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也需要到县衙进行报备,告知此事。而李氏族长家中婢女花裳之死,却显然被李氏宗族欺瞒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杨纂也最多只能申斥一番罢了。
“恐怕不是什么偷取钱财吧?”李忘忧脸色愈冷,大唐盛世,他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将人当成牲畜一般对待。
“杨明府,据我所知,李府那名叫花裳的婢女前些时日,不知从何得来些银钱,向李氏族长提出赎买自身。这李氏族长答应她用二十贯钱赎身,获取放免文书。”
李忘忧瞪了眼老族长:“不过李氏族长在拿到那二十贯钱后却又起了贪念,不愿意放免花裳,反而要将她重新发卖掉。于是这花裳便在夜里投井自尽,自此香消玉损。”
“和尚恐怕便是因此才找上李氏族长,什么小鬼冤魂,水桶消冤,必然指的就是花裳投井自尽一事!”
“胡,胡说!”面对李忘忧的指责,老族长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想要反驳,却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胡说,便请杨明府与方县尉派衙役起出花裳尸体,让仵作一验便知,到底是死于鞭子还是溺水而亡!”李忘忧盯着李氏族长一双老眼冷声道。
被他如此一说,李氏族长更加慌张,连忙改口:“老朽记错了,那贱婢是失足落水而亡。”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李忘忧都懒得理他。
却听见大堂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好一个户县李氏!卑劣无耻,言而无信,见利忘义!枉为皇室宗亲,鼠辈尔!”
大堂内所有人都愕然望向大堂门口,李忘忧见之前偶遇的老者,正在老仆的搀扶下迈步进入公堂之上。
他还没开口,却见杨纂慌乱从座位上下来,小跑到老者面前,长揖一礼:“师长,你怎么来了?续卿有失远迎,师长恕罪。”
“续卿不必多礼,你且继续审案,老夫今日便旁观听审。”
续卿,是杨纂的表字。
杨纂连忙让衙役在他的公案旁给老者搬来软凳,恭敬请老者上座后才重新回到公案后落座。
李氏族长被老者一顿斥责,脸色愈发难看。却见县令对老者毕恭毕敬,并且称呼师长,他到也不好发作,只能当做没有听见刚才那番话。
杨纂并没有向众人介绍老者身份的打算,一拍惊堂木冲下方的李氏族长问道:“李公,李家小郎所说可是实情?”
“这……府上确实有位叫花裳的婢女,前些时日自己投井自尽溺水而亡,这与我并无关联。”李氏族长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
“至于李家小郎所说的赎身钱,那断无此事,纯属一派胡言。”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收了花裳的赎身钱却不放人。
对此,无论是杨纂还是李忘忧都无可奈何,毕竟李忘忧也是听路人述说,并无实证。
“既然如此,且不管那婢女是为何自尽,本县认为那和尚却与李家小郎无关,你们控诉他勾结和尚查无实据,就不用再提了。”
李氏族老们心有不甘,但说李忘忧勾结和尚欺骗他们也不过是泄愤罢了。
李氏族长不甘心,出言道:“即便他没有勾结和尚,但他用一根破绳子骗走我李氏百亩良田却总是事实。”
“李家小郎,你可有辩解?”杨纂问道。
“回杨明府,我可没有骗他们,是他们逼着我换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旁的这位老丈,我可有说过我的五彩绳是什么神物?”
“呵呵,这点老夫可以作证,小郎绝对没有说过此话蒙骗别人。”老者捻着胡须笑道。
“可,可你说你的绳子水火不侵。”见势不妙,李氏族长连忙争辩道。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的五彩绳烧不断啊!”李忘忧双手一摊,无奈回答道。
“你,你那破绳子是泡过了盐卤水才会如此!”老族长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