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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发生后的第七天方晓晓刘宸蕊全文

不关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乎是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坐在角落的方晓晓身上。方晓晓握紧手里的笔,第一次感觉到注视是如此地具有存在感,这些视线聚焦在她身上,让人完全没法呼吸。教室里陷入一种诡谲的寂静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程鑫也很有耐心,站在门口,并没有催促。班主任如梦初醒,连忙说:“在的,方晓晓,你跟警察同志出去一趟吧。”万众瞩目下,方晓晓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程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就是那天晚上坐他副驾驶的警察,两个人应该是同事。方晓晓不动声色,轻声问道:“程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程鑫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方晓晓点点头,跟着二人下楼,来到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房间,程鑫随意...

主角:方晓晓刘宸蕊   更新:2025-03-20 17: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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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晓晓刘宸蕊的其他类型小说《死亡发生后的第七天方晓晓刘宸蕊全文》,由网络作家“不关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乎是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坐在角落的方晓晓身上。方晓晓握紧手里的笔,第一次感觉到注视是如此地具有存在感,这些视线聚焦在她身上,让人完全没法呼吸。教室里陷入一种诡谲的寂静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程鑫也很有耐心,站在门口,并没有催促。班主任如梦初醒,连忙说:“在的,方晓晓,你跟警察同志出去一趟吧。”万众瞩目下,方晓晓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程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就是那天晚上坐他副驾驶的警察,两个人应该是同事。方晓晓不动声色,轻声问道:“程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程鑫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方晓晓点点头,跟着二人下楼,来到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房间,程鑫随意...

《死亡发生后的第七天方晓晓刘宸蕊全文》精彩片段


几乎是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坐在角落的方晓晓身上。

方晓晓握紧手里的笔,第一次感觉到注视是如此地具有存在感,这些视线聚焦在她身上,让人完全没法呼吸。

教室里陷入一种诡谲的寂静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程鑫也很有耐心,站在门口,并没有催促。

班主任如梦初醒,连忙说:“在的,方晓晓,你跟警察同志出去一趟吧。”

万众瞩目下,方晓晓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程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就是那天晚上坐他副驾驶的警察,两个人应该是同事。

方晓晓不动声色,轻声问道:“程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程鑫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方晓晓点点头,跟着二人下楼,来到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房间,程鑫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冲方晓晓招招手,说:“别紧张,坐吧。”

方晓晓坐到他对面,心跳猛地加快,她下意识抿住了嘴唇。

“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刑警,这是我们的证件,请你查看。”程鑫和旁边的警察一同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方晓晓这才知道他同事叫林胜。

方晓晓点头,示意自己看清楚了。

程鑫开门见山:“近期你们学校发生了一起命案,你听说了吗?”

“知道一点。”

“好的,”程鑫说,“接下来我们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不要撒谎。”

方晓晓嗯了一声。

“你跟刘宸蕊是同班同学,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方晓晓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已经查到尸体的身份了?这么快?

刘宸蕊死了,警察肯定要找跟她有仇的人,她欺负过自己,就方晓晓本人而言,确实存在怀恨在心的可能。

方晓晓猜到警察可能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方晓晓心里已经紧张死了,程鑫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犀利的质询。

警察,真的好吓人。

停顿几秒,方晓晓说:“不太好。”

警察既然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查到什么了,所以还是不要撒谎为好。

“哦?”林胜挑挑眉头。

“刘宸蕊不太喜欢我,”方晓晓低下头,“她总说我身上有味道,可是我每天都洗澡的,有时候还会说我是穷鬼,我不敢惹她。”

跟现场的证言对上了。

林胜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程鑫问。

“没用的,”方晓晓说,“刘宸蕊成绩很好,班主任很喜欢她,就算跟老师说也没办法,而且我在班里倒数,大家都瞧不起,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帮我。”

程鑫沉吟片刻,说:“10月15日,也就是上周五,你在哪里?”

方晓晓说:“我在学校参加运动会,运动会结束后我就回家了。”

“你还记得你的离校时间吗?”

“嗯……应该是五点多吧,我记不太清了。”

“在整个运动会过程中,你有离开操场去别的地方吗?”

“去过厕所,就在操场边上。”

“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有。”

“离开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

“没有,我在班里没有朋友,一般都是一个人走。”

“这样啊。”程鑫摩挲着下巴,作思考态。

方晓晓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没有主动说话。

这时候一旁的林胜忽然说:“上周五,你回去的时候带伞了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方晓晓心中警铃大作,手指下意识蜷缩在一起,程鑫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小的行为。

方晓晓犹豫几秒,说:“带了,但好像又忘记了,所以淋了好久才打开。”

保不齐这个警察是在诈她,跟案件无关的事,还是一律实话实说好了。

程鑫盯着她,迟迟没有发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晓晓感觉自己的心理压力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让他们问下去,保不齐会直接露馅。

方晓晓一咬牙,出声道:“程警官,请问你们问好了吗?我妈妈还在医院里,我今天已经提前请好假去看她了,我们就到这里,可以吗?”

程鑫一愣神,连忙道:“没问题,我们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快去吧。”

“谢谢程警官。”方晓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程鑫和林胜目送着她离开,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胜叹口气,说:“想不到这丫头这么命苦,爹搞赌博,妈又住院,在学校还挨人欺负,瘦瘦小小的,这怎么可能是凶手嘛。”

程鑫说:“的确不像,我查过方晓晓的所有体育成绩,半数不及格,这个孩子体质不太行,刚才回话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的,心理素质不佳,不像能杀人藏尸的凶手。”

林胜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险些把人带倒,嘟囔道:“我就说了嘛,初中生怎么可能杀人还藏尸,不过咱们干刑警的,每个可能性都要彻查到底,走吧,去问下一个。”

程鑫无奈地点点头。

·

方晓晓回到班里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她回座位,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方晓晓感觉到有很多道炽热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但她已经无心顾及了,只是忙活着整理自己的东西。

任新宇耐不住性子,赶忙凑过来,好奇地问:“喂,方晓晓,警察找你干什么?”

这家伙不久前才挨了自己的骂,这下居然还腆着脸过来搭话,方晓晓简直无语。

任新宇见她不理人,更急了,干脆拿走她的文具盒,大声说:“你不给我说为什么,我就不还给你。”

方晓晓见他故技重施,气得牙痒痒,想了想,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你靠近一点,我给你说。”

闻言,任新宇果真把身体往前凑了凑。

方晓晓轻声说:“因为我把刘宸蕊给杀了,他们才来找我。”

任新宇两只眼珠子霎时瞪的溜圆,表情都僵住了,方晓晓趁机把文具盒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方晓晓靠近他的脸,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说:“下一个,就是你。”

“方晓晓!”

在任新宇的尖叫声中,方晓晓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班里的学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见状,任新宇也不好意思再喊了,只好盯上一个围观的胖子,恶狠狠地骂了他几句,权当泄愤。

方晓晓顺利离开学校,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去沿街的水果摊买了最便宜的果篮,拿出皱巴巴的几张钞票准备付钱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书包里多了一张纸条。

方晓晓若无其事地收好纸条,结完账,把果篮紧紧提在手里,搭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老式车身摇摇晃晃,泛黄的玻璃窗外树影飞掠,已经是深秋了,街道上光秃秃的,像是蒙着一层灰色的阴翳。

方晓晓拿出纸条,上面写着:

明天中午,市图书馆老地方见。

她把纸条攥成一团,有些不太明白。

这个关头,高月找自己做什么呢?警察已经找上门来,她自己都应接不暇,哪有功夫应付别人呢?

这时,方晓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塞进自己书包的?

今天一整天,她都很少离开自己的位置,唯一一次走的时间长,是程鑫来班里的时候,难道说,高月要和她说的就是今天警察来找她的事?

虽然跟高月现在关系不明朗,但好歹现在她也是自己这边的,还是去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多一个人帮自己也好。

“市人民医院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拿好随身物品,避免遗失,谢谢您的配合……”

温柔的女电子音响起,方晓晓站起来,拿着果篮下了车。

穿过医院大门,方晓晓坐上电梯,很快就到了妈妈的病房门口。

一推开病房的门,方晓晓放下果篮,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激动地说:“妈,我想你了。”

“你这孩子,”杨淑霞被吓了一跳,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怎么这么大反应,看给妈吓得。”

“妈……”一看见她,方晓晓积攒许久的委屈仿佛一泄而出,她强忍住眼泪,没有作声。

临床的病友看见,不由得感慨道:“你这丫头可真够孝顺,这么小就知道带着东西来看你,真是好孩子。”

方晓晓在妈妈怀里待了一会儿,擦擦眼睛,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拆开了果篮,说:“妈,你吃水果。”

杨淑霞说:“我等下吃,对了,你最近在学校咋样?成绩有没有好点?”

“有吧。”方晓晓低着头,拿刀削起了苹果。

“晓晓,妈可就你一个女儿,”杨淑霞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这样妈才能放心啊……”

杨淑霞话还没说完,走廊外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喊叫和惊呼,接着由远及近,传来救护床轮子极速转动的轱辘声。

病房的门开着,方晓晓清楚地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救护床上,身旁跟了很多医生护士,一伙人推着床,飞快地往急救室赶。

杨淑霞赶紧捂住方晓晓的眼睛,说:“别看这些,太吓人了。”

临床的病友惊呼道:“老天爷,这人怎么被搞成这样?”

走廊里,一个穿着病服的秃老头接过话头:“刚听见他家里人哭,说是被杀人犯捅的,怪吓人的嘞。”

听他这么说,杨淑霞像是想起了什么,担忧地看着女儿,说:“晓晓,我听说你们学校最近有个学生死了,你们学校里是不是也有杀人犯?”

刀刃划过果身,苹果皮被一层一层剥下来,掉进了垃圾桶,方晓晓摇头,说:“哪有的事,妈,你别多心了。”

杨淑霞说:“晓晓,杀人犯可是很恐怖的,你在学校一定要小心,别乱跟陌生人出去,知道吗?

方晓晓说:“我知道了,妈。”


周三晚上十一点,善德中学东楼。

王阿姨拿着拖把和大袋洗衣液出现在一楼,鼻子耸动几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本来她今天晚上六点左右就可以正常下班了,可惜临时接到学校通知,说是有学生投诉东楼下有异味,希望赶紧处理,她这才过来打扫。

王阿姨在善德中学当了快二十年的清洁工,对各种情况都了如指掌,虽然还没找到气味的来源,但以她的经验,这种奇异到能让学生争相投诉的味道,多半是附近的野猫尸体,死的时间长了,发出来的腐臭味。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跟其他臭味都不太一样,王阿姨过去也处理过。

不过十一点确实太晚了,自己得赶紧处理好这里,回家还要给小孙儿煲汤呢。

夜色浸着一股浓稠的黑,近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东楼已经断电多年,四周没有一点光源,王阿姨只好打起手电筒,不断向前,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很快,空气中飘出一股淡淡的臭味,王阿姨耸动鼻尖,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一片深绿色的草坪出现在眼前,土壤荒芜,杂草丛生,看上去很久没人打理了。

越往前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越浓重,连工作经验丰富的王阿姨都捂住了鼻子。

气味的来源正是这草坪边缘的配电箱,废弃已久,积灰很严重,在手电筒的照明下,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王阿姨想,这种程度的臭味,多半是母猫带崽,一并死在了里头,这味道不像一只能发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动手掀开了配电箱箱门。

恶臭。

扑面而来的恶臭。

王阿姨被熏得几乎掉眼泪,她急忙捂住脸,待气味消散一些,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先是头发。

团团簇簇的,黑色的,宛如藤蔓一般缠绕在箱体之内。

然后是鲜红色,大片的,炽烈的红。

是裙子,红色的裙子。

王阿姨睁大了眼,喉咙像是完全僵住,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张脸。

惨白色的,骨骼出露的,腐烂的一张脸,在黑得可怖的黑夜之中,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煞白,眼眶处黑漆漆的,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啪嗒。

一只蛆虫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配电箱里,赫然是一具死亡多时的红裙尸体。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

周四,善德中学。

方晓晓走到学校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停了很多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校门前警笛轰鸣声不断,周围站着许多围观者,人挤人,说话声喧哗声交织在一起,一同在嘈杂的空气里发酵,警察和保安只得上前维持秩序,场面相当混乱。

方晓晓很慢地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走进了学校。

外头尚且如此,里面也没好到哪去,教学楼的栏杆上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走在大路上甚至都看不到几个成年人,老师和校领导似乎都没在这里。

方晓晓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着东楼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刚到一楼,她就听到了极响亮的喧闹声,再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泄不通的拥挤人群,黄色的警戒线横亘在前,草坪上已经来了不少警察,都戴着手套。

透过人群的缝隙,方晓晓看到了一抹鲜红。

她下意识空咽了一口,努力把视线放得远一些,尽管已经尽力,但她只看到了几只已经死去的蛆虫,还有几卷干枯的头发。

方晓晓知道那是谁。

空气里散发出强烈的恶臭,她听到周围人的干呕声,也听到一句话。

“真臭。”

方晓晓想起被溅上脏水的那天,刘宸蕊也是趾高气昂地站在她面前,说了句一模一样的话。

城市污水的臭味和尸体的臭味可不能比,刘宸蕊,你不是最讨厌身上臭的人吗?现在,你比我可臭多了。

方晓晓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的快意。

就在这时,配电箱前,一个年轻警察转过来了身,方晓晓看到他的脸,霎时愣住了。

程鑫。

他怎么在这里?

方晓晓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剧烈的不安,她拎着书包,慌忙回了初二五班教室。

班里的情况跟她想得差不多,学生们叽叽喳喳说着闲话,内容多半跟今天的事有关,大多数人都在好奇,死的人究竟是谁。

班主任面露疲惫地进班,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今天学校有事情要处理,大家放假吧,到校时间另行通知。”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多数人并不在意那个死去的人,毕竟,这个人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放假才是让人最开心的。

同学们陆续离开班,方晓晓朝外面看,发现很多班都是一样的情况,老师学生一并离开,学校里空了大半。

方晓晓收拾好东西,准备同人群一并离开,不料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

方晓晓说:“做什么?”

高月把她拉到一个角落,低声说:“警察找你了吗?”

“没有。”方晓晓说。

“那你接下来去哪里?”

“回家。”

“真的吗?”

高月似乎有些不信,眼神开始变得狐疑。

方晓晓实在没空再应付她,留下一句“以后再说”就离开了学校。

照常过红绿灯,照常上天桥,照常回到空荡荡的家里。

方晓晓把书包扔到一边,径直上楼,她躺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凝视着陈旧的天花板,久久无言。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刘宸蕊的尸体被人发现,她会怎样?痛苦,惶恐,还是惊惧?

都没有。

这些感觉,方晓晓一个都没有,这让她觉得很可怕。

她心里只有淡淡的快意。

心脏似乎裂开了一个破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腐烂,这让方晓晓觉得不安。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看来“爸爸”除了拿钱,还在店里住了一段时间。

方晓晓只觉得恶心。

她走上前去,帮妈妈收拾起东西来,顺便问了一下她的身体。

杨淑霞手里忙活,嘴里含糊地应声:“没多大事儿,你看我这不出院了吗,小孩子少操大人的心……”

方晓晓说:“妈,我每次关心你,你就说这些有的没的。”

“净胡说,”杨淑霞瞪了她一眼,“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交待。”

方晓晓把地板上的垃圾捡进桶里,抬起头:“什么事?”

“你爸爸最近在外面手头紧,过几天他要来家里拿钱,我都准备好了,他没有家里钥匙,到时候你记得拿给他。”杨淑霞说。

“妈,你怎么还给他钱?”强烈的怒意裹挟了方晓晓的全身,她立刻大喊起来,“你知不知道他前几天为了从店里拿钱,还打了我一顿!”

杨淑霞的气势陡然泄了,只背过身去,小声嘟囔道:“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爸,再说了,他会改的,他说等这次风头过去,他就不赌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他不会改的,”方晓晓只觉得寒心,却又无可奈何,“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相信他?你能不能醒醒!”

然而跟从前一样,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杨淑霞就把身子背过去,再也不说一个字。

方晓晓赌气般地清理好剩下的垃圾,跑回了二楼,扑倒在床上,耳朵里嗡嗡一片。

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

凭什么?

方晓晓抬起头,望向窄窄的窗外,却只能看见一栋栋陈旧泛黄的老楼房,由近及远,密密麻麻,堆积在天际线上,仿佛一道永远也没办法逃出去的囚笼。

她真想彻底离开这里。

半晌过去,杨淑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爸6号下午来店里,你到时候别往外跑,记得给他开门。”

方晓晓疲惫地闭上眼。

几天后,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成绩单已经被拿回来,此时此刻,初二五班所有人都围在讲台前,争前恐后地去寻找自己的成绩。

教室前人来人往,水泄不通,方晓晓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拼尽全力往人堆里挤。

以前她从来都不会凑上前去看成绩,但这次不一样,为了这次期中考试,她花了很多心思,现在必须看到结果。

方晓晓费劲地在人群中拨开一个缝隙,一如既往从名单最下面开始往上看。

最后一名,没有。

最后十名,没有。

……

越往上看,方晓晓的心跳就愈发急促,剧烈起伏的情绪让她感觉有些头晕。

视线定格在一个中间位置。

二十五名。

方晓晓如释重负,悄悄地离开人群,感觉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她的成绩吗?

以前始终在倒数五名徘徊,最好的时候,也只是班级后十几名而已。

二十五名,这个中规中矩的成绩让她惊喜异常,又觉得不太真实。

上课铃声打响,讲台上的学生纷纷四散开来,忙不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班主任夹着课本进了教室,拿起成绩单,细细地看了起来,突然,她像是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皱着眉道:“方晓晓,这次考试可以啊,进步了几十名。”

话音刚落,教室里有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到方晓晓这边,惊讶的,意外的,也有不善的。

五班所有人都知道,方晓晓的成绩向来稳居班级倒数,是各科老师眼中的短板,同学口中的笑柄,怎么这次进步这么大?


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所幸接下来的事情简单而又顺利,进入实验室后,陆教授仔细听了一遍他们的实践作业要求,很快就帮忙准备好实验仪器,并指导具体步骤,可以说,这整个过程他们一点心都不用操。

方晓晓点起酒精灯,低声对身旁的胖子说:“王哲,你家里既然这么有钱,你在学校怎么还过得那么惨?”

在方晓晓的认知中,穷跟笨,是被人瞧不起的两个核心要素,她家里穷,而且成绩不好,在学校自然讨不到好,而王哲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在学校里还是这么凄惨的境地呢?

王哲支支吾吾道:“那,那都是我爸的钱,不是我的。”

方晓晓说:“这叫什么话,你爸爸的钱,自然也是你的,你可是他亲生儿子。”

这是一句偏奉承的好话,但王哲听完,情绪并没有十分高涨,反而有些萎靡,嘴里喃喃道:“不是的……你想错了。”

方晓晓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就继续忙手里的活了。

一个小时后,实验数据基本采集完毕,陆教授帮他们做好了模板,只要把数字往进填就可以了。

确实轻松。

三个人做完最后一步,实验圆满成功,陆教授问他们要不要吃点心。

方晓晓和高月都伸出脑袋看王哲。

王哲挠挠头,说:“吃,吃的。”

陆教授按了一下手里的传呼器,一个服务员走进来,把他们带到了休息室,推来了一辆点心车。

三个人做了半天的实验,早就饿了,纷纷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方晓晓一边享受着点心,一边观察着休息室的环境,很快,她注意到正厅前挂的一幅全家福。

方晓晓好奇地捅捅王哲,问道:“王哲,你爸爸还挺念家的,在公司里也摆全家福呀。”

听到这话,王哲脸色猝然一变,支吾道:“是,是啊。”

不过细看之下,这张全家福好像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相片上是四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男孩。

中年夫妇相依偎在一起,表情幸福,看起来很开心,但两个男孩的年龄差距貌似有些大,那个“哥哥”明显比王哲大了十岁不止。

一般夫妻想要一对儿子的话,会隔这么久吗?

而且照片上,王哲的表情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僵硬。

方晓晓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没有多想。

点心时间结束,三人各自道别,公司的人很快开车送他们回去。

这一天平平无奇,夜晚宁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警察也没有来。

周一,善德中学。

方晓晓正在座位上埋头苦学,桌前忽然覆上一层阴影。

有人站在了她的桌子前面。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哲,刚想说话,却被对方抢了先。

王哲慢吞吞地说:“方,方晓晓,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方晓晓好奇地说:“什么事?”

王哲从身后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饼干盒,放到了方晓晓桌子上,小声说道:“这个给你。”

这东西看上去就价格不菲,方晓晓感觉很奇怪,便拒绝道:“我又没替你做什么,你不用送我东西。”

“不,不是的,”王哲又开始支吾起来,“这个给你,是想让你们以后都带我一起玩。”

“我们?”

“我,我给高月也送了。”

“带你一起玩?”方晓晓有点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哲紧张地回头看了眼,确定周围没人留心这里,这才正色道:“我们三,三个在一起玩,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你,你也是,我们都应该做,做朋友。”


“程警官费心了。”方晓晓心里不安,但嘴上反应很正常。

“方晓晓,你能介绍一下你的家庭状况吗?”

“我妈妈是开烤鸭店的,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我爸爸搞赌博,花钱大手大脚,所以家里情况一直很拮据。”方晓晓说。

程鑫观察着她的反应,觉得她比上次询问镇定了不少。

他清清嗓子,直接进入正题:“东楼下的清洁区一直是你负责清洁吧?”

“是。”方晓晓内心警铃大作。

他知道了?

“你能告诉我,你被分配到东楼的整个过程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极有可能决定了警察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好在她早有准备。

“一开始我发现我被分配到徐敏他们小组,心里就有点害怕,因为徐敏跟我关系特别不好,很可能把那种难做的活扔给我,”方晓晓说,“在以前我肯定不说什么,但那时候我妈妈一直住院,我需要去看她,如果做工作量很大的工作,我就没时间去看她了,所以,我对徐敏说能不能不要叫我扫东楼,但是……”

“但是徐敏拒绝了你,所以你最后还是扫了东楼,”程鑫说,“很合理的解释,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请讲。”

“你明知徐敏跟你关系差,即使你求她,她也很可能反道而行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程鑫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她。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方晓晓说,“只是希望她这次能通情达理一点,我以为我妈生病,她多少会照顾一点的。”

完美的解释。

但程鑫心头的疑虑更加严重了。

一般问询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他们多少都有些词不达意,有的甚至叙事颠三倒四,这都是正常现象。

毕竟是孩子。

可方晓晓面对警察的询问,一直以来的叙述都很流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纰漏。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

一是方晓晓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话。

二是……

程鑫甚至不太敢去想这第二种可能。

“我还有第二个问题,”程鑫说,“事实上,清洁区域里有很多工作量大的地方,东楼,楼梯角,厕所,这些都是,你为什么直接指名徐敏别让你扫东楼呢?”

?!

方晓晓大脑瞬间宕机,慌乱和无措第一次席卷了身体每一个角落,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

居然忘了这一点!

怎么办,这是她事先没有预料的问题,要撒谎吗?

不行,在警察面前撒谎,无异于直接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没想那么多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第二次。

怎么办?

怎么办?

快想想办法,方晓晓!

程鑫紧盯着方晓晓,没有作声。

她会怎么回答呢?

方晓晓沉默许久,慢慢地说:“因为东楼是废楼,很多年没人去过了,人特别少,我有点害怕,而且跟厕所楼梯间这样的地方比,那个地方面积是最大的,扫起来也最费时间,我当时想,只要不扫东楼,我加把劲,还是能挤出时间回医院的。”

又是一个很完美的回答。

程鑫皱起眉,跟方晓晓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平静而又淡定,看不出一丁点纰漏。

明明年纪比她大很多,程鑫却无端地生出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能够再叙述一遍15号当天你的行动吗?”程鑫问。

“那天上午我们班就整队去操场了,”方晓晓说,“之后我一直在运动会现场,中间去过两次厕所,五点多运动会结束的时候,全体解散,我就离开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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