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晚舟沈彦君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二嫁高门,渣父子火葬场了慕晚舟沈彦君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木子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晚舟邀两人进了天香楼。慕晚舟是这里的主子,霞光暖橙的裙摆翩然而过,人人皆认识。反观她牵着个小童,棕红衣袍小发髻,一双眼圆溜溜地往四处瞧,大步跟着慕晚舟。唯有,两人身后跟着的男子,身材颀长,玉面凤眸,淡漠一双眼目不斜视,含笑看着慕晚舟和那小童。常来的熟客暗自称奇。“我记得这慕掌柜的,是首辅夫人,可这小童,瞧着却不像是首辅家的公子。”“身后跟着的男人,也不是首辅大人呀......不过,此人走时脚步如猫无声,武功不错,却是个书生长相,倒是奇了!”“而今女子当真失德,丈夫不在,反倒是外男小童跟着,啧啧,真是不守妇道。”“那又如何?你看那公子举手投足不输首辅,应当是非富即贵,一位贵人,一位首辅夫人,你也只能在背后编排两句,还真能骂到人家面前...
《夫人二嫁高门,渣父子火葬场了慕晚舟沈彦君完结文》精彩片段
慕晚舟邀两人进了天香楼。
慕晚舟是这里的主子,霞光暖橙的裙摆翩然而过,人人皆认识。
反观她牵着个小童,棕红衣袍小发髻,一双眼圆溜溜地往四处瞧,大步跟着慕晚舟。
唯有,两人身后跟着的男子,身材颀长,玉面凤眸,淡漠一双眼目不斜视,含笑看着慕晚舟和那小童。
常来的熟客暗自称奇。
“我记得这慕掌柜的,是首辅夫人,可这小童,瞧着却不像是首辅家的公子。”
“身后跟着的男人,也不是首辅大人呀......不过,此人走时脚步如猫无声,武功不错,却是个书生长相,倒是奇了!”
“而今女子当真失德,丈夫不在,反倒是外男小童跟着,啧啧,真是不守妇道。”
“那又如何?你看那公子举手投足不输首辅,应当是非富即贵,一位贵人,一位首辅夫人,你也只能在背后编排两句,还真能骂到人家面前去不成?”
厅堂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小荷管事听见两句,气得抿嘴跺脚,卷了帕子扫去。
“吃饭也堵不住这些人的嘴!”
她气得去找慕晚舟告状。
慕晚舟正挑了些点心给林瑜。
听闻此言,她不过美眸轻抬。
“天香楼的这些客人,都是达官显贵,纵私下胡说,面上却也看得出云公子身份不凡,不敢招惹,有些话只要不放到明面上来,你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不过,你也叫人去桌子上,添两杯茶,只说,天香楼的姑娘们喜欢孩童,还在研究孩童的口味,若是他们家中的公子小姐也爱吃点心,也可带到我跟前......”
“我自会抱在怀里,一一带着她们细品点心的。”
说话间。
慕晚舟已然捏了一块糕点,放到林瑜嘴边。
林瑜嗷呜一口咬下半块,笑眯眯。
“甜的喔。”
“自然。”慕晚舟将剩下半块放回碟子里,向小荷浅笑,“天香楼的贵客爱吃甜,只有长舌爱卷些咸的酸的,最后吃成个苦味,也不知他们是贵客,还是长舌。”
说完,慕晚舟将掌管护院的腰牌递给小荷。
言外之意,若是有人吃着天香楼的糕点,还要说天香楼当家的不是,大可吃些苦头。
小荷得了吩咐,一一吩咐下去。
先是糕点恭敬话说着,堵了客人的嘴。
再有人喝醉闹事,便叫护院反扣两条手臂,将人带出去。
软硬兼施。
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少了。
云骥看在眼里,看向慕晚舟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份赞许。
面对流言不卑不亢,并不自乱阵脚,已然远胜旁人许多。
“云公子也不喜欢吃甜的?”
慕晚舟见他沉默不语,手边糕点一块未动,美眸轻轻一抬,带着几分冷冽,看得云骥动作一顿。
云骥思来想去,拿了一块龙须酥。
他若是不吃甜的,是不是也要被当做长舌打出去?
疑惑之间。
旁的慕晚舟却忽的笑了。
“开个玩笑罢了,只是我这天香楼的点心,点滴皆是丽娘心血,白放在你手边,白白浪费。”
“你若不喜欢甜的,去叫人拿些其他的也不错,不必勉强。”
说罢,她又笑着去哄林瑜。
可就这三言两语,一双美眸变换间,却叫云骥看得出神。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跟他开这种小玩笑。
......
半夜。
慕晚舟睡得正沉,却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慢慢睁开眼。
入眼的是个黑衣人,长刀抵着她的脖颈,只露出一双布满凶光的眼。
“闭嘴,不许叫!”
“唔......”
慕晚舟故作惊恐地呜咽一声,掐自己的手指,疼得红了眼眶,一双眼里布满惊恐。
黑衣人似乎很满意她的恐惧,撤了刀,单手将她从床上抓起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落下两行清泪,瑟缩着肩膀。
“小女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大人饶过小女子一条命吧——”
“闭嘴!我是来问你白天那个男人动向的!他今日到你的天香楼里来,都说过些什么,见过什么人!”
“你若是敢骗我,今晚天香楼就要多一具女尸了。”
黑衣人掐着她的脖子,声声狠厉。
慕晚舟瞳仁轻颤,缩了缩脖子,又是两行惊惧的眼泪落下。
“小女子不知呀......”
“那,那位公子不过是带着孩子过来吃点心,听闻我们天香楼正研究孩童的喜好,便自顾自地带了孩子入内,我......我哪里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那孩子是个甜口......”
“胡说八道!”
黑衣人冷声打断她,换了长刀抵在她修长的脖子上,发了狠的咬牙,“谁问你这些有的没的,那男的来你这天香楼,难道没见过什么人?”
“还有,他行走坐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可有闻到什么血味儿,他的脸色又如何?”
问得这么详细。
莫不是想知道云骥的伤势如何。
这黑衣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问得如此直白。
慕晚舟眼底泛起寒意,可脖子上的凉意真切,她不敢造次,只是哭得更大声了些。
“小女子不知呀......小女子开酒楼,日日瞧见那么多人,哪里知道这位公子的来历和细节......您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不能随口编了瞎话来骗您呐。”
慕晚舟坐在床前,哭得带雨梨花,就连云骥的名字都未喊出。
黑衣人见状,倒是真的信了她几分,直接将她推回去。
“没用的东西!”
他翻身越过窗户离开,融进一片夜色。
夜风灌进来。
吹得慕晚舟发丝里衣都微乱,她眼底清明一片,哪里还有刚才的惊恐的模样。
“真是晦气......”
自己好不容易离家做个生意。
竟还招惹这些亡命之徒连夜前来。
真是无妄之灾。
慕晚舟抹去眼角的泪珠,正要起身关上窗户。
一个人影恰好翻到跟前的,半跪在地。
慕晚舟惊得低头。
四目相对。
云骥忽地起身,随手将身后的窗户也关上,步步逼近,一身寒意扑面而来。
男人一双眼紧紧打量着的她上下。
压迫感十足。
慕晚舟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几步,却被云骥轻轻拢住腕子。
“你,可有受伤?”
“少拿圣上来压我!你这首辅夫人的位置,都是我考取功名挣来的!”
“慕晚舟,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让你向云儿道歉,难不成还委屈了你?赶紧道歉,而后随我回府,别张口闭口就是和离,在外面惹人笑话!”
沈彦君护着泫然欲泣的陆云,眼底尽是不耐的神色。
十年风雨。
慕晚舟也曾为他的仕途低过头、放下身段。
而今,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为权势而低头。
只可惜,慕晚舟人未老,心已死。
更加不会再为负心人而委曲求全。
她款步上前,不卑不亢,一双明眸澄澈不染尘,毫无情绪。
“要我道歉,拿和离书来。”
“你若是不肯拿,我还是首辅夫人。你我在外争执不休,便是家宅不宁。朝廷耳目众多,身为首辅,却不以身作则,连家庭安宁都顾不上,如何顾得上国家天下之安定!”
“有心之人若参你一本,可比我出言不逊冒犯郡主的罪,更重。”
她最后一字刻意咬重。
惊得陆云脸色微变。
她纵是亲王之女,贵为郡主,备受宠爱。
可终究抵不过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自己要嫁给首辅做平妻,本就惹得朝廷重臣私下议论,要是慕晚舟有意将此事闹大,惹得其他朝臣上奏圣上......
到时候,她还能不能顺利嫁给沈彦君!?
陆云不甘的揪紧沈彦君的衣襟。
“沈郎,断不可在家事上给人留下话柄呀。”
“姐姐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言语无状了些,不然今日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不过是被人说上几句闲话,不往心里去的。还是沈郎的仕途要紧。”
她温声细语,两只修长的指尖卷了男人的衣襟,一双美眸垂泪,俨然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云儿......”
沈彦君唤得心疼,紧紧将人环住,反而一双怒目扫向慕晚舟。
“云儿还未入门!便已经知道我的仕途要紧,处处为我忍让!”
“慕晚舟,你身为人妇,却以朝廷仕途要挟于丈夫,身为人母,更是不顾亲子的未来,在外出言不逊,简直不识大体!上不得台面!”
陆云闻言,紧紧靠在郎君怀中,朝慕晚舟得意的一抬下巴,满眼挑衅得意。
慕晚舟不怒反笑。
她已然决定和沈彦君一刀两断。
沈彦君的仕途,与她何干!
更何况......
“昭儿不仅是我的儿子,更是你的儿子。”
“你能以儿子的前途要挟于我,我便不能用你的仕途要挟于你么。”
慕晚舟冷声说完。
沈彦君瞳仁一缩,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和离无望。
慕晚舟也懒得继续唇枪舌战,转身离开。
“小荷,送客。”
沈彦君最要面子,没想到会被慕晚舟甩逐客令,当即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狠话。
“慕晚舟!你一个女人如何在外成事,总有一日你会回来求我,我且等着!”
没了他这首辅的官家依靠。
慕晚舟一介女流,难道能在这官员遍地的京城站稳脚跟吗?
沈彦君等着慕晚舟回头的那一日。
......
前厅。
小荷满脸担忧,将沈彦君离开的最后一句话告诉慕晚舟,末了,又担忧地补上一句。
“姑娘,今日的事情若是闹大,是不是不太好,您与首辅曾是夫妻倒也罢了,可郡主说您出言不逊......”
慕晚舟才为贵客斟完茶。
紫砂壶落入掌心,她抬眸,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女子。
女子能立于高台上展现琴艺,也能在台下六盏清酒在手,稳稳当当递上桌前。
女子能投壶打陀螺,亦能跪坐桌前,妙手丹青一幅,引来众人欢呼惊叹。
慕晚舟困在家中多年。
都快要忘记自己一手打造的天香楼盛景,也忘记她曾帮过太多女子,天香楼中已然是女子的天下。
她忽的爽朗一笑,气从肺腑中来。
“我说错了什么?”
“圣上允许女子经商,人尽皆知!郡主贵为亲王之女,理应顺应圣意,鼓励女子经商,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
“我不过是说了些为天下女子鸣不平的话,何错之有!他说女子不能成事,可在座宾客皆可见证,若我天香楼没有这些女子,何来今日门庭若市的盛景!”
她说得豪气万丈,丝毫没注意到不少目光都齐齐看过来。
旁侧的几个书生只觉得醍醐灌顶,下笔如有神。
慕晚舟浑然不知。
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特别,转身去添茶。
小荷追随她而去,笑意嫣然,比以前在沈家更加自由自在。
“有姑娘这番话,我心里也有底气了。”
“有底气便好,这才是立足之本。”
慕晚舟温和一笑。
她以前也是这般生活的,只因爱上了沈彦君,竟是从此万劫不复。
此番离开沈家,她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天香楼,便是她的底气。
而此时的前厅。
书生落笔,将慕晚舟方才寥寥数语提在纸上,引来满堂喝彩。
“好一个天香楼盛景皆因女子!”
“为天下女子鸣不平,好!这字字句铿锵有力,合该叫更多人看见!”
此言不胫而走,惹得不少文人雅士都对天香楼刮目相看。
京城之中,天香楼的名头更响了些。
与此同时。
沈彦君怀抱陆云回府。
陆云娇弱可怜,眼角垂泪的捂着小腹,状似满腹委屈无处倾洒。
沈彦君看得心疼。
他们青梅竹马,曾就因为世事无常而错过。
而今,他已然是首辅,哪里还舍得让陆云受委屈。
男人倾身而下,温柔的将陆云拥入怀中。
“晚舟是我的发妻,我不能将她弃之不顾......”
“不过,你也是我此生挚爱,我从小便想着要给你一生幸福,也定不叫你委屈了。”
“我们大婚吧。以正妻之礼,广邀朝臣贵人,叫天下都知道你也是我的妻!是我挚爱的妻!”
他小心翼翼的吻上女人的额头。
陆云登时软了心肠,满心满眼皆是他,攀上那宽肩,一声又一声的轻唤。
“沈郎,沈郎,我知你真心,可是大操大办......”
“都照你喜欢来,不必顾及许多。”
是我欠你的。
是我多年来与你错过的补偿。
沈彦君眸光深深,见陆云笑逐颜开,只一一吻去那点晶莹。
在这一瞬,他早已忘记了慕晚舟。
沈家。
陆云高座。
脚边跪着乌泱泱一众仆从,以管家为首,朝她行礼。
慕晚舟不在,这位来日便要入门的郡主,已然成了府中的女主人。
她慵懒靠着,慢条斯理地品着银耳莲子汤。
“沈郎应当吩咐过你们,成亲婚宴,皆按照我的意思一手操办。”
“我父亲贵为亲王,我的婚宴,定然不能逊色于旁人,我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陆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下面的杨管家已经是满头大汗,眼神闪躲。
陆云一眼瞧见,砰得砸下汤碗。
“怎的?你对本郡主的安排有异议?”
“小,小的不敢!”
杨管家怀里揣着两本厚账册,抵不住压力地跪在了地上,“是,是府中的账册办不到这许多东西,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换些便宜简单的......”
“本郡主堂堂亲王女儿,岂能用便宜简单的!堂堂首辅府中,难不成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莫不是你们唬我?”
陆云眉头一竖,气势骇人。
杨管家简直有苦说不出,只偷偷地将两本账册递上去。
下面的仆从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吵得陆云心里更加焦躁。
她将账册一打开。
百两银子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两本厚账册都快翻成破烂,都没能从字里行间多扣出几两碎银。
这点钱,怕是连酒席都办不起!
陆云的脸色陡然一变,将账册砸在桌案之上,又见眼前仆从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神看来,她还不愿丢了颜面,只能强压怒火。
“散了吧,婚宴的事情容后再议。”
没钱。
什么都谈不了!
家仆们作鸟兽散去,路上免不了嘀嘀咕咕。
沈彦君下朝回来,略听得几句,皱着眉头将人拦下。
“云儿怎么了?”
“郡主今晨和管家说事发了脾气,兴许是婚宴繁琐,郡主高高在上,不曾料理过这些,繁忙之中有些恼了吧。”
仆从们小心翼翼地解释,生怕说错话挨骂,一件事情被粉饰得失了本真。
沈彦君却信了。
他知道陆云身份高贵,十指不沾阳春水,亲自操持婚事难免累了,便调转了方向,不再去叨扰她的休息。
却不知,陆云在屋内发了脾气,朝着身边的婢女抱怨。
“他堂堂首辅,家里穷成这样!难不成我要嫁到他家里来,还要给他补贴银子么,世上没有这种事情......哼,他最好是到我跟前来说明缘由,不然以后,我不见他了。”
陆云发了脾气。
门口的婢女得了消息,赶紧去找沈彦君,话里话外,只说陆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见人。
沈彦君却记得仆从的那番话,思来想去。
“云儿疲累,便在屋中好好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
婢女回去回话。
陆云更气,遣散了众人,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只独坐床前,指腹摩挲过小腹,眼底泛起寒意——若非是事情紧急,她岂能受这种委屈!
......
午膳之后。
秋日整日冷冰冰,唯有此刻有几分暖阳。
林瑜晒了两步太阳,兴致缺缺地去找云骥,一张小脸皱巴巴。
“云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找慕姐姐?”
云骥端坐桌前,翻看卷宗的手微微一顿,一张玉面染上几分严肃。
“不能总是打扰你慕姐姐。”
“云叔不想慕姐姐吗?”
林瑜一双眼圆滚滚,问得天真。
云骥却有些不自在,剑眉微蹙,狭长的凤眼淡漠地撇来。
“我想她作甚?”
“慕姐姐的点心好吃呀,云叔难道都不想得吗?”
林瑜绕过桌子,扑到他的身侧,眼巴巴地晃着他的手臂。
云骥敛眸,原来......这孩子说的是这个想。
他收敛思绪,轻咳几声。
“那也不行。”
天香楼最近改了规矩,楼里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想来,慕晚舟作为背后的大老板,也定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不想慕晚舟这个恩人辛苦。
可林瑜哪里知道大人心思,吵闹打滚要吃点心,还险些把桌案上的公文都扔进池子里去。
云骥倒是不会教训孩子,只是见那公文里都是些繁文缛节的废话,略想了想,随手都拨进池子里。
公文哗啦啦入水。
林瑜骤然被吓得不敢出声,瞪圆了眼看他。
“云叔你......”
“公文既然都不能看了,便不看了。”
云骥从善如流的起身,套了件靛青的长袍,愈发显得他玉面白皙,叫平日里的冷肃之气都柔和了几分。
林瑜跟着起身,去抓他的手,跟着他往外走。
“去哪儿?”
“去吃点心。”
云骥将他抱起,快步离开。
怀里的林瑜高声欢呼。
两人刚到天香楼。
慕晚舟才送走了一桌贵客,正站在门前同采买的人吩咐事,刚解决完事,回头,便看见林瑜三步并两步的朝着自己冲来,小炮弹似的。
“慕姐姐!”
“小瑜儿。”
慕晚舟眼睛一亮,倒是喜欢这孩子的紧,顾不得管理经营的疲累,满心欢喜地把林瑜抱了个满怀。
林瑜在慕晚舟的怀里抬起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开了。
“想吃点心啦——”
林瑜抱着慕晚舟的脖子,眼睛笑得月牙似的。
慕晚舟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腰,“小瑜儿想吃什么,姐姐都叫人去做,不过,不能贪多,可好?”
“嗯呐!还有云叔,他也要吃。”
小孩儿倒是没忘记带自己来的人,朝着身后的云骥挥挥手。
唯有云骥慢慢走过来,见他黏在慕晚舟的身上,单手将他扯下来放到地上,故作严肃的教训。
“上来就要吃的,还扑到人家姑娘的怀里,实在是不懂事。”
“可,我真的好喜欢慕姐姐,还有慕姐姐的点心......”
林瑜微微垂着头,背着手,盯着自己的鞋尖踢石子。
委屈得不行。
云骥又说:“孩子调皮,还请慕姑娘多多担待。”
“算不得什么。”慕晚舟眸光温和,去拉了林瑜的手,给了他一点底气,方才继续说,“以后小瑜儿想吃点心,天天来天香楼都成,我在与不在,也亏不了小瑜儿一张嘴。”
“好耶,那我以后要天天来!”
林瑜牵着她的手,朝着云骥挥手。
云骥面色如常,心脏却跳快了几分。
林瑜能天天来。
自己,自然也能天天来。
“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云骥说着来到慕晚舟身旁,冷眸睨向沈彦君,“听闻沈首辅即将迎娶陆郡主,如今跑到这天香楼来大喊大叫,不太好吧!”
他常年征战,不经意流露出的肃杀冷锐,让沈彦君有些发怵。
但见他与慕晚舟间,沈彦君是越看越碍眼。
“我来接我夫人回家,与将军何干!”
一时间,两个男人间多了几分剑拔弩张。
让林瑜进屋去,慕晚舟柳眉紧蹙,“和离书我已经写了,我不再是沈家妇,谁是你夫人?”
从前种种,皆因为她爱沈彦君。
如今看清了这伪君子的真面目,她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吃人的家中。
沈彦君强忍着不悦,“晚舟莫要闹了,你我夫妻数十载,就因为我要娶云儿,你便要如此狠心离开吗?”
“可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为了你这么多年来从未纳妾,你怎得这般无情,从此就要抛下我与昭儿?”
闻言,慕晚舟只觉得有些想笑。
说得好像他沈彦君就是痴情好男人一样,都是自己的错呗。
真可笑!
“是你违诺在先,就不要怪我无情,签下和离书,你迎娶你的小青梅,我过我的生活,如此这般两全其美。”
“至于昭儿,”慕晚舟语气停顿一下,眸中浮上坚定,“他既觉得我这个母亲丢人,再去认个母亲也不是不行。”
若说这里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昭儿。
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却变成刺向她的利刃。
大的狼心狗肺,小的也是白眼狼,那她便不要了!
看着慕晚舟眼中再无半分往日柔情,沈彦君忽然很是不安,视线落到云骥身上,妒恨的火苗哗啦窜上来。
“慕晚舟,你执意要和我和离,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我怎么说你这几天要死要活的,早就找好下家了是吧,你还真是水性杨花的贱人!”
云骥方才冲他动手,分明就是在维护慕晚舟。
玉面将军从不近女色,如今却出现在这里,两人相处还如此自然,她俩没有猫腻自己是不信的。
慕晚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抬手甩在沈彦君脸上。
啪——
“沈彦君你有病吧,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吗?”
“你从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如今更是来污蔑别人,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慕晚舟气的浑身发抖,若能重来,她宁愿没有遇见沈彦君。
瞧见慕晚舟眼底的愤怒悲怆,云骥心间有丝异样感觉划过。
往前一步挡在慕晚舟面前,“都说沈首辅儒雅有礼谦谦君子,今天看来不过是自私自利,凭着自己猜想随意侮辱女子的混蛋蠢货而已。”
没想到云骥会开口,慕晚舟颇有些意外。
被当着慕晚舟的面骂,沈彦君的脸一下子黑的彻底。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要不是打不过他,沈彦君早动手了。
云骥眼尾勾出一抹嘲弄,俊美如神祗般的脸上似笑非笑,颇有几分勾人心魄的美。
“大齐律法规定,为官者,家事应安宁,沈首辅若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到时被人弹劾,怕是对你头上那顶官帽有威胁。”
“再说了,慕姑娘貌美如花,坚韧聪慧,你不喜欢有的是别的男人喜欢,沈首辅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
听他如此维护慕晚舟,更加证实了沈彦君的猜测。
这二人果然早有奸情!
一手指着慕晚舟,沈彦君气的咬牙切齿,“你们好得很,慕晚舟,你想要和离我偏不如你意,哪怕是耗着你我也不会签!”
说罢,沈彦君甩袖气冲冲离开。
等他走后,云骥后退一步,“抱歉,方才说的话,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慕晚舟摇摇头,“不会的,我知你是在帮我说话。”
沈彦君最是心高气傲,若非云骥出面,不知他今日还要如何纠缠。
可这人要真拖着不签......
见她面上没有半分不悦,云骥暗自松了口气,顿了顿问了一句。
“慕姑娘,对我的身份不好奇吗?”
微微一愣,慕晚舟抬眸望向他,“有些事情不是我该好奇的,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玉面将军的名号,她自然听说过。
大齐大名鼎鼎的战神,因容貌极美,在战场上只能戴着恶煞面具用于震慑敌人。
她只知这人叫云骥,却不想他竟就是玉面将军。
“不好,你的伤裂开了!”
视线触及到云骥腰间渗出的血迹,慕晚舟惊呼一声,赶紧催促着他进屋换药。
想必是刚刚动了手,导致身上的伤复发了。
屋子里,云骥按慕晚舟要求坐着,他没注意,也是被提醒后才感到一丝刺痛。
找来金疮药,慕晚舟让他脱了外衣。
云骥面色一顿,脱了上衣,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腹。
慕晚舟搬了张椅子坐在云骥身前,向前探了身子帮他上药,垂首间如瀑青丝落在男人身上,丝丝酥麻像在云骥心间一下下挠着。
惹的云骥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呼吸粗了几分。
“姑娘,您让我做的酒楼中秋安排计划,我已经做好了,您看看——”
房门被推开,小荷兴奋地小跑进来,话音在看见屋子里的两人后,戛然而止。
慕晚舟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就见小荷这丫头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姑娘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
慕晚舟:......
不是,这丫头干嘛!
“我自己来吧。”
头顶上蓦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慕晚舟哦了一声,结果因为起的太急,一向撞在面前裸露的胸膛上。
两人纷纷一愣,慕晚舟忙坐直身子,将药和绷带放在桌子上。
“那你先自己包扎一下,我去找小荷一趟。”
出了房间,慕晚舟深呼一口气,去找小荷商讨中秋节的事情。
......
侯府这边,沈彦君黑着一张脸刚回到院子里,就看见沈昭在他院子里等着。
“爹,您回来啦?”
沈昭知道沈彦君去找慕晚舟了,这都好几天了,那个女人不曾回来一次!
沈昭心里有些不安,从娘亲醒来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因此,他早早的在父亲的院子里等着。
“嗯,今日课业可有完成?”
沈彦君缓了缓脸色,开口问了一句。
儿子过目不忘聪慧有加,日后若是当上皇子伴读更是前途无量,他沈家必会更加繁荣昌盛。
“做完了,爹,您一个人回来的吗?”
“我记得李小姐的父亲娶了十几个小妾在家里,你母亲的贵妇人生活过的快乐吗?”
慕晚舟掀唇反讥,李芙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京城人都知道,她爹三年抬了十六房姨娘进门,她娘虽是官夫人,可内宅的勾心斗角早就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慕晚舟就是在她的痛处上戳!
看见李芙气得跳脚,陆云站出来做和事佬。
“姐姐莫怪,她也是为了帮我出气,”话锋对准李芙,陆云佯装生气,“你也是的,怎能这般说话,日后我嫁进沈家,便和她是姐妹,你这样让我日后如何面对姐姐!”
李芙缩了下脖子,没再开口。
慕晚舟不语,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姐姐,你与沈郎十载夫妻情深意厚,今日就当时我替沈郎来赔不是,如今大婚在即,府中诸多事宜妹妹都不清楚,还需要姐姐回去主持大局。”
“我知道姐姐受了委屈,等大婚完后我一定去老夫人那里为姐姐鸣不平。”
“从此咱们姐妹共同侍奉丈夫,合家欢喜不是更好吗?”
她这幅口吻,倒显得她通情达理。
好像不识大体,矫情的那个是慕晚舟。
慕晚舟心中冷笑,不就是想让她回去当冤大头。
“不用了,沈彦君就留给你一个人吧,我不和你抢。”
说完,慕晚舟给几人上了茶,指了个伙计来给她们点菜。
陆云见她不接招,眼底的怨毒一闪而过。
“你们天香楼不是自诩招牌菜很多吗?那就都给我们上一遍好了。”
宋乔音发了话,伙计一听,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好嘞,几位稍等。”
离开隔间,慕晚舟给小荷吩咐了一句,“等她们吃完收她们五百两银子。”
稍微想想就知道,陆云今日是带着姐妹来炫耀的。
陆云的吃穿用度都是花的沈彦君的,沈家现在几乎成了个空壳。
五百两银子,对如今的沈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了。
不是来膈应她吗?
她有的是法子治她。
楼下还有客人,慕晚舟去帮忙,陆云这边吃完饭,听到要付五百两银子时,几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五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我们就点了这几个菜,你们天香楼店大欺客是吧!”
尖锐的女声穿透整个楼,其他客人纷纷看过来。
宋乔音指着伙计的鼻子大骂,桌上的茶杯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而陆云,则像是个隐形人一般坐着。
慕晚舟由着她砸,扭头就让身边伙计拨算盘。
“斑石蒸鱼,菩提玉斋,金丝桂花酿,这些都是天香楼的招牌菜,方才是宋小姐说要上本店招牌菜的,我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了折,怎么几位吃完嘴巴一抹就不认账了?”
“哦还有你刚刚砸的茶杯,是我特意请景玉坊的老师傅煅烧的,一套一百两银子,一共六百两。”
“好歹也是堂堂侍郎千金,不会在这里吃霸王餐吧,你说是吧,陆郡主。”
慕晚舟不紧不慢地说完,周围立刻有人指责起了陆云几人。
她们常年深居闺中,被其他人说几句,面子很快就挂不住。
陆云只好憋屈地付了银子,慕晚舟这么算计她!
她不会让慕晚舟好过的!
“姐姐,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回去,你和沈郎还未和离便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到时候让沈郎被议论,那丢的不也是沈府的脸吗?”
“女子以夫为天,姐姐你这样做,让其他女子日后还怎么在夫家立足?”
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
尤其是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却跑出来做生意,是这个世道不允许的。
果然,陆云这么一说,其他人的风向就变了。
听着四周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慕晚舟丝毫不慌。
“当今圣上宽宏开明,允许并大力鼓励女子经商,陆郡主如今却说女子经商丢脸,我倒要问你,陆郡主是在藐视官家,质疑天子吗?”
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砸在周围人心上。
陆云脸色立变,“我没有,你别胡说!”
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让圣上知晓,那问题就大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慕晚舟,陆云和宋乔音她们灰溜溜地离开。
“各位继续吃好喝好,刚才就是个小插曲。”
等人走,慕晚舟没事人似的招呼了两句,天香楼里恢复了热闹。
只是没过一会儿,就有伙计跑来说沈彦君找来了。
小荷有些气愤,“肯定是来帮陆云算账的,我去叫人把他们赶走!”
拉住小荷,慕晚舟摇摇头,“那可是首辅大人,咱们平民老百姓得罪不起,去看看就好了。”
陆云在天香楼里受了委屈,回去肯定会给沈彦君告状。
这人来找她算账,她有提前想到。
让小荷盯着前面,慕晚舟带着两个伙计去了后院,只见沈彦君正搂着陆云站在院子里,见她到了,俊朗的眉眼立马皱了起来。
“慕晚舟,还不给云儿道歉!”
毕竟是首辅,沈彦君生气起来时,一板一眼还真有摄人的气势。
不过慕晚舟并不怕,“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方才在人前那般说云儿,对郡主出言不逊,你可知罪!”
沈彦君的脸上满是不耐,一顿饭就要了六百两银子!
这也就算了,但慕晚舟说的那些藐视皇权的话,要是真被上面那位知道了,免不得有些麻烦。
“慕晚舟,你别忘了你一旦被治罪,昭儿的前途就全完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儿子考虑吧!”
瞧着这人一来就这般指责自己,慕晚舟只觉得十多年感情喂了狗。
“你答应和离我就道歉。”
“不行!”
闻言,沈彦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这个反应,慕晚舟也不意外,眼中讥讽更浓,“既然不愿意和离,那我就还是首辅夫人,不管是她还是你想治我的罪,都得过圣上的眼,你来我面前叫什么叫?”
她这般硬刚,沈彦君脸色黑了几分。
他好歹是首辅,人人尊敬,可就是慕晚舟偏偏要给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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