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本来仅仅觉得白卉的突然失踪很让人伤心,因为这年头找到一个有才华有姿色又情投意合的姑娘也并不容易,没想到一路寻来还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于是给北京的朋友们打了个电话,有空帮着照看一下自己租居的那间房子,他在白卉家附近租了间平房,决定长住一段时间。
白卉的家人究竟去了哪里呢?问她家附近的邻居说是不太清楚,因为老两口子从退休后就经常去北京,说是住在女婿那里帮着带孙子,由于三天两头的不在家,邻居也渐渐不怎么在乎他俩的去向了。听完邻居的话,刘元被弄得更是莫名其妙,莫非白卉还有位姐姐,也定居在北京,否则怎么老两口去,自己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也没听白卉说过父母会来这类事情呀?
在这个小县城居住的半个月,日子过得很无聊。这里没什么娱乐的地方,整个镇上就有一家电影院兼录像厅,一个旱冰场,夜间做舞厅使用。网吧倒是有不少,不过主机速度慢得要命,显示器看久了居然会颜色发红。
刘元后来买了支手电,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那座地下道。里面修筑得很结实,在那里面漫步,可以到达整个小镇的任何地点。刘元打算花钱雇佣一位当地人做向导去地道里看个究竟,但是却没有人敢进去。传说里面经常闹鬼,到其中探险的人常常会在其中发现一具具吊死的僵尸,次晨过去带警察查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小城里另外一个闹鬼的地方就是郊外的一个池塘,名叫莲花池,附近有很多泉眼,据说其中也有水鬼,每年夏天都会淹死人。但是不知为何,夏天放学后的孩子们总是喜欢在里面游泳。还有人说每次放养进去的鱼苗都会不翼而飞,后来有次棉田大旱,当地的生产队借用了好几台水车从池里车水,原先想着没几天就会露底,但是当几米深的水被车干以后,在池子的中央一潭水却怎么也不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池底有一个碗口大的洞,不知通向何处,正在汩汩地向外渗水。
刘元在犹豫了好几天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到地道的深处去探险,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些什么东西。因为每次想起在火车上的神秘梦境,就会觉得好奇,那暗灰色调的梦境如此真实,简直就像一种诱惑,使人老是觉得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后来在小镇的新华书店里还专门买了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认真阅读了几遍,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梦境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地方。
进入到那座地道的时间,刘元选择了上午,因为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来往的人也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冲出来还可以喊到人。刘元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上了手机,准备在遇到危险后随时可以报警。此外他还带了一根很结实的铁锹,准备遇到毒蛇或者别的什么小动物时可以用来防身。他从白卉家附近一个洞口进入隧道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有一位牧羊的维吾尔族小巴郎正在注视着自己,旁边还有一只大狗,那种狗自己似乎在什么名犬画册上见过,好像是那种蒙古獒。
洞的入口处很窄,脚下泥泞,就像梦里那样,简直滑得站不住脚。从入口处卸掉几块砖后,刘元简直是跳下了幽深的地道口。一种潮湿的青苔气息扑面而来。刘元打亮手电,眼睛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环境后,发现里面居然也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不过四面都砌着砖,好在终于走在了坚硬而生满青苔的地面上。脚下湿滑,从头顶居然在往下一直在渗水。
走了没几步,刘元就发现手机居然没信号了,手电筒的光线也有些暗,在小店里买的电池真是劣质。在自己脚旁居然有几个莲蓬大小的泥块样的东西在蠕动,最大的有椰子那么大,再定睛细看,原来是癞蛤蟆,刘元不由地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想要放弃的心思都有了。
再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隧道渐渐变得宽阔了,甚至于可以看到上面有些光线,刘元探出眼光去分辨了一会儿,觉得那好像是在白卉家的院子里面。想起来那晚上注意到的有一条大蛇溜入了这座隧道,刘元有些后怕,将手中的铁锹握得更紧了一些。在这里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周围地面的泥苔好像被人才踩过似的,有一些很新鲜的痕迹。
刘元振作起精神来,沿着地道口的岔路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到了一个稍微宽大一些的隔间,这可能是当初被设计用来储存弹药或者食品淡水的地方。沿着一系列隔间往前走,他忽然发现这里的景色与自己的梦境似乎很相像,他隐隐约约开始有些恐惧,周围那种灰暗潮湿的气氛似乎也很熟悉。再往前走到一个隔间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悬挂在隔间顶部的一个人形物体,脚下似乎还有一潭暗黑的液体。
手电筒用久了,光线渐渐变得很微弱,刘元正打算靠近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忽然发现身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说时迟那时快,他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物体重击了一下,趔趄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他用力将铁锹向后捅去,清楚地听到了身后有一个沉闷的人声“唔”的一响,有什么人在倒地呻吟。有了这个机会,刘元绕到地道岔口,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拼命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