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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前文+后续

灵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

主角:乔若楠顾生   更新:2025-03-18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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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若楠顾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灵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

《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之上。
走过廊桥,侗寨里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鼓楼,通常是用来举行祭祀,开会这种集体活动的。
此时有几个旅行团聚集在鼓楼前方,导游忙碌地讲解:“我们看到的这个建筑就是鼓楼了。肇兴一共有五个鼓楼,有人说,肇兴有五个姓,一个姓一个鼓楼。这五个鼓楼的名字很有意思,分别是智寨鼓楼、仁寨鼓楼、义寨鼓楼、礼寨鼓楼、信寨鼓楼。我们现在就现在仁寨鼓楼前方,一般来说寨中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时便会击鼓,把村民召集起来开会,会议由族长主持,不开会的时候,这里平时就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地方。”
乔若楠绕过这许多人,仰面看去。宝塔一样的建筑巍然挺立,飞阁垂檐层层而上。阳光斜射下来,可以看到压檐上的彩绘,有山水花卉,也有龙凤飞鸟。倘若顾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兴奋地和他说上很多话,比如什么光影,什么角度最适合入画,是工笔写实,还是水墨写意。顾生也一定会耐心地听,偶尔还会给她一些建议,她表面上会执拗,私底下其实还是会采纳,只是顾生不知道。
乔若楠常常想,会不会因为这样,顾生渐渐对她产生了疏离。可是,仅仅因为这样,又怎么会疏离成这样?
乔若楠仰着头看着鼓楼看了很久,以至于当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时都回不过神来。
“细妹仔,又是你啊?”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私人导游,“连续两天都碰上,这不是缘分嘛?要不要我带着你给你讲讲?便宜,比他们那些便宜!”
乔若楠躲开她搭上来的手,笑了笑婉拒道:“不啦,我其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旅游的。”
“找人啊?那也可以找我,我人头熟。”导游道,“找谁,我帮你打听打听。”
乔若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顾生的照片掏了出来:“这个人,见过么?”
导游举起照片,眯着眼来回看了半天:“有点儿眼熟啊。”
“真的?”乔若楠眼睛亮了一瞬。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要不我领着你在这侗寨里逛逛,说不定逛到哪里就想起来了呢。”
乔若楠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将照片取了回来:“你别哄我请你当导游了,我不会上当的。”
“哎你这细妹仔说的什么话,我好心帮你找人,哎你别走啊......”她跟在后边跑了两步,“你下次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在这里打听蔡姐,就能找到我啦!”
乔若楠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乔若涵摸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电话竟是阿帆打开的。
“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来了?”电话刚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那倒不是。”阿帆说,“是他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里有线索?”
“内容上倒没什么,但是有定位。”阿帆啧啧喜道,“大概是他忘记分组了,或者是忘记屏蔽我了,所以暴露了他的位置。”
乔若楠挂掉电话,飞奔向“古里”。哪怕说过要放弃寻找,哪怕打算忘记,行动上总在一开始就暴露无遗。
在阿帆那里,乔若楠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朋友圈配了一张图,是一件男士的短坎肩,配文上写着:“今天给吴嬢嬢送货,她又客气,送了一件自己亲自绣的坎肩给我。”
朋友圈的定位是:夏格梯田。
“夏格梯田?在哪里?”乔若楠问,“远不远?”
“远倒是不远,在肇兴侗寨和堂安梯田之间,也有接驳车。你打算去?你不是不打听了么?”
乔若楠咬着唇:“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打听不到,我就彻底放弃。”
乔若楠转身向酒吧外走去,阿帆叫住她:“这个点都下午了,要不明天去?”
她摆摆手:“不了,早点儿去我心安。”
乔若楠迷路了。
在侗寨里她已经转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接驳车。
“每个整点都有车,不过最后一班已经开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明天再来吧。”旁边吊脚楼的村民这么劝她。
她总有些不甘心。
“要不就徒步。”对方说,“有单独的路线,你从前面的路口走,沿着路一直走有个两个半小时也能走到,不过天晚了啊,你还是先回去吧。”
乔若楠探头看了看,一咬牙往前面的路口去了。
路很简单,一个方向走到头,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缺少日常的维护。约摸走了一个小时,乔若楠没留神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一直冲到头顶。
乔若楠倒抽了了口凉气,几分钟之内硬是动弹一下都不能够。
坐在地上足足十分钟,乔若楠都没完全缓过来,她忍着疼站起身,尝试着想要走两步却觉得尾椎处又疼又麻,无法挪步。
乔若楠给阿帆发了信息,然而晚上这段时间是酒吧最忙碌的阶段,阿帆并没有回应。
正想着找一下景区的联系电话,缪红发了一条信息来:“是明天回南京么?还从贵州走嘛?我去送送你,顺便给你带点儿特产回去。”
乔若楠回复道:“在去夏格梯田的路上摔了,我歇会儿看能不能走。”
信号似乎不太稳定,连发了两遍后还是显示红点,乔若楠觉得自己真是点太背了。她又歇了会儿,咬咬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也不过移动了百米,身后便出现了车辆的远光灯。
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在乔若楠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妹子,要不要帮忙。”
乔若楠抬眼一看对方,不由愣住了。

乔若楠抱着“达芬奇”走了一路,心乱如麻。
顾长安是谁?是顾生么?他不会连名字都对她隐瞒了吧。
他对她就像一个谜,到底是因为他刻意隐瞒,还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
“达芬奇”看上去又累又饿,一进屋就直奔边柜不停地挠门。
乔若楠打开门,这才发现了全新的猫屋和两大包没有拆封的猫粮。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用的是顾生当时抱来“达芬奇”时一起带来的猫粮,她并不知顾生甚至还备好了更长时间的猫粮。
所以,他这是要“遗弃达芬奇”么?
想到这里,乔若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你个顾生,你竟是要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么?
还是说,顾生在外面借了外债,最近遇到了债主上门讨债,他不得已关了手机出门躲避?
那债主会不会以为她乔若楠是顾生的结发妻子,跑到她住处泼油漆?
想到这里,乔若楠出了一身冷汗,不仅又买了两把门锁加固,出门的时候也倍加小心,生怕被人盯上。
尽管这样小心,她还是没有避免惊魂一刻。
这一天她去了位于郊区的学校一趟,回来的时候又恰巧错过一趟班车,等到回到市区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回到出租屋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深巷,此时的巷内寂静无声,乔若楠因为过度紧张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加快了步子,想要迅速通过巷子。却听见路边垃圾桶后传来“铛啷啷”一声,在暗夜里显得尤其突兀。
乔若楠吓了一跳,原地停了下来,一只瘦瘦长长的黄鼠狼从脚边倏然跑过。她刚准备松一口气,突然瞥见在身后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人影。
乔若楠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急忙向着巷口跑去,谁知她跑身后的人也跑,她加速身后的人也加速。乔若楠吓坏了,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不由得大叫起来。
这一叫也把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她这才看清对方穿着专业的跑步装备,是一个夜跑的人。对方白了她一眼后,继续跑向前去,没一会儿便消失了在视野之中。
乔若楠拍拍心口,虚脱般地走回到出租屋。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一大早便又听到窗外隐约传来小孩的哭声。
她疑惑地打开房门,竟见到一名幼儿拖着鼻涕站在门口哇哇大哭,看见乔若楠出现,他也不跑,只张着嘴哭着喊“妈妈”。
乔若楠悚然一惊,莫非是顾生在外边有一个私生子,如今始乱终弃不想负责任,就把这个“私生子”扔给乔若楠这个“后妈”来带大。
乔若楠哪里哄过小孩,手足无措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正发愁间,远远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和街道办的网格员跑了过来:“在这里在这里,还好没跑丢。”
幼儿的母亲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亲了又亲,网格员则一边安慰她一边教育着她一定要牵好孩子。看着两人走远,乔若楠方才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这又是虚惊一场。
乔若楠觉得心中稍稍轻松了一点儿,便返回屋内继续准备新一期绘画培训班的招生事宜。招生的宣传册还没印,需要增补的画架、画纸、颜料什么的都没有落实,以前顾生在的时候,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如今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搞定,难免手忙脚乱。
培训班有一张她名下的银行卡,用于所有培训相关费用的收支,账户上应该还有不少金额,她把卡夹在了文件柜下面第二个抽屉的记账本里,可当她翻开抽屉时,银行卡竟然不翼而飞。
乔若楠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张卡只有她和顾生知道,且密码也没有对顾生隐瞒,如今卡却不在原来的地方。难道这才是顾生真正的目的?他的不告而别是为了卷走她银行卡的钱?
乔若楠立刻拨打了银行的电话要求冻结账户,同时去往就近的警局现场报案。
站在警局的大厅里,乔若楠浑身发抖。
她不敢相信,顾生真的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布一个如此巨大的局,就为了把她这个已经穷得叮当响的人骗到身无分文么?
他有这个必要么?性价比也太低了吧。
而且,在乔若楠的记忆中,他从来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记得,那是一个下午。
原本阳光明媚的街道上空突然飘来一片乌云,旋即便开始“噼噼啪啪”地落下豆大的雨点。
她刚刚从一场失败的面试中抽离,踏出写字楼没几步,就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这场雨。
没有带伞,也不想回去躲雨,反正公交车站不远,跑几步就到了。她便脱下外套,将自己的作品集一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好在运气不错,刚到车站车便来了,她一脚踏上,不小心蹭湿了旁边一个男生的衣袖。
“对不起对不起。”乔若楠忙不迭地道歉,还掏出纸巾要给对方擦拭。
谁知道对方浑不在意,只是指着她的外套:“下这么大的雨,你不顶在头上,是为了护一本书?”
“不是书。”她揭开外套,一层层的,露出最里面的宝贝疙瘩,“这个不能湿。”
“你画的?”他问,又瞅了两眼,由衷赞叹,“画的真好。”
“真的?”她的眼睛亮了一瞬,旋即又黯淡下来,“有什么用呢?”
“愉悦自己和别人也是一种用处啊。”
乔若楠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很低落,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赞美的话她都觉得只是一种安慰。而安慰之于她,是种聊胜于无的东西。
她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有个固定的住所,简而言之就是有个相对稳定的生活来源。至于在金陵画院办画展,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连地面都是干的。像有人痛哭了一场,抹干眼泪以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若楠走在前面,男生随后。她有些紧张,故意放慢了脚步,男生居然直接跟她并排前行。
“你住附近么?”他问。
“不,不是。”
“哦,我也不住这里。”他说,“我是有间门面要出租,约了中介。”
“哦......”她没有多话,毕竟刚认识,她习惯于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建立高墙。
男生走到路口,挥手道别:“我拐个弯就到了,再会!你的画真的很好看,你应该去办画展。”
乔若楠感觉被什么击中,连再见都忘了说。

乔若楠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刚直起身子,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细妹仔,你跑啥嘞?”
乔若楠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发现刚才出现在后院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背后。
她大叫一声,拔腿就要再跑,却忙中出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跌下去。
幸好一双手将她扶住:“细妹仔,你慌个啥?包包手机都没拿哎。”
是小卖部的老板娘,正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你这妹仔跑起来这么快呢,我是追死了。”
男人也走过来,将她的背包和手机递过来:“是不是迷路了?来探亲还是玩?吓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喔。”
乔若楠有些发愣,默默地接过背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充电宝:“我自个儿用的,比较旧了,你要是赶时间就先拿着用。”
乔若楠结巴道:“这......这个......”
“别这啊那的了,你在我小卖部门口转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年头没手机啥都干不了,你先拿着,回头还过来就行。”女人拍拍她的手背嘱咐道,“天不早啦,找到地方住了没?”
“找到了找到了。”乔若楠忙道,声音也轻松下来,“我这就叫个车。”
“路上当心。”那女人又嘱咐道,男人则站在她身后,憨憨地摇了摇手。
乔若楠转过头一路向前走,她不敢回头,觉得刚才社死到了极点。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紧张了,总觉得危机四伏,其实遇到的人都那么nice,其实什么都还好。
她深呼吸,是的,什么都还好,包括顾生,一定也很好地待在某个地方。
去旅馆的一路都挺顺利,刚入大堂,就听见那首熟悉的歌:“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令她一下想起了顾生,那个始终没有回应的铃音。
房间也是凤仙花主题的,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让她想起顾生。
关上房门放下背包,乔若楠又有些茫然。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到了这里便有找到顾生的可能性,可是,从哪里开始找,怎么找,她通通没有想好。
她没有具体的地址,只有一个大概范围,手机里也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和她合影的婚纱照,但修饰的痕迹太重,和真人有一些差距。另一张则抓拍的顾生的照片,那是他在帮忙整理培训班前台时她拍下的,是一张侧脸照,她不确定是否要拿着这张照片,以最原始的方式漫无目的地去询问每一个她遇见的人。
但是乔若楠还是拿着顾生的照片去旅馆的前台逢人就问,很低效,类似于愚公移山,积沙成塔,但每一次都在向着结果更靠近一步。
遗憾的是,前台并没有人对顾生有印象。乔若楠不甘心,想着沿街走走,找附近的小吃店和超市碰碰运气。
走到街角时,她的目光被吸在了一间名叫“古里”的清吧上。
她有印象的,顾生在和她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自己常会去的一家酒吧,门口就悬挂着这样长长短短的月亮灯。
乔若楠推门进去,响起“叮叮当当”的风铃声。清吧很小,除了吧台,就只有几个位子,此刻已经全部坐满了。
墙边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多是些游客打卡的照片,也有本地的一些艺人光顾时留下的照片。
乔若楠在一堆照片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顾生。
乔若楠像触电一般弹跳起来,这代表顾生确实曾来过这里。她寻了这许多天,第一次觉得顾生离自己那么近。
她转到吧台,调酒师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下巴留着一撮密密的短须。
“要喝点儿什么?”他问。
乔若楠指着墙上顾生的照片:“请问,那张照片上的人来过这里么?”
“来过啊,这些照片都是这里拍的。”
“是你拍的么?你对他有印象么?”
调酒师想了想:“我记得他好像姓顾?”
“对对!”乔若楠兴奋极了,像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
调酒师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哎,来酒吧的客人都是萍水相逢,我也不会问太多私人问题的。不过他那段时间经常来的。”
“那段时间是什么时间?”
“去年吧。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调酒师顿了顿,“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过,不过,他不久之前又来过一次。”
乔若楠的眼睛亮了:“不久之前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样子吧。”
乔若楠想了一下,那段时间顾生还没有闹消失,行止看上去也很正常,不过他那时候也没跟她提起过回家乡的事,而且回南京之后应该就把“达芬奇”寄养在她这里了。
“他那次来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调酒师笑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样子:“打听的这么细,是他女朋友?”
乔若楠的脸瞬间红了:“并不是......”
对方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而是显得更想关注八卦:“你要不要点杯酒,顾先生每次都会点Mountains Magic,我可以请你喝。啊对,你可以叫我阿帆,他们都这么叫我。”
乔若楠本来想说自己并不会喝酒,可为了获得更多顾生的消息,她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
Mountains Magic的味道不错,顾生每次都会点同一个品种,说明他是个专一的人。
“最近来的那一次喝多了。”阿帆说,“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么?”
“没说,我也没问。”阿帆道,“我劝他少喝一点,他不听,一直喝到凌晨两三点,后来他朋友把他扛走了。”
“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男的。”阿帆眨眨眼睛,“放心,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还是他给付的酒钱。”
“你知道他叫什么?或者知道他什么联系方式么?”
阿帆摇摇头:“我没问,只是过来捡人的,也没有必要问是吧?而且我记得那个男人看上去冷淡得很,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
刚刚有了线索,才抽出一个线头又陷入了困境。乔若楠想再问两句,有两个女生过来买酒,选的绿色的酒,大约是薄荷味的,乔若楠这样想着,眼睛一直盯着她们把账结完。
女孩走后,乔若楠仍然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阿帆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在发呆?”
乔若楠突然抬起头:“她们刚才是用什么支付的?”
“微信啊。”
“你看看刚才的收款记录,是不是可以看到是谁付给你钱?你其实是可以加他们的。”
“啊?”阿帆嘟囔道,“好像真可以啊,以前怎么没留意过。”
“你还记得顾生最近那次喝多是哪天?”
“这个......很难具体到哪天,不过我记得大约是凌晨三四点了。”
“再想想,拜托!”乔若楠的心快要蹦出来,呼之欲出的一个线索就在眼前,她得牢牢把握住。
阿帆扶着头仔细思考,半晌一拍脑门:“对了,那段时间是萨玛节,我们这条街区有活动,那天应该是活动的其中一天,我查一下。”
阿帆很快调出微信收款记录:“有三笔是在那个时间段付款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其中一笔应该就有顾生的那笔。”
乔若楠巴巴儿地望着他,阿帆却犯了难:“我这么加人家是不是很突兀,找什么理由呢?”
乔若楠支招:“这个不难,你就说发现顾生遗留了一个钥匙包之类的,问什么时候来取一下。”
“万一人家和顾生确认不就穿帮了么?”
“那对方肯定也会告诉你不是他丢的,我只要确认是不是这个人就行。”
“也对。”阿帆点点头,“是个办法,我帮你问问,不过不保证一定有回应。”

“来,新娘头再歪一点儿,身体再侧一点儿,对就这样!”
“新郎靠近一点儿,别害羞,搂着新娘的腰,好的!完美!”
婚纱店的摄影师忙得不亦乐乎,尽力为一对即将开辟新生活的新人留下美好瞬间。
他哪里知道,站在面前配合摆出各种拍照姿势的他们只是一对假情侣罢了。
男方叫顾生。
女方叫乔若楠。
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拍婚纱照这个提议是顾生提出的,乔若楠几乎是没有半秒犹豫便拒绝了。但是顾生言辞恳切,说为了给家中病重老人一个安心,并且承诺可以免她半年房租。
免房租这种事对于一个捉襟见肘的人来说,吸引力太大了,尤其这一免就是半年。乔若楠可以利用这半年喘一口气,让自己的经济危机平稳过渡。
于是,乔若楠终于还是向五斗米折了腰,冲着顾生这个提议郑重点了个头。
拍完婚纱照后乔若楠便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等她再想起来时已是一周之后。
乔若楠联系顾生并不是因为婚纱照,而是因为两人合办的绘画培训班要开始新一期招生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顾生却人间蒸发了。
乔若楠在黄昏的余晖中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夜色笼下,路边的华灯初上,她才惊觉一天又要落幕了。
她握着手机,一遍遍听着微信通话的铃声,那是顾生最喜欢的歌:“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歌声安宁,像温柔的风抚过夜空,却又戛然而止。
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对面始终没有人接听。
不仅是微信,电话、短信也通通联系不上顾生。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三天。顾生,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就像是被云层吞没的月亮,只留下隐约的晖色。
乔若楠,作为一个不得志的,郁郁寡欢的插画师,她的梦想就是在金陵画院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画展,具有个人特色的,灵动轻盈的,独一无二的画展。
她知道这个梦想很奢侈,眼下连温饱尚且没有十足的保障,她又拿什么去实现遥不可及的梦想?
光是寻找落脚的地方就够她操够了心,怡和路这边的房租相对便宜,环境又好,她一下就看中了。
房东是个二十大几的小伙子,名字起得挺文艺,叫顾生。
一楼的面积不大,但是带个小院,墙边有紫藤花,春日里阳光下,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乔若楠租下了这里,开了间教孩子们画画的培训班。但是她毫无经验,懵懂茫然,于是顾生又义务揽下了招生,购置等一应事宜,直到培训班慢慢走上正轨。
可就在第三期培训班将要开始招生时,顾生却找不到了。
乔若楠茫然无措地翻着与顾生最近的信息。
第一天,“顾老师,你今天过来么?看到麻烦回个信息。”
第二天,“顾老师,招生启事和孩子们的报名表你放哪儿了?”
第三天,“给我回个电话啊,前台的柜子锁了,钥匙在哪里?有学生家长来咨询,我什么都不知道......”
打给他的电话起初还能接通,后来便关了机。
至于微信信息,一直都是有去无回。
点开顾生的朋友圈,他却设置了最近一个月可见,最后一条信息是一张凤仙花海的图片,没有配文字。
乔若楠想去找他,才发现自己对顾生知之甚少。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也不知道他平时住在哪里,他有什么朋友,他平日里常去哪里,他有什么朋友。
她通通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曾有那么几条语音记录,乔若楠甚至要怀疑顾生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了。
起初,联系不上顾生,乔若楠并没有多想。
虽然免了半年的房租,但最近这个月的房租还是得交的,房东自己都不急着收租子,她自然乐得快活。可是过了交房租的日子已经许多天了,顾生仍然没有催她。
更关键的是,培训班的琐事一直都是顾生在帮忙,他的突然消失让乔若楠猝不及防,无所适从。
在乔若楠的印象中,顾生不是个一声不响玩消失的人,他沉稳,温和,总是妥帖周到。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让他来不及交待?
对了,他也不需要对她交待什么。
想到这里,乔若楠苦笑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地在意顾生,好像是生活里一个潜移默化的东西被突然抽走一样,让她彻底慌了神。
乔若楠突然想起自己租房是通过中介操作的,说不定房屋中介那里会有些蛛丝马迹。
“找房东啊?你们不是留了联系方式么?”中介小刘一遍遍地理着刘海,却总也理不顺的样子。
“留了,但一直联系不上。”
“那我们肯定也联系不上啊。”小刘翻了翻资料,“他就一个手机号码。”
“有备用联系人么?”
“没有。”
“那他的常用地址呢?”
“地址留的是你租的地方。”
乔若楠泄了气,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
乔若楠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屋,一开门,一个白色的影子扑到她身上,发出“喵呜”一声。
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顾生养的布偶猫“达芬奇”。
她差点儿忘记了,半个月前顾生将“达芬奇”寄养在她这里,说是要出门几天。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顾生消失了。
乔若楠相信顾生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否则不会连“达芬奇”也不管了。不过,换个角度,顾生应该很快就回来吧,毕竟他一定是舍不得“达芬奇”的。
乔若楠决定等一等。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乔若楠尝试着自己梳理招生的事宜。
放置文件的柜子被她撬开了,撬开之后她便发现放钥匙的信封其实就在前台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她之前翻箱倒柜地找,无数次错过了这么明显的地方。
培训班的报名表也打印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文件夹里。放在一起的还有报名单页和须知,收据和印章也在显眼的位置。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家长安排的妥妥贴贴的孩子,只要安心地启程,就能够走到很远的远方。
顾生就是一个让人很安心的人。
乔若楠翻着抽屉的这些东西,眼神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迷你本子上。
本子很旧,蓝色的皮面,里面只有几页纸上写了字。
其中一张上写的是乔若楠的名字,后面是她的电话号码。很显然,这应该是顾生当时随手记下的。
另一页上有一个刘字,后面也是一串号码。乔若楠认得,那是中介小刘的电话。
还有一张上,只有一个固定电话,没有人名。
这个号码很陌生,区号是0855,不是本地的。鬼使神差的,乔若楠在手机上摁下了这个号码。
响到第五声,就在乔若楠打算挂掉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是个女声:“喂——”
她紧张地差点儿没拿稳手机,也跟着“喂”了一声。
对方紧接着说了一串听不懂的方言,她吓坏了,一句话没说就急忙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两分钟,乔若楠才想起查询这个区号的归属。
贵州省黎平县。
对了,她想起来了。
在一次与顾生的闲聊中,他曾经提起过一嘴,说他的家乡在贵州。
说那里有好听的侗族大歌,有萨玛节,还有漫山遍野的凤仙花。

乔若楠决定留下来。
第二日还是一个晴天,从晨时到午时,随着日出的升高,梯田的色彩也从最初的淡金过渡到耀眼的金黄。水田中的水波莹莹荡漾,反射着天空的蓝和云的白,使得整个梯田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祖母绿一样璀璨。
乔若楠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有种想将它们都画下来的冲动。绿色的画里突然出现了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突突突”地驶过来。
阿帆把手扬起来:“嗨!我准时不?”
乔若楠此前把酒店的房卡交给了阿帆,拜托他帮自己退了房,再把行李送过来,一副打算长住的样子。
阿帆把行李一一码好,再次劝道:“你想好没有,不行就坐我车回去。”
乔若楠龇着牙:“就算我想,但坐着你的车颠回去估计我就要残废了。”
阿帆挠挠头:“也对,那你再住两天,随时保持联络,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顾长安从里屋走出来,看了眼堆着的行李,皱了皱眉:“这是打算长住了?”
“不长住,最多待两天就走。”阿帆忙不迭地解释,“肯定不多麻烦你。”
乔若楠瞪他一眼,将他推了出门。
转过头来,面对眉头还没松开的顾长安,乔若楠吐吐舌头,一脸谄媚:“好人做到底,顾大哥。”
顾长安挑了挑眉没做声,披上外套也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道:“会做饭么?”
“啊?”她愣了愣,“西红柿炒蛋算么。”
顾长安也愣了愣,半晌道:“算了,你让小朵到街市上买点儿吧,我中午回不来。”
望着顾长安的背影,乔若楠突然想起了顾生。
顾生做得一手好菜。记得培训班第一期开班时,他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上了正轨,乔若楠提出出去搓一顿以示庆祝,但顾生却说出去吃耗时又费钱,坚持自己下厨。
那一次,顾生让乔若楠彻底见识了什么叫“大厨在身边”。
酸汤鱼,烧椒鸡,灰豆腐,牛肉粉,色香味俱佳,乔若楠吃得赞不绝口。
“太好吃了,不过顿顿这样做会很累吧?”
“不累,我挺爱烹饪的。”
“那谁要是将来当你老婆可就有福了。”
“是嘛?”顾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你也喜欢爱做饭的老公么?”
“谁不喜欢呢?”
对话在当时戛然而止。
那是个中午,有阳光照射进来,笼在顾生的脸上,整个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乔若楠从回忆中回转,发现顾小朵已经出门了。
整间屋子进入一种金黄色的沉静之中,乔若楠站起身来,第一次认真地去观察这间吊脚楼。
在一楼和二楼的拐角处,乔若楠发现了一部固定电话。
她愣了愣,想起那个在蓝色迷你本子上记录的电话号码。
她掏出手机试着拨打出那个号码,片刻间,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
果然,顾生之前联系过的电话就是顾长安家里的。
乔若楠在原地站了许久,就如阿帆所说的,他们之间是存在联系的,但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她现在无从得知也无从判断。
她转身走下楼去,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去寨里逛上一逛,关于顾生和顾长安的关系,她还需要从侧面了解一下。
距离顾长安家最近的一户人家做茶叶生意,在门前支起几张桌椅。
乔若楠寻了靠边的位子坐下,泡了一壶贵定云雾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店家闲聊。
“你们这里平时生意怎样?来的人多么?”
“还行的,不像钟楼那边人多,不过还不错啦,下午人会多一点儿。”
“你们在这边住了多久了?”
“那时间可长了,几代人都住这里。”
“那肯定认得旁边那家咯?”乔若楠指了指顾长安的吊脚楼问道。
“小顾啊,当然认得了,他们兄妹俩嘛。”
“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么?”
店家迟疑了下,旋即道:“哎对了,还有一个老二,叫顾生,平时不回来,去外地工作了。”
“哦,那应该很少回来吧。”
“确实很少见到。不过,我有印象,好像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之前他回来过。”
乔若楠的心“砰砰”狂跳:“他回来过?那后来呢。后来他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店家回忆道,“在家待了没多会儿吧,就和他哥,就是顾长安出远门了。”
“他们也没说去哪里。”店家道,“那天我在晒茶叶,他们从我面前这条路走的,我还问了一句去哪里,顾长安只说去外边逛逛,而顾生一直只是笑笑,并没有和我说话。”
“他们过了多久回来的?”
“可能半个月不到吧,不确定,我有一次在窗口看见顾长安在院子里边,才知道他回来了,不过我没看到顾生,可能是又去外地了吧。”
店家提供的线索有缺失,但终于有了一点点顾生的信息碎片。
乔若楠对着店家再三道谢,走出门口时又回头问了句:“对了,他们兄妹三人感情好么?”
“好,虽然老二和他们不是亲兄弟兄妹,但和亲的没什么两样。”
回到顾长安家中,发现顾小朵已经回来了,坐在一楼堂前摘菜。
“我来帮你吧。”乔若楠把包和画架随手搁在了旁边,挽起袖子坐了下来。
“你会做饭么?”顾小朵抬头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道,“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你们一家都很会做饭吧?”乔若楠又想起了顾生。
“我哥,我两个哥哥都很会做,我一般般吧。”
“那你教我做饭吧。”乔若楠逗她。
顾小朵转了转眼珠,眼神停留在她的画架上:“那是你画的么?教你做饭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也要教我画画。”
“你喜欢画画?”
顾小朵瘪了瘪嘴,叹口气道:“可我哥让我高考复读一年,还让我报医科,但我只喜欢画画。”
“我教你没问题,不过你要多和我说说你二哥的事。”
顾小朵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乔若楠都和顾小朵头碰头地画画,又是素描又是水粉,乔若楠还给顾小朵画了一幅人像,把她开心坏了。
顾长安回来时正看到两个女生开心得又叫又笑。
顾长安放东西的声音有点儿大,“铛”的一声,把两个女生吓了一跳。
顾小朵缩在乔若楠的身后,偷眼望着顾长安的表情。
顾长安冷着脸:“你今天的题都刷完了么?没刷完赶紧进屋刷!”
顾小朵梗着脖子不说话,一只手扯着乔若楠的衣服。乔若楠将她护在身后:“劳逸结合嘛,也就教她画了两幅,没准儿画完效率更高呢。”
不料顾长安并不买账,直接走上来把顾小朵拉走:“没按计划学习,今晚罚你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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