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池。
镜面的裂缝也不是自然形成的,上个月,我在极度痛苦与绝望中摔碎了它,之后特意保留了这道裂痕,仿佛它是我与过去之间的一条特殊纽带。
那些曾经装满药的瓶子,早已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进骨灰盒底层的暗格,如同将痛苦的回忆一并封存。
此刻,安静躺在稿纸上的白色药片,它们看似和过去的药片无异,却再也无法给予我们任何希望。
“妈妈为什么要假装爸爸?”
乐乐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把一个乐高小人轻轻塞进我掌心。
塑料骑士的剑尖沾着些许草莓酱,在阳光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我握笔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原本流畅的字迹变得歪歪扭扭,墨迹在 “护士掀开帘子,满脸笑意地说 “母女平安” 时,带起的蓝色布帘的波纹” 处晕染开来,仿佛一场汹涌的海啸,即将吞噬我所有的理智与情感。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乐迪生前,玄关处的那双粉色雨靴,肯定是左脚的鞋跟先磨损,因为乐迪总爱抱着女儿金鸡独立穿鞋,那些个画面,曾经都无比温馨,如今却成了我心中最痛的回忆。
突然,阳台传来一声花盆碎裂的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像被什么击中,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只见蓝雪花的根须裸露在晨光之中,原本娇艳的花朵此刻已散落一地,褪色的车票碎片混着泥土,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四周,像极了被撕碎的蝴蝶翅膀,凄美而绝望。
我跪在地上,双手慌乱地拼凑着 “郑州 — 厦门” 的字样,试图将那些破碎的回忆重新拾起。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票根背面有乐迪化疗期间画的简笔画:一个小小的火柴人,手里牵着一个气球,气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等夏日来”。
看着这简单却充满希望的画,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泥土上。
衣柜镜面反射的光带,不知何时已移到结婚照上。
照片里的我,锁骨处的痣被 P 掉了,当年乐迪总笑着说这颗痣像卫星接收器,会接收来自他的爱意信号。
现在,那道裂痕正好穿过虚构的空白处,仿佛有一颗看不见的星辰,在相纸上灼烧出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