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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无删减+无广告

今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方琰脸色难看地带着宋滢离开,临走时候让丫鬟们看管好宋窈,别让她又闹出什么事来。负责看管的领头丫鬟,正是小桃。宋滢出门前不着痕迹地看了小桃一眼,小桃立刻心领神会。等五少爷一走,她便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子里,傲气地一挥手,“给我砸!”丫鬟们还有些忌惮,站着没动,“小桃姐,这不好吧?”“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府上的七小姐。万一老爷少爷他们问罪下来......”“怕什么?”小桃无视屋里坐着的宋窈,有恃无恐地道,“若是老爷少爷他们问起来,就说是她不服五少爷的管教,心里有气,自己乱发脾气砸坏的。”只要她们几个咬死了是宋窈自己砸的,最后受惩罚的肯定是她,牵连不到她们身上去。再说了,就算牵连了,六小姐也会替她们说好话,保下她们的。听那熟稔的语气,显...

主角:宋窈赵景祐   更新:2025-03-16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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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窈赵景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今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方琰脸色难看地带着宋滢离开,临走时候让丫鬟们看管好宋窈,别让她又闹出什么事来。负责看管的领头丫鬟,正是小桃。宋滢出门前不着痕迹地看了小桃一眼,小桃立刻心领神会。等五少爷一走,她便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子里,傲气地一挥手,“给我砸!”丫鬟们还有些忌惮,站着没动,“小桃姐,这不好吧?”“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府上的七小姐。万一老爷少爷他们问罪下来......”“怕什么?”小桃无视屋里坐着的宋窈,有恃无恐地道,“若是老爷少爷他们问起来,就说是她不服五少爷的管教,心里有气,自己乱发脾气砸坏的。”只要她们几个咬死了是宋窈自己砸的,最后受惩罚的肯定是她,牵连不到她们身上去。再说了,就算牵连了,六小姐也会替她们说好话,保下她们的。听那熟稔的语气,显...

《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宋方琰脸色难看地带着宋滢离开,临走时候让丫鬟们看管好宋窈,别让她又闹出什么事来。
负责看管的领头丫鬟,正是小桃。
宋滢出门前不着痕迹地看了小桃一眼,小桃立刻心领神会。
等五少爷一走,她便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子里,傲气地一挥手,“给我砸!”
丫鬟们还有些忌惮,站着没动,“小桃姐,这不好吧?”
“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府上的七小姐。万一老爷少爷他们问罪下来......”
“怕什么?”小桃无视屋里坐着的宋窈,有恃无恐地道,“若是老爷少爷他们问起来,就说是她不服五少爷的管教,心里有气,自己乱发脾气砸坏的。”
只要她们几个咬死了是宋窈自己砸的,最后受惩罚的肯定是她,牵连不到她们身上去。
再说了,就算牵连了,六小姐也会替她们说好话,保下她们的。
听那熟稔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宋窈抬眸看着小桃,死死地抿着唇角。
小桃原是宋滢的贴身丫鬟,她回来后,宋滢打着“体恤她身边没得力之人伺候”的名义,将小桃送过来伺候她。
她自认没哪里对不起小桃的,甚至把她看做好姐妹,没让她做任何伺候自己的活儿。
可小桃却总对她这里不满意、那里瞧不起,心心念念都想回宋滢身边去。
她想起小时候在山上看到的一窝狼崽子,母狼被猎人打死了,嗷嗷待哺好生可怜。
于是她起了怜悯之心,想抱回家去养,可是金叔却制止了她。
金叔说,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她那时懵懵懂懂,现在才终于理解其意。
“七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奴婢也是替你着想啊。你一个乡下人,怕是住不惯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姐几个,今天就好好替你改造改造!”
小桃一个眼神,几个丫鬟早就被小桃说得再没什么顾虑,立刻开始四处打砸起来。
桌椅花瓶茶具......
一样也未能避免。
“乒呤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墙上的画,取下来撕了!”
“鞋子?鞋子全都给她浇上墨汁!”
“还有衣柜的衣裳也别忘了,都拿出来剪烂!”
小桃原本以为宋窈会发火、会崩溃、会歇斯底里、会难过生气......
可宋窈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竟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跟一拳头砸进棉花里有什么区别?
她不满地蹙起眉头,“七小姐难道不生气吗?”
宋窈扬起嘴角,“不生气啊。”
这宋家的每一个人、包括每一样东西,她都厌恶至极。
她们毁掉她厌恶的东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桃听到这话,更气了,难道这屋子里,就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东西?
忽地她注意到放在角落的药箱,立刻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你不要碰它!”方才表情淡然的宋窈,却突然神色紧张起来,看起来脸都白了。
小桃心里一喜,可算找到她在意的东西了。
当即将药箱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掷!
“哐当——”
药箱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霎时扬起一阵五颜六色的粉末。
在场的所有丫鬟或多或少都吸了几口,顿觉百爪挠心,开始到处抓挠起来。
她们越痒越挠,越挠越痒,脸上身上,都被尖利的手指甲划出道道血痕。
小桃离得最近,吸入药粉最多,此刻已经被折磨得双眼通红,痛苦难耐,“好痒,好痒......啊,好难受......”
宋窈轻轻摇了摇头,“让你不要碰,你非要碰,现在好了。”
小桃受不了了,立刻扑过来求饶道:“小姐,求你把解药给我吧,求你了......”
其他丫鬟们也立刻爬过来求饶,纷纷都说自己知道错了。
宋窈知道,她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害怕了。
她道:“解药,没了。”
小桃脸色大变,“没了?怎么会没了?”
她嘴角扯开一个讥诮弧度,“因为你要的解药,就在那药箱之中,被你自己亲手砸碎了啊!”
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哪里还分得清楚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这都是她们的报应!
小桃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故意装作紧张在乎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自己去砸坏药箱!
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乡下来的村姑,有这样的手段?!
宋窈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懒得跟她们废话,兀自走到院子里透气。
她父亲宋林甫是当朝右相,权倾朝野。
若她偷偷离开宋家,只怕不到半日就会被抓回来。
再说了,是他们对不起她,凭什么她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希望祐王能够说话算话,早日替她求得断亲圣旨,让她堂堂正正地从宋家正门走出去!
正想着,门口进来一道身影,高大的光影被逆光笼罩,只依稀能辨出那挺俊如松的轮廓。
可宋窈不必看到那人的脸,就已经认出了来人。
她的二哥,那个把她逐出家门的二哥,宋方闻。
“你又在胡闹什么?屋子里怎么乌烟瘴气的?”才跨步进门,宋方闻就已经不满地蹙起眉头。
他甚至不愿意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就认定了是她在胡闹。
宋窈平静地说:“我什么都没干。”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什么都没干。
屋子里那遍地狼藉不是她砸的,那群丫鬟身上的药粉也不是她撒的。
说话间,小桃她们显然听到了宋方闻的声音,立刻从屋子里冲出来,哭嚎着跪在了他面前。
“二少爷,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七小姐自己偷盗祐王的定亲信物,被五少爷抓个现行,恼羞成怒之下,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奴婢们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她撒了毒粉,浑身奇痒难忍。不信您看!”
几个丫鬟身上全都是自己抓挠出来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方闻惊怒交加:“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也没干?”

正厅内。
宋林甫端坐在上首处。
他身着褐紫色锦袍,身形挺阔,气质肃然,就连脸上的岁月痕迹,也给他平添一股稳重气场。
尤其是那双眼睛,幽邃深黑,透着上位者不容忤逆的威慑。
宋窈望着他,竟有片刻恍惚。
没有人不仰慕自己的父亲,哪怕这位父亲从没有陪伴过她的成长,在她心中亦是高山一般的存在。
所以被接回家来以后,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讨自家这位父亲的欢心。
见父亲心情不好,她彩衣娱亲,却被指疯疯癫癫不成体统,她便收住山间野惯的性子,开始顶着水碗,一步一步地练习高门小姐娴静淑雅的姿态,直到双脚都磨起厚厚的血茧。
父亲又斥她东施效颦,空有仪态没有内涵,她便日日夜夜,勤学苦修,差点熬坏了一双眼睛。
她得了先生夸奖,高高兴兴地想去告诉父亲,父亲却说自己公务繁忙,以后这些小事,莫要再拿去烦他,直接让人将她赶了出去。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更努力地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直到她看见宋滢在自家父亲面前撒娇卖痴,他一脸宠溺笑意,什么都愿意答应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父亲吗?
他不配!
宋林甫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头,似乎对她这个女儿的表现很不满。
一旁,宋方琰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宋窈,父亲让你跪下,你没听到吗?我看让你学的那些礼仪,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敢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五哥,你别那么说妹妹。”宋滢装模作样地阻拦了一下,然后又转头,一脸歉意地对宋窈说,“妹妹,你别怪五哥,他就是快言快语,性子直了些,我替他给你道歉。”
“滢滢,你还替她说话!”宋方琰气得咬牙,“你忘了方才她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也就他家滢滢人美心善,要不然还有谁会替宋窈这种心肠歹毒的人说话?
宋窈凉凉地瞥了两人一眼,如听狗吠。
此时落后一步的宋方闻也走了进来,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拽住宋窈,声音压低,“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吗?我说了,只要你跟父亲低一下头,我会替你求情,让父亲从轻处置你的。”
宋窈又凉凉瞥了他一眼,还是狗吠。
见她依旧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宋方闻又气又恼。
气她不知轻重,恼她不撞南墙不回头。
既然她想去撞,那就让她去撞好了。
等撞得头破血流,自然就知道后悔了。
“二哥。”宋滢看到宋方闻来,柔柔地开口唤他。
宋方闻眉目舒展,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六妹。”
不怨他偏心六妹的,实在是宋窈太乖戾太不听话,她但凡有六妹十分之一好,他都谢天谢地了。
上首座上的宋林甫,将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他威严地看着宋窈,语气沉厉,“宋窈,你是不打算认错了是吗?”
宋窈垂眸,不卑不亢,“我认错。”
这样的干脆利落,倒是叫在场人都愣了愣。
宋林甫声音微冷,“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我杀了人。”依旧是那不急不缓的语调,可从宋窈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能将人吓个半死。
“七妹,你别胡说!”宋方闻急忙喝止。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一旁的宋方琰直接傻了眼儿。
倒是宋滢眸光一闪,隐隐激动。
宋林甫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你杀了谁?”
宋窈张口就来,“前段时间京城不是发生了三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吗?是我干的。之前那个飞天大盗灭人满门的案子,也是我干的。还有之前的孙御史遇刺案......”
“胡闹!”听到她满嘴胡诌,没一句实话,宋林甫一拍桌子,眼里也浮现出了几分恼怒,“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认?”
宋窈听到这话,霎时露出一副很疑惑的神情,“是啊,不是我的错,那父亲为何要逼我认?”
既然什么屎盆子都要往她头上扣,那她索性把全天下的锅一起背了得了。
宋林甫一愕,神色有片刻凝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的错......
难道还冤枉了她吗?
“好一张利嘴!”门口传来一声苍老冷哼。
厅内众人听到动静,全都起身迎了出去。
“母亲。”
“祖母。”
宋老夫人被众人簇拥着,坐到了上首处。
她身着深红松鹤延年福字衣衫,拄着一根盘得玉润的龙头拐杖,头戴抹额,目光炯炯,一身大家族蕴养出来的雍容贵气。
宋老爷子早逝,是宋老夫人一人将宋家兄弟姐妹几人拉扯长大。
也因此哪怕位高权重的右相宋林甫,在自家母亲面前,也得垂头伏低。
但总有例外。
宋滢笑盈盈地走到宋老夫人身边,半蹲下身子,亲昵地趴在她的膝上,“祖母怎么气呼呼的?大夫说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点好转,您就算有气也冲我来,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
宋老夫人脸色好转,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就会哄我开心。不过这家里,也就你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了,要不是你天天来喂我喝药,逗我开心,我恐怕前几年就去了。不像有些人,生来就是克我的,巴不得我早点死!”
当年传出一胎双子,必有一个灾星、一个福星的传闻时,宋家人是没太当回事的。
可没多久,宋老夫人就病重,险些一命呜呼。
宋家人慌了神,这才想起传言,连忙将宋窈送去乡下。
没想到她一走,宋老夫人的病当真就慢慢好了起来。
所以等宋窈回到宋家后,一直都不敢太靠近自家祖母,只敢把自己找来的珍贵药材,偷偷加入祖母平日喝的药里。
看着祖母一日日的好起来,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上一世祖母发现她偷偷在药里加东西之后,却误会她要下毒谋害她。
那一顿毒打,打得她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不过现在她醒悟了,不会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偷偷地做那些自我感动的事了。
反正祖母的身体只靠着宋滢喂她喝药、逗她笑就会有好转,又何必浪费自己那些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药材?

就在宋林甫下定决心的时候,宋窈忽地开了口, “请父亲带我去跟祐王请罪,我有办法说服他主动退婚。”
“当真?”宋林甫眯着眼,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是。”宋窈回答得十分笃然。
不行也得行,她可不想替宋滢替嫁!
宋林甫凝神片刻,终于松口,“好。”
如果宋窈真能让祐王主动退婚,那宋家既不必背负悔婚罪名,还能让老夫人那边满意,两全其美,百利无害。
宋窈闻言,抬步便往外去,“那就走吧。”
那样的平静从容的姿态,倒叫宋林甫多看了自家这女儿几眼。
这一看,他竟有些恍惚。
笔直的背脊,明润的眼眸,几个子女之中,宋窈竟是最像她娘的一个。
但也是她,害死了她的娘亲!
一想起这些,宋林甫便心如刀绞,看宋窈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客院门口。
黑甲护卫罗列巡卫,一个个全都目光凛凛,一身骇人的肃杀之气。
宋林甫上前一步想求见祐王,却没想到碰了壁。
“祐王殿下身体不适,擅闯者,杀无赦!”
上位待久了,连几个王爷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宋林甫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情地拒之门外,霎时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宋窈便道:“让我去试试吧。”
宋林甫扫了她一眼,并不信任,“就你?”
那祐王脾气古怪,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难道还会给她的?
宋窈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小女子宋窈,无意毁坏祐王府送来的定亲信物,特来向祐王殿下请罪!”
屋内,凌风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爷,又是她,要让她进来吗?”
赵景祐坐在轮椅上,凤眸微眯,薄唇微抿,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让,为何不让?”
她把定亲信物给毁了,这不就是最好的退婚借口吗?
“姑娘,请随我来。”
凌风出门请宋窈进去的时候,宋林甫表情惊愕,难掩震惊。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那祐王谁的面子都不给,竟肯见宋窈,肯定是因为她损坏定亲信物的事惹恼了祐王,准备问罪于她了。
祸事是她闯的,也是她自己主动请缨来请罪的,就算是有什么后果,也是她该受的。
屋内,宋窈入门后,福身给赵景祐见礼,“见过祐王殿下。”
赵景祐在泡茶,幽绿的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翻滚着,他端起茶杯,指节修长,根骨分明,“你想干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知道他被下药,便时机恰好地送上解药。
毁坏定亲信物后,又主动过来请罪。
若说她没什么企图,实在说不过去。
没什么语调的声音,微微泛着冬雪的冷冽,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宋窈竟觉得这七月的天,忽地冷得彻骨起来。
那种窒息感太强烈了,她掐着手心,才让自己稍稍定神,“我想助祐王殿下退婚。”
她摔了定亲信物玉如意,祐王完全可以以宋家不满意这场婚事为由,一怒之下把婚事给退了。
“退婚?”赵景祐抬起头来,神色饶有意味,“能与右相结亲,多少人求之不得,本王为何要退婚?”
那双眼睛幽邃深黑,看得宋窈头皮发麻。
在这样的眼神下,仿佛一切诡辩谎言都无处遁形一般。
索性坦坦荡荡。
她抬起头,不避不讳地看着他,“我觉得宋滢配不上你。”
“哦?那你觉得,谁配得上?”赵景祐直直地盯着她。
宋窈有条有理地说:“自然是真心爱慕殿下、而殿下也心悦之人。”
真是天真!
赵景祐表情浅淡了些,“皇家联姻,从来只讲究利益,妄图真情,是最可笑的事。”
听到这个结果,宋窈并不意外。
毕竟宋滢是宋家的宝贝金疙瘩,娶了她就等于赢得宋府上下所有人的支持。
祐王想要重新在京城立稳脚跟,娶宋滢是最快的法子。
宋窈话锋立转,“祐王不想退婚也可以,我砸了定亲信物,宋家现在亏欠于你,你可以趁势多提几个条件,怎样都不亏的。”
的确,那玉如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物件,但被宋窈这样一砸,意义顿时不同起来。
宋家理亏,他便可以将利益最大化,的确怎么都不亏。
但她为何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
赵景祐看她的眼神,越发探究起来,“为何要帮本王?”
“理由嘛,自然是有的。第一,我还指望殿下给我求断亲书呢,自然得多拿出一点诚意来的,这是我故意摔坏定亲信物的初衷。至于第二......”
宋窈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怅然,“第二,我也有私心。我恨宋家,看不得宋家好过。看着他们吃瘪,我心头高兴。”
纯纯粹粹,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你不是宋家小姐吗?为何要恨宋家?”赵景祐不解。
宋窈歪了歪头,抬手指着自己浮肿的脸颊,“这就是理由。”
干净好看清清滟滟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弯弯,不笑都有一道漂亮的弧度。
只是那白嫩脸颊上,一个巴掌印,鲜明,惹眼,不知用了多大力气。
赵景祐凤眸一眯,眉心拧起,“他们打你?”
宋窈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悲惨下场,自嘲地笑了笑,“何止?”
明明她脸上没有露出半分难过的神情,可眼神里却翻涌撕心裂肺地痛苦。
赵景祐眸色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她请求自己为她求断亲圣旨的原因?
“若是本王以毁坏定亲信物的名义退了婚,你在宋家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宋窈眨了眨眼睛,一脸诧异,“您要退婚?!”
赵景祐淡淡瞥她,姿态悠然,“本王何时说过不退婚?”
宋窈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他的确没直接说过“不退婚”这三个字。
也就是说,方才那些意有所指的话,都是故意套她话的?
看来传言有一点是真的,这祐王,当真心机深沉!
她幽幽叹了口气,“所以殿下得快些帮我请旨了。”
她想好好地离开宋府,可不想被抬着出去。
赵景祐顿了顿,道:“这断亲圣旨本王倒不是不可以替你去求,但父皇常年闭宫,连早朝都不上,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还是个未知数。”
“且你要离开宋家,牵涉到右相,哪怕是皇上也没办法干涉臣子家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要脱离宋家,要么是你爹赶你出去,要么你有足够大的筹码,能说服皇上罔顾舆论赐下圣旨。”
“再者,离开宋家以后,你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拿什么立足?若宋家仍不肯放过你,你又拿什么对抗宋家?”
宋窈死死地咬着唇角,都快要咬出血。
她知道赵景祐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上一世就是如此。
她被二哥逐出家门以后,伤心欲绝。
好不容易重振信心,决定好好生活,宋家又将她强硬地带了回去。
她回去以后,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敢跟宋滢有任何接触,却还是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被她陷害,背上了推她下水的罪名。
再然后,剁手,挖心,分尸......
难道这一世,哪怕她努力地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上一世的结局吗?
“不,”她摇着头,语气坚定决绝地说,“哪怕这条路再难再苦,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要试一试!”
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死在宋家!
见她如此,赵景祐眸色一敛,“若你当真下定决心,本王便给你指条明路。”

宋方闻满眼失望地看着宋窈,他记得他家这个妹妹刚回来的时候很乖巧很听话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才听到老五跟六妹说她手脚不干净,不仅偷了老五的玉簪跟祐王送来定亲的玉如意,还故意将那玉如意摔坏。
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他打算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宋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我解释了,二哥就信么?”
宋方闻蹙了蹙眉,“那要看你说什么。”
他并非偏听偏信是非不分之人,是黑是白,他自有判断。
“好,”宋窈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干,是她们自作自受。”
听到她的话,宋方闻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宋窈,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主动认错,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可你不仅任性妄为偷盗成性,还不知道在哪儿学的些害人的阴私手段,残忍恶毒,谎话连篇!”
宋窈瞬间便明白了。
他不是想要听她解释,只是想要她认错。
哪怕她竭力解释,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也没有用。
因为在他眼里,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巧言诡辩,都是强词夺理。
他宁愿信几个丫鬟的污蔑之语,也不愿意信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或者说,她这个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赶不上府上的几个丫鬟。
反正说什么也是多余,宋窈直接摆烂,“对,没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二哥的玉簪是我偷的,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也是我偷的,东西是我砸的,这些丫鬟身上的药粉也是我撒的。二哥还想让我承认什么?”
宋方闻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越发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那二哥想要什么态度?”宋窈反问他,“是痛哭流涕地悔悟?还是满脸泪痕地求饶?”
“要不二哥还是直接把我关柴房吧,或者跪祠堂,请家法,都可以。实在不行,你先打我几巴掌,出出气?”
她甚至一侧头,把脸主动递了过去。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宋方闻从不喜用暴力解决问题,哪怕宋窈犯错,他也只是把她关柴房或者跪祠堂,让她好好反省。
但听着她一句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也被激起了一丝血性怒气,立刻高高扬起巴掌。
然而目光落那半张递过来的脸上,他却动作一滞。
细嫩的脸蛋高高浮肿,五个指头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老五是个冲动性子,怕是已经动手,教训过她一回了。
五指一蜷,他收回手,冷冷一拂袖,“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是因为你犯了大错,一会儿父亲必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毁坏定亲信物的事,父亲必须给祐王一个交代。
她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便要下人将宋窈带走。
“等等!”宋窈突地开口。
宋方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想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
宋窈没什么情绪的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跑的,不过是忘了有点破烂东西没处理掉罢了。”
说着,她径直走到院子中摆放的一盆建兰前。
那盆建兰长叶幽翠,花苞团簇,开得那样繁盛漂亮,显然时常得主人精心养护照料。
宋方闻还以为她放心不下,便道:“你若怕没人照料,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宋窈搬起花盆,将那建兰直接摔在地上。
“啪——”
花盆四分五裂,兰花的花苞也被摔断。
宋方闻神色惊骇,猛然抬眸看她,“你干什么?!”
宋窈却表情平静,“这原本就是二哥不要的破烂。破烂,就该有破烂的去处。”
听到这话,宋方闻才似想起什么来,脸色难看。
他记起来了,这盆建兰原是他院子里的,那时他实在太过繁忙,丫鬟也没照料好,导致了这盆花叶黄花枯,奄奄一息。
他看放着也是碍事,便叫下人丢了,换盆新的来。
那时宋窈刚回府,特别喜欢去找他问东问西,看到之后立刻便把那盆建兰要了过来。
她说,她从前在乡下养过许多兰花,有法子能救活,等养好了再给他送过去。
他当时不以为意,不过一盆死花罢了,就算直接丢了也不会心疼,便随手给了她。
没想到她真的救活了,还养得那般好。
可是,她不是说养好了要给他送回去吗?为什么要把花砸了?
心里好似被蜜蜂尾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妙的不舒服。
但他很快把那股不舒服压了下去。
自己身为哥哥,不过训诫她几句,她就撒泼发疯,言行无状,看来她离府的这些年,当真是学坏了。
等此事过后,一定得找机会,好好的把她这些坏习惯纠正才是!
他皱着眉,吩咐下人将宋窈带走。
“二少爷,我们呢?”小桃她们赶忙跪着爬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宋方闻看了眼她们的症状,道:“不过是些痒痒粉,你们去我院子里,让半夏拿一些止痒的药膏,沐浴后擦拭全身,半日便能好。”
“多谢二少爷。”小桃跟几个丫鬟松了口气,旋即得意洋洋地瞥向宋窈。
她再有算计又怎样?
二少爷始终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宋窈什么也没说,只在临走前,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
那目光冷意逼人,无端端让人感觉到一阵危险。
小桃她们脸色一僵,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奇了怪了,这个平日里任由她们欺负的七小姐,怎么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好惹了?
去正厅的路上,宋方闻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为哥哥,还是得提醒几句。
“一会儿在父亲面前,你少犯倔,主动认错,兴许能少受点苦,知道吗?”
宋窈似笑非笑地反问,“不是我犯的错也得认吗?”
宋方闻沉了沉脸,“这桩桩件件,事实就摆在那里,你是觉得大家还会冤枉了你吗?你不认罪,只会是自讨苦吃!”
宋窈一直觉得,自家这几个哥哥当中,二哥是最有意思的。
他总觉得自己身为哥哥,有责任有义务对她这个妹妹好。
但他的好,总是敷衍的,表面的,自以为是的。
又虚伪,又叫人恶心。
他是不知道怎样对人好吗?
不,宋窈是见过他对人好的。
哄着宋滢喝药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姿态是那样低,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都搜罗来送给她。
所以这样天差地别的“好”,她不稀罕!
“正厅到了,”宋方闻侧过头,“我方才说的话,你可记......”
话还没说完,宋窈就已经跨步迈了进去。
一进正厅,就听到上首处传来一声威慑十足的厉斥——
“孽女,给我跪下!”

“呜呜呜......”
不要,不要过来......
破烂的小庙里,几个男人邪笑着扑到宋窈的身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她双眼通红,剧烈挣扎,换来的是男人们的一阵拳打脚踢。
“你都被你二哥逐出家门了,还矜持着你相府七小姐的架子呢!”
“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狗都不如!”
“老子肯要你,是你的福气!”
撕啦——
衣衫被撕扯开,宋窈内心绝望,想要伸手把他们都推开。
可是抬起手臂,看着血淋淋光秃秃的两团血肉,她浑身一僵。
手......她哪还有手?
她的手指头,早就被三哥一根一根砍去了。
他说她手段卑劣,竟然推宋滢下水。
那就砍断她的手,让她没办法再作恶。
她拼命解释,是宋滢自己跳下去的,可是没有人信。
谁会傻到大冬天自己跳进水里?
分明是她撒谎。
十指连心,每砍一根,她就痛得晕死过去一回。
那样的绝望,令人窒息。
她想,如果那时候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破庙里光线一暗,两道高大挺峻的身影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们看到来人,脸色一变,“四少爷,五少爷......”
是四哥宋方珩跟五哥宋方琰!
宋窈心里燃起一丝希冀,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们。
却只看到,他们眼里不加掩饰浓浓的厌恶。
“宋窈,原以为你吃了苦头会有所悔改,却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自甘下贱,勾引男人,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四哥,她品性有多差,咱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早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不,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掐死!”
不......不是这样的......
宋窈想解释,一张嘴,却只剩下烫得黝黑的半截舌头,呜呜地说不出半个字。
她怎么忘了,大哥说他天天说宋滢坏话,搬弄口舌是非,便让人用烧红的炭火,烫哑了她的嗓子。
“四哥,别忘了正事,六妹妹还病着呢,大夫可说了,没有心头血做药引,她的病就好不了了。”老五宋方琰着急地催促道。
一想起自家柔弱可怜的六妹妹,他就一阵揪心。
宋方珩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缓步走到宋窈跟前,蹲在她身旁,面色冷漠,“宋窈,六妹妹是被你推下水后才一病不起的,你就用你的心头血,来给她赎罪吧!”
锋利的刀尖划过心口,疼得锥心刺骨。
咽气前,一滴鲜红液体从宋窈脸上划过。
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她的泪......
鲜红的心被人拿在手上,宋方珩讥笑一声,“她这般心肠歹毒,玩弄心机,我还以为她的心是黑的呢。”
“就算心是红的又怎么样,她这样恶毒,根本不配为人。”宋方琰丢了袋银子给破庙里的几个男人,散漫又随意地开口,“你们几个,把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
宋窈死后,灵魂并没有飘走,她看到自己的尸体被野狗们撕扯哄抢,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她飘回相府,看到宋滢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吃着血燕窝,唇含讥诮,“宋窈那个蠢货,还想跟我争,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巴掌大的小脸红润光泽,哪里看得出半点病态?
宋窈搞不明白,明明自己与她一母双生,合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姐妹,她为什么要那么恨自己?
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已经死了。
她又飘向书房,父亲已经知道她的死讯了。
他站在窗口愣了半响,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些什么。
半晌后,他下令把这件事压下来,“马上滢滢就要嫁给泓王为妃了,不能让这种晦气事,冲撞了喜气。”
宋窈听到这种话,竟没有半点意外。
以往她还会难过心痛,现在她不会了,她已经没有心了。
在相府里逛了许久,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地用心给宋滢准备新婚贺礼。
这偌大府邸,竟没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如此也好,她想。
若能重来一回,她绝不会、绝不会再跟宋家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
七月,天光正好。
一支紫薇花从院子里探到窗边,团团簇簇的,霎是喜人。
宋窈坐在屋子里,看着那团紫薇花,还有些恍神。
“七小姐,这是六小姐让奴婢给你送的燕窝粥,你在乡下怕是没吃过这么名贵的东西吧?”
丫鬟高傲的声音响起,将宋窈的思绪拉了回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
直到这会儿,她才确定,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回相府半年的时候!
她跟宋滢本是一母双胎,宋滢比她早半个时辰出生。
等到她出生时,母亲却突然难产,最终为了保她,大出血而死。
父亲爱极了母亲,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连见都不太想见她。
哥哥们也恨她不该出生,让他们失去了母亲疼爱,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再后来,她几岁的时候,一个路过的道士批言:说一胎双子,必有一个灾星一个福星。
她又被当成灾星,远远地送去了乡下的庄子。
等她长到十八岁时,才被家里人接回来。
她自小孤独长大,没有人比她更渴望亲情,所以回家以后,她努力地想要跟宋滢亲近、竭尽所能地讨好父亲跟哥哥们。
可是有什么用呢?
只要宋滢哭一哭,晕一晕,所有的惩罚都会落到她身上。
逐她出家门、烫哑她的嗓子、砍断她的十指、剖她的心入药、把她剁碎了喂狗......
上一世的惨烈教训,历历在目。
甚至就连他们把她接回来,也是一场骗局。
宋滢心仪泓王赵景泓,却为泓王的生母湘贵妃不喜,便下旨将她嫁给残废毁容的祐王。
祐王府上门提亲当日,宋滢让人给她送来一碗燕窝粥。
她以为这是姐姐想要跟她好好相处的意思,满心欢喜地将燕窝粥吃完,可没想到吃完之后,她便昏迷不醒。
等再醒来时,她已经和同样昏迷不醒的祐王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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