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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江湖吟

潇湘舟子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何为江湖?快意恩仇!刀光剑影,爱恨情仇!是非恩怨,岁月蹉跎!本书初衷只为还原大家心中一个纯粹的武侠梦,描述一个纯净的江湖。讲述一懵懂少年仗剑御驴一步步揭开这江湖的面纱,舒展一副既血雨腥风,又诗情画意的古风写意江湖画卷!

主角:   更新:2023-08-07 2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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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魔剑江湖吟》,由网络作家“潇湘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为江湖?快意恩仇!刀光剑影,爱恨情仇!是非恩怨,岁月蹉跎!本书初衷只为还原大家心中一个纯粹的武侠梦,描述一个纯净的江湖。讲述一懵懂少年仗剑御驴一步步揭开这江湖的面纱,舒展一副既血雨腥风,又诗情画意的古风写意江湖画卷!

《魔剑江湖吟》精彩片段

湘西梅山药仙谷外,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静立谷口。在其手中,尚抱着一个裹着婴儿的襁褓。
汉子脸上,神情肃穆,双目如电,紧紧盯着谷口那高耸数丈的巨石。
巨石上,龙飞凤舞刻着三个大字——药仙谷。
此时,自北面飘来一片乌云,片刻,天色昏暗,如同到了黑夜。
刹那间狂风大作,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豆大的雨点骤然而下,密似珠帘。
又是一声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泄。
这正是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中年汉子纹丝不动,任由雨点击打,只是默然取下斗笠,轻轻遮住怀中婴儿。
此时,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疾步奔来。
“我家先生请您入谷!”
少年边走边喊,手中尚举着一柄油纸伞。
汉子一声不吭,大步往山谷中走去。
少年紧步追上,将雨伞高举于他头顶。
进谷不到一里,便见几间草庐临溪而建,一缕炊烟袅袅自草庐中升起。
草庐之中,一略显肥胖的老者正静坐于蒲团之上,独自品茗。
他就是药仙谷的主人,有当今武林第一神医之称的“气死阎王”方不闻。
一名十岁左右的童子正在轻轻扇风煮水。
汉子大步进入草庐,不及抖落身上雨水,恭敬的肃立一旁。
方不闻缓缓转头,他头发已经脱落一半,露出头顶光秃一片,眉毛皆已脱落。
他转动着一双三角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满身湿透的中年汉子。
“药仙谷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他说话也是斯条慢理。
汉子抬头道:“我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在谷外苦等半天?”
汉子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缓缓伸出。
方不闻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语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药仙令?怎么会在你手上?”
“在下知道,药仙令是你方神医发放出去的信物,凭此令,可求神医办一件事,不知对否!”
“你是谁?这药仙令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本是前辈赠与柳如烟的,对吗?”汉子又问。
方不闻轻轻点头。
“她是贱内,也是这孩子的母亲!”
方不闻猛然站起,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这婴儿奇瘦无比,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似乎与其面孔极不相称。
“孩子刚出生,她便死了。”
“她是被人杀死的吧?”
方不闻一直盯着婴儿,忽然伸手抱了过去。
“这孩子没出娘胎便受了极其阴毒的内伤,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晚辈恳请前辈务必收下这个孩子,贱内曾说,若这世上有人能让他活命,这人必是方不闻!”
方不闻缓缓点头,神情则依然平淡。
他接过玉佩,缓缓说道:“你又是谁?”
“晚辈云飞扬!”
方不闻似乎一惊,很讶异的盯着云飞扬看了片刻。
“你是罗泰和的大弟子?”
“正是!”
“好,这孩子我留下了,你走吧!”
云飞扬肃然道:“晚辈如今身陷险境,恐连累他人。前辈切不可透露这孩子来历,以免累及药仙谷!”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大雨之中,大步向谷外走去。
此时,一声惊天霹雳炸响,一直安静的婴儿忽然一声啼哭,久久不停。
“他叫无痕!”
雷声中,云飞扬的声音遥遥传来,虽伴着惊雷,却依然清晰无比。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过去。
这一天,外出采药的方不闻忽然带回一个女婴。
五年过去,无痕已经长成一个三尺孩童。
他依然瘦弱无比,只是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那个女婴也已经三岁,整日跟着无痕身后,叫着“哥哥!”
女孩叫上官明月,除了方不闻,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药仙谷的日子清净无比,方不闻每天去山上采药,两个孩子就由那两个药童照顾。
无痕每天晚上都要在方不闻亲自调配的药汤中泡一个时辰,还要每天喝两碗很苦很苦的药。
早上,方不闻还要给他施针,扎得全身都是,犹如一只刺猬。
明月每次看到他扎针时,就会流泪,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咬着嘴唇流泪。
每扎一针,仿似疼的是她自己。
无痕每几个月都会全身剧痛一次,剧痛发作时,全身如坠冰窖,可偏偏汗如雨下。
但每次,他都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挺过去。
方不闻每次看到他发作,都是紧紧揪心。
这一天,风和日丽,和风送暖。
平日里从不来人的山谷中,忽然来了一个人。
一个骑着一只贼瘦贼瘦的毛驴,自己也贼瘦贼瘦如猴的老头。
他须发洁白,两道长寿眉垂到了腮边,也是洁白无瑕。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黄皮葫芦。
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看着在草庐前竹林里与明月嬉戏的无痕,忽然开口。
“你是猴?小猴?”
无痕好奇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去碰那小毛驴。
小毛驴并不避让,而是翕张鼻孔,露出两排白牙。
“我不是猴,我是无痕。”
老头缓缓下了驴背,盯着无痕看了片刻,忽然摇头。
然后一声不吭往草庐中走去。
“方胖子?方胖子”
道了草庐门口,忽然扯开了嗓门喊了几声。
“原来是公孙帮主,师傅上山采药去了,稍候便回!”
一名药童闻声而出,如今那药童已经是翩翩少年了。
“他还采个屁的药,如此暴殄天物,可恶!”
药童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这老头他是认识的,是方不闻的朋友,叫公孙奇。
人如其名,是个奇怪的人。
“小猴儿,你是哪里来的?”
“我不是小猴儿,我叫无痕!妹妹叫明月。”
公孙奇傻眼,点头道:“好好好,不叫小猴,叫小无痕!”
无痕盯着他腰间的葫芦,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公孙奇将葫芦取下,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嘴,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无痕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
“你想喝吗?“
无痕点头,眼中似乎冒着小星星。
他接过葫芦,仰脖子“咕咚咕咚“连喝几口。
公孙奇赶紧抢过葫芦,眯着一只眼往葫芦孔里看去。
“真……抠……门……“
无痕含糊的说出三个字,缓缓的软倒地上,脸色通红。
明月吃惊,赶紧伸手去拉,一碰到他的手,感觉滚烫无比。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给哥哥喝了什么?“
明月一急,泪水涌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他没事,在睡觉呢。“
公孙奇也一屁股坐下,伸手搭住无痕的腕脉。
片刻,他的胡子急速抖动,双眼缓缓睁大,仿似看到了极不可思议之事。
“公孙奇,你在做什么!“
随着方不闻的声音,他飞身来到竹林。
公孙奇缓缓站起,说道:“方胖子,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方不闻轻哼一声,缓缓将无痕抱起,往草庐中走去。
“这小猴儿的任督二脉天生就是相通的,是练武的奇才!而且,他手腕十分灵活,若是学剑,必成一代剑神!“
公孙奇跟在方不闻身后,缓缓说道。
“哥哥不是小猴儿!哥哥是无痕!“
不想明月也紧跟了进来,听到公孙奇的话,别的她没听懂,但小猴儿她知道是在说无痕。
公孙奇好奇的转头看着她,说道:“你这小丫头,这么袒护你的哥哥啊!“
“他是我哥哥,就不许你说他是小猴儿!“
公孙奇只有妥协,毕竟明月才是三岁的小女孩。
“我知道!“
方不闻很平静的将无痕放在竹榻上,淡然说道。
“你知道?哦,对,你是武林第一神医,你若不知道,那才是怪了!“
“知道又能如何?你又不能收徒,更不能传他内功心法。“
公孙奇听到这句话,似乎蔫了。
打开葫芦,又是灌了一口酒。
良久,他忽然眼中一亮。
“我不传他内功心法,但我可以传他剑法!”
草庐前的那片竹林里,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孩挥舞着手中的竹剑,正在“噼啪”砍着碗口粗的青竹。
口中呼喝有声,竹剑使得有招有式。
这小孩身子太过瘦弱,骤然看去,便似山中猿猴一般。
他的双眼却十分清澈、明亮。皮肤白皙,隐约中仿似乏着青色。
他很认真的对着竹竿或刺或砍,脸上已经流淌着汗水。
他就是无痕。
风吹过,竹林“沙沙”响成一片。
不远处,方不闻盘坐一处突出的石头上,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上。
他连一眼都不看小孩,小孩也一眼都不看他。
溪水旁,站着一只毛驴。
毛驴和小孩一样,瘦弱无比,且耷拉着脑袋,十分萎靡。
此时,正是四月的天气,正是新竹开枝散叶的季节。也是人最容易慵懒的季节。
一公孙奇捧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缓缓走出草庐,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的阳光,举起葫芦,“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满足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公孙奇贼瘦,瘦得和那只驴一样。
一身灰衣,一双布鞋,一头白发,一个通红的酒糟鼻子。
无痕依旧在劈剑,竹竿上已经被劈出不少痕迹。
方不闻也依然打坐,似入定,也似是睡着了。
驴忽然叫了,叫得很急,仿似看到了一只母驴。
公孙奇看了看驴,突然飞身而起,跃过一丈多宽的小溪,轻飘飘落在小毛驴面前。
“你才多大?也想喝酒?”
他话音刚落,毛驴竟然欢快的叫了几声,连连点头。
原来它不是看到了母驴,而是看到了那个酒葫芦。
他打开葫芦,毛驴仰起头,将倒出的酒接住。
这一切,配合得非常默契,仿似一人一驴早就训练过了。
无痕还是在劈剑,但无意间,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
公孙奇偏过头,看向无痕。
忽然一扬手,手中葫芦滴溜溜旋转着飞向无痕。
小无痕忽然转身,伸手去接缓缓飞来的葫芦,舌头不自觉的又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不料,眼见葫芦到了面前,伸手可及了,忽然转了一个弯,速度快了几倍,又飞回公孙奇手中。
无痕头一低,缓缓转身又去劈剑,一言不发。
公孙奇缓缓走了过来,忽然说道:“等你那天有力气劈死一只蚊子的时候,我就让你喝酒!”
无痕停住手中的剑,转身看向公孙奇。
“我要喝酒!”
无痕的声音很轻,但也很坚决。
公孙奇忽然笑了,指了指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在睡觉的方不闻。
“哪天你能把他打得和那只驴一样叫唤时,你就能喝酒了!”
小孩瞪着眼,看着方不闻。
“我为什么要打他?他是好人。”
老头摇头,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傻子。
“他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小孩不信,从心里不信。
“要不是他给我治病,我早就死了,坏人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老头语塞。想了片刻,说道:“你以为他真的救得了你?”
老头摇头,很无奈的摇头。摇头时,无意看向方不闻。
方不闻忽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其实你只要将碧落心经传授给无痕,无痕或许便不会死了。”
老头眼中闪现一缕不一样的光芒,但很快又敛去。
“他只要学会了碧落心经,不但可能不死,还能继承你的衣钵,很好的。”
方不闻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公孙奇“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酒,一声不吭,转头就走。
方不闻依然打坐,无痕继续认真的砍着竹竿。
如今,他每天除了泡药汤,喝汤药,扎银针,还多了两件事,两件在他看来都是十分无聊也毫无意义的事。
那就是练剑,跟着那个叫公孙奇的老头练剑。
还有就是认字读书,跟着那个近二十岁的药童认字读书。
公孙奇教他剑法时,旁边是不容许有人的,连明月都不能在一旁。
所以无痕才会觉得无聊。
方不闻有时候会偷看老头传授无痕剑法,但每次都会被老头发现。
然后老头随手摘下一根竹枝,手一扬,竹枝带着尖锐的风声飞向方不闻,方不闻便狼狈而逃。
公孙奇是个奇怪的人,无痕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奇怪的人,怎么会养一只奇怪的驴。
有时候无痕甚至会想,这老头对驴比对自己好。
驴还能喝到他的酒,而他不能,他只能偷着喝。
想到偷酒,他就会笑。
第一次偷酒,他喝了几大口,结果天旋地转,倒地就睡了。
老头生了气,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手中的竹枝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但他没有感觉到疼,一点都没有。
药仙谷的竹林里,一老一小一毛驴,都是精瘦精瘦的,如猴。
匆匆十年过去,小无痕已经十六岁了。
他个子长了不少,只是还是一样的精瘦如猴。
这药仙谷中还真有猴,不但有,还很多。
无痕喜欢追逐猴。初时他还没动,猴就没影了。
慢慢的,他能追得到猴的影子,看到红红的猴儿腚,“哈哈”大笑。
再后来,他能在竹子上、树林中跳来跃去,猴也不再怕他,待他如兄弟,有时还给他采来野果。
这一天公孙奇第一次非常严肃的看着无痕。
突然丢过一柄剑。一柄铁剑,然后念了十七句话。
“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记住是你的缘分,记不住,也是你的缘分。如果你透露一个字给别人,你的两条腿就没有了。”
无痕问:“方不闻是别人吗?”
公孙奇毫不犹豫点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方不闻。
无痕不懂那十七句话的内容,但他记性极好,只一遍,便记得一字不差。
公孙奇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递过大葫芦。
无痕知道这是奖励,他毫不犹豫接过,仰脖子就灌。几口下去,葫芦被抢去。
他看到公孙奇的胡子在抖动,眯着眼往葫芦孔里看。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抠!比猴儿还抠!”
手中竹枝扬起,无痕一溜烟跑了。
“那是你师傅,你不磕头,还说他是猴儿,该抽!”
方不闻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懒懒的说。
“我师傅?他什么时候成我师傅了?猴儿才是我师傅,天天带我攀竹子。”
无痕觉得方不闻在胡说。
“他传你剑法口诀了,那是他的压箱底功夫,那可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剑法!”
方不闻的话没说完,一根竹枝破空飞来,带着尖锐的啸声。
“你不是喜欢装哑巴吗?怎么说话了?”
方不闻身子轻轻一歪,竹枝贴着脸飞过,钉入一根竹子中,从另一边露出了两寸。
无痕张口、瞪眼。
他看着公孙奇,头上忽然冒出冷汗。
这老猴儿怎么这么大手劲,还好方不闻躲过去,不然就成死人了。
方不闻当然没死。如果这样就死了,就不是武林第一神医了。
“这是什么剑法?”
无痕看着手中的剑,问。
公孙奇给无痕一根竹枝,随后做了个扬手的姿势。
“训驴剑法,只要你打得他和驴一样叫唤,你就可以喝酒了!”
无痕看着三丈外的方不闻,又看着公孙奇。
“训驴剑法?这是什么破剑法?”无痕嗤之以鼻。
他怎么想不出来,天下一等一的剑法居然叫训驴剑法。
但公孙奇不理他,而是示意他打方不闻。
距离这么远,就凭一根竹枝就想打中方不闻,还要打得他和驴一样叫唤,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你如果不用力,三天不准喝酒,偷酒喝也不准!”
无痕讪笑。他一直以为自己偷酒偷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这看着像老猴儿的公孙奇其实比猴儿还精。
他一激灵,不让喝酒那可不行。
右手一杨,竹枝如电飞去,居然带着尖锐的啸声。
方不闻一动不动,仿似不知道有人要打他。
无痕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方不闻。
方不闻的右手举着,竹枝被他的食中二指夹住,一动不动。
“我怎么这么大力气了?”他问公孙奇。
公孙奇负手转身,轻哼一声:“大吗?估计能掐死一只蚂蚁了,想打方胖子……”
无痕看着他精瘦的背影和连连摇晃的脑袋,恨不得上去照着他的腚就来一脚。
“你怎么不叫唤几声,这样我就可以喝酒了!”
无痕看着方不闻,眼中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方不闻一动不动,手中竹枝缓缓坠地。
这一天,天气晴好。
无痕坐在竹林外的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山谷的谷口。
明月静静的坐在他身旁,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我是谁?”
“你是无痕呀!哥哥,你怎么了?”
“无痕?可我的父母是谁?十六年了,我都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而且,我一出生就受了极为阴寒的内伤,为什么?”
明月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可我有无痕哥哥,一样很好!”
无痕偏头看着明月,忽然轻声一笑:“妹妹好美!”
明月双颊飞上一缕酡红,如同饮酒。
“你是不是想要出去了?”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我要搞清楚我是谁,我的父母又是谁,为什么要将我丢在药仙谷,十六年都不来看我!”
无痕轻轻点头,将目光移向远方。
“而且这世界这么精彩,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怎能就这么死了?”
“我要出去,我要去寻找我的父母,问问他们,为什么将我留在这里十六年,从来不来看我!”
无痕停住手中的剑,看着公孙奇。
“你的病哪天好,你就哪天能出去。”公孙奇很平静的丢过来一句话。
无痕愣住。
“我的病能好?方老头不是说我活不了几年了。”
“好个屁!没有血玲珑,等死吧!”
远远的,飘来方不闻的声音,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血玲珑是什么?”
无痕问公孙奇。但他知道,就算再远,方不闻都能听到他的话。
看着他老,其实他的耳朵比那只被公孙奇一年前新带回的小毛驴的耳朵要好使多了。
“一只虫子,一只可以毒死十头大水牛的虫子!”
无痕再次瞪眼。
“这老头想毒死我?”
公孙奇摇头。
“他如果要你死,起码有十几种方法,但绝对不会用血玲珑,因为那太浪费了!”
无痕不懂,但他知道公孙奇说的不会是假话。
血玲珑又是什么?既然那么毒,怎么又能救自己?
无痕决定要出去闯荡。
既然自己的病无法治愈,那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还不如趁着自己没死,出去寻访自己的父母,寻找那能救自己的血玲珑。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出去闯荡!”
竹林外的石头上,无痕与明月紧挨着坐着,他轻轻对明月说。
“还会回来吗?”明月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无痕轻轻摇头,他不确定自己出去后还能不能回来。
“老头说,我活不了几年了,二年?三年?或许五年?……”
突然感觉自己的嘴被轻轻按住,鼻中传来一缕幽香。
那不是花香,而是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
无痕醉了,比第一次偷酒喝还要醉得厉害。
“我不许你死,三年后,你来娶我,我在这里等你。”
明月的声音永远那么好听,如春风轻拂,如鲜花怒放,如溪水潺潺。
无痕第一次在眼中有了泪水,滚烫滚烫的。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流泪是这样的滋味。
以前,就算他痛得死去活来,他都不会有一滴泪,半滴都没有。
“你答应我!”
耳边传来明月软软的,略带着颤抖的声音。
无痕轻轻点头。
明月忽然“噗哧”笑了,眼中含着泪花。
这一笑,让无痕心中一痛,直入骨髓!
他轻轻握住明月那柔弱无骨的手,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轻轻的闻着,像是闻着鲜花。
*****
无痕是骑着那只小毛驴走的,那只小毛驴和公孙奇的那只毛驴一样,贼瘦贼瘦。
他甚至担心自己会把毛驴压趴下。
毛驴的脖子旁,挂着一个葫芦,一个比公孙奇手上那个葫芦小很多的葫芦。
无痕的眼中再一次有了热泪。
有时候,他很烦这个抠门老头,不但抠门,还刻薄。
如今,要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药仙谷,忽然有了一丝不舍。
他看着站在草庐前的公孙奇和方不闻,忽然觉得他们更苍老了。
远远的,似乎听到了公孙奇的一声轻叹。
无痕突然拍了拍驴脖子。
毛驴缓缓转身,来到公孙奇和方不闻面前。
无痕跳下毛驴,双膝缓缓跪下。
这是他第一次给他们下跪。
公孙奇打开葫芦,“咕噜噜”喝了好几口。
“走吧!如果你能活下来,就来药仙谷看看!”
方不闻的声音有点颤抖。
无痕看到了公孙奇眼中转动的泪水,一个整天只知道喂毛驴,只知道喝酒,只知道骂人的老头,居然让他看到了眼中的泪水。
无痕骑上毛驴,深深的看了一眼草庐,看了一眼潺潺流动的溪水和溪水上的竹桥。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竹叶的清香沁入心脾,刻在心里。
明月一直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他身边。
“记着,我在这里等你!”
平时极爱流泪的明月这一次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
无痕转身看着她,看着这个相伴了十四年,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姑娘,心中忽然一疼。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一块上面绣着两朵红花的丝帕,轻轻的塞进无痕的手中。
无痕忽然冲她一笑。
“不要伤心,我会回来的!一定!“
明月静静的看着他,在她的心里,她也坚信,他会回来,回来娶她。
抬头望去,隐约间,一株竹杆上,公孙奇站在顶稍,随风摆动。
无痕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药仙谷,离开了那个话不多,但对他关怀入微的方不闻,离开了那个为了自己在药仙谷一呆就是十年的公孙奇,心中忽然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还有明月,那个美丽、温柔、善良而且爱哭鼻子的姑娘,让他心中刺疼。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血玲珑,活下去!”
可血玲珑究竟是什么?
他问过公孙奇,也问过方不闻。
他们都只知道,血玲珑就是一只虫子,一只无比剧毒的虫子,近百年都没有人看到过的一只虫子。
但他没有沮丧,只要有,我就一定能找到。
去往洞庭的官道上,无痕骑着那只贼瘦贼瘦的毛驴,缓缓的走着。
毛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不少路人投来奇异的目光,看着这只瘦得如猴的毛驴背上,坐着的精瘦如猴的少年。
少年也无精打采,坐在毛驴上昏昏欲睡,让人不由得担心他会掉下来。
忽然,小毛驴支楞起耳朵,鼻子使劲翕张,咧嘴“呃啊呃啊”的叫唤起来。
无痕似乎从睡梦中惊醒,抬头张望。
前方不远处,一面酒肆的锦旗随风招展。
无痕睁开那亮若星辰的双眼,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你这只畜生,是不是馋酒了?”
说完后,自己愣住。
因为他也馋酒了,这么一说,自己岂不成畜生了?
酒肆就在路边,几根木柱搭起的一座草棚。
草棚内外,摆着几张桌子。
草棚内,坐着五个身着绛红色披风的黑衣汉子,每人的手边,都搁着一柄钢刀。
五人正在大碗喝酒。
路人见那五人都带有兵器,都不敢再进去,有几人歇脚,都是坐在外面。
自小毛驴发现了酒肆,走得特别快。
酒肆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想必是他妻子。
无痕下了驴背,在路旁一张空桌上坐好。
老板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公子要点什么?”
无痕尚未开口,一旁的毛驴又使劲叫唤起来。
“先打五斤高粱烧给那畜生。”
老板一愣,环目四下观看,嗫嗫道:“哪……哪个……畜生?”
不是他结巴,是他以为无痕说的是哪一个人,所以吓到了。
开口便骂人畜生,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无痕伸手一指那只小毛驴,老板双目圆瞪,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然而,当他看到那只小毛驴非常快乐的喝着高粱烧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有趣!大哥,你看,毛驴居然会喝酒!”
草棚下一名黑衣汉子指着小毛驴,“哈哈”大笑。
“给我也来五斤高粱烧,两斤牛肉!”
邻桌的一名客商惊得差点将手中酒杯丢掉。
这么瘦的驴喝五斤高粱烧,那还罢了,那毕竟是驴。
可这少年瘦得就如山上几天没吃东西的猴,居然也能喝五斤高粱烧?
无痕看着他,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睛显得那么的清澈纯净。
那客商轻轻摇头,转过头去。
五斤高粱烧下肚,毛驴和无痕都精神了。
一人一驴摇摇晃晃来到沅水河边。
看着天色渐渐昏暗,远山渐渐模糊,无痕任由毛驴信步而行。
“大哥,为了抓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丫头,还用的着我们五个人吗?待会小弟一人就将她拿来!”
忽然,一个汉子的声音飘来,虽然混着江水流淌的声音,但无痕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得清清楚楚。
“那丫头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们千万大意不得!主上一再严令,务必将她活捉回去。而且,上次在云棠岛被她逃脱,主上已经盛怒,此次若再失手,恐怕你我脑袋不保!”
另一人低沉着嗓子,缓缓说道。
无痕跳下驴背,见江边拴着一艘乌篷船,声音正是从那船上传出来。
此时,月朗星稀。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忽然,船上鱼贯而出五个人,跃上江岸。
无痕借着月光看去,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五人便是白天在那酒肆中碰到的喝酒的那五个人。
他牵着小毛驴,远远的跟随着,往江边的一座山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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