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在地面汇聚成镜面，倒映出十三层电梯轿厢的景象——每个按键孔洞里都伸出冻僵的手指，正在疯狂按压楼层数字。
第四十九次循环，电梯按钮开始分泌黏液。
数字"4"的塑料外壳下鼓起脉动的血管，当我用纸巾擦拭时，整块按键突然脱落，露出底下嵌着的人体牙齿。
齿缝间卡着半片指甲盖，上面印着林晓晓常做的法式美甲花纹。
"苏...晴..."数字"8"的LED灯变成血红色，按钮表面浮现出嘴唇轮廓。
声控灯随着呼唤声明灭，有东西正顺着电梯井往下爬。
钢丝绳摩擦声夹杂着湿黏的吞咽声，轿厢顶部传来指甲抓挠金属板的刺响。
我疯狂拍打开门键，按钮突然像皮肤般凹陷。
指尖传来温热触感，液晶屏显示楼层处鼓起人脸轮廓。
那张脸的五官被钢丝勒成网格状，眼珠被替换成楼层数字，当显示"13"时，整张脸突然冲出屏幕，腐烂的鼻腔几乎贴上我的脸。
轿厢开始下坠，失重感中所有按钮同时爆开。
数字碎片扎进掌心，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球。
每颗眼球都在转动，瞳孔里放映着不同年代的死亡影像：1987年工人被推进搅拌机、1999年女孩在冰柜抓挠柜门、2015年保安被钢缆绞碎头颅...电梯门在十二层开启的瞬间，我扑向外面的光明。
然而走廊已变成血肉甬道，墙壁上嵌满挣扎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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