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方才那场绮丽的梦境,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既羞耻又旖旎的复杂情感。
自己怎能做这样的梦呢?这不是在亵渎崔娘子吗?
太无耻了。
而且,那梦中的场景竟是那般真实生动,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他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不由得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过了会儿,平复好乱跳是心,沈昭抬手抚摸唇角,在梦中,崔娘子亲了他这里,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唇边……
沈昭心口噗通噗通直跳,他起身半坐,扭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得不承认,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倾慕崔娘子……
可他也明白,自己与崔娘子身份天差地别,即便他有心爱慕她,可丞相府又哪里会把如此温婉端庄的崔娘子许配给一无所有的他呢?
少年人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苦涩,像裹挟着蜜糖的毒药,明知无果,却忍不住被女子深深吸引着,越陷越深。
……
翌日醒来,沈昭眼下些许乌黑,瞧着便知是昨夜没睡好,长生不解,担忧问:“沈郎君,昨夜可不是腿又痒了?”
沈昭的腿在恢复期,长肉会痒,长生以为他是难受得整夜没睡。
却不知,人家是做了春梦后,纠结得难以入睡,既有对崔娘子的心虚愧疚,又黯然自己的爱情萌芽没有结果。
沈昭牵起一个和煦的笑,扯了个谎,道:“我无事,只是春闱已过,我心中怅然罢了……”
春闱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场,每场三日,一共九日,他现在养伤大半个月,早已经结束了。
长生听后恍悟,“原来是这事,郎君不必担忧,三年后再参加也不迟,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沈昭心虚道:“你说得对。”
他将头埋低,不敢与何人对视,以免暴露他的心虚。
好在长生只是个小孩子,没那么多敏锐,安抚恩人几句后,又欢欢喜喜让他教自己识字。
在教书育人上,沈昭很是认真,神色严肃,连带着把昨夜的旖旎梦境抛之脑后。
今日府上甚是热闹,原是府上老夫人的寿辰。
崔姮的外祖母今年六十八了,本不想大操大办的,因着崔姮在这里,郑家想找个由头邀请苏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府里聚一聚,让崔姮也玩玩。
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院内一片繁忙景象,下人们穿梭于各个院落,准备着丰盛的宴席。
郑老夫人身着华服,花白的头发盘好,珠环翠绕,头戴金玉抹额,与丈夫端坐在大堂之上,含笑接受着宾客们的祝贺。
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他们是这苏州地界的官员或是商贾,有的送上珍贵的珠宝礼物,有的献上诚挚的祝福,整个大堂热闹非凡。
每一个前来向郑老夫人贺寿之人,目光皆会被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女子所吸引。
只见那女子面容绝美,柳眉水眸,冰肌红唇,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气质端庄清雅,无需多加思索便能猜到,这位定然就是从京城而来的相府嫡女!
在场的众人纷纷暗自打量着崔姮,心中的钦佩之情愈发浓厚。
果真是出自丞相府邸啊,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与气度。那一颦一笑、一转身一回眸,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恰到好处且优雅大方。
而那些个年轻的郎君们,更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与倾慕之意,他们悄悄将目光投向崔姮的面庞,只消看上那么一眼,有人因她的绝世容颜而惊讶;有人则因紧张而心跳加速;还有人甚至会失神,久久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