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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全文

油炸冰激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姜时愿裴彻的精选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作者是“油炸冰激凌”,书中精彩内容是: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姻有了可能。到了相看的日子,秋风带着丝丝...

主角:姜时愿裴彻   更新:2025-06-03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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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的现代都市小说《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全文》,由网络作家“油炸冰激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姜时愿裴彻的精选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作者是“油炸冰激凌”,书中精彩内容是: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姻有了可能。到了相看的日子,秋风带着丝丝...

《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全文》精彩片段


不过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在外领军,捷报一封接一封,宫中上下见着她都会喊一声‘姜姑娘’,可那声‘姜姑娘’在父母战亡之后便再也没响起过。

那是姜时愿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世态炎凉’。

父亲和母亲一去,西北大军归入澜妃的兄长陆峰麾下,并紧接着打了一个胜仗。

随后京中便掀起了一股流言,说父亲徒有虚名,母亲身为女人更是不祥之身,区区一个匈奴,死了那么多人,浪费了那么多粮草打了一年都没打下来,哪里像陆大将军那般英勇,一个月就把匈奴拿下了!

明明在一个月前,他们还痛哭流涕地歌颂父亲是忠贞英雄,称赞母亲巾帼不让须眉。

明明一个月前,他们还是满脸怜悯地劝她振作,一个月后,一个个见她就跟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全是鄙夷。

忠烈之后变成了卑劣之身,从高高的云端到深深的泥潭,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而已。

因为尊卑有别,姜时愿便不再被允许进宫玩耍,一年能与姑母见面的机会变得屈指可数。

可即便这样,她连这寥寥几次的机会都不珍惜。

因为姑母反对她和沈律初在一起。

更因为姑母要拿她去……联姻。

姜时愿胡思乱想着,一抬眸便已经来到熟悉的缀霞宫前,她还未踏入殿门,便听到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秋嬷嬷激动地将姜时愿拉入大殿,大殿上端坐的姜贵妃听见姜时愿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嘴角的笑也压了回去。

姜时愿踏入大殿,一眼望见大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虚地喊道:“姑母。”

姜贵妃板着脸,扭头不看姜时愿。

姜时愿忙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走到姜贵妃面前,十分讨好道:“姑母,愿儿给您制了您最喜欢的百合香。”

“不劳姜大小姐费心了,我早不用这香了。”姜贵妃冷冷道。

姜贵妃心里还有气。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为了个男人跟她闹个脾气,一闹就是三年!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枉费她掏心掏肺疼那么些年!

一旁的秋嬷嬷见状,不由苦笑了一下。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是谁听说姜姑娘同意议亲了,开心的一宿难眠。又是谁听说姑娘要进宫,高兴得抹眼泪。

姑娘虽然不进宫,但每月都不忘托人给娘娘送许多香,那沉香坊的好东西,宫中嫔妃都爱不释手,用来打点上下,省了娘娘许多的心。

这姑侄俩的心一直紧紧连着呢。

姜贵妃不接,秋嬷嬷上前直接收了东西:“姑娘制的香最好了,宫里的都比不上,昨日娘娘还念着呢。”

“我有念吗?嬷嬷你休要血口喷人。”姜贵妃恼道。

秦嬷嬷上前,直接将姜时愿塞进姜贵妃的怀里:“愿儿,快抱抱你姑母,姑母最疼你了。”

一家的犟种,一个不来,另一个也绷着不肯低头。

一老一少,闹个别扭一闹就是三年,也是天下少见了。

姜时愿闻言,立时像一条虫儿一样,搂住了姜贵妃的脖子,在姜贵妃的怀里滚了滚,就像小时候闯祸了那样。

“姑母,抱抱。”

姜贵妃依旧不理会,恰这时,外头传来通禀:“裴家人已经入宫了。”

姜贵妃终于正眼看着姜时愿:“待会再跟你算账。”

姜时愿如闻仙乐,连连点头:“板子我都自带了,姑母尽管教训。”



马车缓缓行驶,裴彻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盒桂花糕,递了过去。

“吃吗?”

姜时愿抬头看了一眼。

她认得,这是盛庭春的桂花糕。

姜时愿脑中立即浮现那日,裴彻背光推门进来时那一瞬。

那时,她正咬着半块桂花糕,嘴里全是香甜的滋味。

她记得,从太傅府到宫门的路并不经过盛庭春。

裴彻是因为她,特意去盛庭春买的?

不不不,姜时愿你在幻想什么?

联姻而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裴彻又不知今日会遇见她。

早朝时间早,这点心,大约是他放在马车上给自己临时充饥果腹的。

裴彻一直举着点心,姜时愿挪了下身子,伸手取了一块点心,又坐回了门口位置。

“谢谢。”

一副要与他退避三舍的模样。

裴彻端着点心盒子,眉心微微隆起,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要开窗吗?”

姜时愿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今日会遇见裴大人,身上的香粉用的重了些。”

昨晚,姑母给了她好些宫中的新鲜香料,她没忍住好奇,就挨个试了一遍。

“让太傅遭罪了。”

裴彻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蹙起的眉头平复如常,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日光,像是一下落进了他的眸底,倏地莹亮泛着柔光。

“那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方法避着我?那成亲之后怎么办?”

裴彻看着她,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也落在了她白皙姣好的脸上,从上马车起,她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有完全褪去。

姜时愿抿着唇,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缕淡淡的阴影,像是在思考。

裴彻直截了当地问道:“要为我放弃调香吗?”

问题来的突然,但姜时愿并不觉得意外,昨日她便想到过这个问题。

裴彻闻不得香料,她想过,要不要为了稳固这场联姻,放弃自己的爱好。

毕竟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个爱好而已。

想要经营香坊,少不得要每日和香料打交道,身上染上各式香味在所难免,而香坊赚的那点银子,与当朝太傅的身心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沈律初就知道她擅调香,当初她不过提了一嘴,她想开个香铺,便被沈律初嗤笑了一通。他说,真正的世家主母是绝不会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自降身份沾满铜臭味的。

况,男人大多不愿自己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

姜时愿知道,讨得裴彻欢心稳固联姻助表哥一臂之力,是当下她最该做的事。

但她仍有些期待,她抬眸,认真看着对面的男人。

“不是裴夫子说的吗?人须有一技之长,穷时可安身立命,达则可修身养性。”

“小叔还说,喜好不分贵贱,怡情自娱能把自己哄开心,也是个极为难得的本事。”

“调香,既是我立世的一技之长,更是我自己与自己相处的一方天地。”

姜时愿摇了摇头,坦诚道:“裴大人,我不想放弃。”

姜时愿说完,便等着裴彻的驳斥,不喜,甚至是不屑,却听那头传来了一声笑声。

“我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裴彻道。

裴夫子,裴小叔,裴大人,她对他的称谓倒是五花八门。

姜时愿再次抬眸,对面的男人唇角上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直达眼底。

冰雪消融,璀璨生辉。

姜时愿有些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裴彻这样……这样喜形于色。


墨雨又看了看沈律初那疲倦又阴郁的神色。
或许……正是因为世子知道,知道姜时愿没有任何低头求饶的迹象,才这么生气和愤怒??
墨雨不敢深想,只觉如临大敌。
“世子今晚又睡不着吗?”
昨日从宫中回来,世子便是一宿转辗没合眼。
今晚又……
世子的失眠症,在姜时愿的调理下,已经很久没犯了。
沈律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冷声问道:“香囊呢?”
墨雨立即会意,连忙翻找,从一旁的书案上找到了姜时愿送的那个香囊,送到沈律初手上。
一缕清香入鼻,沈律初神色渐缓,脑中的紧绷也渐渐松散。
墨雨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状若无意道:“世子爷还不知道吧,姜姑娘送世子的东西,书房里的书签,文墨,书匣,卧室里的香炉,挂件,还有世子身上的香囊,都是薰了香的,那香更是姜姑娘专门为世子爷调制的,有宁神静气的功效。”
“我知道,她也就会这点功夫。”
沈律初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但心绪已经恢复三分清明。
墨雨见这招管用,继续道:“这哪止是一点功夫,姜姑娘把所有功夫都花在了世子身上,就说这调香之术,怕也是专门为世子学的。”
沈律初想起姜时愿确实经常跟他分享自己调制的香料,还问过他喜欢什么。
三年前,姜时愿甚至还异想天开想在京城开香铺。
这种闺阁打发时间的小把戏,能拿来笼络男人已是抬举,姜时愿竟还妄想用一个小小的熏香,在京中立足。
她一个小孤女,无权无势,还想要跟京城最鼎盛的香行竞争,她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且,谁家高门主母,每日会与铜臭打交道的?说出去都丢人。
“比起这些没用的花架子,更重要的是态度。”沈律初的心情已经平复如常,“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明日她要是还不上门认错,那她这辈子休想再回到我身边。”
若她愿意低头认错,他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那什么香铺,他也会网开一面允许她去试上一试。
“会的,世子放心,明日,明日她一定会来。”
墨雨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明知道另有真相,却还是违心地不停附和。
他只祈祷,姜时愿的婚事可以晚一些,最好是定在三个月后,只要世子考完科举,那就是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了。
墨雨若是有心,再往姜家打探一下,大概就会知道,他的天,最多一个月,就要塌了。
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一个月,一天都有可能。
因为第二日的一大早,周景深来了。
周大公子诚邀沈律初,一起去城南,品鉴新开的酒楼,听说那家酒楼蜀地菜做的极为地道。
同样要去品鉴蜀地美食的另一对,不,另一边——"



这次,他再不能任由她胡作非为了。

墨雨应了一声,但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那姜小姐要是不来呢?”

她敢不来!

沈律初气道:“她要是不来,你就告诉她,以后再也别想进我们沈家的门了。”

……

这头,宁德侯府的桂花宴也接近了尾声。

叶晚宁是东道主忙得不可开交,裴簪雪也被叫去帮忙,姜时愿不好打扰,让叶家的下人转告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她刚走出宁德侯府,就见沈律初身边的小厮墨雨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走来。

二话不说,连呼带喝道:“姜大小姐,我家世子要见你,你赶紧的。”

姜时愿微微蹙眉,姜时愿微微蹙眉,姑母常说她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以前她不觉得,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确实固执,固执到盲目。

盲目到连最浅显的事都没注意到。

连个小厮都敢对她呼来喝去,沈律初在背后又不知把她看轻到了哪里。

人能直接找到宁德侯府来,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有人恶人先去告了状。

沈律初总是这样。

她不求他偏袒自己,只希望他能公平对待,但每次不管苏梨落的挑衅多明显,他都会假装不看见,然后闭着眼站在苏梨落那边。

“想见我,先让你家世子爷递名帖来。”姜时愿面无表情道。

墨雨愣在原地?

她说什么?递名帖?

她的意思是,他家世子想见她,还得设宴邀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不管姜时愿在哪在干什么,只要世子爷招招手,姜时愿二话不说就会立马奔来。

“姜大小姐,你可别后悔。我家世子爷说了,今天你要是不去,以后就再也别想踏进文远侯府的大门。”墨雨梗着脖子道。

“那正合我意。”

姜时愿毫无波澜道,“顺便回去转告你家世子一句,我要成亲了,请他自重,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墨雨嘴巴大张,大得都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没听错吧。

姜时愿要成亲了?!

墨雨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带着一脸的震惊,转头快步跑回了文远侯府。

打发了墨雨,红豆忍不住上前惊喜道:“小姐,你真的不要沈家世子了?”

“怎么,你还以为我是开玩笑?”姜时愿反问道,“裴氏那样的人家,是我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红豆挠了挠头:“主要是小姐的决定好突然呀,你之前还说非沈世子不嫁,你现在又突然说不要了。到现在奴婢都有些恍惚呢,还以为您是要学着那些话本里玩玩什么欲擒故纵什么攻心计呢……”

那日红豆没有跟着自己,并未听到那段诛心的话。

红豆若是知道,大约就不会有这种疑虑了。

姜时愿开玩笑道:“你就当我玩腻了,浪子回头,收心了,你家小姐素来,拿得起放得下,潇洒的很。”

这句话,红豆倒是没有怀疑。

小姐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满腔赤忱绝不含糊,可要是不喜欢了,抽身比谁都快。

姜时愿说道正要上马车,身后响起裴簪雪的声音。

“姜姐姐。”

姜时愿回头,只见裴簪雪和叶晚宁从大门内追了出来,两人怀里还一人抱着一盆开得正好的墨菊。

叶晚宁歉意道:“抱歉抱歉,招待不周。下人跟我说你要走了,我连忙追了出来。簪雪说我家没什么像样的,就这墨菊开得像样,送美人儿最适合。”

“没有的事,我看姐姐忙,就没打扰,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姜时愿歉意笑道。


裴太傅还在一旁等着,姜时愿将帕子里的东珠塞给了谢若若:“好生保重,我走了。”
谢若若也不客气,收了东珠,压下鼻音,仰着下巴朝姜时愿道:“姜时愿,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是你配不上沈律初,是沈律初根本配不上你。”
谢若若想起昨日,文和郡主提及姜时愿时,那满眼的鄙夷就觉得可气,姜时愿的父母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大义忠魂,在她眼里却成了野蛮粗鄙和不值一文。
这样无知又浅薄的母亲,能教出来什么好货色?
谢若若越想越气,她谢若若最好的朋友,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太丢脸了!
“姜时愿,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我听说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寒冬腊月的,就为了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冒着大雪去沈家别庄,差点冻死在深山里……”
姜时愿只觉刚平静下来的脑子,轰地一声又被炸开了。
她一边去阻止口无遮拦的谢若若,一边悄悄去打量几步开外的裴太傅。
就算太傅和她只是单纯的联姻,没有感情,但天底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痴心绝恋。
但谢若若却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小嘴继续叭叭道:
“你捂我的嘴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这还不是一次,你为沈律初,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全都做了,姜时愿,你认不认?”
谢若若一想到昨日文和郡主把姜时愿当笑料一样,拿着姜时愿当垫脚石,来衬托沈律初多出色就气得牙直痒痒。
“别说了。”
姜时愿欲哭无泪,她后悔了,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把东珠还给我。”
姜时愿气竭。
谢若若一把护住手里的东珠,余光忽地瞥见了不远处那道肃穆的身影……
“为什么要还你……”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骤然一静。
无风无雨,骄阳当头,但冷汗就这样从谢若若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又瞥了一眼。
不远处的裴太傅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太傅——神色冷肃,眼神冷冽,让人望而生却。
谢若若心生惧意,歉意地看了姜时愿一眼,谄媚地笑了笑:
“好姐姐,姐姐和太傅大人郎才女貌,简直人间绝配,妹妹祝你和太傅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说道,谢若若揣起怀里的东珠,拔腿一溜烟的跑了。
谢若若溜了,但她惹的烂摊子还在。
姜时愿转身朝裴太傅看去,裴太傅面无波澜,与姜时愿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走吧,我送你出宫。”
姜时愿默默跟在裴彻身后两步远,也不敢看前头的人,只低着头盯着青石砖上裴彻的影子,一步一步向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裴簪雪一直挽着姜时愿的手,“小……”

话到了嘴边,裴簪雪瞥见姜时愿红彤彤的小脸,连忙打住。

虽然小叔火急火燎送了庚帖,但两家还没有正式会面,这事还没公开。

小婶婶脸皮又这么薄。

裴簪雪连忙改了口:“姐姐身上好香,好好闻,姐姐用得什么香?”

这么个香软美人在怀,裴簪雪光是想想,就很嫉妒。

嫉妒小叔!

三人正好入座,姜时愿从红豆手中接过出门时特意准备的礼物,递到二人跟前:“出来匆忙,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一点点熏香送给叶姐姐和裴妹妹。”

裴簪雪一点不见外,欢喜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眼睛倏地一亮:“姜姐姐,这还不像样??这可是灵犀香!”

这可是沉香坊最好的熏香灵犀香,一盒价值百金,关键是很难买。

沉香坊原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香铺,但因为其香型独特,留香持久,一面市便赢得了京城所有女人的心头好,短短三年便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香铺。

沉稳如叶晚宁,也忍不住激动道:“我的天,姜妹妹你哪得来的?你知不知道,为了这香,我让人在沉香坊守了两个月了,每次都没能抢到,我正恼火呢。”

“哈哈哈哈,上回表姐还说,要再买不到这灵犀香,就要派人去把沉香坊的坊主给劫回来,然后让她当面给自己调十盒百盒!姜姐姐,你救了沉香坊坊主一命。”裴簪雪笑道。

姜时愿不知道裴簪雪这么喜欢,早知道她就多带几盒了。

“叶姐姐若还有喜欢的,尽管告诉我,我再给姐姐送来。”

叶晚宁诧异地看着她:“姜妹妹认识沉香坊的坊主?”

她非常喜欢沉香坊的香,也有心想要结识沉香坊的坊主,但沉香坊坊主从未公开露过面,只知那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深居简出。

姜时愿十分谦虚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我恰好有那么一点点门道。”

叶晚宁也没怀疑,谁家还没点门道人脉的,“那姜妹妹能不能替我转告沉香坊坊主一句话。”

姜时愿:“什么话?”

叶晚宁板着脸道:“让她以后走路小心点!虽然已经有了灵犀香,但我还是想劫持她!”

“谁叫她把香调的这么好,不要命啦!”

姜时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裴簪雪直接捧腹伏倒在桌子上。

姜时愿之后时不时会回想起这个午后——

秋风送暖,馥郁香树之下,她们三人初见,里头藏着她们想结识的人,也藏着她想结识的人,奇妙的缘分一点不亚于她与某人的冥冥注定。

玩笑了一会,叶晚宁离席去招待别的宾客,留裴簪雪在宴会上照顾姜时愿。

裴簪雪这个小姑子非常可人,还特别活泼,两人很快熟络。

姜时愿念着要给裴子野回礼的事,开口问道:“裴公子平素在家喜欢做什么?”

话一出口,姜时愿只觉这话莫名熟悉。

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裴彻昨日问自己的原话。

她不仅学了话,连语气都甚至都有点像——低沉,刻板。

姜时愿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要呀,她不想成为古板呆滞的管家婆。

姜时愿解释道:“昨日裴公子送了我些东西,我很喜欢,我想着给裴公子也回一份礼。”

裴公子?

好陌生的称呼。

自从小叔官封太傅,满京城谁见着他不喊一声‘裴大人’。

‘裴公子’这称呼,乍一听,她还以为姜时愿问的是裴子野呢。



“她们应该谈完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姜时愿提议道。

“你怕我?”裴彻垂眸看着她。

裴太傅,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

姜时愿咂舌,拘谨地搓了搓手。

裴彻已经从她这低垂的头里读出了答案,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姜时愿呆住。

他还问为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恶行,他心里没数吗?

也是,裴大人高高在上,又日理万机,哪会记得她!

姜时愿这么一想,突然有点来气,“裴大人贵人多忘事,需要我这根顽劣朽木跟大人提醒一下吗?”

裴彻张了张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着她这耿耿于怀的模样:“一直记着?”

“何止记着,我常常做梦,梦见被你当众提起来,然后伸出两只手给你打手板,从八岁打到十八岁,整整十年!”姜时愿双手叉腰,厉声控诉道。

裴彻不由侧头失笑。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果真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

姜时愿正腹诽,头顶声音响起:“姜时愿,你确定你是害怕,不是心虚?”

姜时愿仰头:“我心虚什么?”

“那是谁烧了我的书房,又是谁带着猫混进我的课堂,我讲一句,你的猫叫一声,你跟你的猫说一句?”

裴彻垂眸静静看着她。

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便是朝堂上的老油条都心惊,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姜时愿瞬间站直了身子,然后低下了头,脸上腾腾的热了起来。

“就不可以换裴子野吗?”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联姻而已,应该谁都可以。

“嗯?”

姜时愿只觉后背发寒,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裴彻方才话里还带着些戏谑的意味,这会子突然就冷了下来。

姜时愿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也不敢再想,并下意识的往外走了一步。

裴彻看着两个人错开的距离,敛了敛身上的气势,有些无可奈何道:

“鹿鸣书院的姜时愿年少无知,确有些许过错,但梦里的姜时愿是无辜的,我道歉,向梦里的姜时愿道歉。”

姜时愿一愣,满脸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裴彻往前走了一步,将手里的芙蓉花,递了出去。

“接受吗?”

高高在上的裴大人都低头道歉了,姜时愿要不接受那就太不上道了,况那时候,她确实有些顽劣。

姜时愿一下抿住了唇,裴彻说的没错,她不是害怕,她是心虚。

姜时愿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花,对面的人却不松手。

“我说的不只是道歉。”

裴彻握着花枝,再次问道:“接受吗?”

声音又轻又缓,像是一阵轻柔的风,混着秋日的和煦,芙蓉的芬芳,还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一同吹进了姜时愿的心里。

还有什么不接受的?

相貌无人能及,权势万人之上,虽然品性淡漠了一些,但正因为如此,后宅也不会有太多麻烦事。

最重要的是,有裴彻在,表哥离储君之位更近一步了。

如果嫁给裴子野的好处有十个,那嫁给裴彻的好处数都数都不完。

这场联姻,她占了大便宜。

但,裴太傅……他图什么呢?

“为什么是我?”

想要嫁入裴家,想要成为裴彻妻子的人多如牛毛,裴太傅怎么会选她呢?

姜时愿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裴彻垂眸迎上她的视线,姜时愿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甚至是戒备。

“裴氏想要更进一步,三皇子是最佳人选。”

是这样吗?

那倒是……很标准的联姻模式。

不知为何,姜时愿心里一松。



“我不要沈律初了,我愿意接受联姻,嫁入裴家。”

姜时愿突然在饭桌上道。

本来就安静的饭厅,一下变得落针可闻。

一旁伺候的秦嬷嬷惊愕地看着姜时愿:“小姐,可是今日的寿面不合胃口?嬷嬷这就叫厨房重新做。”

婢女红豆更是惶恐道:“小姐,是奴婢做的寿包太丑了,让小姐不悦了吗?”

姜时愿望了望饭桌上奇形怪状的寿包和五颜六色加满料的面碗,摇了摇头。

如往年一样,十八岁的生辰,她又是一个人。

“不是,是我不喜欢沈律初了。”

“真的?”

对面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婢女红豆更是差点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两人狐疑地看着姜时愿,比起狐疑,那表情更像是惊喜万分却又害怕是虚妄一场所以竭力压制心中的狂喜和上扬的嘴角。

姜时愿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过去十年,她对沈律初可谓是嘘寒问暖,极尽热忱。

但就是今天,姜时愿十八岁生辰时,沈律初送了她四个字——‘令人作呕’。

“姜时愿出身彪悍,不过是可怜她才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她要是生了旁的心思,那真叫人作呕。”

白日里在书院门口听到的话,像是魔咒一样,在姜时愿耳边盘旋。

姜时愿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将碗底最后一根寿面吃完,放下筷子,姜时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真的,不要了。”

说道,姜时愿拿起桌上的寿包咬了一口——

同往年一样,嬷嬷的长寿面又咸又烂,红豆的寿包硬得像铁饼。

神明在上,明年生辰,希望嬷嬷和红豆坐下来陪自己吃一顿饭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再下厨了。

姜时愿嚼了嚼嘴里的铁饼,在心中,郑重其事地许下了十八岁的生辰愿望。

秦嬷嬷虽然狐疑,但立马去信宫中,第二日便约了裴家在京城最清幽的茶庄满庭春见一面,生怕姜时愿会反悔似的。

姜家算不得什么高门世家,姜时愿的祖父最初不过是个宫廷侍卫,因为救了先祖皇帝一命,得封了一个武官衔,直到姜时愿的父亲姜怀城投身军营,初战便是大捷扬名。

二十年前,姜怀城劝降了猛虎寨的大当家,还迎娶了猛虎寨的大小姐,也就是她娘江倚云——周朝第一女将军。

母亲带领猛虎寨归顺后,便和父亲一同效力于军营,夫妻同心,配合默契,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一跃成了周朝最得力的武将和人人称道的传奇。

但好景不长,十年前,西北敌寇倾巢而出,周朝不敌,母亲和父亲双双战陨。

朝廷体恤姜家,追封父亲为镇国大将军,母亲为传奇将军,但姜家只剩下一个年幼孤女,到底是个空架子。

她能攀上裴家这门亲,全靠她的姑母——姜贵妃。

姑母不仅在宫里照应着家里,对她这个侄女更是百般疼爱,但凡她开口要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应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和沈律初的婚事。

三年前,姑母就说过,沈律初不是她的良配。

姑母看人还真是准,沈律初确实不是她的良配。

相识十年,嘘寒问暖三年,最后却换来那样一句诛心的话语。

挺可笑的。

姑母为她遮风挡雨这么多年,她也该懂事起来,为姑母分忧了。

如今东宫未立,表哥谢景怀不要封王,只要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然后靠着这支小军队,征南伐北在前线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表哥文武双全,只是苦于母族外家势弱,缺乏助力,若她能嫁入裴家,那这一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裴氏,京城世家之首,裴氏子弟遍布朝野内外,权势非同一般。

也是她运气好,裴家英才辈出,偏偏有个混不吝的孙子裴子野,天天走鸡斗狗,游手好闲,不管年岁,还是性格,跟她倒也相称。

她在宴会上见过裴子野几次,相貌出众,行为恣意,在京城也是一号风流人物。

就是不知道私底下好不好相处。

满庭春说是一座茶楼,更是一座园林,各个厢房错落在花树庭院之间,清幽雅致,既可品茗会友,又可赏景怡情,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一处。

姜时愿坐在厢房的竹椅上,正低头思索着和裴子野的‘婚后生活’,厢房的房门从外推开——

脚步声连同院中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一同传来,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着光,带着深秋的冷肃阔步进来。

越过背光,显山露水,男子五官冷峻,眉眼深邃好似暮色笼罩的沉山幽潭,微微上扬的眼尾,凌冽中却又自带三分风情,高悬的鼻梁与薄唇相得益彰——

是一副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皮相。

他似刚下朝,身上还穿着一袭笔挺的官服,紫金袍,金玉带,步履之间是许多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自持与威严。

见她望过来,来人也抬眸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姜时愿自觉站了起来,而后错开视线往来人身后望了望。

怎么来的是裴子野的小叔?

裴子野呢?

今天不是他们相看的日子吗?

裴彻是裴老夫人老来得子,时年虽只有二十六,却早已拜相入阁,官居太傅。

裴彻年纪轻,行事却雷厉风行,自身散发的气势更是无人能挡,几乎是进门的瞬间,姜时愿条件反射一样腾地站起来见礼。

气氛陡然拘谨了起来。

“裴大人一个人来的?”秦嬷嬷亦疑惑出声问道。

裴彻的视线从姜时愿低垂的头上,移到她身前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上,最后才收回。

“我可以全权做主。”

裴彻在姜时愿对面的座位上入座。

姜时愿虽然有些拘谨,但还是周到地上前为他斟上茶,然后才回到座位安静坐下。

裴彻垂眸看了看眼前的茶盏,青烟袅袅。

“裴氏上下对这门婚事没有异议,若将军府也无异议的话,婚事就定在下月初八吧。”

“这么快?”姜时愿惊呼出口。

今天才相看,下月就成亲,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

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因为是联姻,所以一切从简吗?

裴彻顺势望了过来:“不愿意吗?”

那幽深的视线一落过来,宛若泰山压顶,姜时愿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像是被夫子拷问的学子,极为乖巧地摇了摇头。

就算裴子野有些出格,但百年世家,确实是她高攀了。

“没有,我愿意。”

裴彻的声调辨不出一丝喜怒,他就用那沉静如水的声调拍板道:“那便这样定了,作为婚事仓促的补偿,聘礼我们会准备双份,裴氏一份,我出一份。”

姜时愿又是一惊。

早就听闻,裴家孙少爷裴子野,与自己的小叔关系亲近,但没想到这么亲近。

裴子野成亲,裴彻这个当小叔的竟然单独为他出一份聘礼!

裴彻果然雷厉风行,几句话便把两家的婚事定了下来。

不知道他作风的,定要怀疑这裴子野是不是有什么恶疾残缺,找不到媳妇,逮着她就要把她套牢一样。


姜时愿没问题,这门亲事,三年前姑母就在撮合了,只是当时她心系沈律初,姑母的提议还没说完就被她拒绝了。

过了三年,裴家竟然还愿意,她也很意外。

想来裴子野这三年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找不到媳妇。

“我还有些公务,今日就先到这。”

敲定了重要事项,裴彻便起身要走,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嬷嬷满脸堆笑,悄悄推了推姜时愿:“小姐快去送送裴大人。”

姜时愿还在发愣,秦嬷嬷嗔了她一眼,小声道:“快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早点熟悉熟悉。”

也对。

听说裴彻虽然不是裴家家主,但在裴家极有权威,若是能跟这位小叔亲近亲近,婚后裴子野定不敢在她面前太撒野。

姜时愿起身相送。

说是相送,其实就是默默跟在裴彻的后面走了一路。

姜时愿平素的活络,一见着裴彻那身官袍就哑了火。

还是裴彻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平素在家喜欢做什么?”

昨晚听说要相看的时候,姜时愿稍稍准备了一下。

包装修饰一下嘛,她懂。

听到问题,姜时愿立即像背书一般,顺畅回道:“最近在跟着学管家,闲暇时会读读书,研究研究厨艺。”长辈都喜欢这种贤惠的答案。

“是吗?”裴彻放慢了脚步,待她上前与他齐平,侧头看了过来。

姜时愿像是被瞬间看穿,立即犯怂,倒豆子一样如实交代:“如果话本子也算书,胡吃海喝也算厨艺品鉴的话,我确实颇为精通。”

两人到了门口,姜时愿像个考试作弊被抓包的学生一样低着头,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裴彻定是笑她和裴子野,纨绔对草包,绝配。

“喜好不分贵贱,怡情自娱能把自己哄开心,也是个极为难得的本事。”

姜时愿错愕地抬起头,杏眼睁圆:“以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裴彻一愣:“我以前怎么说?”

“您说玩物丧志,低级趣味!”还是当众说的。

姜时愿拧着眉,板着脸,嘴角轻嗤,表情嘲讽,但眼神却幽怨地看着裴彻,像是在控诉。

他……有这样说过她吗?

裴彻撇开视线,望向不远处的行人:“那是我说错了。”

嗯?

她没听错吧,天之骄子国之栋梁裴天才彻,说他错了?

她再次错愕地抬起头,裴彻已经上了下了台阶,走向自己的马车。

姜时愿觉得那人也没那么骇人了,忍不住招呼了一句:“小叔慢走。”

裴彻上车的身影一顿,回头视线幽深地看了姜时愿一眼。

姜时愿的心肝顿时又颤了一下:怎么?说错话了?

裴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目送裴彻离开之后,姜时愿立即飞快折身回厢房,迎面突然走来一群人。

“姜时愿,你也是来给梨落庆祝生辰的吗?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结束了。”

姜时愿抬头,只见对面的石径上走来男男女女一群人。

沈律初如鹤立鸡群,被人簇拥着,正与人说笑,听见声音,抬头望了过来,灰褐色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律初确实出众,不管是外表,还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

再见到沈律初,姜时愿以为自己会痛彻心扉,结果心情却格外的平静。

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年少时那惊鸿一瞥,那一句赞赏,她记了很久。

可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令人作呕’四个字后,再看沈律初,光芒消散,最初的那一点点悸动归于平静,也就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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