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坐着,他少见地沉默,这顿饭我们吃得都不是很有滋味。
“其实,如果你……嘘。”
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就我看来,在难得的机会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他哑然,纤细柔软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没有再说下去。
解和安买的是元旦第二天中午的机票。
我像最初带他回来一样,又一次将他的行李搬上后备箱。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是分别。
陪他排队办理了行李托运,絮絮叨叨讲了一些安全问题,我最后停在安检外,朝他挥挥手。
“那我就送到这啦。”
他眼神执拗地看着我:“我要走了,你真的不打算再跟我说些什么吗?”
我轻笑一声。
失控的情感在前途面前不值一提,就算是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我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希望我开口挽留他,但我不希望他为难,就像我以后不会再为难自己一样。
我说:“那就祝你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荡。”
他不再说话,朝我挥挥手,转头走向登机口。
如果这是电视剧,那么这大概就是剧集尾声,我用一句祝福给这段情谊画上句号,故事也将在这里迎来圆满的结局。
但——男孩忽然转过身,拼了命地向我奔来,双手张开,重重地将我搂怀里。
有水珠划过我的颈部。
“项祈绿。”
他说:“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耳边似乎再次流淌起梦泡风格的歌曲,那幅海湾与木屋的画已经挂在我的卧室内,那是属于我的新年礼物。
我在寒冬中捡到的不拍人像的小艺术家,个人相册里塞满了我的身影。
嘴角被贴上一片湿热,眼眶忍不住酸胀。
终于,我还是吻别了我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