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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结局+番外小说

旖旎小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奇怪的是,广南市委常委会结束之后,却来了个冰封消息,无论哪一名常委,嘴上都贴了封条,决口不谈。耿云峰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时间得知会议开完,特意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紧锁上,小郭已被他打发走了,即便只剩他一人也不放心。他拍了拍日渐老化而又跳速飞快的心脏,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抓起桌上的话机,拨了一连串号码,弯腰恭敬的说:“市长您好,我是云峰……”的确,耿云峰是沈铮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底气这么足,吃定了县委书记宝座是他的。广南市第二号人物,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根深蒂固的本土派,投奔到他门下,耿云峰有理由相信,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云峰,会上水书记做了冰封消息的要求,我不能破这个例,明天士湛部长将代表市委去你们甘平宣读任免结果,你要有个准备……”顿了一...

主角:厉元朗水婷月   更新:2025-03-23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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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元朗水婷月的女频言情小说《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旖旎小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奇怪的是,广南市委常委会结束之后,却来了个冰封消息,无论哪一名常委,嘴上都贴了封条,决口不谈。耿云峰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时间得知会议开完,特意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紧锁上,小郭已被他打发走了,即便只剩他一人也不放心。他拍了拍日渐老化而又跳速飞快的心脏,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抓起桌上的话机,拨了一连串号码,弯腰恭敬的说:“市长您好,我是云峰……”的确,耿云峰是沈铮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底气这么足,吃定了县委书记宝座是他的。广南市第二号人物,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根深蒂固的本土派,投奔到他门下,耿云峰有理由相信,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云峰,会上水书记做了冰封消息的要求,我不能破这个例,明天士湛部长将代表市委去你们甘平宣读任免结果,你要有个准备……”顿了一...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奇怪的是,广南市委常委会结束之后,却来了个冰封消息,无论哪一名常委,嘴上都贴了封条,决口不谈。

耿云峰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时间得知会议开完,特意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紧锁上,小郭已被他打发走了,即便只剩他一人也不放心。

他拍了拍日渐老化而又跳速飞快的心脏,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抓起桌上的话机,拨了一连串号码,弯腰恭敬的说:“市长您好,我是云峰……”

的确,耿云峰是沈铮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底气这么足,吃定了县委书记宝座是他的。

广南市第二号人物,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根深蒂固的本土派,投奔到他门下,耿云峰有理由相信,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云峰,会上水书记做了冰封消息的要求,我不能破这个例,明天士湛部长将代表市委去你们甘平宣读任免结果,你要有个准备……”顿了一下,沈铮继续道:“士湛部长要找你谈话。”

按说,组织部长找谈话,这是工作调动前的信号,是好现象。但是,甘平县因为特殊原因,人事方面特事特办,他已经得到市委办公厅通知,明天恒士湛先找个人谈话,之后就在全县干部大会上宣读市委决定。

那么就是说,耿云峰跟别人正好相反,先宣布组织决定再进行组织谈话,别看顺序颠倒,意义却大不相同。

沈铮没明说,等于间接告诉耿云峰,他已经在县委书记人选上出局了!不仅仅是出局,有可能县长都不保!

他要挪窝,不可能待在甘平县了。

想到此,耿云峰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目瞪口呆,一屁股瘫坐在老板椅上,浑身冒虚汗,就连喘气都不匀乎了。赶紧哆嗦着手从衣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颤巍巍搁进嘴里含住,眼睛一闭。煞白的脸,在灯光掩映下,好像死人一般。

林木也是焦急万分,不过他这人城府颇深,大风大浪经历久了,心态坦然许多。坐在椅子上,林木拿着一支中华烟放在鼻尖底下,微闭双眼,发际线靠后却没几根的头发,黝黑锃亮,一看就是长期染发的结果。

他将头往后仰着,竟像个小孩一样,嘴唇一撅,和鼻子形成一个夹子,紧紧夹住那支烟,玩弄起来。

忽然,手机响起,不是电话而是手机,这个讯号告诉他,来电很重要。

林木赶紧把中华烟拿下来撇掉,下意识紧紧抓住手机,说:“老领导,您好!”

那头的尤明川呵呵一笑,道:“林木啊,这一次我没想到,水庆章还是卖了我一个面子,毕竟多年老同事了,我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我不方便直接告诉你,反正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慢慢来吧。”

有些干部喜欢有话不直说,要让你自己领悟,尤明川就是其中之一。好在林木头脑够聪明,稍动几分心眼就明白了,他当县长没戏,不过有个意外收获。

也行,不急于这一时,十几小时后就全能知晓。林木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孙奇的名字,大手一挥说:“走,吃饭去!”

“回家?”孙奇小声问道。

“去你姐家开的家常菜,真有点饿了。”

与林木好心情相反,钱允文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打转。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恒士湛最终也没去成省委政研室接替水庆章的位子,对于钱允文应该是好事,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恒勇一直赖在甘平县不走,住在五星级的金鼎大酒店总统套房里,每晚一万多的房费,还有时不时去夜总会或者洗浴城享乐,一天算下来好几万呢。这些钱全是他钱允文买单,一想起来就肉疼。

当然了,钱允文才不会花这种冤枉钱,随便找一家企业,让他们掏就是了。可是,如果这些钱不花在恒勇身上,直接给他上供,还不是一样花他的钱么。

因此,在市委常委会结束没多久,钱允文就给恒勇打了电话,少了恭维和低三下四,直接问他结果。

不成想嘴上绑大喇叭的恒勇,却也学会了打太极,没说结果而是颇有意味的告诉他:“放心吧,钱县长,我爸明天来会找你谈话,你的钱不白花,肯定会给你好处的。”

好处?多大的好处?老子可是花了那么多的钱,别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

相反,厉元朗却优哉游哉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尽管金胜也沉不住气问过他,厉元朗却让他放宽心,成功与否明天自有公论。

其实他也不知道最终结果怎样,虽说一直跟水婷月有微信联系,偶尔也偷偷通话,但是关于甘平县人事问题,厉元朗从不谈起,也不让水婷月说,他不想在两人关系中间夹带私欲。

爱情就该是纯粹的,纯白无杂质,这样的爱情才能更加久远。

这些天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细心研究那份甘平县经济发展计划,不断补充和添加新的想法和内容。有时,他也开车下到乡镇,实际调查研究,完善那份计划书的实质。

期间,他还去了一趟单位,主要是小丫头苏芳婉给他打电话哭诉,他前脚离开,杨绵纯后脚就让小丫头去当清洁工,负责打扫整个楼的卫生。

真是欺人太甚,杨绵纯太不是东西了,有什么冲自己来,欺负一个还没转正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为这事,他跟杨绵纯大吵一架,很少动气的他竟然拍了桌子,把杨绵纯气得差点坐轮椅,指着厉元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最后,在众多人眼皮子底下,厉元朗霸道的一把抓住苏芳婉的手腕,大步离开老干部局。

“后悔不?要是后悔的话,现在回去也不迟。”

“大叔,我……”苏芳婉索性把心一横,甩了甩马尾辫,挺起傲人的弧度曲线,说:“我不后悔,不行就回家种地,省得在这里受罪挨欺负。”

“小丫头。”厉元朗摸着她柔顺乌黑的发丝,说:“放心吧,有机会大叔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地方,这事急不来,慢慢等。”

“嗯,大叔,我跟定你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双重含义,小丫头竟然双颊微红,低着头不敢看厉元朗了。

而就在刚才,厉元朗接到老干部局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明天上午十点,在县委大会议室召开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会,要他准时参加。

科级以上干部大会,要厉元朗参加已经算例外了,关键他还在停职期间,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

话不多说,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不少干部已经走进大会议室签到。当杨绵纯看到厉元朗时,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厉元朗也没客气,绷着脸说:“是办公室通知的。”

“他们肯定搞错了,科级以上干部大会,你不过一个副科级,还在停职期间,我这就问问。”当着厉元朗的面,杨绵纯打着官腔问办公室主任,结果对方说,让厉元朗参加会议是县委办直接传达,他无权不执行,更不敢过问。

“搞什么搞!”杨绵纯也不搭理厉元朗,正好有个熟人经过,装模作样找人家聊天去了。

“喂!”正这会儿,季天侯红着眼睛从签到处过来,拉着厉元朗悄悄说:“金县长一早就被叫去谈话了,知不知道内幕?”

厉元朗摇了摇头,季天侯小声嘀咕道:“但愿梦想成真,这事折腾我好几晚睡不着觉,都快崩溃了。”

“别什么事都往这上面赖,你睡不着觉是不是冯芸那里交不上粮食了?”

“滚,你小子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季天侯胳膊肘捅了厉元朗一下,脸上神色始终紧绷着。

“急也没用,顺其自然就好。”

厉元朗和季天侯坐在一起,他放眼望去,整个会场参加人员果真都是科级以上干部,他是唯一的副科级,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九点五十五分,随着欢迎进行曲的播放,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恒士湛走在最前面,接着是组织部女副部长付艳华,然后是方玉坤,市政府秘书长。厉元朗见过他,代表市委市政府迎接水庆章就任的,便是这个方玉坤。

他身后才是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县长耿云峰,而耿云峰身后,却是意气风发的金胜,再往后是林木、钱允文还有一干原来的县委常委们。

最令人吃惊的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女少妇,厉元朗眼睛瞪成了铜铃般大小,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相。

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


厉元朗万万想不到水婷月会打他。

但凡男人肯挨女人打,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男人太窝囊,有喜欢被打的嗜好。还有一个就是男人背叛女人,心有愧疚。

厉元朗不窝囊,在水婷月那里他更不愧疚。想当年,水婷月母亲给厉元朗五万块钱的分手费,让他远离水婷月,他都没答应。

他穷,他缺钱,可穷要有穷的志气。他不会为了钱,出卖爱情。

水婷月母亲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动用各种关系,就想赶走厉元朗。

他那时到处投简历,基本上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终于有一家公司答应面试,可谁知第二天就变了卦。他去打工,没人敢收留他,去自由市场摆地摊,城管、工商、税务、卫生一大帮人过来找他麻烦,并且有人直白点明他,说是上面有人发话,不让他在允阳待下去,哪怕多一分钟都不行。

他能怎么办?活人不能给饿死。实在挑战不过权贵,无奈之下只好离开省城,离开他深爱的人。

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要报考公务员,要进入官场,不想做一个平凡老百姓的初衷。

所以,当水婷月这一巴掌打过来时,厉元朗轻轻一把接住,攥着她那温软如玉的嫩手,动情道:“婷月,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你、你撒开。”水婷月用力挣脱开被厉元朗攥住的右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酒吧这会儿又换上一支劲爆舞曲,厉元朗早就过了好动年龄,承受不住音响发出来的震耳音乐,都快把他震出心脏病了。

他跟水婷月商量,这里太吵,咱俩有话去外面说。

水婷月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香奈儿包,快速走向酒吧门口,瞅她疾步如飞的模样,哪像喝醉了酒。

厉元朗小跑两步就想跟上,却被酒吧侍应生拦住,这桌酒钱还没付呢。

他迅速掏出一叠票子,数都没数塞给侍应生,等到气喘吁吁跑出酒吧时,却看到水婷月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提前走了,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多亏自己开了捷达王,虽然年头长了点,但跟踪出租车不成问题。

已是夏夜晚上十点多了,省城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街道两边热闹非凡,行人如织,车流如线。

厉元朗毕竟在省城念了四年大学,对这里无比熟悉。看着出租车接连驶过几条街道,七拐八拐的最终停在市中心一处名为“芳华苑”的小区门口。

别看他跟水婷月处了三年,可从没来过水婷月的家,有那么一个母老虎似的老岳母存在,厉元朗踏足一步还不把他的腿给打断。

厉元朗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跟上水婷月。其实他的目的很单纯,凭直觉,他感到水婷月这么恨他,这么粗鲁对待他,似乎他们之间存在误会。他想当面和水婷月说清楚,把话说透彻,不能让误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厉元朗小跑着追赶水婷月,不住喊她的名字,还有听他解释的字眼。水婷月却不理会这些,反而加快脚步进入一栋高层里面,连门都不肯给他留一道缝。

好在厉元朗刚到门口,正巧有人出来,给了他溜进这栋大厦的机会。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追人动作,厉元朗不会寻思到,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这一幕被车里一个人完全看在眼里。

这是一辆奥迪车,夜幕中没有打开一盏灯,要不是忽明忽暗的烟头闪动,都不知道车里还坐着人。

司机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没有回头,却对身后坐着的那人说:“老板,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好眼熟,好像是老干部局的厉元朗。”

黑暗中,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大致轮廓只是一个略微发胖的黑影。

“对,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人嘀咕了一句。

“咱们在水书记家的楼底下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得到上去的许可,厉元朗怎么敢大摇大摆去他家,真是奇了怪了。”司机咂嘴说道。

“人不可貌相。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拍了拍司机座椅的后靠背,闭目养神,心里却是问号连连。

“找个宾馆住下?”司机马上发动车子,却听那人长叹道:“回县里吧,我累了,还是在家里睡觉,安心。”

随着奥迪车尾灯亮起,显现出来的车牌号,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起眼,可若是甘平县委的人一定认识,这是县委三号车。而车里坐的也是甘平县排名第三位的人物,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林木。

林木觊觎县长宝座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知道县长人选将就地提拔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都有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脑子里把自己所有关系网筛选一遍,才决定给市人大主任尤明川打了电话。这是他的老关系,更是他步入官场直至县委副书记的指路明灯。没有尤明川的一路提拔,他恐怕到现在还是县一中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小教员呢。

就因为他的笔杆子硬,字写得漂亮,尤其一手书法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深得同是书法爱好者的尤明川赏识,调在身边当秘书,一步一个脚印直到今天。

只是,在听到尤明川隐晦的表达出他马上就要退居二线,无能为力后,林木全身瘫痪一般,顿时成为泄了气的皮球。

那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尤明川不帮忙,还能有谁帮助自己?

“实在不行的话,你直接去找水庆章,我和他以前在允阳市委一起共过事,估计多少会卖给我一点面子,我先给他打电话通个气,看看他怎么说,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于是乎,心急如焚的林木不等尤明川回话,下午提前走了一个小时,让司机开车拉着他率先赶到水庆章家楼下,晚饭都是在车里对付的,就为能亲眼见一见新书记。

凡事要提前亮,如果尤明川那里摆平了水庆章,他会第一时间赶到水书记家里,不能让领导等他,他要等着领导才是。

甚至,他听说水庆章喜欢字画收藏,都把他家里压箱底的一副启工老先生的真迹,准备好当见面礼了。

事实结果呢,他白白干等了五个多小时,尤明川的电话也没打来。以他对老领导的了解,事情估计没成,老领导不好意思打给他。

林木预感不妙,可还抱着最后希望又多等了一个小时,在他看到厉元朗追赶水书记独生女儿水婷月进入大厦之后,他当时除了吃惊就是傻眼,这怎么会?

厉元朗一个平平常常的失势分子,怎么会跟水书记女儿有瓜葛,别人想着都走水庆章的路子,往上面攀爬,他厉元朗却走女儿这条道,高人啊,实在是高。

这会儿,他十分后悔起来。想当初厉元朗走背字,他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干嘛非得在常委会上提出让厉元朗去清水衙门老干部局呢,这下要跟厉元朗搞好关系,通过水婷月见到水庆章成为不可能了。

怎么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季天侯和厉元朗是好哥们,而季天侯的老婆冯芸又在县妇联工作,自己正好主管妇联这一摊,何不趁此机会提拔一下冯芸,不仅人大副主任冯一铎高兴,季天侯肯定也是美滋滋。他厉元朗能走女儿路线,我何不走夫人路线,拐着弯和厉元朗攀上关系呢?

有了这一连串的想法,林木突然间信心百倍,就连在水庆章这里吃闭门羹的失望,转瞬间化为乌有。回去途中,还让司机放了一段舒伯特小夜曲,放松心情。

殊不知,此时此刻,和他由阴转晴变为好心情相反的是,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甘平县委常委家属区院内,五号二层小楼里,却爆发了一场家庭世纪大战。

这次的主角,是刚从外面喝完酒回家的钱允文,吵架的另一方自然是他老婆。

原本好好的两口子,怎会突然之间爆发冲突,吵得这么厉害,都快要动手了,原因竟然跟厉元朗有关。


“小梅,你不要走,妈舍不得你啊!”

“妈……”

两种哭声来自于不远处由土坯垒砌成的—堵院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个看热闹的村民。

厉元朗抢先—步找到—个相对地势微高的地方,能让金胜得以看清楚。

他和小王—左—右站在金胜身边,踮起脚尖伸脖往人群中间望去。

只见院子门口,—个身穿中式婚纱的女孩,眉清目秀,看上去不超过十六七的样子,被两个彪形大汉左右架住,纤弱的身子挣扎着动不得。

而在女孩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瘫倒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装残破,张扬着—只手泪流满面冲女孩哭喊道:“小梅啊,你别走,妈不想让你走!”

这会儿,走过来—个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以上富态的中年女人,掐腰站在妇女面前,颐指气使说道:“我说小梅她妈,你欠了人家范支书三万块钱,范支书大人大量,看你家困难还不上,不仅把这笔债给免了,还给了你家—万块彩礼钱,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小梅她妈—把抓住女人大腿,哭诉道:“李婶,小梅才十六啊,范涛是个傻子,嫁给他,小梅亏啊。”

“妈……我不要嫁人,我要上学……”唤做的小梅的女孩也哭成了泪人,只是任凭她怎么挣扎,在那两个彪形大汉犹如铁钳的大手下,显得无力和无助。

李婶则对劝慰小梅她妈:“你真是糊涂,范涛傻是傻了点,可人家范支书有钱有权,早就在县城给小梅范涛他们买好楼房,以后小梅就是城里人了。而且小梅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辈子享福,你还有啥想不开的。”

随即,她对两个彪形大汉说:“大孬二孬,快把新娘子送进车里,错过时辰,范支书会不高兴的。”

大孬二孬应承—声,架起瘦弱的小梅钻进不远处—辆绑着红气球的奔驰轿车。李婶紧走几步,上了后面的黑色奥迪,进去前对那些个看热闹的村民扬手喊着:“大家—会儿别忘了去范支书家里喝喜酒,人不到,礼钱也要到,别惹范支书生气。”

紧接着,奔驰车在前,奥迪紧随其后,又有七八辆轿车跟随,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望着尘土飞扬的车队,看热闹的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实从刚才李婶和小梅的对话中,厉元朗他们就听出个大概其,—问身边的村民,果然是小梅家借了支书范海成三万块钱还不上,就拿小梅抵债,嫁给范海成的独生傻儿子范涛当老婆。

小梅—个十六岁花季女孩,含苞待放,却被硬生生逼着嫁人,上演—出新时代的黄世仁和喜儿的悲惨故事,气得金胜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

“混蛋,太不像话了。”金胜忍不住大骂—声,引得—旁刚赶过来看热闹的那个老村民提醒:“同志,你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让范支书听到你可就惨了,都走不出村子。”

“你们范支书有多大本事,这么霸道。”厉元朗插嘴问了—句。

“范支书在我们村就是天王老子,他有钱又有权,那辆大奔就是他家的车,手下有十多个年轻人做帮手,谁要是得罪他,轻则挨—顿打,重的给你送进班房,不赔个倾家荡产都出不来。”

老者的话绝不是故弄玄虚,眼前的事实已经说明—切。金胜、厉元朗和小王三人都是义愤填膺,岂能坐视不管?

金胜大步走到小梅妈跟前,厉元朗则慢慢搀扶起她。女儿被人生生带走,她却无能为力,是个当妈的,受此屈辱,眼泪早就哭干,愤怒生成火焰,她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咬牙切齿说:“范海成,小梅要是被欺负了,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没好下场。”

这是最狠毒的诅咒了。引得围观村民摇头叹息着,看了—眼小梅妈,无奈的纷纷散去。

只有老者没有走,除了叹气,更多的是同情,顺嘴打开话匣子:“小梅爸瘫痪在床没钱治病,就朝支书借了八千块钱的高利贷。这些年利滚利,—下子到了三万块,没钱还债,支书就逼着小梅妈用小梅做他儿媳妇。范涛—个傻子娶媳妇干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支书这个老鳏夫!”

“您老别说了!”小梅妈听到实话,忍不住掩面痛哭,悲痛欲绝。


水婷月!

这是季天侯提出来的第二个关键人名,如果韩茵不算在内的话。

和韩茵让厉元朗隐隐作痛不同,水婷月是让他彻底胸闷。

水婷月和厉元朗还有季天侯都是大学同学,而且跟厉元朗还有长达三年的恋情。之所以分手,是水婷月母亲坚决不同意从中阻挠,她看不起厉元朗无权无钱的家庭背景,就动用各种手段硬是把他俩给拆散了。

这也导致厉元朗一气之下回到家乡甘平县,报考政府公务员,从此和水婷月再无联系。

听季天侯说,水婷月后来和一个世家子弟订了婚,只相处不到一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主动提出退婚,到现在她还是孑然一身,都成老姑娘了。

当然,这些不过是抛砖引玉,真正目的,是在水婷月她爸水庆章身上。

水庆章这几年风头正劲,现任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下一步就要到广南担任市委书记了。

按理说,甘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了这么多的职务空缺,市里早就应该讨论人事任命,之所以至今按兵不动,都是在等待水庆章到任后再做决定。

金胜是在一个饭局上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的,他知道厉元朗和水婷月是曾经的恋人,就想通过厉元朗跟水婷月接上关系,继而搭上水庆章,希望提前拜访这位广南市的新老板,为自己的政治前途迈进一条康庄大道。

书记管官帽子,即便争取不到县长,只要在新书记面前留个好印象,对以后的仕途发展无往不利。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可不想错过。

说来说去,厉元朗总算摸到季天侯找他的命门了,这是季天侯替金胜当说客来了。

他并没有当场答应季天侯,他要权衡利弊,更为重要的是,水婷月会给他这个前男友的面子吗?当初分手时,厉元朗说的句句可都是狠话,把水婷月伤得不轻。

回到自己冷清的家,厉元朗躺在床上抽了半包烟,思来想去,他决定帮金胜这个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对自己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他拿起手机,按照季天侯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对方的手机唱了半天歌,一直没人接听。就在厉元朗灰心丧气想要放弃之际,忽然响起一个悦耳声音:“喂,哪位?”

是水婷月,果然是她!六年多未见,她的声音依然那么甜美、动听。

“婷月,是我。”厉元朗尽量调整着因为长期吸烟而变成的烟嗓。

“你!你是谁?”

水婷月竟然没有听出来厉元朗的声音,失望之余,他如实坦白:“我是厉元朗,你、你还好吧?”

静,出奇的静。手机那头的水婷月没有一点声响,不知道她是惊是喜,是哭还是笑。

“婷月,你在听吗?”

好半天,水婷月才回答,声音冰冷刺骨:“找我的话,我没有心情。要是找我爸爸,我会把你的手机号发给市纪委的许伯伯。我爸说了,在他没有到任之前,广南市任何人打电话找他,都由纪委的许伯伯替他接听。”

没等厉元朗作反应,水婷月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留给厉元朗足足惊呆好几分钟。

这面子丢的,如同鞋垫子。厉元朗郁闷至极,早知道真不该打这个电话了,活该!

偏巧这会儿,季天侯的电话打过来,厉元朗正有气无处撒,索性把这股怨气全都发泄到好朋友身上了。

季天侯也不生气,而是笑呵呵的一个劲赔不是,还邀请他去金鼎大酒店去坐坐,算是陪他喝个委屈酒。

厉元朗也没多想,拿起车钥匙直奔金鼎大酒店。赶到218包房门口时,听见季天侯正跟酒店经理激烈争吵着。

原来,季天侯预定这间218号房被另一个客人看中,酒店方出面想让他们换一个房间。

倒不是季天侯不讲理,实在是这个经理说话太难听,拿着季天侯的工作证根本不屑一顾,语气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县政府办的又能怎样?实话告诉你,这位大老板可是广南市委的大人物,你得罪不起。我还能客气的请你换房间,要是换成大老板本人,马上就叫你滚蛋!”

厉元朗本就窝一肚子火,听到季天侯挨欺负,便冲过来和经理理论。

经理上下打量着厉元朗,看他穿戴一般,不像什么大人物,嘴角一撇道:“你是哪个?你算老几?”

也是厉元朗早就过了冲动年龄,若是年轻个五岁,非得一顿老拳伺候过去了。他尽量压制火气道:“你别管我是谁,告诉你,今天这房间我们是不换了,谁来都不好使!”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刺耳的公鸭嗓:“这是谁啊,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说话这么牛气。钱副县长,你们甘平到底谁说的算,耿云峰还是这个?”

厉元朗回身一瞧,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胖子,一张肥头大耳的脸看不到脖子,眼眶略微发青,一定是酒色纵欲过度所致。

他身旁是常委副县长钱允文,他俩身后还站着七八个人,都是各委办局的头头脑脑。

看这架势,胖子应该来头不小。只是市里领导他都知道,可这胖子是谁,却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厉元朗没搭理胖子,而是将目光落在钱允文脸上。

“钱县长,你好!”厉元朗和季天侯先后点头打着招呼。不管咋说,钱允文是县领导,在他面前,该有的姿态必须要有。

“嗯,是厉副局长和季副主任,今天我宴请恒总,我们定的包房小,换你们这间大的。反正你们就两个人,在哪吃饭都一样。”

官大一级压死人,钱允文是常委副处级,压两个小小副科级,还不跟踩个蚂蚁那么简单。

厉元朗的老干部局不归钱允文管,但是季天侯却是钱允文的直接下属。他的话表面看似平常,实际上官威很大,真像那个经理说的那样,言外之意让他俩快点滚蛋。

厉元朗真心不想换,可看钱允文越发阴沉的脸,又迫使他心思松动。而且一旁的季天侯不住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在季天侯的面子上,换就换吧。

“谁说就俩人,还有我呢!”接着钱允文的话头,金胜竟然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上午八点半,厉元朗准时坐在王祖民的办公室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祖民状态奇佳。扔给厉元朗一支烟,笑呵呵的开场白竟然是:“徐书记对你印象很好。”

提到徐忠德,二人心照不宣,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就随便了点。

王祖民深吸一口烟,略有所思道:“元朗,作为老大哥,我提醒你一点,县委这边你最好挂名,别做实质性工作,要不然你会吃不消的。”

厉元朗何等聪明,一点就透。他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个是,他插手县委事物,方玉坤不一定高兴,于鹤堂更加不爽。

官场上讲究站队,厉元朗是水庆章的人,也是金胜信赖的人,和方玉坤还有于鹤堂不在同一战线上,对他肯定有提防。

二来,厉元朗又是政府办主任,那边一大摊子事情够他忙乎的了,再加上县委办这边,他又没长三头六臂,不可分身,难以应付过来。

“谢谢王部长的提醒,我会和于主任说清楚的。”厉元朗见王祖民端起茶杯喝水,便起身告辞。

之后,他又去敲开于鹤堂办公室的门。

“元朗主任来了,快请坐。”难得,于鹤堂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请厉元朗坐在沙发上。

厉元朗眼尖手快,看到于鹤堂保温杯里没水了,端起来去饮水机加满热水,而后拿起一个白瓷杯,放了一小撮茶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

“呵呵。”于鹤堂半开玩笑说:“到底是干秘书出身,老本行还没忘记。”

“在于主任面前,我还是个小学生。”厉元朗倒不是有意奉承于鹤堂,于鹤堂也是从县委办综合组的普通科员干起。后来受到某位领导赏识,一步步的由秘书再到县委办副主任直至今天的主任。

厉元朗春风得意那阵子,于鹤堂就是县委办主任,一晃几年过去,他还是县委办主任,职务没变原地踏步,只能说明一点,于鹤堂上面没有政治资源。

官场上,政治资源有绝对性作用,上面没人赏识你没有人替你说话,谁知道你老大贵姓,将来提拔任用,更想不到还有你这个人。

二人客套一番,于鹤堂便和厉元朗谈起县委办的分工问题。县委办下设文秘组、综合组、县委督查室还有司机班等机构,除了于鹤堂这个主任外,加上新任命的厉元朗共有四个副主任。厉元朗才来资历浅,排在最后一位。

其他三个,有一个是常务副主任车广深,县委办二号人物,仅次于于鹤堂。另外两位厉元朗也都认识,毕竟他原来所在的老干部局,隶属于县委下面的组织部管辖,一个大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点头打招呼也是常有的事儿。

于鹤堂和厉元朗商量,前一段时间领导们出事后,就进行过一次大范围的分工调整,如果再来一回恐怕不妥,要不然就把后勤一小部分和司机班划给厉元朗管辖,可不可以?

厉元朗明白,县委办名声在外,实际上就巴掌大点的一块地方,大家各司其职,自己如若插上一杠子,反倒会引起人们反感。

于是他说:“谢谢于主任对我的信任。您也知道,政府办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我两头忙起来怕吃不消,您看……不如县委这边还是由您和其他三位副主任多操心,我做个听命令的就行了。”

言外之意,厉元朗是想在县委办挂个名,不干事更不争权,落得个清净,好全力以赴把工作重心放在政府办那边。

显然,这正是于鹤堂希望看到的结果,他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变得真挚起来,一个劲的表扬厉元朗识大体顾大局,即便厉元朗少来县委办,也要给他预留出一间办公室,方便以后工作安排。

还真让王祖民猜着了,县委那边真不希望厉元朗插手,反倒政府办可就不一样。厉元朗在政府办的一亩三分地是一把手,他说的算,有绝对话语权,大事小事都要找他拿主意。

厉元朗不是一个喜欢抓权的人,要想让自己轻松,就不能大事小事紧抓不放,安排具体的人负责具体的事,到时候找具体负责人过问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大家做完事情再找他汇报,听他指示。干活不累,还让大家伙干劲十足,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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