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面露不虞。
我将桌上的和离书递给他。
十多年前,宋家嫡长子宋知远与盛京小神医柳云情深似海。
哪怕妻子去世,也只是娶了其妹为继室,方便照顾亡妻留在世上的孩子。
世人以为,我一介庶女,沾了嫡姐的福气,嫁入高门。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宋家于我而言,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宋知远眉头皱起,眼神中有些不耐烦。
“阿央,好好的将它翻出来做什么?”
我不回他,淡淡道:
“当初你迎娶我时,亲口说,若我有一日不愿在宋家生活,便放我自由。”
新婚当日他便提笔写了这封和离书,交到我手上。
方才我已经将年月填好。
此刻,我与他,已经不再是真正的夫妻。
“可是因为今日的事?”
宋知远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烦躁情绪:“阿铭年幼,性子难免顽劣了些,你身为她的亲姨母,又是我的夫人,为何要斤斤计较到如此?”
“我已经着人为你寻来盛京最好的烫伤药,你还要如何?”
他又顿了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不耐烦:“况且,阿铭如今这样,也有你教养不周的缘故。”
我没理会他的话,只是安排小翠女收拾行李。
宋知远眉宇间夹杂着怒气与不耐烦。
“柳央,我不相信,你会舍得阿铭?”
我回他:“阿铭已经大了。”
“况且,他并不愿我待在这里,不是么?”
阿姐难产过世前,抓住我的手,祈求我,好好的护住阿铭。
看着刚满四岁,哭闹不止的稚童。
我终究应了下来。
我将阿姐的骨肉当作自己的孩子,亲手带大。
而如今看来,我八年的付出,终是成了笑话。
宋知远将手中的茶稳稳放在了桌上。
“眼下大昭瘟疫横行,盛京人手不足,药材短缺。”
“柳央,我不信你会在这个时候离去。”
2.
大昭的疫病来势汹汹,身为医者,我不忍旁观。
待到疫病情况转好些,我再离开吧。
我戴着面巾穿梭在简陋的草棚中,熬药扎针,未有半分停歇。
破天荒的,我那柳家长兄与常年养在闺中的小妹柳嫣一同来此,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