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倒比石膏模型还僵硬。
“璟遇哥……”叶雨突然软倒,翡翠镯磕在地砖上迸出裂痕。
陆璟遇接住她的姿势,与当年接住从梯架跌落的温梨别无二致。
只是那时他白大褂染着她的水彩,如今西装沾着陌生人的香水。
温梨起身添茶,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陆母留下的碧螺春在杯底舒展,像无数只挣扎的手。
她想起流产那日,手术灯冷白的光里,医生举着刮匙说“忍一忍”,而此刻叶雨的呻吟,比她当时咬破嘴唇的闷哼还要娇气三分。
“造孽啊!”
陆母的遗像突然再次倾倒,这次彻底碎成两半。
照片里微笑的唇角裂开,仿佛某种诡异的讥诮。
温梨弯腰去捡,发现相框夹层飘出半张泛黄的纸——那是她捐骨髓的诊断书,日期恰是陆璟遇说去德国开学术会的那周。
陆父的龙头杖突然横扫,供桌上的红烛滚落在地。
融化的蜡油漫过诊断书,将“温梨”二字封进血色的琥珀里。
陆璟遇抬头刹那,烛光恰好照亮他眼底的震悚,像医学院解剖课上掀开尸布的新生。
“带着你的野种,滚!”
龙头杖砸向博古架的瞬间,永乐青花梅瓶应声而碎。
陆璟遇护着叶雨疾退,瓷片划过他颈侧,在旧伤旁添了道新痕。
温梨望着飞溅的瓷屑,突然想起婚礼那日,他抱着她跨火盆时低语:“碎碎平安。”
雪粒子不知何时转成鹅毛大雪,裹着爆竹残屑扑在窗上。
温梨推开沉重的雕花门,寒风卷着雪片灌进来,吹散了供桌前最后一缕香灰。
她回头看了眼满地狼藉,陆母的遗像在碎瓷堆里微笑,仿佛多年前那个雪夜,老人将白梅玉簪插进她鬓发时说的:“我们阿梨,合该被捧在手心里疼。”
第四章 梅陨疗养院的电话来得像场预谋的雪崩。
温梨握笔的手一抖,松节油顺着画布淌成泪痕,电话那头护工的声音裹着电流:“温小姐,您母亲撕了《财经日报》……”城西的雪比陆宅更锋利。
温梨踩着积雪推开病房门时,母亲正将碎报纸塞进嘴里,苍白的发丝沾着油墨,像宣纸上洇开的枯笔。
她扑过去掰开母亲的手,泛黄的报纸碎片簌簌坠落,陆叶两家联姻的标题在荧光灯下泛青,配图是陆璟遇为叶雨扶正珍珠耳坠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