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锦绣傅时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新娘:侯爷请自重顾锦绣傅时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丹珠拿起木梳,给她把头发理顺,“还是您想得远些,奴婢明白了。”顾锦绣望着铜镜之中的素颜,摸了摸手上今日傅夫人送她的手镯,对着丹珠吩咐:“和徐嬷嬷说一声,明日让我名下那几个铺子的掌柜过来一趟。”“奴婢这就去。”丹珠走后,顾锦绣便起身走到床边的婴儿床去瞧了一眼彦哥儿,见他睡得安稳,俯身在他脸蛋上亲了亲,这才轻着脚步回到床上。彦哥儿今日同她回来便一直乖巧得紧,也不像前几日那般哭闹。就连丫鬟们都说小少爷这是喜欢少夫人,见了少夫人便咧着嘴笑。顾锦绣回到床上,小琳琅便自发朝着她挨了过来,下意识缩进她怀中,在她怀中亲昵地蹭了蹭。这孩子是把她当成姐姐了吧?顾锦绣伸出手主动揽着她,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闭上眼,抱着小琳琅睡了过去。一夜过去,外面竟淅淅...
《替嫁新娘:侯爷请自重顾锦绣傅时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丹珠拿起木梳,给她把头发理顺,“还是您想得远些,奴婢明白了。”
顾锦绣望着铜镜之中的素颜,摸了摸手上今日傅夫人送她的手镯,对着丹珠吩咐:“和徐嬷嬷说一声,明日让我名下那几个铺子的掌柜过来一趟。”
“奴婢这就去。”
丹珠走后,顾锦绣便起身走到床边的婴儿床去瞧了一眼彦哥儿,见他睡得安稳,俯身在他脸蛋上亲了亲,这才轻着脚步回到床上。
彦哥儿今日同她回来便一直乖巧得紧,也不像前几日那般哭闹。
就连丫鬟们都说小少爷这是喜欢少夫人,见了少夫人便咧着嘴笑。
顾锦绣回到床上,小琳琅便自发朝着她挨了过来,下意识缩进她怀中,在她怀中亲昵地蹭了蹭。
这孩子是把她当成姐姐了吧?
顾锦绣伸出手主动揽着她,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闭上眼,抱着小琳琅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外面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顾锦绣站在窗台前,眺望着远处芭蕉叶。
绿油油的叶子在风雨中时不时摇晃几下。
春雨如丝,细细密密下着,水珠顺着宽大的芭蕉叶垂落下,把上面沾染的尘埃一一洗净,显得油光水亮。
蓦地,屋子里传来小琳琅的声音,顾锦绣收回视线往里走。
已经穿戴好的小琳琅见到她身影,噌的一下从丫鬟身旁跑了过去,直接冲进顾锦绣怀中。
“小姐,您慢着些。”
顾锦绣伸手接住她,轻声问:“琳琅,昨日可睡得好?”
“姨母,我昨日睡得可好了,我还梦到了姨母。”小琳琅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像是生怕顾锦绣也消失了一般。
这才一醒来便迫不及待去寻她。
顾锦绣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牵着她朝桌前走去,边走边说:“琳琅,姨母不会离开你的。”
傅琳琅露出洁白的,笑得好不灿烂,眼中对她的依赖肉眼可见。
顾锦绣陪着她用了早膳后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桌案前,顾锦绣手中正拿着嫁妆清单,一旁的流金正向她回禀 :“少夫人,奴婢已经和徐嬷嬷亲自去清点完,确认无误。”
顾锦绣拿着册子挨着翻了一遍,点了点头,露出满意之色。
“我知晓了。”
“掌柜们可要到了?”
“奴婢去问问。”
流金话音刚落,下人便来报:“少夫人,几位掌柜已经到了,可要现在见?”
“请他们进来吧。”顾锦绣放下手中的册子,站起身往外走去。
屋檐下几个身形不一的中年男子听着丫鬟来报,先是跺了跺脚把鞋子上沾染的水渍给甩了甩,随后才有序地往里走。
一进来见到端坐在上首的顾锦绣,几人便躬身行礼:“见过少夫人。”
“几位不必客气,入座吧。”顾锦绣抬了抬手,“来人,给几位掌柜看茶。”
“多谢少夫人。”几人陆陆续续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一一同顾锦绣禀报各自店铺的情况。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比较顺利,前面的店铺也没出什么岔子 谁知到了柳成才这里时,顾锦绣一时半会儿没出声。
她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页的时间明显比其他的长,看得底下坐着的柳成才手心捏紧,心里一阵发慌。
隔了一会儿,顾锦绣放下手里的账本后,脸上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柳成才余光瞥到她的神色如常,与先前没什么变化,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只是他这紧张的心才缓下来,只听得顾锦绣淡淡地问了一句,他手心又捏紧。
“柳掌柜,这茶叶的进价倒是一年比一年涨得多,这是为何?”
柳成才今年二十六,乃是清远茶楼的掌柜,三年前才上任。
他心神一定,堆起个笑脸回道:“回少夫人,小人换了一家进货,茶叶的品质比先前那家好上不少,这才涨了些。”
“少夫人,这些都是正常的,绝对没问题!”
“哦?当真如此?”顾锦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语气轻飘飘的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寒。
柳成才不自觉地垂下头,手背上的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拔高了音量,回答得信誓旦旦:“小的不敢有一句虚言!”
顾锦绣轻笑出声,“好得很。”
柳成才还当她这是在夸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谁知下一瞬,顾锦绣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可据我所知,这茶叶的进价并无变化,而你账上的进价却多了三成。”
“柳掌柜当真是好本事!。”
柳成才心里一突,手心里直冒冷汗,咬紧牙关否认:“少夫人,您从哪听来的?只怕是旁人与您胡说的,小的这个进价并无问题。”
“昨日我便派人去问过供货的茶商,你还敢狡辩!”
顾锦绣冷眼看着他,身上威严的气势尽显,吓得柳成才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是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顾锦绣的目光,心里正打着鼓。
柳成才怎么都没想到这少夫人竟如此眼尖,以往夫人都只是看一眼便过了,他这才大着胆子做起了这事。
前两年都无事发生,哪里想到到了顾锦绣这里竟一下就被瞧了出来。
柳成才原本想着她一个才出阁的姑娘家,又没接触过这些,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随便糊弄一下便得了。
他原本是顾夫人院里管事柳嬷嬷的侄儿,这差事也是柳嬷嬷为他求来的。
第一年的时候看顾夫人没什么反应,他胆子便大了起来。
这般过了三年,一直相安无事。
谁承想,今日被顾锦绣给当场揭穿。
柳成才被吓得直接跪下,苦着一张脸连声求饶:“求少夫人息怒!小的知错了!”
“吃了多少原原本本退回来,这事我便不追究了。”
顾锦绣话音一停,柳成才脸色大变,涨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半天没答应。
前前后后差不多三年,他哪里还得上?
这银子嘛自然早就被他给花了去。
柳成才干笑了几声,搓了搓手,“少夫人,这银子我、”
不等他说完,顾锦绣便打断了他:“这银子你还不上是吧?行啊。”
她只肖看一眼,便知晓他心里想的什么。
柳成才还当她这是愿意放他一马,心中窃喜,抢着说道:“多谢少夫人!”
谁知顾锦绣反倒是改口:“既然你还不上,那便交给官府处置。”
柳成才脸色骤变,一时心急便大喊出声:“少夫人!我可是您母亲跟前柳嬷嬷的侄儿!”
顾锦绣眸中没有一丝丝起伏,语气逐渐转冷,“徐嬷嬷,让人把他带到官府去。”
柳成才一听要被送去官府,害怕之下改了口:“少夫人!您饶过小的吧!小的会想办法把钱还上的!”
只是顾锦绣没依他,一句话直接破灭了他的希望。
“晚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砸下,浇得他从头凉到脚,冷透了。
柳成才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少夫人!您怎么能这般狠心!”
转头又看着傅琳琅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彦哥儿,“哎呀,琳琅和彦哥儿也来了?想让外祖母好想!”
“彦哥儿,来外祖母抱抱。”顾夫人上前接过安娘手中的婴儿,高兴地逗着他。
与此同时顾父拉着傅时安说了好一阵,这画面若是被外人瞧见,不知晓的还以为傅时安是他们儿子。
那热情劲,可比对顾锦绣亲热多了。
顾锦绣看多了这种场面,见惯不怪,也习以为常。
在父亲和母亲眼中,傅时安这个女婿可不就比她这个女儿来得重要?
倒是泽哥儿一看见她回来,便兴高采烈朝着她跑了过来。
“六姐姐!你果真没骗我!你回来看我来了!”
隔着老远顾锦绣都能听到泽哥儿激动的声音,她嘴角的笑意化开,心里暖洋洋的。
同顾父和顾夫人二人寒暄了一番后便一手牵着一个,带着泽哥儿、琳琅和彦哥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凉亭里,手中抱着彦哥儿,时不时看几眼在院子里玩耍的傅琳琅和泽哥儿二人。
就见二人蹲在地上,头挨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一只虫子,目光里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这两人倒是玩得到一起。”
一个五岁,一个两岁。
“少夫人说的是。”
流金话音刚落,顾夫人的身影便走了进来,直接走到顾锦绣身旁坐下。
“锦绣,你和时安相处得如何?”
“我听说新婚当晚,时安丢下你去了外头的女子那。”说到这儿的时候,顾夫人语气变得严肃,“你们是不是至今还未圆房?”
顾锦绣不甚在意地点了点,顾夫人却是气急。
“锦绣,你瞧瞧你!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成了亲不圆房怎么行!”
顾锦绣垂下头看着怀中的彦哥儿睡得乖巧,忍不住笑了笑,“那母亲说说,我当如何?”
顾夫人看着她这副作态,只觉得她一点没放在心上,心中着急,语气难免重了些。
“但凡你上点心,你这模样时安还能拒绝你不成?”
她可不太想上心,也不想像母亲一样整日围着个男人转。
顾锦绣随口敷衍她:“母亲,我知晓了。”
“行了,我知晓你不爱听这些。”顾夫人冷着脸,一副命令式似的语气继续说着,“不过锦绣,我告诉你,你得想办法尽快和时安圆房,这若是传出去,没得被人笑话!”
顾锦绣懒得与她争辩,顾夫人说什么,她便敷衍点头,“嗯嗯,母亲说的是。”
她说她的,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
顾夫人脸色缓和了下来,谁知顾锦绣轻飘飘地又说了一句,“母亲,我听说府里又有姨娘怀孕了,父亲倒是老当益壮啊。”
顾夫人脸上铁青了一瞬,眸光暗了暗,“是有这么一回事。”
经顾锦绣这么一打岔,顾夫人倒是不再说傅时安的事情。
临走前,顾夫人又猛地一下想起来柳嬷嬷昨日求她的事情,便顺嘴一提:“锦绣,那柳成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莫要追究了。”
顾夫人这话,顾锦绣并不意外,昨日把柳成才送去官府时她就知晓,回来母亲定要说这事。
毕竟柳嬷嬷伺候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对那点银子倒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顾夫人愿意看在柳嬷嬷的面子上放过他,顾锦绣却不愿。
“母亲,既然您已把店铺送与我,如何处置便是我的事情。”
“柳成才这种人贪得无厌,也该让他长长记性。”
回到半道上,傅三夫人便忍不住和傅二夫人倾诉:“依我看啊,大嫂往日做出疼爱我家昭玥都是假的。”
“前几年就说等昭玥大婚便把那镯子送给她当添妆。”
“昭玥去年大婚,送添妆的时候我以为她忘了,便顺嘴提了一句,结果你也看到了,她硬是没个反应。”
“她倒是会疼自己的儿媳,一嫁进来便送给了她,可不就是个偏心眼的!”
傅三夫人越想越是气恼,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哼!假模假样的!
傅二夫人笑了笑,安抚着她:“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昭玥大婚的时候,大嫂送的东西可不差。”
傅二夫人停顿了片刻,话音一转,问道:“你可是听说了昨晚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傅三夫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傅二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听说时安昨晚上没有洞房,去了外面。”
“想来大嫂那是怕委屈了新儿媳才送的吧?”
傅夫人昨晚上知晓这事后,便警告府里的人不许张扬出去。
只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口,这事在府里自然是捂不住的。
“竟还有这回事?”傅三夫人这才想起今早上丫鬟确实提了一嘴,只是当时她忙其他的事情,没仔细听,转头就忘了。
这会儿知晓后,傅三夫人差点没笑出声。
许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着说道:“大嫂向来对她大儿子引以为傲,谁承想竟会出了这档子事。”
“俗话说,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倒是不假。”
傅三夫人好受了一头,心里那股气也跟着消了下去。
傅二夫人点了点头,随之应和:“也是。”
接着又特意嘱咐了她一句:“这事你在这儿说说就得了,莫要张扬出去。”
傅三夫人嘴角微勾,“我还能不知晓这个理儿?”
二人又说了好些话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花园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这头,顾锦绣目送着三人离去,转身回到了傅夫人跟前。
“锦绣,过来坐。”傅夫人想到方才傅三夫人的话,便顺嘴和她嘱咐了一番。
“你三婶这人,心眼可不大。”
“我送你的镯子,原本先前口头上随意提了一嘴,说是要送给她女儿昭玥的。”
“不过昭玥大婚的时候,我改送了其他的,虽比不上你手上这只镯子,不过那镯子也差不到哪里。”
“这不,你三婶就记到了现在。”
傅夫人没有女儿,对其他几房的嫡女一向不错,对三房的傅昭玥也算是疼爱有加。
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傅昭玥推了一把顾锦书的女儿傅琳琅。
当时丫鬟见她在,便离开一会儿去拿东西。
傅昭玥以为没人瞧见,却不知被远处过来的傅夫人看在眼底。
那时候小琳琅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不久,傅昭玥竟也狠的下心推她。
傅昭玥当时解释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小琳琅,傅夫人没跟她计较,只是从那之后对她的疼爱便淡了不少。
旁人家的,果真是养不熟,又何必费那些心思对人家的女儿好。
顾锦绣得知缘由后,倒是明白了傅夫人为何后面没把手上这只镯子送给傅昭玥。
她知晓傅夫人不是小气之人,若不是傅昭玥做了那事,傅夫人定不会吝啬这枚镯子。
“母亲,您今日把这镯子赠与我,三婶怕是心里不痛快了。”
傅夫人闻言笑出了声,声音说不出的爽朗,“管她痛不痛快做什么,咱痛快了便是。”
“母亲说的是。”顾锦绣也跟着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傅夫人的性子不错,与她相处甚是愉快。
顾锦绣和傅夫人相谈甚欢,傅夫人舍不得她走,留着她用了午膳才让她回去。
一顿饭下来,顾锦绣吃得尽兴,倒是傅夫人光顾着给她夹菜,没吃多少。
对顾锦绣是越看越喜欢,颇有种把她当女儿养的感觉。
顾锦绣心里清楚,傅夫人喜欢她是真,不过更多的是因着两个孩子的缘故。
想到两个孩子,从昨日嫁进来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见他们。
上次见到两个孩子已经有段时日,这会儿想起来倒是想念得紧。
思及此,顾锦绣便直接朝着顾锦书的院子里走去。
时隔多日,再次踏入姐姐住的院子,顾锦绣竟觉得物是人非。
院门口那棵高大的樱花树正开得旺盛,粉色的花瓣随风舞动,一片接着一片,在空中打着旋缓缓飘舞落下。
顾锦绣停在树下,一枚花瓣恰好飘落到她的发上。
流金瞧见了,便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摘下。
顾锦绣却是一愣,嘴里下意识呢喃:“姐姐。”
流金低声喊道:“姑娘。”
顾锦绣这才回过神,只是眼神黯淡了一下,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原来不是她姐姐啊。
往年这个时节她站在这树下玩闹,樱花花瓣落到她头上,姐姐都会含笑注视着她,温柔地替她拂去花瓣。
从今往后,也不会有了。
顾锦绣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嘴角动了动,“今年的樱花倒是开得比以往漂亮些。”
可惜姐姐看不见了。
流金小心翼翼应道:“姑娘说的是。”
“进去吧。”
“是。”跟在她身后的流金知晓,姑娘刚刚定是触景生情,心里怕是难受的。
刚一进去,便有丫鬟热情迎了上前:“少夫人过来了?快请进!”
“您可是过来看望小姐和小少爷的?”
“奴婢刚还在想着把他们带过去拜见您,您便过来了,这可真是巧了。”
春朝苑的管事陈嬷嬷对顾锦绣很是热情,原先就是顾锦书的奶娘,也是看着顾锦绣长大的。
顾锦绣对陈嬷嬷也算熟悉,便不客套,直接问她:“陈嬷嬷,琳琅和彦哥儿呢?最近可还好?”
说起这个,陈嬷嬷便有些忧心。
“少夫人,小少爷前几日哭得有些厉害,不过今日尚且还好,喂了奶吃了便睡,乖巧得紧。”
陈嬷嬷轻叹了口气,紧接着话音一转:“就是小姐情绪有些不大对劲,昨日下午出去玩了会儿,回来后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奶娘哄了好久也不见好。”
顾锦绣心下一疼,当即便站不住了,直接朝着傅琳琅的房间走去。
顾承泽仰着头,好奇地盯着她。
“这又是谁跟你说的?”
“是奶娘和我说的。”
“奶娘说六姐姐你要嫁人了,是真的吗?”
顾锦绣在他直愣愣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是真的。”
话音刚落,只见顾承泽刚刚还挂着笑意的小脸一下变了脸色, 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副要哭不哭的伤心模样。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顾承泽竟抓着顾锦绣的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顾锦绣也不急着哄他,难得见他哭一次,倒是觉得有趣。
往日里摔了一跤都不曾哭的孩子,这会儿竟听说她要嫁人了哭得伤伤心心的。
也不枉费她平日对他的疼爱。
顾锦绣装作不知,故意逗着他,“泽哥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便哭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说给姐姐听听。”
站在一旁的流金看着姑娘逗着小少爷,面上忍俊不禁。
顾承泽哪里知晓他姐姐是在逗他,眼泪汪汪地望着顾锦绣,抽抽搭搭地说着:“六、六姐姐!我不要你嫁人!”
“你不嫁人好不好?奶娘说你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了,我不想离开你!”
顾承泽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掉。
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那模样瞧着便让人心疼。
顾锦绣见他哭得伤心,也不忍心再逗他,便拿出手帕,温柔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珠。
“泽哥儿,六姐姐即便是嫁人了,也永远是你的六姐姐。”
“往后你若是想我了,我便回来看你,好不好?”
“真的吗?六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顾承泽的哭声缓和了不少,眼里迸发出一丝亮光。
许是怕顾锦绣说话不算话,当即也顾不上哭泣,忙伸出白嫩的小手递到顾锦绣面前,“拉勾!骗人是小狗!”
顾锦绣眉眼皆是笑意,伸出小拇指勾在他小手指上,“这下你可满意了?”
“嗯嗯嗯!”顾承泽连连点头,破涕而笑。
“六姐姐你最好了!泽哥儿最喜欢你!”
顾锦绣心神被触动了一下,再次替他擦了擦眼泪。
这偌大的宣平侯府,只怕唯有泽哥儿是真心舍不得她吧。
至于父亲,舍不得她吗?许是有些,但也不多,更多的怕是高兴。
母亲一向对她不上心,只怕不甚在意。
顾锦绣收回思绪,朝着流金递了个眼神,流金很快便捧着个陀螺走了过来。
“你上次那个陀螺不是丢了吗?我让人给你做了个新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顾承泽盯着流金手上那个做工精致可爱的彩色陀螺,眼中的惊喜溢于言表,迫不及待上前接过。
“喜欢!这个比我上次那个陀螺更好看,五颜六色的,六姐姐我好喜欢!”
顾锦绣摸了摸他脑袋,“去玩吧。”
顾承泽喜笑颜开地拿着陀螺便跑到了院子里,“六姐姐,你快来!”
一时间,朝澜院欢声笑语一片。
……
冬去春来,时间一晃而过,就这么过去了三个月,转眼就到了顾锦绣大婚前夕。
舒心苑内。
顾夫人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一下,眉宇间的愁色不减,“锦绣还没回来吗?”
柳嬷嬷手心发汗,这已经是夫人第三次问起。
六姑娘已经出去了一下午,这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可真是要急死个人啊!
柳嬷嬷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恭敬回道:“回夫人的话,六姑娘还没回来。”
顾夫人面色不虞,不客气道:“派人去看看。”
都这个节点了,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顾夫人越想心中越是急躁,又端起茶盏一口饮尽,试图压下心底的情绪。
想到逃婚这种事,锦绣这孩子应当是干不出来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头。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顾锦绣还未归来。
日薄西山,晚霞的光芒逐渐淡去,黑夜的帷幕缓缓拉开。
椅子上坐着的顾夫人再是淡定不起来,站起身来回踱步。
时不时问上一句,“锦绣回来了吗?”
只是得到的都是同样一句话,顾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屋内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伺候的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谨小慎微地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
“明日就要成亲了,不好好在家待着,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成何体统!”
柳嬷嬷眼看着顾夫人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赶紧劝了一句:“夫人,六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顾夫人气得拍了拍胸口,“锦绣这孩子怕是在不满这婚事,可是你说这门亲事哪里不好了?”
“柳嬷嬷,你说说她是不是成心来气我的?都这个时候了尽让人担忧!”
“夫人消消气,六姑娘年纪还小,往后自会明白您的苦心。”
柳嬷嬷话音一落,门外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让母亲担忧了,是女儿的不是。”
顾锦绣的声音一出,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心中默念,六姑娘总算是回来了。
顾夫人没好气地瞪着她:“上哪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往外面跑什么跑?平白让人担忧!越来越不像话!”
顾锦绣哪里没听出顾夫人的言外之意,只怕是担心她逃婚了吧?
“母亲,我去了姐姐那,昨晚上姐姐托梦与我,说她一个人在地下孤寂,我便去陪她说说话。”
这话一出,顾夫人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半,那些责怪的话卡在喉咙里又咽了回去,转而改口。
“也不枉你姐姐疼你一场,行了,既然回来了,便回去好生待嫁吧,莫要再生事端。”
顾锦绣站在原地,乖巧点头。
接着,她从荷包里拿出两枚平安符,递到顾夫人面前。
“母亲,女儿想着明日出嫁,往后不能常在父亲和母亲跟前侍奉尽孝,今日便去了一趟香山寺,替您和父亲求了平安符。”
“平安符已让了安大师开了光,只愿父亲和母亲往后平安顺遂。”
顾锦绣眼中的真挚做不得假,顾夫人看得心神一怔,万万没想到她竟有此举动,心中颇有触动。
了安大师的平安符可不好求。
她神色复杂,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接过了顾锦绣手中的平安符。
“难为你有这个心。”
“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母亲没有旁的事情,女儿便先回去了。”
顾锦绣说完便转身出去。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顾夫人又喊住了她:“慢着。”
“我还未用膳,你留下来陪我吧。”
顾锦绣没推辞。
晚膳结束,顾锦绣准备离去时,顾夫人塞了个盒子给她。
“你自小我便对你忽视颇多,如今你要嫁人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给你,这个你便拿着吧。”
“母亲?”顾锦绣诧异地抬眸,并未立马接下。
顾夫人许是怕她不收,便直接塞到了她手中,“拿着吧,早些回去歇息。”
说完,顾夫人便直接进了卧房。
“多谢母亲。”顾锦绣站在门口处,望着她的背影道谢。
朦胧夜色下,眼中神色难辨。
走出舒心苑后,顾锦绣嘴角勾了一下。
马车停在了武定侯府的门外,顾锦绣随着顾夫人下车后,并未立即往前走,反倒是站在武定侯府的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
天色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平添了几分烦闷。
“锦绣,你还不快跟上?”
顾夫人略显不耐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朝着大门走去,顾锦绣回过神,倒也没在意她的语气,径直跟上前。
很快武定侯府的下人便恭敬地带领着二人一路来到了顾锦书的院子外。
二人刚踏进院子,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和屋内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便交替传来。
“啊!啊!啊!”
“少夫人!您使劲啊!”
顾锦绣听着姐姐痛苦的声音,心中跟着一痛,脚下的步子迈个不停。
顾夫人更是急得小跑上前。
二人刚走到屋门口,便瞧着屋里的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的陆陆续续往外端。
顾锦绣余光瞥到那一盆刺眼的红色,手心不由攥紧了些。
她扫了一圈,瞧着傅夫人这会儿竟不在,便把目光移到一旁的丫鬟身上,随口一问:“伯母怎么不在?”
丫鬟恭敬又紧张地解释:“顾六姑娘,夫人昨日去了香山寺为少夫人和孩子祈福,这会儿还没赶回来,怕是正在路上。”
“时安哥呢?不是说昨日就该到的吗?可赶回来了?”
丫鬟不知想到了什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剩下的话竟吞吞吐吐,“世子他、奴婢、奴婢不知晓。”
顾锦绣闻言,秀眉微颦,紧紧盯着她,目光里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
正当她想接着问时,里面却传来一阵惊呼声:“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原本正愁容满面、急得团团转的顾夫人脚下一顿,随后面露喜色,心里默念:谢天谢地!
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大半,也顾不上理会顾锦绣便迫不及待地往里走。
顾锦绣听着里面细微的婴儿啼哭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头,倒也没心思再过问刚刚的问题。
只是顾锦绣不知晓她姐姐是否平安,到底是不敢全然松懈下来。
她敛下心中的忧虑,抬脚便欲往产房里走去。
不过才走了几步便被人喊住。
“顾六姑娘,您尚未出阁,产房血气重,不吉利,您先等等。”
顾锦绣闻言,倒也没为难丫鬟。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房间里,产婆惊慌大喊:“完了!完了!少夫人大出血了!”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
大夫只瞧了一眼便叹着气摇头,“唉,救不了了。”
紧接着外面的顾锦绣便见到顾锦书身旁伺候的人匆匆忙忙走到跟前,带着哭腔开口:“六姑娘,少夫人让您进去。”
顾锦绣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一白,紧抿着唇往里走去。
产房的血腥味久不散去,熏得人几欲作呕。
可她像是毫无察觉到似的,只觉得脚下像是有千斤重,步履艰难。
屋里的丫鬟婆子正掩面垂泪,沉重和悲痛的气息弥漫着整间屋子。
顾锦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到床边时,顾夫人正泪如雨下地抓着顾锦书的手不放,声音哽咽得不像话。
“锦书,你让母亲往后要怎么活啊!”
“母亲,请恕女儿不孝,往后便不能在您和父亲面前尽孝,您往后啊,多疼爱疼爱锦绣。”顾锦书的声音里充斥着一股虚弱的无力感,随后看向了顾锦绣。
“锦绣,你来了啊。”
“姐姐,我来了。”
顾锦绣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刚生产完,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顾锦书。
她浑身僵硬,失神地盯着被血水染红的一片,只觉得眼睛痛得险些睁不开,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哀痛。
顾锦绣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看着生机在她姐姐身上一点一滴地流逝,却无能为力。
“锦绣,你坐过来些,让我再看看你。”
顾锦绣坐到床前,摸着她冰凉的手背,眼中打转的泪不自觉落下。
滚烫的泪珠砸在顾锦书手背上,她欲抽出手想要替顾锦绣擦干眼泪。
只是生孩子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眼下竟怎么都提不起来。
“锦绣,莫哭,哭成花猫可就不美了。”
“锦绣,你要好好的啊。”
顾锦书扯着嘴角,想要笑一笑安慰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皮却是越发沉重。
她只来得及朝着自己刚刚拼死生下的孩子看了一眼便闭上,再也没睁开过。
“姐姐!”
“锦书!”
顾夫人像是承受不住打击,哀痛之下竟当场晕了过去。
顾锦绣浑身颤抖着拉着顾锦书的手不放,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只是顾锦书终是走了,年仅二十岁,止于这个寒冬,风雪最大之日。
良久之后,顾锦绣双目红肿、麻木地走出房间,孤零零地站在洁白的雪地之中,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似乎与雪地融为了一体。
她仰着头望着阴沉发暗的天空,眼角的泪水顺着双颊再次滑落,滚落进雪地之中,快速融进雪里消散不见。
老天爷终究是没听到她的祈求,奇迹也没出现。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来得冷些。
顾锦绣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冻住般,浑身冷得发颤。
雪好像又下得更大了些。
如柳絮般漫天洒落,纷纷扬扬的雪花顷刻间便覆满了顾锦绣的头顶。
乌黑的发丝上只剩下一片雪白。
连带着唇上也沾了些雪花,像覆上了一层寒霜,白得近乎没有一丝血色。
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再也不会睁开眼喊她。
她没有姐姐了。
顾锦绣再次抬眸时,面前正站着傅时安,身后还跟着个陌生女子。
“锦绣,你姐姐她、”
傅时安话未说完,便被顾锦绣毫不客气打断,语气里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和讥讽:“时安哥倒是来得早。”
“我姐姐已经去了。”
傅时安身子晃了晃,唇瓣抖得厉害,“锦绣,我不是有意耽搁的,我也想赶回来的,只是雪下太大,我、”
顾锦绣冷冷哼了一声,目光里充斥着埋怨,“时安哥,你若是再晚些,怕是连我姐姐的棺材都要见不到了。”
她淡淡略过傅时安身后那名女子,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冰冷:“你终究是负了我姐姐。”
顾锦绣曾经以为,傅时安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姐姐也算嫁对了人。
此时此刻,她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男人皆是喜新厌旧的。
傅时安被这话刺得心尖一痛,想要张口解释,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他动了动嘴角,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是他对不起顾锦书,也反驳不了。
顾锦绣眸色冰寒地看了他身后的女子一眼,吓得那女子身形一颤,慌忙藏到傅时安背后。
她收回目光,径直从他旁离去,留下傅时安颓然地站在雪地之中,泪流满面。
顾锦绣回望了他一眼,只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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