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檀宋庭琛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我改修无情道,将军莫挨我!苏檀宋庭琛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故年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庆隆二十一年孟冬,京城连着下了七日的雪。冷风顺着衣裳的缝隙钻进身体里,冷得人骨头都在打颤。和离那天,京城难得出了大太阳。苏檀的裙角沾了雪水,独自撑着伞,往将军府外出去。手腕被一只大掌攥住,伤口传来阵阵的疼,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沾湿了布条,攥着她手腕的男人却浑然不觉。宋庭琛眸光冷冽,下颌线紧紧地绷着,一身黑色衣袍在雪色中更显清寒。“苏檀,你当真要无理取闹抛夫弃子?”苏檀定定地看着他,喉咙里弥漫着一股酸涩的铁锈味。是她抛夫弃子吗?分明是他和儿子,在她和柳清音之间,选择了柳清音。“檀儿,你别胡闹了,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你就算不满阿琛娶平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宋母带着苏檀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宋潇追了出来。她将宋潇往前推了推,“檀儿,潇...
《和离后我改修无情道,将军莫挨我!苏檀宋庭琛大结局》精彩片段
庆隆二十一年孟冬,京城连着下了七日的雪。
冷风顺着衣裳的缝隙钻进身体里,冷得人骨头都在打颤。
和离那天,京城难得出了大太阳。
苏檀的裙角沾了雪水,独自撑着伞,往将军府外出去。
手腕被一只大掌攥住,伤口传来阵阵的疼,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沾湿了布条,攥着她手腕的男人却浑然不觉。
宋庭琛眸光冷冽,下颌线紧紧地绷着,一身黑色衣袍在雪色中更显清寒。
“苏檀,你当真要无理取闹抛夫弃子?”
苏檀定定地看着他,喉咙里弥漫着一股酸涩的铁锈味。
是她抛夫弃子吗?
分明是他和儿子,在她和柳清音之间,选择了柳清音。
“檀儿,你别胡闹了,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你就算不满阿琛娶平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宋母带着苏檀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宋潇追了出来。
她将宋潇往前推了推,“檀儿,潇潇才四岁,你忍心看他没了娘亲吗?”
“不过娶个平妻,咱们女人始终都会有这么一天,横竖那清音丫头也越不过你去,你何苦在这里计较呢!”
“苏檀,你不要让我为难。”
宋庭琛眉头紧紧地皱着,记忆里苏檀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她让他终身不要纳妾,他做到了,迄今为止后院都只有她一个。
那么多人想要给他塞女人,他都一口回绝。
如今他只是想给清音一条活路,她为什么连这也不愿答应?
“阿清的父亲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于情于理,我都要承担照顾阿清的责任。”
“阿娘,你不要再跟阿爹闹脾气了,清姨人很好的,她会给我买糖吃,会给阿爹做鞋子,你不要不接受她嘛,她以后也会对你很好。”
四岁的宋潇站在雪地里,身上还穿着苏檀一针一线给他做好的衣裳。
斗篷上的刺绣精致又栩栩如生,最开始,苏檀那双手能掐会算,擅于画符,于刺绣女红一窍不通。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皱着鼻子,不高兴地看着娘亲,“阿娘,反正我要清姨做我二娘。”
“你要是不喜欢清姨,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四岁的小人儿有恃无恐,不管自己要什么,自己阿娘都会答应,再不济一哭二闹三上吊,阿娘总会妥协。
他不知道父亲娶平妻对阿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清姨人很好,对阿爹好,对他好,对祖母祖父也很好。
苏檀闭了闭眼,心尖像是被烈火灼烧着,闷闷的疼。
她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还藏着最后的希冀。
“潇潇,一个人是不能有两个母亲的,你只能有一个阿娘。”
宋潇用力哼了一声,一头将苏檀撞开,“你就是见不得有人对我好!自从外祖父和外祖母走了之后你就变了,你变成了坏女人!”
“你欺负阿爹和清姨,你不让清姨对我好,你是坏女人,我不要你!我要清姨!”
苏檀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身体差点栽倒在雪地里。
宋庭琛皱了皱眉,“潇潇,不可以这么撞人,和你阿娘道歉。”
宋潇倔强地扭过头,“我不!她不是我娘!她是坏女人!我要清姨当我娘!”
“檀儿,阿琛到现在还在护着你,你还要使性子到什么时候,难道你非要逼死清音吗,你安的什么心?”
宋母目光谴责,到现在她也没了耐心,“女人就是要以夫为天,何况你娘家人都死绝了,嫁妆也花完了,你再闹脾气离家出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将事情弄得太难看,以至于最后收不了场,到头来没脸的人是你自己!”
苏檀垂下眼睛,对上宋母浑浊的目光,“您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宋潇自打一生下来就身体不好。
得了她的金光和功德护体,也要用大量名贵药材温养着。
“这些年我娘家陪送的金的银的,除去维持宋庭琛在官场上必要的人情往来,大多都用来给爹娘和潇潇买药。”
养到如今,宋潇的身体,总算和寻常孩子差不离。
宋老夫人的身子骨也逐渐康健起来。
宋老爷子虽然还是痴傻,但已经能正常吃饭睡觉,只要不让他出门,在府内已经可以做到万事不由人操心。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苏檀以为自己和宋庭琛也会越来越好。
可惜宋家人不这么想。
苏檀语气平静,这会儿已经看透了宋家人的薄情。
“你们打量我失去了庇护,又没了银子傍身,恰好柳清音愿意携巨款嫁进来,就想着把我一脚踢开。”
“我和离不是如你们所愿吗?”
“还是说,和离于将军府不光彩,你们更愿意我无声无息地病逝?”
分明苏檀的语气也不算咄咄逼人,宋母心口就是堵了一团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宋庭琛的耐心也几乎要告罄,“苏檀!”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别人!”
自从苏氏满门战死沙场后,她性子开始变得格外偏激。
他一直有在耐心开解她,想让她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来。
谁知道她如此不可救药。
宋庭琛浑身上下冒着寒气,不解地看着她,“你自己最清楚女子一旦没了双亲就是没了依靠,只能依靠丈夫,为什么不愿意给阿清一条活路?”
“还是说你就是要看着天下如你一样境地的女子,都要被践踏欺辱,直至尸骨无存,这样你才会高兴,才会觉得自己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
“宋庭琛!”
苏檀红着眼,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夫妻五年,他竟然就是这样看她的!
如果说之前她还心存希望,这一刻,她的心便彻底死了。
三天前还放过血,天气又寒,苏檀身心俱疲,这会儿连抬手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对上宋庭琛的视线,目光清明,“我告诉你,我非要和离,是因为你辜负了对我和对我爹娘的承诺,你想照顾柳清音我没意见,可你要娶她,要我儿子管她叫二娘就是不行!”
宋庭琛不怒反笑,懒得理会她的偏激。
伸手将贴身佩戴着她用自己鲜血绘制的护身符拽了下来。
“好,既然你要离开,就将这东西一并带走,沾了你的血腥气的东西,我怕吓着阿清。”
宋潇有样学样,也将脖子上戴着的护身符拽了下来,团吧团吧踩进了泥地里。
他瞪着苏檀,“不要你的东西,你的血画的破符臭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喜欢清姨给我做的香囊!”
苏檀定定地看着这对父子俩。
自从苏家满门战死沙场后,她每夜都做噩梦,怕宋庭琛和宋潇也出事。
所以每月都要放一次血为他二人绘制护身符。
这护身符可以挡邪祟,必要时候还可以保命。
如今就这样被当成垃圾一样,踩进了雪地里。
干涸的血迹被冰雪融化,将那一片雪染红,又很快被新的白雪覆盖,只有遗留在上边的那一截黑绳,证明过它存在的痕迹。
苏檀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压住心头的心酸失望,不再留恋地转过身,离开了将军府。
陆知珩拧眉,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玉佩,视线凝在那只夜啼鬼身上,“这是皇室宗亲才有的玉佩,你也有?”
这夜啼鬼又称小儿鬼,乃夭折的孩子所化,近些年皇室夭折的孩子,算不得少,如这般成了夜啼鬼的,想来是怨气极重。
陆知珩看向苏檀,眼神分明带着询问,这小儿鬼的来历,恐怕也就只有她知晓了。
苏檀抿唇,视线落在那喜欢对着龇牙咧嘴的夜啼鬼身上,顿了一下,道:“你管昭阳郡主叫妹妹,原也没错。”
夜啼鬼呲着牙,“本来就是妹妹!”
“我见过妹妹的!”
“妹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陆知珩全然收起了脸上的神情,昭阳她娘怀着孩子的时候,见过的人不多。
除了——陆知珩脸色深沉如墨,“你娘是裕王妃。”
昭阳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便也只和裕王妃亲近些。
裕王妃性子温柔敦厚,待人亲和,从前和裕王,也算琴瑟和鸣。
但如今也是朝不保夕。
夜啼鬼听到母亲的名字,立刻便要从原地蹦出去,可惜苏檀的定身咒,让它只能像只木头一样被钉在这。
“呜呜呜!”
尖锐凄凉的哭声,钻进耳膜,夜啼鬼通红的眼睛流出血泪,“她们欺负我阿娘!”
“她们都欺负我阿娘!”
陆知珩让女儿脸颊朝着自己胸膛,捂着她的耳朵,眼下叫人抱下去也不放心,唯有自己抱着才安心。
他一面又看向夜啼鬼,想不到这只害的昭阳险些没命的小儿鬼,竟然是他的侄儿。
陆知珩黑眸微眯,唇边溢出一丝讥笑,裕王近期在朝野上蹦跶的欢,却连后院都管不好,还险些连累了他家昭阳,“小侄儿,你受了什么委屈,倒是可以同九叔说一声,九叔替你做主。”
陆知珩行九,同太子一样,都是元后所生,只是如今太子行将就木,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其余皇子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而裕王,当属近期那个蹦哒的最欢的。
夜啼鬼打了个寒颤,九叔笑的有些瘆人,可是他以前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阿娘就说过,九叔是好人,九婶婶也是好人。
夜啼鬼偏头,嘴巴扁着,分明生了一张可怕的面容,此刻倒真如寻常小孩般委屈可怜,“坏女人……坏女人让人在阿娘生孩子的时候,把我捂死了……”
“她们说阿娘生了死胎,是灾星!”
“我阿娘才不是灾星,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娘!”
苏檀听到这句话时,神情微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牵了牵唇角,终究什么都没说。
陆知珩视线越过夜啼鬼,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夜啼鬼话里的真伪,见她点头,他脸上讥讽的弧度更甚。
“当年四嫂生下一对双胎,男胎浑身青紫,生下来便断了气,路过的方士断言,那是孽胎,自那以后,四嫂便被当成了灾星,在裕王府受尽苛待。”
“原来,我那可怜的小侄儿,是被妾室捂死的?”
陆知珩每个字都说的很慢,神情无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正因他语速过慢,才叫人听着无端觉察出几分寒意。
陆知珩看向那只夜啼鬼,“知道害你阿娘的坏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夜啼鬼脸上露出几分懵懂,“九叔叔,你要杀了坏女人,替我阿娘出气吗!”
陆知珩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小儿鬼的话也未必可信。
可谁叫这小儿鬼边上还站着一个苏檀呢。
从头至尾,苏檀都没有对小儿鬼的话,有过任何想要纠正的想法。
可见,这便是两年前众人都不知晓的内情。
“知道!”夜啼鬼低下头,还是想要挣脱桎梏,仿佛一只蠕动的大虫子,放出尖利的声音,“她姓白!”
“我听过别人叫她姎姎!”
夜啼鬼死死地咬着牙,“她让人在我家布了镇法,我回不去呜呜呜,她欺负阿娘,欺负妹妹,我好想咬死她!”
“可是靠近她就很疼……”
苏檀听到这里,微叹一声,眸中起了几分波澜,替它解释了一句,“白侧妃身上戴着护身符,它靠近不得,一靠近就会被灼伤。”
夜啼鬼看苏檀一眼,扁了扁嘴巴,“嗯……”
纠结了一会会儿,夜啼鬼突然抬起眼睛,用着稚嫩的声音道:“你好像也不是坏女人~”
在它的世界里,长得漂亮会强行分开他和妹妹的是坏女人。
会戴护身符的是坏女人。
苏檀要分开夜啼鬼和昭阳郡主,偏生容貌绝艳便不说,还会自己画符,落在夜啼鬼眼中,可不就是坏女人中的坏女人。
陆知珩怀里抱着女儿,朝苏檀一笑,“苏大师,不知可有什么法器,能让我这可怜的侄儿,能好好回一趟家。”
“这可怜的孩子,恐怕都还没来得及同他父王见一面,便这样被奸人害死。”
苏檀:“……”
苏檀沉默一瞬,到底是从香囊了,取出一个纹路圆润的玄色珠子。
“你让人找根红绳将它串起来给它戴上,便能让它在裕王府来去自如。”
顿了顿,苏檀视线落在了被陆知珩抱着的昭阳郡主身上。
“郡主身子弱,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殿下还是少让她见生人,等安稳度过五岁后,便好了。”
陆知珩拧眉,听苏檀这意思,昭阳五岁前,都容易如今日这般,撞上如小儿鬼这般的东西。
陆知珩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苏大师可方便绘制一枚护身符?今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
千日防贼也总有疏漏的时候,譬如谁能想到,昭阳病了这么久,其实是撞了鬼。
细细说起来陆知珩请苏檀回京时,也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没了法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叫人回来的。
现在想想,这大抵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陆知珩十分庆幸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
否则,一旦昭阳真出了什么事,他哪里有脸再见故人?
苏檀眼中泛起微澜,她手指顿了片刻,终究从香囊里,拿出了一个系了红绳,串着精致的小老虎的玉坠。
“今日的事我可听说了,宋家那群白眼狼,总是在你跟前蹦跶,你若能一直像今日这般也就罢了,就怕你突然心软。”
“觉得宋潇还是个孩子,不能没有娘。”
苏檀垂眸,牵了牵唇角,手指微微发紧,“师姐,你知道我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我梦见了长乐。”
崔菀神情骤然凝滞。
苏檀的声音裹挟着外面的风雪声一并吹进崔菀耳朵里,“长乐叫我千万不要心软,她说阿娘从狼窝里逃出来就不要再回去了。”
崔菀握紧了苏檀的手,眼圈微微发红。
长乐走的那天,苏檀哭的晕厥过去,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没同宋庭琛和离的世界。
她点头,同意了姓宋的娶柳清音为平妻。
从此之后,苏檀的儿子丈夫,便都是柳清音的。
苏檀时常与宋庭琛争吵。
苏檀生下了长乐。
长乐并没有像如今这般,不到三天,便在苏檀怀中离开。
反而是平安长到了两岁,可长乐有心疾,从来受不得刺激,宋潇却总在苏檀为长乐煎药时,捡尽难听的话刺激她妹妹。
长乐贴心又乖巧,就好像是苏檀的小棉袄,宋潇总觉得长乐惯会装,视长乐为仇敌,尤其是长乐还半点都不喜欢柳清音。
后来——后来长乐忽然染上了天花,苏檀不眠不休照顾了三天三夜,散尽身上所有功德和灵力,却还是没能留得住长乐。
长乐这一走,苏檀的心也死了。
在安安稳稳葬了长乐之后,苏檀一把火,将整个将军府烧了个干净。
整个将军府包括苏檀在内,无一生还。
苏檀唇齿发抖,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将落下的眼泪擦干,“我时常在想,那会不会不是一场梦。”
“会不会是长乐不忍心我会落得那般结局,所以拿她自己的命,换了让我重来的机会,否则——”
否则她怎么就留不住长乐呢。
崔菀紧紧握着苏檀的手,将小师妹拥进怀里,含着泪安慰,“不,那就是一场梦阿檀!”
“但你就当是长乐在天有灵,在提醒你,让你莫要重蹈覆辙吧。”
苏檀摇头,神色里的哀伤一点一点淡去,眸光一寸一寸发凉,“重蹈覆辙?”
“此生,除非宋庭琛和宋潇死了,否则我绝不会再踏入将军府半步。”
这话虽恶毒了些,却着实映照了苏檀此刻的心情,她不会为宋潇心软。
每次见宋潇和宋庭琛一面,她心就寒上一二分,加之昨晚做的梦,愈发坚定了苏檀的心思。
“我的孩子,只有长乐一个。”
至于宋潇,不过是在她肚子里养大的吸血虫。
崔菀用力点了点头,“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宋潇非但比不过长乐,甚至连只夜啼鬼都不如,这样的孩子,你付出再多他也是不领情的。”
……
宋家。
宋潇闹腾到了后半夜,将一个箱子拖出来,把头的东西砸了又砸,他脸上挂着泪珠子,尤不解恨,将那些个,从前苏檀和他一块做的木雕一股脑扔在了地上。
“把这些拿去烧了!”
“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们!”
都是坏女人给的东西!
他一点都不稀罕!
伺候他的丫鬟蕊红,满脸心疼,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劝慰道:“小少爷,先前这些都是前夫人开过光的,能保人平安,镇宅辟邪。”
“您不喜欢,收起来也便是了,何苦拿去烧了呢。”
“滚开!”宋潇抓起一个杯子朝蕊红砸过去,蕊红躲闪不及,那杯子便狠狠砸中了她肩膀,她疼的眼中涌出几分热泪,宋潇咬着牙,恶声恶气的道:“你不烧了它,回头我就叫人烧了你!”
“当初是你求着朕给你赐婚,如今却将人家好好的姑娘糟践成这样,打今日起,你给朕在裕王府好生反省,若你学不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在裕王府里给朕待一辈子!”
裕王脸色倏地僵住,眸光一瞬间变得血红,这分明是无限期禁足,“父皇!”
“给朕闭嘴!”庆隆帝大手一挥,准裕王妃夫妇和离,嫁妆原封不动,一律返还女方,至于郡主——皇家子嗣,定然不能养在沈家。
“郡主打今日便送进宫,交由太后抚养,许裕王妃沈氏随时入宫探视。”
说完,庆隆帝又冷冷看了裕王一眼,“你给朕夹紧尾巴做人,若是沈氏和郡主出了任何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朕都算到你头上。”
“是。”裕王低下头,神情阴鸷,沈毓这个贝戋、妇,毁了自己的大业!
最匪夷所思的是白姎姎,那贝戋、人疯了不成,竟当众说出王府秘辛!
他杀了白姎姎,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明日御史台那些人,定会没事找事!
可恨的是,如今他动不得沈氏分毫便罢了,还时不时得找人护着沈氏!
父皇今日如此暴怒,分明对他不满已久,故而借题发挥。
沈毓这个贝戋、妇真是好得很!
沈毓眼圈发红,拖着病体,重重给帝王磕了三个响头,“谢陛下恩典。”
嫁妆系数奉还,她日后就算久居沈家,哥嫂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
沈家找了人为沈毓搬嫁妆。
裕王眉目冷沉,死死地盯着沈毓,神情中透着深深的怨毒,“沈毓,你不会以为,离开本王,你就能过得不错了吧?”
“你不过是本王玩腻的破鞋,便是和离,你此后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受尽白眼,就像那个苏檀,只能灰溜溜地滚出京城!”
沈毓冷眼看着她,只觉好笑,自己当初竟真是瞎了眼,会以为眼前人是什么谦谦君子,他不过下作又恶心,阴沟里的死老鼠,都比他干净。
“我的事,用不着裕王殿下操心。”
沈毓面无表情,转身便要出去,裕王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对她进行荡妇羞辱,“其实白姎姎杀了你生的贝戋、种也是好事,本王何等高贵,怎能允许世子从你这个贝戋、人肚子里爬出来?”
沈毓脚步站定,唇角泛出一二分讥讽,“殿下高贵?或许从前是,以后,就难说了。”
裕王额上青筋狠狠绽出,正欲给沈毓一个教训,头顶上方的房梁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生生将他砸倒在地。
“啊!”
裕王五官狠狠狰狞在一块,唇上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坠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沈毓也吓了一跳。
不过须臾,她便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带着人离开,徒留裕王府的人一片惊慌,哭着要请大夫。
……
“砸死他!”
“怎么不砸死他!”
“他欺负我阿娘,我要砸死他!”
夜啼鬼赤红着眼睛,恨自己力量不够,只能让房梁落下废了裕王一条腿。
苏檀看向它,她不能拿玄术对凡人出手进行打击报复,但在鬼报复人时,她可以选择袖手旁观。
“你要是杀了他,你自己回头就要在监狱里受煎熬了,他死不足惜,但以后还怎么保护你阿娘呢?”
夜啼鬼懵懵地看着她。
苏檀伸出手,摸了摸夜啼鬼的脑袋,唇边泛起微笑,“我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你和你阿娘还有缘分呢,下辈子,你阿娘会做你的孩子,你来保护她好吗?”
夜啼鬼歪了歪脑袋,小幅度地点点头。
它扁着嘴,突然软软地道:“你不是坏女人~”
“你保护阿娘,保护了妹妹,你是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坏叔叔欺负你,是他没眼光,你会遇到一个最好的叔叔的。”
说完,它挠挠头,“算啦,不要叔叔,坏叔叔和好叔叔都不要,仙女姐姐到天上去当神仙叭~”
苏檀失笑,伸手摸了摸夜啼鬼的脑袋,念了一串‘太上三生解冤妙经’将夜啼鬼超度。
夜啼鬼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
苏檀感受到有一股极淡的金光,萦绕在自己丹田。
那是功德之光。
她寻不得小长乐的魂魄,后来她转修了无情道,度化怨鬼,将了却因果后游荡人间的亡灵送入地府,能积攒功德。
等功德够了,天道会告知她,小长乐魂魄何在。
……
宋家。
宋庭琛撑着伞走到儿子院子里,宋潇红着眼睛,立刻扑到他怀中,“阿爹~”
“阿爹,明日不用上学,阿爹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吗?”
“可以。”宋庭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十分亏欠宋潇,“怎么突然想出府玩了?”
宋潇声音闷闷的,“坐我后面的同窗,昨日下学后,他爹娘带他去逛了。”
“他还笑我是没娘的野孩子,肯定没人陪我逛。”
宋庭琛心头仿佛被扎进一根刺。
霎时间带起细细密密的疼。
潇潇本就心思敏感,昨日也许听了那话本就心伤,今日又被苏檀冷眼相待,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是难受的紧。
“可以。”宋庭琛摸了摸宋潇的头。
宋潇立刻得寸进尺,“那阿爹今天可以先陪我多玩一会儿吗?”
他拽着宋庭琛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宋庭琛那双素来淡漠的双眸中泛起一丝波澜,府中没有同龄的小孩,在书院里,宋潇似乎也受着排挤,他就如幼时的自己一样,没有玩伴,咬牙自己撑过那段难捱的时光。
“好,阿爹陪你。”
“以后阿爹每日,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来陪你。”
“今日阿爹,先陪你温书。”
宋潇依赖地窝在宋庭琛怀中。
“阿爹真好~”
这会儿,他终于瞧见宋庭琛额头上的伤口,“阿爹,你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
宋庭琛一顿,垂下眼,“没事,同人切磋时意外碰伤罢了。”
宋潇眨巴着眼睛,“那我给阿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宋庭琛一顿,终是微笑着点头,“好。”
……
“阿爹。我要吃糖糕~”
大约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宋潇便觉得腹中空空,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以往这个时候,他要吃一叠点心,喝一碗碗热腾腾的甜汤。
宋庭琛眉心蹙起。
“潇潇,听话,你看看现在的时辰,何况你现在的身体,哪里允许你吃那么多甜食?”
宋潇红着眼睛抹泪,“我是阿爹的孩子,连吃一块糖糕都不可以吗?”
“阿爹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书院里的人都说,他阿娘不要他了,哪天他阿爹也不会要他的。
宋庭琛眉头拧的愈发厉害。
这两年,许是因为长身体的缘故,宋潇的身量比之前胖了许多。
宋老夫人说,这般年岁的孩子,大多都这样,等抽条长个了,便瘦下来了。
要是真饿着孩子,才容易真正饿出病来。
宋庭琛蹲下身子,替宋潇擦干眼泪。
以往他要外出打仗,他未曾自己真正教养过孩子,小时候也没有弟弟妹妹需要他带。
因此母亲这般说,他倒也未曾多想。
此刻却觉出几分不对劲,“潇潇,你实话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每日都要吃了糖糕才能入睡?”
宋潇吸了吸鼻子,轻轻咬着唇,不发一言。
祖母和清姨都说了,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阿爹。
等真告诉了阿爹,以后,他就没有甜食吃了。
“没……没有……”
护国寺。
佛像前供着长明灯,苏跪在蒲团上,檀诵了近五个时辰的经,起身时,才发觉腿脚都已麻木。
极寒的天气,她穿得单薄,孤身立于佛像前时,像极了只身面对风雪的青竹。
“苏檀?”
宋庭琛清寒的声音响起,苏檀回过头去看,就瞧见他身边站着弱柳扶风的柳清音。
她的儿子宋潇亲昵地拉着柳清音的手。
他们站在一处,看着还真像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夫妻五年,和离已有三载,如今猝不及防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宋庭琛站在柳清音身边,望向苏檀的眼神冷沉又复杂,又似乎还夹杂着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不辞而别三年,如今终于舍得回来了?”
宋潇见到亲娘,本来有些惊喜的,可是一想到对方三年前就不要自己了,他嘴巴一扁,顿时哼了一声。
“坏女人!”
苏檀神情漠然地看着这对父子,如今再见到宋庭琛冷冽的眼神,听到宋潇那句坏女人,她竟没像从前那般痛彻心扉,只觉荒谬可笑,“你们来干什么?”
还带着柳清音。
宋庭琛是觉得,他三年前羞辱她还不够,现在还要羞辱她爹娘?
柳清音身体瑟缩了一下,眼中蓄满泪水,“苏檀,你误会了,不是庭琛哥哥一定要带我过来的,是潇潇年纪小,现在还离不开我。”
苏檀静静瞧着她做戏,“所以你是在向我炫耀,我的前夫我的儿子,现在都很喜欢你吗?”
宋庭琛眉头一拧,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苏檀,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她总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你不辞而别这三年,是清音一直在帮你照顾潇潇,你就算不感激她,也不必说话这么夹枪带棒!”
苏檀看着满脸冷漠的宋庭琛,心中不知是该觉得讽刺。
还是该觉得悲凉。
她不过说了柳清音一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护着。
她和他成婚五年,他从未这么当着旁人的面维护过她。
从前她被困局中,总以为他是性格使然。
如今从困局里跳出来,方发觉,哪有什么性格使然,不过是在宋庭琛眼里,她苏檀不值得他护着。
柳清音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
她面上显出柔弱之色,眼底却溢着嘲弄。
“苏檀,你真的误会我了。”
柳清音泫然欲泣,提着裙角上前,眼里露出几分焦急,想要解释些什么。
“啊!”
柳清音迈出几步,脚下忽地一软,身子往前栽倒,打翻了苏檀为家人供着的长明灯。
她脸色倏地一白,“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清音蹲下身,想要将碎了的长明灯重新拼凑起来,却不慎割破了掌心。
宋庭琛眉头紧蹙,忙将她扶起来,“别捡了,你自己受伤了,看不见吗?”
柳清音轻轻推了他一下,神色愈发愧疚,咬着唇朝苏檀走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对……对不起苏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对不住……”
她带着哭腔,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苏檀眸色深沉,冷冷地盯着她。
下一瞬,她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往柳清音脸上扇了三巴掌。
“啊!”
柳清音她惊愕地抬起头,一张俏脸红肿无比,全然没想到苏檀竟会动手打人。
苏檀用帕子将手擦干净,“戏演够了吗?滚吧。”
“苏檀!”
宋庭琛浑身冒着霜雪未化的寒气,扶着即便被她打了也只敢默默哭泣的柳清音,既觉得疲惫,又恼怒苏檀的不通情理。
“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清音不慎打翻了长明灯是她的错,可她已经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悔过他自己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能动手打人?”
出身世家大族的千金贵女,身上纵有些骄矜之气,也不该如此跋扈得理不饶人。
柳清音娇弱地抹着眼泪,笑容牵强,“宋大哥,你别怪苏檀,是我不有错在先,她要打要骂都是我该受着的。”
宋潇立刻像小牛犊子一样护在她跟前,怒气冲冲地瞪着苏檀,“清姨!你才没错!”
“都是坏女人的错!”
“你是坏女人,你一回来你就欺负清姨,我讨厌你!”
宋潇红着眼,一头冲过去将苏檀撞开。
他现在身量胖,年岁不大劲却不小,苏檀被撞得身体踉跄了一下。
胳膊肘不慎磕到柱子,钻心的刺痛密密麻麻地在那一块聚集。
苏檀有一瞬间觉得胳膊失去了知觉。
可她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宋潇!”宋庭琛拧眉,看着苏檀面无表情按动手肘的样子,心中突地涌出一股窒闷感,“向你阿娘道歉!”
宋潇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她不是我阿娘!”
“我讨厌她!”
宋潇跑过去,想要抓起那盏没被波及的长明灯扔在地上。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苏檀因为柳清音无意打碎了长明灯而动手打人,他就要把剩下的那些都打碎,为柳清音出气。
但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它们,便被苏檀寒着脸推开。
宋潇猝不及防,圆球一样的身体摔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她。
“潇潇!”
柳清音掉着眼泪,伸手想要把宋潇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刚碰到他的胳膊,她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檀姐姐,你要打要骂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欺负潇潇?”
宋庭琛心中那股窒闷感愈发浓郁,他面如寒铁,将宋潇从地上抱起来,不忘向柳清音投去担忧的神色。
视线落在苏檀身上时,却多了几分责怪,“苏檀,你就算心里再有气,你也不能动手推孩子。”
苏檀其实在看见宋潇摔在地上时,心尖就像被用针刺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把他抱起来。
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柳清音,要砸了苏家的长明灯,她的心就冷了下去。
苏檀看着宋庭琛父子,“没有人可以冒犯我爹娘,柳清音不可以,你们也不可以。”
“苏檀!他只是个孩子!”宋庭琛心中像是积了一块大石头。
他明白宋潇有错,可她三年未归,一回来态度就如此冷漠,甚至还动手将宋潇推倒。
她可曾想过孩子会如何想?
苏檀掀了掀唇,“是啊,还是个孩子。”
“三年前就为了柳清音不要亲娘,如今为了柳清音想要砸了他外祖的长明灯,多好的孩子,只是可惜了不是从柳清音肚子里爬出来的。”
“苏檀!”
宋庭琛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三年的时间,他以为她该有些长进,“清音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说话做事能不能注意一些分寸,不要污了她的清誉!”
柳清音白着脸落泪,“苏檀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宋大哥之间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三年前的事是误会,宋大哥从头到尾,也只是想给我一条活路罢了。”
苏檀未免觉得好笑。
她眼底带出几分讥诮,望向这一双璧人,“宋庭琛,你那时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娶柳清音,我好心和离为你们腾地方,怎么如今这亲竟是没结成吗?”
宋庭琛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苏檀,我跟你说不清楚!”
自始至终,她总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
他冷冷地道:“向清音道歉,否则这事过不去。”
苏檀平静地看着他,十指却一点一点发紧,“你说什么?”
宋庭琛仍是面容冷肃,视线冷沉,“潇潇冒犯你在先,你推他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但清音已经和你道过歉,你却还动手打人。苏檀,倘若你不愿苏家因你而蒙羞,就该知道你该为今日的跋扈行径道歉。”
苏檀气笑了。
“为苏家蒙羞?”
她扬起手腕,浑身散发着寒气,一并给了他五巴掌,三巴掌是为爹娘打的,另外两巴掌是为自己。
看见宋庭琛嘴角被打的渗出血珠,她亦无动于衷。
“世人要是知道我苏檀,要向打碎家人的长明灯的罪魁祸首道歉,那才是对苏家最大的羞辱。”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银白色的剑尖直指宋庭琛的眼睛。
“带着你儿子和柳清音滚出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杀了你。”
瞧她身上带着肃杀之气,似乎他若往前一步,她真会杀了他。
宋庭琛突兀地一笑,抱着孩子,眉头上像覆了霜雪。
“苏檀,你果然还同三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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