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孟扶摇突然跪下,陡然拔高的声音凄婉哀怨。
原本几人的争执只在一个小圈子里,旁人只看到他们在交谈,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觉得好奇的也顶多瞥上两眼,不会太过在意。
孟扶摇这一嗓子和跪下的动作,直接将众人的兴趣拔高。
无数窥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
孟扶摇泫然欲泣,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哽咽道:“我知道姐姐不想接受我,可我与苏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若非当年出现了意外,我们早就成亲了。”
“造化弄人,我无法嫁给他做正妻,这些我都认了,也从未想过要抢走你的正妻之位。”
“我只想陪在苏哥哥的身边,哪怕是做小我也心甘情愿。”
“我真的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我只想加入这个家。”
“若是姐姐容不下我,我……我愿意退出,求你不要再任性了。
周围的人闻言,看着叶子清的眼神就变了。
“原来是个妒妇啊。”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她接受不了就自请下堂喽。”
“要我说,这夫家也够有情义了,这位小妾也是个性情中人。换做别的人家,若家中有这种妒妇,早就休了,心爱的女人还能名正言顺地做正妻。”
孟扶摇低垂着头,无人看到她眸中闪烁的精光。
苏亦闻不肯娶她做正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会念着叶子清,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没关系,她是不会给叶子清回来的机会的。
清溪气的想骂人。
叶子清拍了拍她的手。
这世道总是老实人吃亏,豁的出去的人占尽便宜。
孟扶摇大约是认定了她是面皮薄的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争辩的人,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死。
可惜她不明白,脸皮薄的人是不敢顶着家中人的期待毅然出走的。
更无法与苏亦闻一起建立起苏氏的偌大产业。
单手背负到身后,叶子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扶摇,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的流言蜚语的影响。
“说的这般豁达高贵,也改变不了你在他落魄的时候抛弃了他,又在他富贵之后寻着味儿找回来的事实。”
“我认识他的时候,是他前半生最落魄的时候,我陪着他住过茅草屋,陪着他啃过馒头咸菜,陪着他过过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日子。”
“他的父亲蒙冤入狱,你选择了在家人的安排下远嫁京城,而我却选择了陪他寻找他父亲被冤枉的证据,为他父亲洗清了冤屈。”
“后来更是顶着压力,执意要下嫁。”
“我们相识七载,成亲六载,我陪他从落魄走到富贵,我对他、对苏家问心无愧。”
“是他苏亦闻背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是他一次次为了你这个负心的白月光让我受尽委屈,甚至就连我们一起打拼起来的产业,他也要拱手送给你,只为博你一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耸人听闻,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叶子清却分外平静。
她不悲愤,不控诉,只是安静地陈述着事实。
可就是这样冷静的过分的模样,却更让人心疼。
清溪已经听不下去了,掩面哭泣。
不少妇人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亦是无比唏嘘。
叶子清继续道:“三年前,凉亭盖子掉落,我和你都在被砸到的范围内,可他却选择了将你救出去,留下我这个陪他同甘共苦的发妻独自承受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