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湿发还在往下滴水。
他扫过我红肿的手指,目光在白薇薇骤然缩回的脚上顿了顿:“王老师,我的AP课程学分确认表。”
“我帮您找!”
白薇薇的蕾丝裙摆几乎要扇到我脸上。
她踮脚去够顶层文件夹时,我分明看见顾辰用球鞋尖把钢笔往我这边推了半寸。
黄昏的余晖把器材室铁门染成血色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反锁了。
白薇薇娇滴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说这里有老鼠呢,林同学好好和它们培养感情哦。”
堆满旧体操垫的角落传来窸窣声,我摸出书包夹层里的瑞士军刀——这是管家偷偷塞进来的,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通风管突然掉落的螺丝钉让我意识到不对劲,踮脚从换气扇缝隙望去,两个体育生正在往消防栓里藏什么东西。
顶楼铁门居然没锁。
暮色中的紫藤花架像是被晚霞点燃了,我拨开垂落的花穗时,琴声戛然而止。
顾辰握着琴弓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脚边的琴盒里躺着张烫金请柬,隐约能看见“顾氏集团继承人晚宴”的字样。
“这里禁止……”他转头时,紫藤花瓣正落在我发间。
我慌忙后退半步,帆布包撞翻了喷壶,积水在地面蜿蜒成奇异的图腾。
他忽然蹙眉靠近,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笼罩下来。
我攥紧袖口的针孔摄像头——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里发现的——直到他修长的手指从我肩头捏起只绿色肉虫。
“青刺蛾幼虫,”他转身将虫子放进玻璃罐,“碰一下能让你肿三天。”
暮色渐浓时,我望着他在花叶间穿梭的背影突然开口:“你种这么多马缨丹,不嫌招蚊子吗?”
顾辰修剪枯枝的动作顿住了。
我蹲下来戳了戳紫色花苞:“这种热带植物需要每天浇两次水,你琴盒里藏着自动灌溉系统的遥控器吧?”
他突然轻笑出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远处传来晚自习铃声时,他随手抛来个小铁盒:“驱蚊膏,明天记得还我新的。”
那天夜里,我在便利店值夜班时反复摩挲铁盒底部的刻字。
那是句德文诗,管家在视频电话里念出声时声音突然哽咽:“这…这是夫人年轻时最爱的里尔克……”便利店的日光灯在凌晨两点发出嗡鸣,我盯着铁盒底部那句“Wer j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