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撞。
罢了,罢了。
我凝望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小桃和小柳是当年我和姜斐之平定边地叛乱时带回来的孩子。
彼时他中了剧毒,又因为沙暴和军队分开,我手足无措之际,是小桃和小柳救下了我们。
她们那时那样瘦弱,全家都死在了叛乱里,留下的食物少得可怜,可却慷慨地分了我和姜斐之足够的食物。
她们于姜斐之,可是有救命的恩情啊!
他怎么能,怎么敢如此不留余地,如此狠毒阴损!
身体的剧痛叫我煎熬无比,每分每秒都在不断承受着无边的折磨和痛苦。
可我从未像此刻这样神志清明。
记忆里,那风光霁月心怀大志的少年形象,一点点崩塌凋零,只剩下一地漆黑发臭的狼藉。
系统给了我七日的时间,可我的身子实在太差,一昏迷便是整整四日。
如今....只剩下三日了。
我勉强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三日吗,那倒也够了。
......
我对自己的寿数心知肚明,只是我虚弱的脉象着实吓了来看诊的太医一跳。
我看着他冷汗涔涔,两股战战的模样,微微垂下眼,教他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只开了几副吊起精神的汤药。
古代的汤药极苦,昔日我最厌烦灌药,往年,都是姜斐之好脾气地哄着我喝。
可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面无表情地灌下那苦的叫人垂泪的汤药,我吩咐小桃去请姜斐之来,又颤着手给自己描眉化目。
铜镜里的女人叫我觉得陌生,鬓角的一抹白更是有些叫我愣神。
我才刚刚满二十七岁呢,怎的便已经生出白发了?
看来这情之一字,到底是磨人。
我努力将自己的模样描摹的年轻些,想让那薄情的男子想起曾经的几分真情,可直到日落西山,明月高悬,那人都未曾来。
小桃眼中满是愧疚,她犹豫地看着我,告诉我摄政王他在为太子妃的生辰挑选贺礼。
......怪不得。
想来这段时日,姜斐之也没空来见我了。
我卸下钗环,洗去脂粉,再抬眼望天时,却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我的日子只剩下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