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栋黄天赐的女频言情小说《黄皮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陈栋黄天赐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中国驰名双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巴阿巴......黄......黄......”这一瞬间听到黄天赐的声音简直太亲切了,如果环境允许我都想给它磕两个!“黄什么?八两,你说黄什么?这孩子口条咋又不利索了?”黄天赐再次出现,我又立刻变回了傻子的状态说不出话来。我站起来蹦了几下,把手竖在耳朵上面,撅出嘴想模仿一下黄天赐,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老子是黄大仙儿,你在这学啥呢?癞蛤妈子!”“不过一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也想插手我的事?”柳眉见黄天赐无视她,语气顿时变得狠厉,周身刮起了凉风,竟然将地上的树叶都卷了起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杀我家人的不是麻姥姥柳茹,而是眼前的红棉袄柳眉。她才是恶鬼。“今儿本大仙儿就非要插手,你待如何?”黄天赐并没有现身,我却感觉它说话的时候,我的嘴...
《黄皮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陈栋黄天赐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阿巴阿巴......黄......黄......”
这一瞬间听到黄天赐的声音简直太亲切了,如果环境允许我都想给它磕两个!
“黄什么?八两,你说黄什么?这孩子口条咋又不利索了?”
黄天赐再次出现,我又立刻变回了傻子的状态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蹦了几下,把手竖在耳朵上面,撅出嘴想模仿一下黄天赐,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
“老子是黄大仙儿,你在这学啥呢?癞蛤妈子!”
“不过一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也想插手我的事?”
柳眉见黄天赐无视她,语气顿时变得狠厉,周身刮起了凉风,竟然将地上的树叶都卷了起来。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杀我家人的不是麻姥姥柳茹,而是眼前的红棉袄柳眉。
她才是恶鬼。
“今儿本大仙儿就非要插手,你待如何?”
黄天赐并没有现身,我却感觉它说话的时候,我的嘴也在动。
“你找死!”
柳眉被彻底激怒,抬起手,双手指甲又长又黑,刚才红彤彤的大嘴唇子也变成了紫黑色,对着我的脑门就抓了过来。
“小子!用你的童子尿嗤她!”
我第一次反应这么快,脱下裤子扶住,对着迎面的女鬼的脸就是一顿嗤。
“啊——啊啊——”
女鬼被我的尿淋到,双手捂住滋滋冒烟的脸凄厉的嚎叫,锋利的指甲将自己的脸抓的面目全非。
没想到我的尿这么厉害!
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我就该用尿嗤,这样我爸他们也就不会死。
“别他妈合计了,赶紧把裤子提上,一会她给你揪下去你就完犊子了。”
黄天赐声音里带着嫌弃,我赶紧提好裤子,还听它嘟嘟囔囔,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糖尿病,不能让柳眉尝到甜头。
柳眉此时整张脸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惨不忍睹,两个眼珠子已经被自己抠的稀碎,深深的眼窝往下流着深红色的血。
她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绑麻花辫的头绳“啪”的一声断开,头发披散着凌乱不堪。
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女鬼变身,突然从她眼眶里爬出了几条白胖的蛆虫。
“呕——”
我再也忍不住,哪怕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还是吐了出来。
“今天你们都得死!”
柳眉的声音如同指甲刮玻璃一样尖锐,我根本不敢看她,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站了起来,头也被一股力量扭着面向柳眉。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已经杀了何翠翠,还害死了她女婿一家,我劝你就此作罢。
今日本大仙放屁撂这,你要不放陈八两,我黄天赐跟你不死不休!
你可以看不上我黄天赐,可我黄家出了名的人多护短,你也可以试试与我东北黄家作对的下场!”
黄天赐的话从我口中传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都是村儿里的,自然看出来我是被黄皮子上身了。
“黄天赐,你跟这小子非亲非故,为何非要管这个闲事!”
柳眉见黄天赐态度坚决,语气松了不少,看来她还是挺惧怕黄家的。
毕竟狐黄白柳灰,黄家排第二,也确实出了名的难缠。
“这小子得罪了老子,老子还要留着他磋磨,你敢坏老子的事,老子就不答应!”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村长听黄天赐这么说,立刻又紧张起来。
他以为黄天赐替我出头,我这算得救了,没想到黄天赐是为了自己磋磨我。
不过我心里却并不难受,让黄天赐磋磨,总比被恶鬼残忍的弄死强。
而且麻姥姥临死前说,黄天赐昨天为了救我,折损了自己的道行。
我觉得它是只好黄皮子。
柳眉跟黄天赐陷入了僵局,一黄一鬼谁也不开口,不过黄天赐也丝毫不示弱,我感觉我的眼珠子都快被它瞪出去。
它这个样子好像在谈判,强装镇定的谈判。
“柳眉,你报复何翠翠的同时也害死了你姐,我答应过你姐,只要你放过何翠翠的后人,就送你去转生。”
大白蛇的声音响起,柳眉退后一步,破烂的脸上神色晦暗,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
“转生?我还能转生吗?柳剑,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原来大白蛇的名字叫柳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名字,我就觉得它肯定没有黄天赐厉害。
柳眉有些忌惮黄天赐,却没把柳剑放在眼里。
“你如今成了气候,我自然动你不得,如果加上我家老祖宗呢?”
我不知道柳剑家老祖宗是谁,可柳眉脸色确实变了:
“你拿柳龙封压我?哼哼,我跟何翠翠的恩怨决不罢休,我可以让这小子活到十八岁。
十年后我再来取这三人性命,如果你们得寸进尺,我现在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柳眉说完披散的头发都立了起来,挂在树上的尸体也都开口发出嘶吼声。
“行!让他多活十年也算你给我老祖宗面子,我这就带他们下山,你对这天地发个誓,这十年你若作乱,必将魂飞魄散于天雷之下!”
就在我以为双方还要拉锯一番时,柳剑急匆匆开口就应下。
黄天赐也没说话,柳眉轻笑一声轻飘飘发了个毒誓,不过加了一句,这十年我跟我姐不能离开狍子村,大红身影便瞬间消失在眼前。
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尸林。
我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头顶阳光刺的我眼睛直流泪。
原来早就天亮了,看日头的位置,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
“没事了?是不是没事了?”
我妈搂着我跟我姐嚎啕大哭,我偷偷看了一眼大白蛇,大白蛇对我开了口:
“我家老祖在黑省修行,并不知道此事,我也只能用他的名号唬住那恶鬼,为你争取到十年,这十年你们还是去寻寻高人,解了你的死局吧!”
难怪刚才它答应的这么快,原来是个大忽悠。
柳剑交代我收好麻姥姥给我的东西便没了踪影,我赶紧摸摸肚皮处,好在之前脱裤子撒尿东西没掉出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刚才好像并没有起啥作用。
我出生时七斤八两,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陈八两。
生在九十年代初东北一个偏僻小山村。
据说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傻子。
有人把傻子叫做守村人,平日对其多有照顾。
也有人将傻子当做消遣玩物,高兴了拿点瓜子花生逗逗,不高兴了给两巴掌再踹两脚。
而我们狍子村的这个傻子,就是我。
我总觉得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明,什么都懂,
可只要我一张口,哈喇子就顺嘴往下淌。
我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嘿嘿嘿,阿巴巴。”
不过幸运的是,狍子村民风淳朴,村民对我都很好,无论大人小孩儿,从没有人欺负我。
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傻,我妈说我以前顶多有些缺心眼。
之所以变得痴傻,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只黄皮子。
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孩儿下学基本都是把书包一扔,不顾大人的叫骂,饭都不吃,跑出去就没影了,不到天黑都不回家。
我从小就贪玩,更是每天跟小伙伴疯到天黑。
八岁那年,有一次在村东头同学家玩的很晚。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那家大人让我留宿,我没好意思,趁着月色往家赶。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片苞米地。
那时候周边各村都会有一些怪事发生,老一辈总喜欢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遍遍讲着她们知道的离奇故事。
我奶也给我讲过,一双绣花鞋,红手纸绿手纸,老虎妈子大马猴吃小孩儿。
当时已经入伏,苞米杆子长起来比我高很多。
微风吹过,杆子哗啦啦的响,月光下影子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身边一样。
我想到我奶那些可怕的东西,心里没由来的发慌,脚步也不由加快,却在走到苞米地尽头时硬生生停下脚步。
那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块黑色大石头。
惨白的月光刚好照在石头上,石头上有个两个后腿站立,前腿抱拳仰头对着月亮作揖的黄色身影。
那一刻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一颗心扑通扑通好想要跳出嗓子眼。
是黄鼠狼拜月!
那时候农村生态好,黄皮子很常见。
我奶怕我犯二打黄皮子,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黄皮子拜月跟讨封的故事。
一旦遇到黄皮子讨封,它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
怎么回答都不行。
你说它像人,它毁了一身道行,从此就会疯狂的报复你。
你说它像神,它便会得道成仙儿,不过以后依旧会缠着你。
我奶只告诉我不要去招惹黄皮子,却没告诉我该怎么回答。
我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思考着如果一会它蹦过来,我该如何应对。
果然,黄皮子很快便发现了我,并且像人一样直立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一脸黄毛眼睛冒着绿光的黄皮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等它开口,我脑子一抽,朝着它大喊一声:
“黄皮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记得当时黄皮子愣了好半天,我也一动不敢动,我想它一定没遇到过人皮子讨封吧?
最后黄皮子伸出尖利的爪子对着我掏了过来,我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是晕过去前,好像隐约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再骂谁傻子!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家炕头,我妈眼泪汪汪的坐在一边,屋里还有我那个同学跟他的家长。
“老疙瘩,你醒了?怎么就在苞米地里迷糊了呢?”
我爷两个儿子,两个孙子,我是小孙子,他稀罕我,爱管我叫老疙瘩。
农村孩子基本都有个贱小名,说是起个小名好养活。
我那个同学小名就叫扒拉狗子。
“啊啊......阿巴阿巴......嘿嘿......”
我想跟我妈说我没事,没想到一开口,就有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去,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傻笑。
我妈一时间都忘了哭,呆愣的看着我,同学家长怕一个村住着落埋怨,就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被带去医院从头到脚查了一遍,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就说我没病。
“你个小瘪犊子,你是不是装病不想上学?”
我上育红班的时候就爱装病,我妈听医生这么一说,拿起手边的笤叟疙瘩就要抽我。
“啊啊啊啊啊......呜呜......阿巴阿巴呜呜呜…嘿嘿嘿…”
我被我妈狠抽一顿,屁股都鼓起了大红檩子,我妈见我眼泪鼻涕糊了一眼,裤裆还往下嗒啦着不明液体,根本不像是装的,这下彻底害怕了。
农村人都信一些说法。
因此平时看到土蛇黄皮子狐狸之类,跟东北五大仙儿有关的动物,都是小心翼翼给送走,从来不敢招惹。
村与村之间也总流传着土蛇子报仇,黄皮子迷人,小鬼抓替身的说法。
“弟妹,我看孩子这样,大半夜兴许在苞米地里撞到东西了。”
扒拉狗子她妈也害怕了,我原本虽然懒,不爱学习,可谁见我都说我眼睛里有光,一看就鬼灵精。
可自从我醒来,眼睛里就像蒙了一层灰色的雾,眼神迷茫又浑浊。
我想告诉我妈我遇到黄皮子了,可我怎么努力,也说不出来。
我想拿笔写在纸上,写出来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
“翠花姐,这可咋办哦!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我妈手足无措,只能坐在医院长椅上哭。
后来还是医生走了出来,低声跟我妈她们说了句什么,又递给她一张写了座机号的纸条。
那时候整个村基本就小卖部有一部座机,家里跟外面打工的联系,只能去小卖部打电话,一分钟四毛钱。
我妈拿着号码带我出了医院,找了镇上的小卖部给纸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对方听着年龄有些大,是个老太太。
我没听清她跟我妈说了什么,只看到我妈对着电话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堆过年嗑,就带我回了家。
两天后,家里来了个拄拐棍的瞎眼老太太。
我妈恭敬的管她叫麻姥姥。
麻姥姥一双眼睛只有白眼仁,看着十分骇人,不知为什么,她站在我对面,我总感觉她在打量我。
“你这小娃娃,是让有道行的黄皮子给迷了,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妈把麻姥姥请到炕头坐下,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她点了焊烟,
一听她说不好办,又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
“麻姥姥啊,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哪怕......哪怕用我的命换都行啊。”
“八两,喊你姐上我家吃饭,晚上我妈包饺子。”
我正坐在院中看书,扒拉狗子,哦不,他叫赵刚,是我儿时的好朋友。
只不过在村里上完初中,他就去镇上上了高中,如今已经高中毕业,九月份就要去辽省上大学了。
因为我跟我姐两个出不了村,上完中学也就辍学了,我姐学习好,看到那些上高中的周末回来,就拿着书去问。
他们知道我家的情况,都会耐心的给我姐讲题,我姐回来也给我讲,哪怕十年过去,我一张嘴还是阿巴阿巴,我姐也不放弃。
她说万一我们不死,总要有文化才能走天下。
我虽然看着依旧痴傻,其实脑子很清明,我姐讲的我都能听懂,如果参加中考,我也能考上高中。
这十年来,村长跟四叔他们都想让我俩去他们家里,方便照顾,可我被那恶鬼吓怕了,我怕我们上门,会连累他们。
我姐说她能照顾好我,好在我除了十多岁的时候小便偶尔失禁,别的方面倒也都能自理。
每次到了饭点,邻居赵大爷吃什么都给我们送,遇上我跟我姐过生日,他们还给我们买蛋糕,买烧鸡。
我们两个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了。
我妈一开始总回来,可她回来我就跪下给她磕头,我妈没办法,只能一年回来看我们一次。
上次我回来我姐告诉她,十年时间已到,恶鬼不一定哪天就上门,她让我妈别回来了,还是那句话,我们要是侥幸没死,定然去城里寻她。
“阿巴阿巴......”
我朝着院子外的赵刚打着手语,马上农历七月,十年前我家就是这个时候出了事,这几天我不想去别人家。
“八两,你等着,饺子包好我给你送过来!”
赵刚知道我说不去,就肯定不会去,转身急冲冲就往家跑。
“八两,饿了吗?姐这就做饭去。”
我姐从外面回来,她今年二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我大娘是南方人,平日里性子十分温和,她像我大娘,有时候我看着她就会想到我哥,我哥如果活着,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小伙子。
“姐......”
我给我姐打着手语告诉她先歇一会儿,一会赵刚来送饺子。
“小刚回来了?也是,他考上大学了,家里该办事情了。”
每次村里有人考大学办酒席,我姐都会有些失落,哪怕她极力隐藏,可我太了解她了。
“八两,如果我们没死,姐带你离开这里。”
我乖顺的点点头,心里却不抱任何希望。
黄天赐自从十年前让我短暂清醒一会儿就消失了,不管我怎么在心里喊它,它一次没有回应过。
倒是何进,当时伤得那么重却没死,他没有离开狍子村,而是一个人住在我太姥的院子里,平日根本不出来。
我姐担心他年纪大了出事,偶尔会去给他送些吃的,那里离后山近,我怕我姐出事也会跟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去看何进,都感觉他阴恻恻地,眼光盯得人头皮发麻,看着我跟我姐时,明明是慈爱的目光,却叫人遍体生寒。
大概是他年纪太大了,身上带着一股死气。
赵刚回来的很快,他端了一大盆饺子,我跟我姐吃,他就坐在一旁傻乐,乐着乐着竟然流起了眼泪。
“小刚,你咋地了?这孩子,不能让什么给迷了吧?”
我姐伸手摸了摸赵刚的额头,赵刚却痛哭出来。
“姐,八两,我妈说......我妈说你俩这个月够呛了,你俩想吃啥跟我说,我妈她给你做呜呜呜......”
幸亏我饺子吃差不多了,不然听他这话,我肯定吃不下去。
我姐笑着拍了拍他:
“你这小子,我们都没哭,你哭啥,没事儿,人生死都有命,这些年有村里照顾,咱俩也没吃啥苦,没事啊,看开了。”
我姐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赵刚的,反而让他哭的更凶了。
等他哭够,天都黑了,我姐怕出事儿,催着他赶紧回去,到家了给我们发信息。
我跟我姐坐在院子里乘凉,见她看书看的专注,我偷偷拿出手机玩了会俄罗斯方块。
这手机是我妈上次来给我买的,给我跟我姐一人一台,这十年科技发展的挺快,我们这虽然落后,可有了手机,也能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儿。
我玩了会游戏,又跟赵刚发了几条短信,我打不出完整的字的,但是我会打表情,他看到我打的表情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赵刚说天太热,明天要跟隔壁村几个同学下河泡子游泳。
我让他不要去。
现在是农历七月份,尽量不要走夜路,也别靠近水边。
不是我迷信,十年前我要不走夜路,我能碰上黄天赐吗!
大概也是想到了我的经历,赵刚给我回了个不去了,我们的聊天也到此结束。
“黄天赐......黄天赐......你不会死了吧?”
我照常在心里喊黄天赐,它依旧没回答我,可如果他离开了,为什么我还是傻子?
我怀疑它十年前被恶鬼所伤,嘎了。
“你才嘎了!老子这阵子为了你个瘪犊子可没少折腾,你不感恩,反而诅咒老子!”
再次听到黄天赐的声音,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躺椅上起身,在院子里蹦了好几圈。
“八两,你咋的了?别吓唬姐!”
我用手比划着我没事,却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黄天赐终于出现了,此时我一点也没有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恐惧,反而是浓浓的欣喜,欣喜若狂。
就算恶鬼来了,还有它挡着不是?
“黄大仙儿,您折腾啥了?”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我才回想起黄天赐的话,它说为了我没少折腾,这事儿我一点不知道呢?
“哼?当然是查你们家跟柳眉的恩怨,你那个舅太姥爷纯属扯瘪犊子,跟你家有仇的根本不是柳茹,而是她双胞胎妹妹,柳眉。”
其实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毕竟当初麻姥姥救了我,柳眉要杀我。
不过她俩是双胞胎,何进不知道,以为是一个人也正常。
我正想再问些什么,紧闭的大门却在外面突然被叩响。
“铛铛铛铛——”
十分急促的四声敲门声,拍的大铁门直晃悠。
“八两,你记住,人敲门敲三声,敲四声的,是鬼。”
黄天赐突然轻笑一声给我科普起来,那语气就像它是我的老师。
我赶紧将我姐护在身后,眼前却好像闪过一道黄色身影。
片刻之后,一只一人高的黄皮子出现在大门墙上:
“原来是纸人来敲门。”
黄天赐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心中一喜,忙又在心里问他:
“大仙儿,你能不能救救我们家?”
黄天赐嗤笑一声: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尖是傻?说你尖你他娘的找老子讨封!
说你傻,你还知道找老子帮忙,不过你来这事儿也是因果报应,老子管不了。”
我想黄天赐以前应该挺孤独寂寞冷的,嘴里喊打喊杀,说要折腾我,可我一跟他说话,他话比我还密。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找他求饶,我只知道我们家要倒大霉了。
我妈哭了一会,被我爷推着出了大门,让她赶紧去找我爸跟我大爷一家。
他自己拿着符纸也走了出去,将符纸仔细的贴在大门上。
“老头子,不管来的是啥,我都陪着你!我去把我妈接来,她愿意跟孩子走就让她走,不愿意......她这把年纪,也不折腾她了!”
我奶用袖子擦干眼泪,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使劲抱了我一把。
那时候农村结婚早,我大爷虽然三十多,可他俩也才不到六十。
这个年纪在农村算不上老人,家里跟地里的活还都能干动。
我奶要去接的,是她妈,我太姥姥。
我奶是太姥姥最小的女儿,生我奶的时候,她都四十多了,因此如今已经快百岁。
我像块木头桩子一样坐在我爷身边,最先回来的,是我爸跟我妈。
“爸!我听慧云说了,你赶紧喊我妈,我们一起走!”
这两天我爸正在罐区干活,因此还不知道我出事。
见我屁股上生了根,我爸在我脑袋上扒拉一把:
“愣着干啥?还不快走?”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对上我爸懵逼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妈只说了恶鬼讨命的事,没说我变成傻子的事。
“先别说老疙瘩,小胜子,你听我说,带着你老婆孩子赶紧走,别磨叽。
我跟你妈年纪大了,活这么久也算够本了,你们带老疙瘩出去,外面能人多,老疙瘩也许还有救!”
我看着我爷跟我爸你拉我扯,磨叽半天谁也没走,我也不想走。
如果说离开狍子村,我要像傻子一样活着,那还不如让恶鬼把我吃了。
我妈抱着我就是哭,我爷跟我爸推搡间,我大爷大娘带着儿子女儿也上了门。
“爸!我妈呢?走赶紧走!大家一起走!”
想来还要拉扯一番,我跟我妈依旧坐在门槛上,大爷家的我哥和我姐是对龙凤胎,比我大两岁,十分有眼力见的过来扶我们。
“你妈接你姥姥去了,天快黑了,老大,你赶紧带着你弟弟一家走!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
“爸!走不出去就拉倒,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恶鬼无缘无故就要上门害命!”
我大爷是个倔脾气,他也不拉我爷了,走到墙根底下拿起铁锹,把铁锹头往地上用力一怼,吐了口唾沫,刚要放狠话,年久生锈的铁锹头突然碎了。
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我们一大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爷额头更是冷汗直流。
看天色,现在应该七点多了,夏天天黑的晚,太阳虽然落山,可天边还挂着一抹晚霞,
周围的黑云正一点点蚕食那道霞光,等霞光被黑云包围,天也就完全黑了下来。
“你们嘎哈呢?”
门外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把我们吓一跳,我更是感觉心脏扑通扑通,仿佛快要跳出来。
只是看清大门外的两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妈!姥,你俩快进来!”
我爸快步走出去接过我奶手中的行李。
我奶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可太姥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姥!你咋不进来呢!”
我大爷急了,虽然麻姥姥说恶鬼半夜才会上门,可在当时的农村,村里设施不够完善,更是没有路灯。
家家户户干了一天的活,吃完晚饭会出来乘凉,到了七八点钟就陆续回家睡觉了。
因此整个村子,只有零零散散的灯光,那灯光今日好像更加昏黄,好像一只只眼睛,无声窥视着村子。
“大柱啊,你们谁在这门上贴的符纸?”
太姥依旧没动,只是皱着眉看着大门。
按理说太姥马上百岁了,就算身体没病,各项器官也该罢工了,可她身子骨特别硬朗,
脸上也没什么褶子,要不是一头白发,没人会把她当成老人。
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听别人悄悄议论过,说我太奶一把年纪竟然满口牙,还能下地干活,老而不死,会吸光儿孙的气运跟寿命。
想到这个,我再看门外的小老太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八两,怎么了?”
我姐虽然才十岁,却十分文静,对我也好,见我身上发抖,赶紧关切的用手贴了贴我的额头。
“阿巴阿巴阿巴......”
......
......
“姥,你别管那符纸了,赶紧进来!”
我大爷快步迈出大门,伸手想拉太姥,却被太姥用力拍开。
因为是夏天,我大爷上身就穿件跨栏背心,那一巴掌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把这符摘了!你们是不是缺心眼啊?知不知道这符是干什么的?”
“姥!这符是阻挡恶鬼进门的!你赶紧进来吧!”
我大爷被我姥打了一巴掌,捂着手腕脸色并不好看。
他似乎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岁老太力气竟然这么大!
无意间瞥了我大爷的手腕一眼,只见他手腕通红,哪怕在夜里,也隐隐能看出巴掌印的痕迹。
“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缺心眼?这符哪来的?这哪里是挡恶鬼的,这就是招鬼符!赶紧把符撕了!”
太姥的话让我爷愣住,虽然麻姥姥很有名,可我太姥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对这些方面自然也懂不少,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家里人出事,她也不给看。
这也是为什么我出事,我爷爷奶奶没去请她。
一个是外人,一个是自己老丈母娘,我爷面露纠结,心里的天平自然朝太姥那边倾斜。
“我相信妈,也许麻姥姥说的对,我们家确实招惹了恶鬼,可这符未必是拦鬼的。”
我爷做了决定,起身就要去摘符纸。
“哎!!老头子!先别摘,妈要不你先进来?还有三个小时,你进院我们关上大门再研究研究!”
我家虽然还有三个幸存者,可也算是遭了横祸。
村里人忙前忙后张罗着我爷他们的后事。
医院赵大爷格外卖力气,每每对上我们,脸上都闪过愧疚跟悔恨。
“大…大......不怪!”
我知道他后悔昨晚听到我家院里的响动却没出来查看,可我没有任何理由怪他。
当时那种情况,谁来都是死。
“唉!好孩子!好孩子!以后大大供你跟你姐上学。”
赵大爷平时跟我家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自责。
我妈也说让他别多心,转过头去又是一顿抹眼泪。
“陈胜媳妇,你家这事儿邪乎,我怕下葬前再出风波,想着给你找个先生来瞧瞧,你看你怎么想的?你放心,这钱我给你家出。”
说话的是村长,他也姓陈,跟我们家也是实在亲戚。
我应该管他叫三大爷。
“三哥,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主义,这事儿您做主就行。”
三大爷见我妈点头了,劝慰几句转身就出了院子,大概是去找先生了。
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不就是麻姥姥?麻姥姥昨天上门都没管,别的先生敢管?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没完。
下午四点,众人忙活一天终于等到开饭,三大爷领着个带着墨镜的白胡子老头进了门。
老头穿着一身黑大褂。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捋着胡子大步迈了进来。
我妈迎上去还没开口,老头就哎呀一声扑到一排尸体前放声大哭:
“哎呀我的老姐姐呀!你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呦!”
没想到这老头认识我太姥。
“先生,您怎么称呼?您认识我姥?”
黑袍子老头看了我妈一眼问道:
“你是小胜子媳妇?你们结婚时我来坐过席,你得叫我一声舅姥爷。”
我妈是城里人,我姥爷在我妈出生没多久就去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牺牲在朝鲜战场上。
我姥一个人把我妈拉扯大,不愿意我妈嫁到偏僻农村遭罪。
可我爸对我妈也是真好,我妈两边舍不得,我爷也开明,让我爸跟着我妈回城里,给我姥当上门女婿。
后来我姥心软了,放我妈跟我爸回了狍子村。
对于我爷家的亲戚,除了在本村生活的,我妈几乎都不认识,哪怕见过,也根本想不起来。
这个舅姥爷说他叫何进,我太姥是他亲姐姐。
只是他十几年前被儿子接走去了南方,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他跟我太姥也很少联系。
“舅姥爷您看咱家这事儿......”
我妈提起我爷他们就忍不住哭,何进拍了拍她肩膀,走到几具尸体面前,挨个揭下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爸他们死状可以说惨不忍睹了,即便找来了镇里有名的缝尸匠,也缝不出个人样来。
尤其是我哥,只剩下残破的躯干跟半拉脑袋。
“造孽呀造孽呀!柳茹!我何进跟你不共戴天!”
何进狠狠朝地面拄着拐棍,身体剧烈晃动几下险些跌倒,幸亏三大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冷静一会儿后,何进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纸,上面画着红色的图案,看起来跟麻姥姥给我妈的符纸挺像。
“这是镇魂符,小胜子媳妇,你把这符纸贴到大门上去。”
因为是实在亲戚,我妈没有丝毫犹豫就照做了,贴完才问何进知不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家。
“哼!我来的时候老三都跟我说了,昨天麻姑子来过,还给你了你一张符说是能阻挡恶鬼进门?
你姥说的对,那符纸根本就是引恶鬼的。
我估摸着趁你们在门口墨迹的功夫,恶鬼上了你姥的门,先害了你姥堂口的仙家,这才又来害你们!”
我妈听完何进的话痛苦的跪到尸体面前,嘴里大喊着都是她的错。
何进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责怪,却也嘱咐我三大爷扶起我妈,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恩怨。”
何进说麻姥姥原名叫柳茹,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
当时我太姥爷对她一见钟情,两家也都同意,当即张罗起婚事来。
可结婚前一宿,我太姥爷喝多了酒竟然糟蹋了我太姥。
太姥的父母不干了,第二天拜堂时冲了进去,打断了我太姥爷的腿,搅黄了婚礼,还气死了柳茹的爹。
太姥爷被迫娶了我太姥,却不知道柳茹已经怀了孕。
那时候名声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头等大事。
柳茹不敢声张,想偷偷生下孩子有个依靠。
可她妈见我太姥跟太姥爷过的好,咽不下这口气,背着柳茹找上门来。
太姥家知道太姥爷有了孩子,怕他以后跟柳茹藕断丝连,买通了产婆在柳茹生产时动了手脚。
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柳茹差点跟着去。
可她命大,捡回一条命,也不再想结婚嫁人,便在高人指点下供奉了条柳仙儿出了马。
可后来柳茹不知道怎么听说当初生孩子时的事,跑到太姥家大闹一场。
太姥的父亲就是给人看事儿的,家里堂口还挺大,柳茹没占到便宜不说,还被狠狠羞辱一番。
临走时,柳茹愤恨的说要灭太姥家满门。
可几十年过去了,太姥的父母早已离世,柳茹却消停了,不再提两家的恩怨。
没想到竟然对着太姥的后代下了手。
“迷了老疙瘩的黄皮子跟柳茹就是一伙的,她就是想让你着急,你一急,乱了方寸就容易上套。
要说当初那事儿,确实赖我爹做得不对,我姐是受害者,那柳茹也是,他不该羞辱人家。”
何进边说还打量了我几眼,只是听到他说黄天赐跟麻姥姥是一伙的,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小胜子媳妇,我看你这老疙瘩有仙缘,我带着他去你姥家看看去!”
何进说罢就要拉我,我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十分抗拒他靠近。
或许是他太老了,太丑了,我对上他的墨镜就害怕。
“不......不不不......不去......”
我费劲的吐出几个字,立刻躲到我妈身后。
我妈见我害怕的模样,也心疼了:
“舅姥爷,孩子胆儿小,要不吃完饭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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