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现代都市 > 大明第一狂士结局+番外小说

大明第一狂士结局+番外小说

龙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蓝姑娘接着说道:“在我们王府里,它是用来打赏下人的。有的时戏子唱得好,或者是下人差事做得好了,就随手赏一个,过年时也大把撒出去给丫鬟婆子放利是钱。”“这种瓜子是我们王府定制的,寻常的金瓜子都是把重量差不多的黄金烧成一个小豆子,这样的东西滚来滚去的容易丢,于是金匠就用锤子把它砸一下,变成一个扁片。”“而我们王府做的这种,是用铸钱的手艺铸出来的,跟真正的瓜子一般无二。而且它还被装在盛满琉璃珠的木桶里摇晃打磨,直到表面上光华闪烁,所以我不会认错的。”说完后,蓝姑娘就把这枚金瓜子交给了沈渊,他也把这个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看了看。确实像蓝姑娘所说的那样,这个小小的金瓜子确实是手艺精湛,透着一股王候之家的奢豪之气。沈渊不发一言,把金瓜子随手揣进怀里...

主角:沈渊李良   更新:2025-03-18 13:5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渊李良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第一狂士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龙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蓝姑娘接着说道:“在我们王府里,它是用来打赏下人的。有的时戏子唱得好,或者是下人差事做得好了,就随手赏一个,过年时也大把撒出去给丫鬟婆子放利是钱。”“这种瓜子是我们王府定制的,寻常的金瓜子都是把重量差不多的黄金烧成一个小豆子,这样的东西滚来滚去的容易丢,于是金匠就用锤子把它砸一下,变成一个扁片。”“而我们王府做的这种,是用铸钱的手艺铸出来的,跟真正的瓜子一般无二。而且它还被装在盛满琉璃珠的木桶里摇晃打磨,直到表面上光华闪烁,所以我不会认错的。”说完后,蓝姑娘就把这枚金瓜子交给了沈渊,他也把这个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看了看。确实像蓝姑娘所说的那样,这个小小的金瓜子确实是手艺精湛,透着一股王候之家的奢豪之气。沈渊不发一言,把金瓜子随手揣进怀里...

《大明第一狂士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蓝姑娘接着说道:“在我们王府里,它是用来打赏下人的。

有的时戏子唱得好,或者是下人差事做得好了,就随手赏一个,过年时也大把撒出去给丫鬟婆子放利是钱。”

“这种瓜子是我们王府定制的,寻常的金瓜子都是把重量差不多的黄金烧成一个小豆子,这样的东西滚来滚去的容易丢,于是金匠就用锤子把它砸一下,变成一个扁片。”

“而我们王府做的这种,是用铸钱的手艺铸出来的,跟真正的瓜子一般无二。

而且它还被装在盛满琉璃珠的木桶里摇晃打磨,直到表面上光华闪烁,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说完后,蓝姑娘就把这枚金瓜子交给了沈渊,他也把这个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看了看。

确实像蓝姑娘所说的那样,这个小小的金瓜子确实是手艺精湛,透着一股王候之家的奢豪之气。

沈渊不发一言,把金瓜子随手揣进怀里,然后招了招手让蓝姑娘和夏侯商跟上。

他们带着大鼻子吴六狗,再次进了弥勒庙。

通过吴六狗的嗅探和这个金瓜子的事,现在沈渊可以确定,那个飞贼确实是带着县主进过这间弥勒庙!

……等他们进来的时候,石勇捕头竟然还在低着头挨训,那个唐利县令这会儿居然还没发完飙。

沈渊进来之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穿过院落向着佛殿里走去。

等他带着蓝姑娘等人在前殿后宅搜寻了一遍,现场果然像自己料想的一样,已经被唐利县令带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现在别说脚印了,地面上的破烂东西,摆得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渊按捺着心中的火气,站在佛殿中听着唐利喋喋不休地在那儿逼逼,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到了这般境地,案情胶着毫无线索,这一切似乎是巧合,同时也像是所有的因素都在跟他一个人作对!

吹不得打不得的王府、胡搅蛮缠的贪官污吏、乱七八糟的离奇案情,还有这股闻着都脑仁儿疼的恶臭!

想到这里,沈渊到底还是憋不住吸了口气……在这一刹那,众人清楚地看到这位少年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愕之极的神色!

见到这个场景,蓝姑娘心都不由得颤了一下。

自从他见到这个年轻人,他似乎脸上不是轻佻的表情,就是淡漠的神色。

甚至在面对那个包你漏时,那股霸气也是一闪即逝。

可是他现在,竟然露出了一脸的惊惧和愕然!

到底是什么事才能把这个她始终看不透的年轻人,震撼成这个样子?

等到沈渊回过神来,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大殿前方。

在弥勒像前的香案上,摆着一个硕大的香炉,足足能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装进去。

那香炉里数日没有香火,倒是盛着满满一炉的香灰。

突然沈渊抬腿一脚,把那张香案踢倒在地!

“咣当”一声,香案轰然而倒,粗陶制成的香炉带着沉重的声响,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一下,佛殿里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的眼神全都惊愕地看向了这个勃然发怒的少年。

就连那个喋喋不休的县令唐利也停下了他那张破嘴,院子里石勇捕头的目光也投射了过来。

在大家的注视下,就见沈渊用脚拨了拨地上的香炉碎片和满地的香灰。

此时的地面上,除了灰白色的香灰和破碎的香炉陶片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这时的沈渊心里更加惊讶,然后他就被身后一声咆哮打断了思路。

“你干什么?

非要跟本县捣乱是不是?

沈渊!”

院子里的唐利无缘无故被吓得一哆嗦,立刻恼羞成怒地大吼了一声!

“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你歇了吧!

再过几天你就滚蛋了。”

这时候沈渊一句话,就把唐利说得火冒三丈!

可是沈渊本人却不管不顾地走到了大殿一角。

在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摞摞的香烛,全是给上香随喜的香客准备的。

一般来说,在庙里上两炷香是不用花钱的。

但是大家会本能地觉得供奉佛前香火,还是自己掏钱更有诚意。

所以只要是来上香的人,一般都会往功德箱里扔几个铜钱……这就是被周炳抢走那两三百铜钱的来历。

“你说什么?

你竟敢胆敢如此无礼!”

沈渊对唐利的咆哮完全是听而不闻,就见他自顾自在桌子上拿起了一小捆线香,回手递给了一脸惊异的吴六狗。

此时的吴六狗正被吓得六神无主,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平民百姓,居然能把一位县官儿气成这样儿的……而且他本人还完全没当回事!

见沈渊把香递过来,他当然知道这是让他闻闻。

于是吴六狗莫名其妙地把线香凑到自己的鼻子前,轻轻嗅了一下。

“就是上好的檀香,没其它的怪味!”

吴六狗立刻向沈渊给出了答案。

没想到,他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答案,居然让沈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居然笑了!

此时的蓝姑娘心里莫名其妙地想道:他踢香炉的时候,我还以为香炉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结果里边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又让吴六狗去闻庙里的线香,可是香里还是毫无异常。

这小子的行动举止,怎么看怎么像发现了线索,可是线索在哪儿呢?

……他为什么笑了呢?

这事儿有什么可笑的?

在这当口,那个唐利县令居然还在大声喝斥沈渊。

他似乎是觉得距离有点远,骂起来不过瘾,这家伙还撩起了袍袖,几步跨进了大殿,来到沈渊的眼前。

他手里的扇子频频点着沈渊的鼻子,大声怒道:“你有什么好猖狂的?

一介白丁而已,居然在我面前乒乓地摔东西?”

“跟你说话呢,给本县跪下回话!

反了你了!

来人!”

此时的唐利看到沈渊面色淡然,甚至根本没搭理他。

更把他气得火冒三丈,索性大喊着把院里的衙役招呼了过来。

等到几名衙役捕快冲进佛殿之后,就见唐利指着沈渊的鼻子大声道:“把这小子给我摁住,让他跪在本县的面前,然后重重掌嘴!

竹板子呢?”


沈渊的心里暗自着急,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现在返回弥勒庙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残留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

那人原本在街道上走得好好的,却忽然一闪身溜到了街道旁边。

等到沈渊回头一看,就见此人神不守舍地走着,眼角的余光还在关注着弥勒庙前沈渊他们一行人的动静……一看就是心里有鬼,生怕被沈渊他们注意到一样。

“给我站住!”

就见沈渊一声断喝,声震长街!

蓝姑娘和夏侯商同时吓了一跳,等他们的目光跟着沈渊转过去,就见那一声大喝之下,那家伙似乎犹豫了一下,跃跃欲试地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打算。

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逃跑,一脸悻悻地向着这边走过来。

沈渊一看这个人三十五六岁,生得五短身材,相貌猥琐,衣衫破旧,目光犹疑,鼻梁上贴了一块膏药。

一走近,他身上就飘过来一股汗馊味儿。

在他手上还拎着一坛酒,还有一副猪大肠。

沈渊注意到这个人去的方向,就是太平巷里,于是他在前世那个沈渊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随即就找到了此人的信息。

这家伙名字叫做包楼,在这胡同里有个外号叫做“包你漏”,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单身汉。

非但如此,这家伙还奇懒无比,弄得家徒四壁连饭都吃不上。

可是今天看他手里拎着酒,显然是想要就着这副猪大肠好好吃喝一顿……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看到他的样子,沈渊打算问问包你漏到底从哪弄来的钱。

如果跟这桩案子无关,沈渊也懒得管他。

可是这个包你漏站在沈渊的面前时,却是心虚得眼睛滴溜溜乱转!

“你喊我干什么?

平白无故的……我家里灶上还坐着水呢!”

沈渊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他眼神中一片淡然,却仿佛洞悉了一切!

“不是你有事儿说事儿,你这啥意思?

都是街坊邻居的……”这时的包你漏神情越发紧张,他腿肚子都已经开始哆嗦了!

“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到衙门里挨上一顿板子夹棍,然后再说出来?”

此时的沈渊盯着对方的眼睛,目光就像是雄狮,盯着一头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旁边的蓝姑娘瞬间觉得身上一寒,霎时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朵惊异的火花!

这样极具压迫力的眼神,她平生只在寥寥几人身上见过。

却没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目光中也会带着这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这时她却听到“扑通”一声,那个包你漏俩腿一软,出溜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事真不怪我,那东西我是捡来的!

可不是我偷的!”

这就招了?

这啥心理素质啊?

这时的沈渊心中暗笑,可是脸上却依然一片寒霜。

他心中暗自想:既然他说捡到了东西,就不是银两或铜钱了。

可是他这些酒肉之类却要用钱才能买得到!

于是沈渊低头看着包你漏,冷冷地问道:“你把它卖到哪儿去了?”

“就在对面的银楼里……换了四钱银子!”

包你漏说完之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手上的酒和大肠……这一下他被人抓了个人赃并获,看来今天这顿酒,他是吃不成了!

“带他去银楼,看看能不能把东西赎回来。”

沈渊回头看了一眼夏侯商,随即这位王府侍卫伸手就提起了包你漏,过街奔着银楼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是金银饰物之类的东西,”这时的沈渊回过头,向蓝姑娘说道:“如果那件东西是县主身上的饰物,您一定能认出来。

这次王府派蓝姑娘来,还真是对了。”

“不可能,”听到沈渊的话,蓝姑娘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县主身上的饰物,哪怕是一个宝石扣子,也是五百两银子起价!”

听到蓝姑娘语气冰冷,沈渊又叹了口气……话说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可真不少。

其实是沈渊刚才那番关于粪坑的话,严重恶心到了蓝姑娘,所以姑娘说话时才会这么冷淡——也不知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不一会儿,夏侯商就拎着包你漏从银楼里出来。

之后他摊开手掌,手上赫然摆着一个金光闪烁的瓜子。

这个瓜子跟真正的西瓜子大小差不多,雕琢得惟妙惟肖,在阳光下金光闪烁。

一看到这东西,沈渊就知道包你漏捡到的肯定是它。

沈渊在学历史时,曾经研究过明代的经济,在明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是现在的三百五十到四百元之间。

实际上明朝那时海贸发达,全世界的白银都在向着中华流入。

所以海量的白银让它的价值和购买力创下了历史新低,不过对于百姓来说,还是很值钱就对了。

这个金瓜子的重量大概是三克,按照明朝白银和黄金兑换的比例五比一,也就是15克白银。

而明朝的时候,一两是37点3克,再加上金瓜子本身的工艺价值,所以包你漏换来四钱银子还是很公道的。

之后沈渊问了问包你漏,他说是清晨时出了太平巷,想要找一户亲戚借钱吃饭时,在弥勒庙门口拣到了这枚金瓜子。

沈渊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酒坛子和猪肠子,让他拿了赶紧走。

……之后沈渊又看了看弥勒庙,想起了上次破案的事,他横竖觉得这个庙不对劲!

所以沈渊回头向蓝姑娘问道:“姑娘您倒是看看,这个金瓜子是不是县主的东西?”

这时的蓝姑娘用手帕垫着,从夏侯商的手里接过了那颗金瓜子。

这一刻沈渊差点儿觉得,她是为了不破坏上面的指纹才这么做的。

等到他心里一惊后,才想起这金瓜子曾经掉在地上,又在包你漏和银楼的手中过了一回,人家蓝姑娘是怕脏的缘故。

蓝姑娘在阳光下看着这枚金瓜子,之后缓缓说道:“这确实是我们王府里的东西没错。”

“这样的金瓜子,在富贵人家通常是用作孩子的压岁钱,拿出来又有面子又好看,还方便携带……”
“我知道了……你个笨猪,你上当了!”

云裳大声笑道。

“什么?”

在这一刹那,蓝姑娘和沈渊同时一惊!

刹那间,一道剑光如闪电般亮起!

……云裳手中的短剑在月光下如同匹练,带起了一道流星似的闪亮残影。

剑光在飞起的一瞬间,已到了沈渊的咽喉!

饶是蓝姑娘身负武功,她在惊诧之际起步却晚了一瞬间。

眼看着这把剑已经势不可挡,向着沈渊的喉咙刺去!

当蓝姑娘飞纵在空中之际,她已经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谁能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女子,动手时居然如此猝不及防?

当姑娘惊觉不对,想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

云裳的身影被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撞得斜斜飞了出去,她那把短剑也甩上了天空。

当杀人者云裳应声坠地时,蓝姑娘这才看到,沈渊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夏侯商!

这位崇王府第一高手,在被沈渊从瘦西湖边遣走了之后,就此没了踪迹,就连蓝姑娘回王府述职时也没见过他。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跟在沈渊的身后,一直在保护着这位沈公子。

蓝姑娘急忙停步,而这时的夏侯商收回双掌之后,也向着蓝姑娘点了点头。

一看他的样子蓝姑娘就知道,夏侯商是在沈渊的命令下躲在这个小院子里的,就是在防备这样的时刻!

原来如此!

蓝姑娘这时才懊恼地想到,沈渊早知道他能把这个案犯引过来,也知道案犯的武功高强,绝非常人能敌。

所以他当然早就预备好了后手,安排了一位高强的武者来对付杀人凶犯!

可是这一刻,沈渊却急得狠狠一跺脚!

“怎么样?”

他向着夏侯商急道。

“这婆娘的武功比我想的高,”夏侯商皱着眉道:“我刚才救人心切,虽然用了双掌推劲,以免她受伤过重,可还是没法控制住力道……那一剑太快了,我若不使尽全力,你早没命了!”

“她脏腑受伤,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那赶紧问啊!

还愣着干啥!”

沈渊抓狂地大叫道:“刚才也不知道是哪儿出错了,这个婆娘突然就狂性大发……鹿邑县主在哪儿咱还不知道呢!”

……几个人飞身扑了过去,夏侯商先制住了云裳,以免她垂死挣扎,沈渊冲过去大声问道:“人呢?

你绑架的鹿邑县主朱羽棋,被你藏在哪了?”

“蠢猪……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

这时的云裳身负重伤,委顿在地,却依然大笑道:“那些尸体对我来说不过是材料而已,我记她们的姓名干什么?

无心公子,原来……哈哈哈!”

只见这时的云裳满脸都是笑意,唇齿之间尽是污血。

当她说完这句话,这个诡异的女子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快说!”

“……噗!”

沈渊刚一开口,却被云裳狂喷而出的一口鲜血,喷了个满头满脸!

再看云裳,她脸上还保持着狂笑的样子,双眼却已经瞬间失去了神采……这个杀人凶犯,竟然就这样伤重而死!

“哎!”

夏侯商重重地一拳捣在地上,刚才这一招要不是他出手太重,说不定这个云裳还能多活一会儿。

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寻找鹿邑县主的最后一条线索,也就此中断!

蓝姑娘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再看沈渊也是神情凝重。

而那个夏侯商,正懊悔得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才好!

此时月上中天,风声呼啸,吹动着云裳的长发。

黑发依旧如群蛇飞舞,可是它的主人却带着数之不尽的谜团,就这么死了!

……连夜赶回王府的路上,蓝姑娘还问了沈渊一些问题。

当然沈渊给云裳设下圈套的前因后果,蓝姑娘已经从他和云裳的谈话中大致知道了,也就不再细问,她的问题主要集中在那把“檀香尸扇”上。

沈渊听后向蓝姑娘看了一眼,这才说道:“那天在‘薪尽火传堂’,做扇子的江磨对咱们说起檀香木的纹理时。

他用他那把梳子做比喻,然后又把咱们这柄檀香扇上的木纹,指给我看过。”

“当时这把扇子一拿到他手里,江磨就发觉两边扇骨的重量有问题。”

“然后他打开了这把扇子,在扇骨稍微有些轻的那一边,贴着绸布的位置上掐了一下……绸布下面是叠好的那张纸,跟檀木的硬度当然不一样。”

“当时他发现了这件事,却没有声张。

他见我看到了他的动作,就将那把扇子又还给了我。”

“江磨那小子虽然醉心于檀香手艺,却也知道事关伯爵府,不管扇子里藏着什么秘密,都会给他带来灾祸。”

“所以他当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我一回到家就把扇子撕开,发现了下面的尸体名录。”

“而且我看过了,”沈渊随手把那把扇子掏出来递到蓝姑娘的手上,淡淡地说道:“扇骨内侧挖开的那个洞虽然整齐,但是跟江磨的雕琢手艺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这个洞,应该是扇子的主人买到它以后自己挖的。”

等蓝姑娘把扇子接过来,又接过了沈渊手里叠好的那张纸条……刚刚事情发生的紧急,他也没时间把这张纸再细致的叠好。

等蓝姑娘看到那张名单时,随即她就皱着眉看向了深渊!

“没错,”沈渊叹了口气说道:“这是那十七位女子的名字和被杀的日期。

上面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字迹却和无心公子那张书帖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说着沈渊又把那张折好的书帖递给了蓝姑娘……当然那上面缺了一角,被他用来卷烟了。

沈渊对蓝姑娘说道:“现在咱们的手里还有最后一条线索,就是无心公子……现在可以确认就是伯爵府大公子李勘。”

“因为那天二公子李域矢口否认,说这件案子跟他大哥无关时。

我注意到了他看这张书帖的表情,这幅字必定是出于他大哥李堪之手!”

“如今同样的字,又出现在这把檀香尸扇里,所以李勘就是救回县主的唯一希望。”

沈渊无可奈何的说道:“案子查到这个份儿上,伯爵府绝非你我能撼动,只能把它交到王爷手上处置了。”

“咱们相识一场,这几天风里来雨里去,也算共过患难。

沈某有件事,想请蓝姑娘顺手帮忙……”
看这意思,这伯爵府可不怎么好对付!

沈渊心想:他现在要想办法见到大公子李勘,然后还得证明李勘就是那个无心公子,在这之后还得查清那个无心公子,跟杀人案到底有没有关联。

只有同时做到这些,他们才算是拿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他们这案子查得可真是一步一个坎儿啊!

他们就在烈阳下等了许久之后,那个看门的家丁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我们家夫人问你,有没有带着江都县缉拿人犯的签票?”

只见这个家丁面露不屑地说道:“若是没有衙门公文,几位就请回吧!”

果然伯爵府是一副完全不合作的态度,这时的石勇一皱眉,正想说话,却见旁边的沈渊淡然一笑道:“若是有了签票公文,那就是公事公办了,我等岂敢对伯爵府如此无礼?”

“这次来我们来,不过是想问大公子几句话,既不为外人所知,也不会过多打扰。

事情要是非得弄到拿着官府公文来的程度,若是对贵府名声有损,岂不是我等的过错?”

沈渊这几句话软中带硬,意思不外是说:现在大公子要是跟我们见了面,说说谈谈也就罢了。

真要是弄到把公文拿来、你家大公子还不跟我们见面的程度,那责任可就在伯爵府一方了!

听到这话,那个家丁顿时就是一愣!

其实伯爵府门上的守卫,怎么可能是脑筋糊涂之辈?

他一听之下就知道,这里面的事自己绝对做不了主!

就在他一犹豫之间,只听门里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居然还敢说对我们伯爵府名声不利?

谁要是敢坏我们的名声,我打断他的腿!”

“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居然敢拿话敲打我府上的人!”

随着这几句话,就听“吱呀”一声,伯爵府的中门大开,露出了门后边一个衣衫华贵的妇人。

只见这个女子不到四十岁,头上珠翠摇动,脸上冷如冰霜。

在身后还簇拥着一群使唤下人、丫鬟婆子,一看这威势就是非同凡响。

“她是襄城伯夫人柳金蝉,是那个大公子李勘的亲娘。”

这时蓝姑娘在沈渊旁边低下头小声说道:“听说她平生从来不喜欢跟人讲理!”

“那是因为她没遇到配得上和她讲理的人……”沈渊听到这话,也小声低语了一句。

“给我进来!”

这时就听府门里,伯爵夫人柳金蝉怒斥了一声。

沈渊也笑了笑,他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说道:“她还明白要背着外人……知道要脸就好!

这年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

沈渊的话让他身边的几个人忍不住想笑,倒是在面前严峻的气氛中,生出了一股轻松的味道来。

……“什么案子?”

等他们进来,柳金蝉言简意赅,冷冷地问道。

随即石勇捕头上前,把弥勒庙十七具尸首的案子说了一遍。

“这破案子,怎么就和我勘儿有关联了?”

柳金蝉听到事情如此严重,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这回石勇捕头倒是没说,他们是通过春燕楼查到了大公子李勘的身上。

毕竟伯爵府公子到春燕楼光顾过云霓这件事,可能跟杀人案一点关系没有。

他要是敢这么说,人家很有可能打他一顿他都没处说理去!

石勇只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把扇子,有人认识说这是李勘大公子的。

说着沈渊就将那把檀香扇从怀里拿了出来,可是人家柳金蝉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沈渊和那把扇子一眼。

“我家勘儿身上有病,不见外客,出去!”

柳金蝉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下次再来,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凭着这些捕风捉影的说辞就敢来伯爵府上捣乱,我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柳金蝉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这么撤了,然后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子扑上来,把沈渊他们几个顺着大门就撵了出去!

“这下可坏了!”

事情办到这种程度,几个人站在大门口,都是面面相觑。

石勇捕头跺着脚说道:“咱连人家大公子的面都见不着,怎么能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无心公子?”

等他说出这句话,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沈渊……如今他已经是这一行人中,当之无愧的主心骨了。

而沈渊此时却是沉吟不语,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就在他们犹豫着到底是不是该就此离去时,却见沈渊忽然开口说道:“再等等。”

“等?

等什么?”

大家闻言,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只见王府大门边的侧门一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渊他们抬头一看,就见来的是个英俊漂亮的年轻公子。

这个人年纪还不到二十,身量高大气宇轩昂,一身衣服明明看不出华贵,但是仔细一看却是搭配得极其有度。

这人一看就是个身份不低,可眉宇间却没有丝毫傲气,而是平和端正,活脱脱一位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

此人来到沈渊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拱手施礼。

他一开口说话,就吓了沈渊他们一跳!

“在下李域,在家中行二,你们找的那个李勘是我大哥。”

见到大家的神情,李域苦笑了一下道:“此地不是说话的所在,我请大家吃茶如何?”

……在这之后,他们一群人都跟着李域往茶楼的方向走。

旁边的蓝姑娘却向沈渊诧异地问道:“原来你等的就是他?

沈少爷怎么知道伯爵府会派人出来跟咱们答话?”

“那个柳金蝉,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这时的沈渊避开了李域,小声向蓝姑娘说道:“可是她却盯着咱夏侯商上下打量了两回!”

“咱们夏侯兄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柳金蝉要不是看上他年轻英俊,想要老牛吃嫩草把他给那啥了……就一准是认出他来了。”

“不然就凭着江都县捕快的名号,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伯爵府里的二公子出来见咱们?”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蓝姑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之后她目光惊异地看了沈渊一眼,说实话到了现在,她对这位沈公子真是彻底服了!

就凭这份眼力,此人也足以功成名就……这小子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这时的蓝姑娘诧异地看了沈渊一眼,旁边的夏侯商也朝着他投过了目光。

就见此刻的沈渊苦笑道:“接下来王府捉拿人犯、上刑审讯、我全都插不上手,至今为止我也没救回鹿邑县主,也不算是为王府立过功。”

“所以在下想趁现在抽身而退,请蓝姑娘不要为难在下了,这件事办不好会弄死在下的!”

蓝姑娘听沈渊的一串“在下”说得十分拗口,也不由得看了沈渊一眼,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而这时的沈渊一静下来,心里却在不断响起刚才和云裳交谈的情景。

此时他的心中还有无数的谜团没有解开。

为什么云裳听到无心公子的名字,却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样?

为什么她看到扇子里的名单时,会做出那样激烈的反应?

为什么她连说了两次,说自己愚蠢地上当了?

还有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鹿邑县主朱羽棋,她究竟在哪儿?

身负十七名少女血仇的案犯云裳已经死了,她在临死前到底想通了什么?

刚才她完全没有必要撒谎,这件案子里,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些疑团都在沈渊的心中纠结在一起,让他第一次觉得事态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他的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就像沈渊刚刚说的那样,案子进展到这一步,剩下的几乎全是王府和伯爵府层面的博弈。

而他作为此案中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甚至都有些晚了。

……等他们到了王府,王爷连夜披衣而起,听蓝姑娘讲述了今天晚上的经过。

在这之后,崇王做出的反应,果然和沈渊料想的一模一样!

“找到石勇捕头和江都县令,”崇王紧皱着眉心,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把他们从床上给我拉起来!”

“立刻发下海捕公文,夏侯商带领王府卫队冲进伯爵府,羁押人犯李勘……把他给我押进江都县衙大狱,我要亲自审问!”

夏侯商领命而去之后,王爷起身更衣,正想带着沈渊他们去江都县衙,准备给李勘用刑,这时的沈渊却向着他低头深鞠一躬。

“王爷”就见沈渊淡淡地说道:“后面的事,在下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了,就此向王爷请辞。”

崇王一愣,见到沈渊要告辞求去,他一下子就想到自己老爹让他和沈渊平辈论交时的情景。

同时王爷的心里,还记挂着那件丢失了四百五十两银子的案件,再加上沈渊在这次破案时,鬼神难测的手段和思路!

犹豫了一下,王爷心中还是一股爱才之心涌了上来。

“听说小沈先生赋闲在家,可愿做我王府客卿?”

王爷一开口就是简单直接,他的话从来就让人很难拒绝,也用不着绕弯子。

而这时的沈渊却笑着摇了摇头:“在下最近闭门读书,想要考取功名。

王爷但有驱策,只管吩咐就是,却不敢搅扰王府清净。”

“那……”王爷一听沈渊居然不接招,心里未免暗自不喜。

他们崇王府的客卿,可以说在整个扬州城里都能横着走!

可是这个身无功名的小子,居然像是毫不在意!

“即是如此,沈先生几日来辛劳奔波,本王送你白银千两,玉璧一面……在下身无尺寸之功,不敢领受王爷厚赏。”

这一次,沈渊居然又开口拒绝了崇王!

这时旁边的蓝姑娘,急得恨不得直跺脚!

屡次拒绝崇王,这是把王爷的脸一把一把往下撕啊!

你这小子你还要命不要!

蓝姑娘的心里急得火急火燎,说起这个沈渊,她可真是服了!

昨天下午,他还死乞白赖地要王府替他出吃饭的钱。

平时更是毫无架子,哪怕对上青楼的小丫头红豆姑娘,也是有说有笑的模样。

怎么他面对王爷的时候,居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家伙毫无傲气,却有一身傲骨!

……可是要命的时候啊,在这节骨眼上你装什么大瓣儿蒜?

此时的蓝姑娘见到王爷的脸上阴沉了下来,心里顿时大叫不好!

之后她忽然展颜一笑,向着王爷说道:“沈先生面嫩,不好意思说,还是我替他说了吧!

“嗯?”

王爷听见这话便是一愣,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蓝姑娘笑着说道:“昨日下午我们去面见王爷,我看沈先生倒是对王爷岫云堂里那块青玉甚为欣赏……不知王爷是爱美玉呢,还是爱英才?”

“哦……”崇王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而沈渊一回头,就看到蓝姑娘正在用一双杏眼,拼命给他打着眼色!

“沈先生……嗨!

这么称呼不方便,沈先生表字如何称呼?”

崇王听说沈渊也是个有求于他的人,这下神色顿时就和缓了下来。

看到蓝姑娘焦急的眼神,沈渊的心里也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原本心里是想和崇王弄个小小的不愉快再走,以免过后有什么破事儿,他还会再来找自己。

就像是这件破案子,谁知道后边还有多大的尾巴?

可是看到的现在的情形,他知道若是不答应王爷,难免连蓝姑娘都要被崇王迁怒。

于是也只好低眉顺眼地答道:“敢劳王爷动问,在下表字轻云。”

“呵!”

听见这话,王爷顿时一笑。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我那岫云堂正是因玉得名,你的表字却正合轻云出岫之意,那块玉合该是你的!”

“明日我让人把玉给你送家去,这几日先生过于劳累,本王就不留你了……咱们走!”

王爷急着去审问李勘,匆匆处理了沈渊的事之后,随即就带人出了王府,直奔江都县衙而去。

而另一边,沈渊也出了王府大门。

他在深夜的长街上叹了口气,一步步向家中走去。

这位王爷的性子,他现在是看得清清楚楚。

此人有智谋、有学识、却往往被情绪左右,有点鲁莽、有点直接、还算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

就以刚才的情形而言,身为一个上位者,沈渊屡屡驳他的面子,王爷心里立刻就涌出了怒意。

而深深了解崇王性子的蓝姑娘,一开口就替沈渊讨要那硕大的美玉,却反而让王爷转嗔为喜!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