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临终前跟自己说过,忌声张宜低调,一切以活着为主。
宋大海理解的很简单粗暴,那就干脆有口吃的,几个老爷们不饿死就成。
所以家里的一切,能凑合就凑合。
不过这一晃都十多年,倒也没在发生惊心动魄的大事。
平时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在家,主打一个凑合。
现在闺女回来那就不一样了,确实要讲究些。
不知内情的宋楚楚翻了个白眼,心里是大写的无语。
这个田香娥看来不是个善茬,三个大老爷们明显叫人拿捏了性子占了便宜。
不行,她反正没事,明天得去会会这个女的。
宋楚楚眼珠滴溜溜转,往桌上吐了一口骨头:
“大哥,来来来,你好好回忆回忆,这个田香娥从咱家借了多少东西。”
结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油灯下,大哥说一件,宋楚楚就往纸上记下来一件。
“大海碗十个,圆盘子六个,筷子十双,板凳两条,煤油灯一个,顶针一个,两卷线,一卷白的一卷黑的......”
父子俩个面面相觑,沉默了。
就说家里东西怎么越来越少,感情家都快叫人给“借”空了。
宋楚楚吹了吹纸上的油墨,等彻底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揣怀里。
“我看这针头线脑都叫人借走了,你们平时就没个衣服破了要缝补的时候?”
宋楚楚的语气,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里面。
“之前桂香婶倒是偶尔会来家里给我们缝补。”
提到桂香婶子,宋星龙哀怨的看了一眼宋大海。
“可是有一次爸把桂香婶子给骂了,婶子好久都不上咱家来。”
此时,已经吃了饭在门外小马扎上纳凉的宋大海身子一绷,拿在手里的破蒲扇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死小子嘴真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倒!
宋楚楚看他爸这样,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睛。
隐隐约约嗅到的一丝丝八卦的气味:最美不过夕阳红?
翌日。
宋大海清早就去外面收干海鲜,宋星龙要上班,熬了一锅稀饭吃了也走了。
宋楚楚没看到二哥在家,于是喝了半锅粥之后就把大门锁上。
她要去田香娥家把东西要回来。
路上碰到个打猪草的小孩,小孩儿见这个姐姐长的好看,蹦蹦跳跳给她带路。
到了门口,小孩就跑了。
宋楚楚抬眼看看面前的青砖瓦房,嚯!
这房子盖得,可比自家那小破屋以及大队其他人家的要气派多了!
感情人不是因为穷,单纯就是占便宜上瘾脸皮厚。
宋楚楚突然就想起那句话,叫越是有的人越算计,没有的人穷大方。
田香娥这会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家里其他人在上工。
一大家子的衣服堆满了两个木盆,累的田香娥在心里直骂娘。
隔着院墙,田香娥就听见一道清丽的女声。
“婶子在家么?”
田香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往门外应了一嘴:“谁呀?”
宋楚楚看门开着的,直接走进去。
弯起一个甜甜的笑,冲面前的这个面向和善的婶子问:
“你是田婶子不?”
田香娥把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眼睛快速在来人身上打量着。
只见对方长得皮肤白皙,身姿纤细,美的不可方物。
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叫人看了更是挪不开腿。
田香娥只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