授受,你还要娶她为妻,若让旁人知晓,更要指责你是狼心狗肺的畜牲!”

顾惜枝听闻此言,面上血色尽褪,根本不敢动弹。

陆云铮见不得旁人诋毁顾惜枝,便是自家父亲也不行!

“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论如何,惜枝是无辜的,您何必对她抱有如此多的偏见,只要您知晓惜枝的为人,便不会这般说了!”

陆夫人眼看陆云铮一而再再而三为了顾惜枝顶撞父亲,心中对顾惜枝的厌恶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最讨厌女子故作柔弱,摆出这般狐媚模样!

顾惜枝当别人都眼瞎耳聋心盲,瞧不出她那点肮脏的心思吗?

后院还有一个周芙在虎视眈眈,巴不得铮儿出错,好将她那个庶子抬起来。

本以为和沈家结了亲,铮儿的将来就稳稳当当的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顾惜枝,将一切都毁了!

思及此,陆夫人面色难看,出言劝道:“铮儿,你若实在喜欢这女子,待到沈家姑娘进门,你再将她纳为妾室也不迟,为何如此冲动,非要毁了两家的婚事?”

“你爹说得没错,你现在就去沈家赔罪,一切还来得及!”

为妾?

让她为妾?

顾惜枝脑中轰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她再也跪不住,整个人向一旁歪去。

陆云铮眼疾手快将顾惜枝抱住,口中疾呼:“惜枝!”

顾惜枝不敢说话,可是眼泪却簌簌而下,那含情含怨的目光望着陆云铮,仿佛在说:“云铮,你方才明明答应我,要娶我为妻的。”

陆云铮心中一阵慌张,忙不迭保证道:“惜枝,你放心,答应过你的话我绝不会食言,否则我陆云铮不配为人!”

陆云铮说着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的父母,近乎哀求地叫道:“爹娘,我这辈子非惜枝不娶,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们为何不肯成全了我!”

陆将军和陆夫人眼看自家儿子像是着魔了般,都不由倒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稍显柔媚的声音悠悠响起:“哟,这位姑娘好手段,竟将大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忤逆起长辈来了。”


白芨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所有人都扭头朝她看去,沈嘉岁更是出言询问:“白芨,你在胡说什么?”

白芨摇了摇头,急切出声:“小姐,奴婢没有胡说,这是奴婢在二小姐房中发现之物,大家都被二小姐骗了!”

白芨说着,举起了手中一直捧着的匣子。

顾惜枝听到这话,猛地扭头看去,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惊骇。

可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匣子她并不认得,根本不是她房中之物。

再者,那些东西她藏的很是小心仔细,绝不会被旁人寻出,更何况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丫鬟。

“白芨,你......你这是何意!”

顾惜枝面色苍白,带着哭腔质问出声,许是心绪起伏太大,整个人都无力地晃了晃。

陆云铮哪里见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当即起身将顾惜枝扶住了,口中冷斥出声:“一个卑贱的奴婢,竟也敢污蔑主子!”

“伯父,伯母,你们就是这般将惜枝当成了亲骨肉的?

眼睁睁看着惜枝被一个丫鬟欺负?”

“若你们不愿教训这丫鬟,那云铮不介意代劳!”

这话说的又急又厉,仿佛他才是定国将军府的主人般。

白芨这厢已经得了沈嘉岁的暗示,知晓时机成熟,二话不说就将匣子打开,露出了其中厚厚一沓的书信。

“奴婢若当真犯了错,自有老爷夫人、有小姐施罚,还容不得陆公子您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白芨是有几分沈嘉岁的风范的,这会儿丝毫不怵,继续条理清晰直言道:“老爷夫人请看,这就是奴婢在二小姐房中发现的东西!”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二小姐与陆公子早就已经背着姑娘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了!”

“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啊,二小姐分明就是那个背叛姐妹,该受天打雷劈之人,而陆公子更是见色忘义、丧了良心的卑鄙小人!”

说到后头,白芨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小姐啊,被陆云铮和顾惜枝骗得太惨了,她方才不过看了几封信,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什么!?”

沈征胜与纪宛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夫妇俩快步上前取出匣中书信,颤抖着双手翻看了起来。

沈嘉岁自然也是做戏做全套,踉跄着围了上去。

顾惜枝和陆云铮对视一眼,终于面色大变!

这时候,顾惜枝已经顾不得伪装了,她急忙直起腰来,想要开口狡辩,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可能呢?

那些书信和信物她明明藏得很隐蔽,绝不可能被外人发现,一个偷东西的丫鬟,更不可能轻易翻找出来,又这么凑巧被白芨看到。

思绪走到这里,顾惜枝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

沈嘉岁心思蠢笨,她和云铮伪装得极好,这几年来沈嘉岁根本不曾发现她和云铮之间的事。

再者,以沈嘉岁那冲动的性子,若早就发现猫腻,怎么可能忍到云铮提亲这日才来发作?

莫非.....莫非是沈嘉岁因云铮求娶她而心生嫉恨,这才故意让白芨演这出戏?

想到这里,顾惜枝心神稍定。

沈嘉岁这是在诈她!

若不是她沉得住气,就险些让沈嘉岁歪打正着了。

思及此,顾惜枝给了陆云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疾声开口:“干爹干娘,惜枝没有!”

“定是白芨因为陆公子今日所为,替岁岁感到不平,这才出此下策。”

“惜枝可以明白她对岁岁的一片忠心,但她这般污蔑惜枝,惜枝又何尝不委屈,不无辜呢!”

陆云铮得了顾惜枝的暗示,也急忙出言:“一个贱婢,竟敢使出如此腌臜的手段!”

“沈嘉岁,管好你的丫鬟!

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惜枝吗?

她对你一片真心,竟被你如此糟蹋,你良心何安?”

沈嘉岁扭头,看到爹娘还在手忙脚乱翻看匣中书信,知晓他们此刻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还没缓过神来。

她之所以知晓这些书信的存在,还要“感谢”陆云铮的母亲,也就是她上一世的婆母——陆夫人。

陆夫人从来不喜她,觉得她身为女子太过张扬,不是持家的好媳妇。

上一世沈家倒台,陆夫人为了阻止她出去喊冤,暗中给她下了药,又来对她冷嘲热讽。

“若不是忌惮定国将军府的权势,我儿早就将惜枝乖媳娶回家了,何必同你这个粗鄙鲁莽的女人虚与委蛇!”

骤然听到“惜枝”两个字,她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陆夫人却笑得快意,冲她兜头泼下一匣子的信。

当瞧见信上的署名,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跪坐在地,疯了似的拆了一封又一封,信上字里行间都盈满了陆云铮与顾惜枝的绵绵情意,还有诸多谋划,以及对她的嘲讽与戏谑。

她一字不差地记得,顾惜枝在信上这般写到——“陆郎所书所赠,惜枝珍惜万分,每每夜深人静取出赏看,只觉心头甜蜜,不敢负郎君一片真心。”

她因此才笃定,顾惜枝定收着二人之间的书信和信物,故而心生此计。

白芨是个细心得用的,果然被她搜到了!

眼看陆云铮和顾惜枝不见棺材不落泪,沈嘉岁从匣中抓出一物,转过身来。

“真心?”

沈嘉岁悲凉一笑。

“我对你们俩是掏心掏肺啊,可你们对我——又何曾有过半点真心!”

顾惜枝闻言,急忙就要上前来解释几句,可沈嘉岁已经摊开右手,展出一物。

“陆云铮,认得这是何物吗?

这是你陆家祖传墨玉镶珠龙纹佩,背后还刻着一个陆字。”

“你将此玉赠给顾惜枝,且信上字字缠绵,句句情深,你当我还会听你们狡辩吗!”

“今日可是看你们俩唱了一出大戏啊,若不是被白芨恰好看到这些书信,我定国将军府竟还要将顾惜枝风风光光嫁到你陆府不可!”

“人心卑劣至此,叫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瞧见玉佩的那一刻,顾惜枝终于慌了神。

她心头暗颤,下意识就摇头否认,可沈嘉岁神色冷硬,油盐不进,她又急忙去唤沈征胜夫妇。

“干爹干娘,惜枝没有,你们相信——闭嘴!”

纪宛猛地扭过头来,那通红的眼睛瞧着像是要吃人般。

当初为顾惜枝花了多少心血,给了她多少疼爱,如今纪宛心中就有多恨!

匣中书信,看得她几欲作呕!

“好啊,好一对无媒苟合、私相授受的无耻畜牲,竟利用我将军府拳拳报恩之心,欺辱我等至此!”

“我方才竟当真准备委屈岁岁,全你一片真心!”

“顾惜枝啊顾惜枝......”纪宛死死盯着顾惜枝,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嫁给陆云铮吗?

好,让你嫁!”

“从今往后,天下人当知,你顾惜枝如何卑鄙无耻,与不仁不义的陆云铮简直天造地设!”

下一刻,纪宛将匣子向前一甩,几十封书信抛飞而出,洋洋洒洒落了顾惜枝与陆云铮满身。

顾惜枝猛地后退一步。

她从未在纪宛脸上见过如此悲愤狠戾的神情,这一刻,她心中惧意翻涌,只觉如坠冰窟。

完了......
纪宛说完这些话后,便快步上前紧紧抱住沈嘉岁,眼泪也随之滚了下来。

她的岁岁,何其无辜。

沈嘉岁心中自然有万般委屈,但是比起满门抄斩之恨,这些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

顾惜枝眼见纪宛如此狠心,又扭头看向沈征胜,泪眼婆娑地叫道:“干爹......”沈征胜缓缓摇了摇头,他比任何人都要痛心疾首。

他不明白,究竟是他将顾惜枝教坏了,还是人性本恶,连他都被顾惜枝耍得团团转!

顾惜枝眼看一向疼爱她的沈征胜也对她置之不理,这一刻彻底乱了阵脚。

她害怕啊......害怕今日之事一旦捅落出去,陆府就不愿让她进门了。

毕竟离了沈家,她不过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孤女罢了。

顾惜枝咬了咬唇。

不行!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她都要以定国将军之女的身份风风光光嫁进陆家!

思及此,顾惜枝缓缓抬起头来,面上惯有的柔弱竟在这一刻一寸寸褪去。

“干娘。”

顾惜枝望着和沈嘉岁站在一处的纪宛,眼中透出一丝冷色。

“您总说疼我怜我,可您给岁岁选的夫婿是云铮,是人中龙凤,给我挑的,却是您娘家的侄子。”

“这就是您说的一视同仁吗?

岁岁可以嫁大将军的嫡长子,而我却只配嫁给伯府籍籍无名的次子!”

“况且,岁岁如果真的非云铮不可,那她就该对我有所防备,将云铮看严实了!”

“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与云铮两情相悦,干娘您若果真疼我,如今该想的,是如何让我代了岁岁,光明正大嫁进陆府!”

纪宛听到顾惜枝理直气壮说出这番话,气得一双眼睛都瞪圆了,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多年的苦心有多么可笑。

大侄儿是忠勇伯府嫡长子,早已成家,二侄儿虽不能继承爵位,但文采斐然,性格温和,是个极好的孩子。

她千挑万选,才选定了二侄子,惜枝一旦嫁过去,因着她的关系,哥哥嫂嫂必定厚待惜枝,一辈子衣食无忧自不必提。

她为惜枝操碎了心,却原来她心高气傲,根本瞧不上忠勇伯府的嫡次子!

顾惜枝不欲去看纪宛的反应,又转头对沈征胜说道:“干爹,您对惜枝一直都很好,我知晓此事一出,您心中对我定有失望。”

“但是,还请您别忘了,我爹是为了救您才没了性命,我娘也因此离开了我,都是因为您,我这才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古人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天大的救命之恩?”

“所以,将军府如今的富贵与显赫合该有我顾惜枝一份,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因为这一切,是我爹娘用性命替我挣来的!”

显然这些年,顾惜枝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气,终于在今日一股脑都发了出来。

情绪激愤之下,她那秀美的面庞微微扭曲,显出了几分疯狂之色。

沈征胜何曾见过这样的顾惜枝,不免又是惊愕又觉陌生。

就连一旁的陆云铮也面露怔然,半晌不曾反应过来。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顾惜枝一直都是温婉柔弱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对谁都带着十足的善意,美好又纯真。

顾惜枝说完后,心中霎时涌起了一阵快意,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了陆云铮的异样,不由面色微变。

下一刻她忽而躬身,再次激烈咳嗽了起来,本就清瘦的身躯愈显柔弱无助。

陆云铮当即回过神来,心疼地一把将她扶住了,“惜枝,你怎么样?”

眼看顾惜枝咳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沈家都无一人上前来关心,陆云铮心中为顾惜枝感到委屈,当即环顾一圈,冷声开口:“惜枝别怕,就算沈家忘恩负义,你还有我!”

纪宛听得顾惜枝方才那番言论,一颗心当真是凉透了,这会儿正欲开口,沈嘉岁却拍了拍她的手,自己上前一步。

“一千九百六十三。”

沈嘉岁冷声开口。

这时顾惜枝咳嗽稍歇,陆云铮便抬起头来,蹙眉不耐道:“沈嘉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沈嘉岁直视着陆云铮和顾惜枝,缓缓道:“这是顾惜枝的父亲顾副将牺牲的那一仗,埋骨于战场的将士人数。”

陆云铮闻言神色一凛,沈嘉岁已然继续说道:“沈家一直都感念顾副将的恩情,这些年我们也在尽力补偿顾惜枝,称得上挖心掏肝,举全家之力。”

“但是,这不是顾惜枝挟恩图报,反过来捅我们一刀的理由!”

“陆云铮,生在将门,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保家卫国是将士的天职!

奔赴战场的那一刻,所有将士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马革裹尸,亦无悔一遭!”

“当年我爹爹出征,与我们每回都是诀别,虽然不吉利,但早早连遗言都交代了,因为,爹爹他从来不曾将活着回来当做目标,而是一心想着,多守护国土一日,多杀贼人一个!”

“陆云铮,你爹爹陆将军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若你没有这种觉悟,我劝你趁早放弃武官这一条路,因为你根本不配!”

沈嘉岁直视着陆云铮的眼睛,句句掷地有声。

陆云铮被沈嘉岁凌厉的气势所激,面色几经变换。

这时候,沈嘉岁又看向顾惜枝,见她依旧不服气的模样,语气越发冰冷。

“顾惜枝,知道我爹爹的左臂是怎么没的吗?”

“岁岁!”

这时候,沈征胜忽然出言阻止。

可是沈嘉岁没有回应自家爹爹,而是冷声撕开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那场战役,落入埋伏的正是你爹顾副将率领的那一队,我爹爹闻讯带兵前去营救,为护你爹一命,左臂被敌军当场砍断。”

“而后大军后撤,敌人乘胜追击,这时顾副将为掩护我爹爹撤退,这才失了性命。”

“我说这些,不是要否认你爹爹的恩情,而是见不得你将恩情作为威胁,心安理得地践踏我沈家一片真心!”


白芨十分顺利地见到了陆将军和陆夫人。

陆将军生得魁梧,此刻面上还带着笑。

今日长子去沈家提亲,他也细细嘱咐过了,对沈嘉岁这个儿媳妇,他是一百个满意的。

要知道,这桩亲事可是他当年苦苦求来的!

陆夫人就坐在陆将军身旁,三十六七的年纪,很是端庄。

只是她似乎过得并不算快意,嘴角时刻紧绷着,凌厉中透着股倦意。

白芨规规矩矩行了礼,陆将军还纳罕,笑着问道:“听门人说,你有急事求见,可是岁丫头让你来的?”

白芨摇了摇头,将陆家的传家玉佩双手奉上,字正腔圆道:“奴婢奉夫人之命,归还府上宝佩,并传夫人话——将军府教了个好儿子,这门亲事我沈家高攀不起!”

“什么!?”

座上陆将军与陆夫人闻言霍然起身,大惊失色。

————陆府后院。

周姨娘懒懒歪在榻上,身旁一个容色清丽的少女捻着针线,正是府上庶出的小姐陆云瑶。

此时母女二人说说笑笑,倒也惬意。

就在这时,一仆妇匆匆忙忙迈进屋中,口中低呼:“姨娘,姨娘,大奇事啊!”

周姨娘闻言微微撑起上半身,笑道:“林妈妈,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这般大惊小怪可不像你。”

陆云瑶也一脸好奇地偏过头来。

林妈妈显然是周姨娘身边惯常伺候的,这会儿也不管这句调侃,往榻边一靠,疾声道:“姨娘,奇了奇了!

前头传来消息,大少爷今日悔了与沈家姑娘的亲事,开口求娶定国将军府那个养女呢!”

“什么?”

周姨娘猛地直起身子,连一旁的陆云瑶也发出了低呼声。

“林妈妈,此话当真?”

周姨娘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求证道。

林妈妈连连点头,“姨娘,真真的!”

“沈姑娘的贴身丫鬟这会儿就在正厅呢,听说奉了沈夫人的吩咐来还玉佩,说话不留余地,瞧着像是——”林妈妈手上做了个一刀两断的动作。

周姨娘听到这里,瞬间美眸生光,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好啊,好啊,原以为陆云铮与沈家婚事一成,晟哥儿这辈子都越不过他去。”

“没想到这陆云铮放着阳光道不走,非要落这么一步臭棋!”

林妈妈见周姨娘似乎有了计较,连忙请示道:“姨娘,接下来咱们该?”

周姨娘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林妈妈,咱不出手害人,免得损了阴德,也让将军难做。”

“但这陆云铮偏自掘坟墓,咱落井下石、火上浇油还不容易吗?”

“走,随我去前头瞧瞧。”

周姨娘方走出几步,忽然又回身揉了揉陆云瑶的头,笑着说道:“瑶儿,你还小,府上的事都莫掺和,姨娘从来行事谨慎,无需忧心,待姨娘回来,可要检看你绣的花样,用心些。”

陆云瑶乖乖点了头。

周姨娘见状转身离去,面上隐有坚定之色闪过。

瑶儿,姨娘定会为你和晟哥儿争一份光明前程来!

————马车停在了陆府门口。

车帘掀开,陆云铮率先跳下,而后朝车厢内伸出手去。

很快,一只纤手搭了上来,随即从车上走下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正是顾惜枝。

从定国将军府出来后,陆云铮的嘴角便没落下去过。

“惜枝,咱们到了。”

顾惜枝抬头,透过帷帽望着威严的昭勇将军府大门,心潮一阵起伏,可以说得上是五味杂陈了。

她来过陆府很多次,只不过每次都是跟在沈嘉岁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嘉岁身上......想到这里,顾惜枝攥了攥手。

今后,不一样了!

“云铮,你想好怎么和将军还有夫人解释了吗?”

在马车上,顾惜枝其实已经问过一次了,陆云铮说他自有办法,让她安心。

但此刻站在将军府门口,她还是不免一阵忧虑,毕竟,陆将军中意的儿媳妇是沈嘉岁。

而她如今离了沈家,便是将一切都赌在云铮身上了。

陆云铮深吸一口气,他也知晓里头有一场疾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但是,就凭他重来一次占尽先机,他有信心说服父亲!

定国将军府注定要亡,早早和他们撇清关系才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陆云铮拉住顾惜枝的手,温声宽慰道:“惜枝,我定会说服父亲的,母亲一向疼我,自无不肯的道理。

只是一会儿,可能会让你受些委屈......”顾惜枝听闻此言心头大定,一时的委屈换一世的风光,很值!

她软了神色,满心信赖地说道:“云铮,有你在,我不怕。”

陆云铮见顾惜枝如此信赖他,心头大受感动,越发斗志满满。

二人携手进了陆府,正跨进正厅,迎面就碰上了正要离开的白芨。

“是你!”

“白芨!”

陆云铮和顾惜枝齐齐低呼一声,本能觉得不妙。

白芨却不肯理会他们,径直就要离去,却被陆云铮黑着脸伸手拦住了。

“站住!”

“好个卑鄙的沈嘉岁,表面上一副大度不纠缠的模样,却没想到还不死心,竟转头就让你赶到陆府来告状!”

“她以为,让父亲母亲压着我,我就会回心转意去娶她吗?

她如此表里不一,手段卑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她自己怎么不来?

是羞于见我和惜枝,躲在后头当起缩头乌龟了吗?”

顾惜枝满腹委屈,适时补了一句,“也不知白芨都说了些什么,只怕将军与夫人更要不喜惜枝了。”

陆云铮听到这话,顿觉一口火气贯上心头。

“贱婢,方才在沈家就尊卑不分,如今还敢到陆府颠倒黑白,今日若不教训你,倒叫你狗仗人势,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白芨眼看陆云铮抬起了手,她倒是个有胆识的,不闪不避,反而挺起胸膛扬声道:“陆将军,贵府大公子毁约在前,无理在后,奴婢奉命前来还玉,竟还要受如此侮辱不成?”

白芨话音刚落,便见陆将军从厅中快步走出,他面色阴沉,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开口便声如雷霆:“你这孽障,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陆云铮白日里从陆府硬气出走,这会儿自然不可能再回去了,故而便在别院与顾惜枝一起用晚膳。

顾惜枝并无食欲,看着眼前的佳肴她眉头紧蹙,半晌忽然喃喃道:“还是不对......”陆云铮今日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此时能同顾惜枝在一处,他已觉心满意足。

又因有重生之便利,他笃信自己不久后的将来必会出人头地,更感安心。

故而此时他胃口大开,听闻顾惜枝所言,只漫不经心地问道:“惜枝,怎么了?”

顾惜枝将手中碗筷放下,凝声道:“云铮,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我往来的那些书信我藏得极是妥帖,连一直伺候我的白露都不知晓。”

“难道就这般巧的,我屋中刚好遭了贼,那贼将书信翻了出来,又被白芨碰了个正着?”

“明明......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偏偏在最后一刻被毁了......”顾惜枝心中满是不甘。

若不是那些书信突然被发现,她自信一定能说服干爹干娘,让他们将她风风光光嫁进陆府的!

陆云铮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慢慢瞪大了,连筷子都脱手落了地。

顾惜枝吓了一跳,起身关切道:“云铮,你怎么了?”

其实顾惜枝还想问一句,为何今日陆云铮会在陆将军面前那般笃定地说:定国将军府不出两年便会满门覆灭。

只那时她还在装晕,此刻若问出口,倒是露馅了。

陆云铮缓缓起身,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今日沈嘉岁的所有表现。

难道,她也......可是,不像啊。

以沈嘉岁那冲动鲁莽的性子,还有与他同归于尽时那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神情,再次相见,她怎么可能如此冷静?

难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陆云铮心中犹疑不定,只觉隐患骤生,如芒在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沈嘉岁面前,弄个清楚明白。

“云铮?”

顾惜枝有些被吓到了。

“云铮,你怎么了?”

陆云铮陡然回过神来,他环顾一周后,温声道:“惜枝,这处别院在我名下,父亲母亲迟早会找过来的,用过晚膳后我们便走吧,我再去赁个新院子。”

无论沈嘉岁是否和他一样重活了一回,这院子到底不吉利,不能再住了。

陆云铮这话说的有些突然,顾惜枝不明所以,却还是乖巧地点了头。

“云铮,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陆云铮看着全身心信赖着他的顾惜枝,心中百般怜惜,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自己重生一事瞒下了。

惜枝本就胆小,若知晓他曾死在沈嘉岁手上,怕是要吓得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了,自己何必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呢?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机会试沈嘉岁一试!

————不过一日的功夫,沈陆两家之事便传遍了京城。

沈征胜身为定国将军,虽因失利在战场上断了一臂,但归京后天恩不减,依旧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沈征胜退下来后,陆永渚便是抵御漠国的中流砥柱,两家结亲自然备受瞩目。

但今日陆云铮上门提亲,却从定国将军府带走了一个姑娘,后来二人携手回了陆府,又灰溜溜地离开了。

京中多少人精呐,一下子就嗅出了不寻常来。

定国将军府也很快放出了消息,说是陆云铮背信弃义,不堪为婿,他们主动退了亲。

陆家对此并未出言辩驳,瞧着像是认下了。

京中有消息灵通的,很快就将这场退亲风波扒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沈征胜有个养女,说是下属的遗孤,也不知是不是他当年在边关留下的风流债。

总之,那陆云铮没瞧上沈家小姐,倒对那养女死心塌地,这是要悔婚另娶了。

结果呢,陆将军不同意,陆云铮痴心不改,不惜与家中决裂,带着美人愤而出走。

京中诸人传得是有鼻子有眼,都道沈家那养女怕是有国色天香之姿,这才引得陆云铮神魂颠倒。

也有人说,那个沈姑娘惯爱舞刀弄枪,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被嫌弃也是常理。

世人到底对女子严苛,不过一日的功夫,沈嘉岁就被传成了因相貌丑陋又不解风情而被抛弃的一方。

而陆云铮,不过是多了件风流轶事罢了。

倒也有人明事理,怒斥陆云铮背信弃义,移情别恋,非君子所为。

提到顾惜枝的,便说沈家养了个白眼狼,好好的,将嫡女的亲事给抢了。

反正众说纷纭,两家私事彻底被摆在了明面上。

————定国将军府。

沈嘉岁练完一套枪法后,大汗淋漓回了屋,拿起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只觉畅快无比。

上一世嫁入陆府后,陆云铮便对她不冷不热,婆母嫌她在院中耍枪不成体统,派丫鬟来说了好几回。

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便将长枪收了起来,谁知这一收,便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方才回屋,她一眼便瞧见了长枪立在架上,只觉心痒难耐,当即就跑到院子里舞了起来。

是有些手生了。

无碍,今后再无人能来拘她!

沈嘉岁正觉心情愉悦,此时白芨从外头进屋,脸色很是难看。

见沈嘉岁望过来,她赶紧收敛神色,挤出一丝笑来。

沈嘉岁扬了扬眉,“是听到什么话了?”

白芨见自家小姐心里门清着,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气恨道:“小姐,奴婢真恨不得去缝上他们的嘴!”

沈嘉岁松了松衣襟,一边朝内室走去,一边笑道:“那你可有的忙了,满京城多少张嘴,你得缝到猴年马月去。”

白芨觉得自家小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急得满头大汗:“小姐,您不知道他们传的有多难听!”

沈嘉岁当然知道。

前世沈家被冤通敌叛国之时,无数谩骂与诅咒扑面而来,她去将军府门前看过,地上黑红黑红一片,被人泼了不知多少鸡血狗血。

她这个因出嫁而幸免的沈家小姐,被人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了无数遍。

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她若当真因此一头撞死在将军府门口,那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好白芨,你若和他们计较,那得先把自己怄死,快来帮我将头发挽上,我好去沐浴一番。”

白芨怔怔看着沈嘉岁神色轻松地走进内室,不由愣在原地。

她总觉得今日的小姐怪怪的,和从前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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