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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姜时愿裴彻的精选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作者是“油炸冰激凌”,书中精彩内容是: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姻有了可能。到了相看的日子,秋风带着丝丝...
主角:姜时愿裴彻 更新:2025-06-03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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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的现代都市小说《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全文》,由网络作家“油炸冰激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姜时愿裴彻的精选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作者是“油炸冰激凌”,书中精彩内容是: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姻有了可能。到了相看的日子,秋风带着丝丝...
不过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在外领军,捷报一封接一封,宫中上下见着她都会喊一声‘姜姑娘’,可那声‘姜姑娘’在父母战亡之后便再也没响起过。
那是姜时愿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世态炎凉’。
父亲和母亲一去,西北大军归入澜妃的兄长陆峰麾下,并紧接着打了一个胜仗。
随后京中便掀起了一股流言,说父亲徒有虚名,母亲身为女人更是不祥之身,区区一个匈奴,死了那么多人,浪费了那么多粮草打了一年都没打下来,哪里像陆大将军那般英勇,一个月就把匈奴拿下了!
明明在一个月前,他们还痛哭流涕地歌颂父亲是忠贞英雄,称赞母亲巾帼不让须眉。
明明一个月前,他们还是满脸怜悯地劝她振作,一个月后,一个个见她就跟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全是鄙夷。
忠烈之后变成了卑劣之身,从高高的云端到深深的泥潭,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而已。
因为尊卑有别,姜时愿便不再被允许进宫玩耍,一年能与姑母见面的机会变得屈指可数。
可即便这样,她连这寥寥几次的机会都不珍惜。
因为姑母反对她和沈律初在一起。
更因为姑母要拿她去……联姻。
姜时愿胡思乱想着,一抬眸便已经来到熟悉的缀霞宫前,她还未踏入殿门,便听到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秋嬷嬷激动地将姜时愿拉入大殿,大殿上端坐的姜贵妃听见姜时愿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嘴角的笑也压了回去。
姜时愿踏入大殿,一眼望见大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虚地喊道:“姑母。”
姜贵妃板着脸,扭头不看姜时愿。
姜时愿忙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走到姜贵妃面前,十分讨好道:“姑母,愿儿给您制了您最喜欢的百合香。”
“不劳姜大小姐费心了,我早不用这香了。”姜贵妃冷冷道。
姜贵妃心里还有气。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为了个男人跟她闹个脾气,一闹就是三年!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枉费她掏心掏肺疼那么些年!
一旁的秋嬷嬷见状,不由苦笑了一下。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是谁听说姜姑娘同意议亲了,开心的一宿难眠。又是谁听说姑娘要进宫,高兴得抹眼泪。
姑娘虽然不进宫,但每月都不忘托人给娘娘送许多香,那沉香坊的好东西,宫中嫔妃都爱不释手,用来打点上下,省了娘娘许多的心。
这姑侄俩的心一直紧紧连着呢。
姜贵妃不接,秋嬷嬷上前直接收了东西:“姑娘制的香最好了,宫里的都比不上,昨日娘娘还念着呢。”
“我有念吗?嬷嬷你休要血口喷人。”姜贵妃恼道。
秦嬷嬷上前,直接将姜时愿塞进姜贵妃的怀里:“愿儿,快抱抱你姑母,姑母最疼你了。”
一家的犟种,一个不来,另一个也绷着不肯低头。
一老一少,闹个别扭一闹就是三年,也是天下少见了。
姜时愿闻言,立时像一条虫儿一样,搂住了姜贵妃的脖子,在姜贵妃的怀里滚了滚,就像小时候闯祸了那样。
“姑母,抱抱。”
姜贵妃依旧不理会,恰这时,外头传来通禀:“裴家人已经入宫了。”
姜贵妃终于正眼看着姜时愿:“待会再跟你算账。”
姜时愿如闻仙乐,连连点头:“板子我都自带了,姑母尽管教训。”
马车缓缓行驶,裴彻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盒桂花糕,递了过去。
“吃吗?”
姜时愿抬头看了一眼。
她认得,这是盛庭春的桂花糕。
姜时愿脑中立即浮现那日,裴彻背光推门进来时那一瞬。
那时,她正咬着半块桂花糕,嘴里全是香甜的滋味。
她记得,从太傅府到宫门的路并不经过盛庭春。
裴彻是因为她,特意去盛庭春买的?
不不不,姜时愿你在幻想什么?
联姻而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裴彻又不知今日会遇见她。
早朝时间早,这点心,大约是他放在马车上给自己临时充饥果腹的。
裴彻一直举着点心,姜时愿挪了下身子,伸手取了一块点心,又坐回了门口位置。
“谢谢。”
一副要与他退避三舍的模样。
裴彻端着点心盒子,眉心微微隆起,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要开窗吗?”
姜时愿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今日会遇见裴大人,身上的香粉用的重了些。”
昨晚,姑母给了她好些宫中的新鲜香料,她没忍住好奇,就挨个试了一遍。
“让太傅遭罪了。”
裴彻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蹙起的眉头平复如常,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日光,像是一下落进了他的眸底,倏地莹亮泛着柔光。
“那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方法避着我?那成亲之后怎么办?”
裴彻看着她,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也落在了她白皙姣好的脸上,从上马车起,她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有完全褪去。
姜时愿抿着唇,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缕淡淡的阴影,像是在思考。
裴彻直截了当地问道:“要为我放弃调香吗?”
问题来的突然,但姜时愿并不觉得意外,昨日她便想到过这个问题。
裴彻闻不得香料,她想过,要不要为了稳固这场联姻,放弃自己的爱好。
毕竟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个爱好而已。
想要经营香坊,少不得要每日和香料打交道,身上染上各式香味在所难免,而香坊赚的那点银子,与当朝太傅的身心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沈律初就知道她擅调香,当初她不过提了一嘴,她想开个香铺,便被沈律初嗤笑了一通。他说,真正的世家主母是绝不会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自降身份沾满铜臭味的。
况,男人大多不愿自己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
姜时愿知道,讨得裴彻欢心稳固联姻助表哥一臂之力,是当下她最该做的事。
但她仍有些期待,她抬眸,认真看着对面的男人。
“不是裴夫子说的吗?人须有一技之长,穷时可安身立命,达则可修身养性。”
“小叔还说,喜好不分贵贱,怡情自娱能把自己哄开心,也是个极为难得的本事。”
“调香,既是我立世的一技之长,更是我自己与自己相处的一方天地。”
姜时愿摇了摇头,坦诚道:“裴大人,我不想放弃。”
姜时愿说完,便等着裴彻的驳斥,不喜,甚至是不屑,却听那头传来了一声笑声。
“我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裴彻道。
裴夫子,裴小叔,裴大人,她对他的称谓倒是五花八门。
姜时愿再次抬眸,对面的男人唇角上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直达眼底。
冰雪消融,璀璨生辉。
姜时愿有些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裴彻这样……这样喜形于色。
墨雨又看了看沈律初那疲倦又阴郁的神色。
或许……正是因为世子知道,知道姜时愿没有任何低头求饶的迹象,才这么生气和愤怒??
墨雨不敢深想,只觉如临大敌。
“世子今晚又睡不着吗?”
昨日从宫中回来,世子便是一宿转辗没合眼。
今晚又……
世子的失眠症,在姜时愿的调理下,已经很久没犯了。
沈律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冷声问道:“香囊呢?”
墨雨立即会意,连忙翻找,从一旁的书案上找到了姜时愿送的那个香囊,送到沈律初手上。
一缕清香入鼻,沈律初神色渐缓,脑中的紧绷也渐渐松散。
墨雨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状若无意道:“世子爷还不知道吧,姜姑娘送世子的东西,书房里的书签,文墨,书匣,卧室里的香炉,挂件,还有世子身上的香囊,都是薰了香的,那香更是姜姑娘专门为世子爷调制的,有宁神静气的功效。”
“我知道,她也就会这点功夫。”
沈律初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但心绪已经恢复三分清明。
墨雨见这招管用,继续道:“这哪止是一点功夫,姜姑娘把所有功夫都花在了世子身上,就说这调香之术,怕也是专门为世子学的。”
沈律初想起姜时愿确实经常跟他分享自己调制的香料,还问过他喜欢什么。
三年前,姜时愿甚至还异想天开想在京城开香铺。
这种闺阁打发时间的小把戏,能拿来笼络男人已是抬举,姜时愿竟还妄想用一个小小的熏香,在京中立足。
她一个小孤女,无权无势,还想要跟京城最鼎盛的香行竞争,她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且,谁家高门主母,每日会与铜臭打交道的?说出去都丢人。
“比起这些没用的花架子,更重要的是态度。”沈律初的心情已经平复如常,“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明日她要是还不上门认错,那她这辈子休想再回到我身边。”
若她愿意低头认错,他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那什么香铺,他也会网开一面允许她去试上一试。
“会的,世子放心,明日,明日她一定会来。”
墨雨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明知道另有真相,却还是违心地不停附和。
他只祈祷,姜时愿的婚事可以晚一些,最好是定在三个月后,只要世子考完科举,那就是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了。
墨雨若是有心,再往姜家打探一下,大概就会知道,他的天,最多一个月,就要塌了。
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一个月,一天都有可能。
因为第二日的一大早,周景深来了。
周大公子诚邀沈律初,一起去城南,品鉴新开的酒楼,听说那家酒楼蜀地菜做的极为地道。
同样要去品鉴蜀地美食的另一对,不,另一边——"
这次,他再不能任由她胡作非为了。
墨雨应了一声,但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那姜小姐要是不来呢?”
她敢不来!
沈律初气道:“她要是不来,你就告诉她,以后再也别想进我们沈家的门了。”
……
这头,宁德侯府的桂花宴也接近了尾声。
叶晚宁是东道主忙得不可开交,裴簪雪也被叫去帮忙,姜时愿不好打扰,让叶家的下人转告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她刚走出宁德侯府,就见沈律初身边的小厮墨雨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走来。
二话不说,连呼带喝道:“姜大小姐,我家世子要见你,你赶紧的。”
姜时愿微微蹙眉,姜时愿微微蹙眉,姑母常说她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以前她不觉得,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确实固执,固执到盲目。
盲目到连最浅显的事都没注意到。
连个小厮都敢对她呼来喝去,沈律初在背后又不知把她看轻到了哪里。
人能直接找到宁德侯府来,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有人恶人先去告了状。
沈律初总是这样。
她不求他偏袒自己,只希望他能公平对待,但每次不管苏梨落的挑衅多明显,他都会假装不看见,然后闭着眼站在苏梨落那边。
“想见我,先让你家世子爷递名帖来。”姜时愿面无表情道。
墨雨愣在原地?
她说什么?递名帖?
她的意思是,他家世子想见她,还得设宴邀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不管姜时愿在哪在干什么,只要世子爷招招手,姜时愿二话不说就会立马奔来。
“姜大小姐,你可别后悔。我家世子爷说了,今天你要是不去,以后就再也别想踏进文远侯府的大门。”墨雨梗着脖子道。
“那正合我意。”
姜时愿毫无波澜道,“顺便回去转告你家世子一句,我要成亲了,请他自重,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墨雨嘴巴大张,大得都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没听错吧。
姜时愿要成亲了?!
墨雨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带着一脸的震惊,转头快步跑回了文远侯府。
打发了墨雨,红豆忍不住上前惊喜道:“小姐,你真的不要沈家世子了?”
“怎么,你还以为我是开玩笑?”姜时愿反问道,“裴氏那样的人家,是我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红豆挠了挠头:“主要是小姐的决定好突然呀,你之前还说非沈世子不嫁,你现在又突然说不要了。到现在奴婢都有些恍惚呢,还以为您是要学着那些话本里玩玩什么欲擒故纵什么攻心计呢……”
那日红豆没有跟着自己,并未听到那段诛心的话。
红豆若是知道,大约就不会有这种疑虑了。
姜时愿开玩笑道:“你就当我玩腻了,浪子回头,收心了,你家小姐素来,拿得起放得下,潇洒的很。”
这句话,红豆倒是没有怀疑。
小姐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满腔赤忱绝不含糊,可要是不喜欢了,抽身比谁都快。
姜时愿说道正要上马车,身后响起裴簪雪的声音。
“姜姐姐。”
姜时愿回头,只见裴簪雪和叶晚宁从大门内追了出来,两人怀里还一人抱着一盆开得正好的墨菊。
叶晚宁歉意道:“抱歉抱歉,招待不周。下人跟我说你要走了,我连忙追了出来。簪雪说我家没什么像样的,就这墨菊开得像样,送美人儿最适合。”
“没有的事,我看姐姐忙,就没打扰,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姜时愿歉意笑道。
裴太傅还在一旁等着,姜时愿将帕子里的东珠塞给了谢若若:“好生保重,我走了。”
谢若若也不客气,收了东珠,压下鼻音,仰着下巴朝姜时愿道:“姜时愿,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是你配不上沈律初,是沈律初根本配不上你。”
谢若若想起昨日,文和郡主提及姜时愿时,那满眼的鄙夷就觉得可气,姜时愿的父母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大义忠魂,在她眼里却成了野蛮粗鄙和不值一文。
这样无知又浅薄的母亲,能教出来什么好货色?
谢若若越想越气,她谢若若最好的朋友,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太丢脸了!
“姜时愿,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我听说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寒冬腊月的,就为了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冒着大雪去沈家别庄,差点冻死在深山里……”
姜时愿只觉刚平静下来的脑子,轰地一声又被炸开了。
她一边去阻止口无遮拦的谢若若,一边悄悄去打量几步开外的裴太傅。
就算太傅和她只是单纯的联姻,没有感情,但天底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痴心绝恋。
但谢若若却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小嘴继续叭叭道:
“你捂我的嘴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这还不是一次,你为沈律初,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全都做了,姜时愿,你认不认?”
谢若若一想到昨日文和郡主把姜时愿当笑料一样,拿着姜时愿当垫脚石,来衬托沈律初多出色就气得牙直痒痒。
“别说了。”
姜时愿欲哭无泪,她后悔了,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把东珠还给我。”
姜时愿气竭。
谢若若一把护住手里的东珠,余光忽地瞥见了不远处那道肃穆的身影……
“为什么要还你……”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骤然一静。
无风无雨,骄阳当头,但冷汗就这样从谢若若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又瞥了一眼。
不远处的裴太傅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太傅——神色冷肃,眼神冷冽,让人望而生却。
谢若若心生惧意,歉意地看了姜时愿一眼,谄媚地笑了笑:
“好姐姐,姐姐和太傅大人郎才女貌,简直人间绝配,妹妹祝你和太傅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说道,谢若若揣起怀里的东珠,拔腿一溜烟的跑了。
谢若若溜了,但她惹的烂摊子还在。
姜时愿转身朝裴太傅看去,裴太傅面无波澜,与姜时愿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走吧,我送你出宫。”
姜时愿默默跟在裴彻身后两步远,也不敢看前头的人,只低着头盯着青石砖上裴彻的影子,一步一步向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裴簪雪一直挽着姜时愿的手,“小……”
话到了嘴边,裴簪雪瞥见姜时愿红彤彤的小脸,连忙打住。
虽然小叔火急火燎送了庚帖,但两家还没有正式会面,这事还没公开。
小婶婶脸皮又这么薄。
裴簪雪连忙改了口:“姐姐身上好香,好好闻,姐姐用得什么香?”
这么个香软美人在怀,裴簪雪光是想想,就很嫉妒。
嫉妒小叔!
三人正好入座,姜时愿从红豆手中接过出门时特意准备的礼物,递到二人跟前:“出来匆忙,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一点点熏香送给叶姐姐和裴妹妹。”
裴簪雪一点不见外,欢喜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眼睛倏地一亮:“姜姐姐,这还不像样??这可是灵犀香!”
这可是沉香坊最好的熏香灵犀香,一盒价值百金,关键是很难买。
沉香坊原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香铺,但因为其香型独特,留香持久,一面市便赢得了京城所有女人的心头好,短短三年便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香铺。
沉稳如叶晚宁,也忍不住激动道:“我的天,姜妹妹你哪得来的?你知不知道,为了这香,我让人在沉香坊守了两个月了,每次都没能抢到,我正恼火呢。”
“哈哈哈哈,上回表姐还说,要再买不到这灵犀香,就要派人去把沉香坊的坊主给劫回来,然后让她当面给自己调十盒百盒!姜姐姐,你救了沉香坊坊主一命。”裴簪雪笑道。
姜时愿不知道裴簪雪这么喜欢,早知道她就多带几盒了。
“叶姐姐若还有喜欢的,尽管告诉我,我再给姐姐送来。”
叶晚宁诧异地看着她:“姜妹妹认识沉香坊的坊主?”
她非常喜欢沉香坊的香,也有心想要结识沉香坊的坊主,但沉香坊坊主从未公开露过面,只知那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深居简出。
姜时愿十分谦虚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我恰好有那么一点点门道。”
叶晚宁也没怀疑,谁家还没点门道人脉的,“那姜妹妹能不能替我转告沉香坊坊主一句话。”
姜时愿:“什么话?”
叶晚宁板着脸道:“让她以后走路小心点!虽然已经有了灵犀香,但我还是想劫持她!”
“谁叫她把香调的这么好,不要命啦!”
姜时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裴簪雪直接捧腹伏倒在桌子上。
姜时愿之后时不时会回想起这个午后——
秋风送暖,馥郁香树之下,她们三人初见,里头藏着她们想结识的人,也藏着她想结识的人,奇妙的缘分一点不亚于她与某人的冥冥注定。
玩笑了一会,叶晚宁离席去招待别的宾客,留裴簪雪在宴会上照顾姜时愿。
裴簪雪这个小姑子非常可人,还特别活泼,两人很快熟络。
姜时愿念着要给裴子野回礼的事,开口问道:“裴公子平素在家喜欢做什么?”
话一出口,姜时愿只觉这话莫名熟悉。
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裴彻昨日问自己的原话。
她不仅学了话,连语气都甚至都有点像——低沉,刻板。
姜时愿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要呀,她不想成为古板呆滞的管家婆。
姜时愿解释道:“昨日裴公子送了我些东西,我很喜欢,我想着给裴公子也回一份礼。”
裴公子?
好陌生的称呼。
自从小叔官封太傅,满京城谁见着他不喊一声‘裴大人’。
‘裴公子’这称呼,乍一听,她还以为姜时愿问的是裴子野呢。
“她们应该谈完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姜时愿提议道。
“你怕我?”裴彻垂眸看着她。
裴太傅,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
姜时愿咂舌,拘谨地搓了搓手。
裴彻已经从她这低垂的头里读出了答案,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姜时愿呆住。
他还问为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恶行,他心里没数吗?
也是,裴大人高高在上,又日理万机,哪会记得她!
姜时愿这么一想,突然有点来气,“裴大人贵人多忘事,需要我这根顽劣朽木跟大人提醒一下吗?”
裴彻张了张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着她这耿耿于怀的模样:“一直记着?”
“何止记着,我常常做梦,梦见被你当众提起来,然后伸出两只手给你打手板,从八岁打到十八岁,整整十年!”姜时愿双手叉腰,厉声控诉道。
裴彻不由侧头失笑。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果真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
姜时愿正腹诽,头顶声音响起:“姜时愿,你确定你是害怕,不是心虚?”
姜时愿仰头:“我心虚什么?”
“那是谁烧了我的书房,又是谁带着猫混进我的课堂,我讲一句,你的猫叫一声,你跟你的猫说一句?”
裴彻垂眸静静看着她。
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便是朝堂上的老油条都心惊,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姜时愿瞬间站直了身子,然后低下了头,脸上腾腾的热了起来。
“就不可以换裴子野吗?”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联姻而已,应该谁都可以。
“嗯?”
姜时愿只觉后背发寒,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裴彻方才话里还带着些戏谑的意味,这会子突然就冷了下来。
姜时愿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也不敢再想,并下意识的往外走了一步。
裴彻看着两个人错开的距离,敛了敛身上的气势,有些无可奈何道:
“鹿鸣书院的姜时愿年少无知,确有些许过错,但梦里的姜时愿是无辜的,我道歉,向梦里的姜时愿道歉。”
姜时愿一愣,满脸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裴彻往前走了一步,将手里的芙蓉花,递了出去。
“接受吗?”
高高在上的裴大人都低头道歉了,姜时愿要不接受那就太不上道了,况那时候,她确实有些顽劣。
姜时愿一下抿住了唇,裴彻说的没错,她不是害怕,她是心虚。
姜时愿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花,对面的人却不松手。
“我说的不只是道歉。”
裴彻握着花枝,再次问道:“接受吗?”
声音又轻又缓,像是一阵轻柔的风,混着秋日的和煦,芙蓉的芬芳,还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一同吹进了姜时愿的心里。
还有什么不接受的?
相貌无人能及,权势万人之上,虽然品性淡漠了一些,但正因为如此,后宅也不会有太多麻烦事。
最重要的是,有裴彻在,表哥离储君之位更近一步了。
如果嫁给裴子野的好处有十个,那嫁给裴彻的好处数都数都不完。
这场联姻,她占了大便宜。
但,裴太傅……他图什么呢?
“为什么是我?”
想要嫁入裴家,想要成为裴彻妻子的人多如牛毛,裴太傅怎么会选她呢?
姜时愿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裴彻垂眸迎上她的视线,姜时愿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甚至是戒备。
“裴氏想要更进一步,三皇子是最佳人选。”
是这样吗?
那倒是……很标准的联姻模式。
不知为何,姜时愿心里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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