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我的意识之前,我竟意外地尝到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
随后,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魂魄正在通过唇齿间流淌的蛊血一点一点地渡入我的体内……镜中世界在脚下碎裂重组。
我看到七岁的白鸢被钉在祭台上,国师的金刀剜出她右眼,而镜外的我正躲在帷幔后发抖。
原来当年沈夫人产下的不是双胞胎,而是用巫术将一具魂魄劈成两半的怪物。
“双生蛊需以血亲之目为引!”
伴随着国师低沉而又阴森的话语声响起,他缓缓地伸出右手,将那滴着鲜血的右眼用力地按压进了我那空洞的眼眶之中。
刹那间,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同潮水一般向我袭来,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开始在我的脑海深处不断闪现,逐渐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当这段记忆完全清晰起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因为,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我亲手调制并端给白鸢喝下的那一碗致命毒药!
思绪继续飘飞,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置身于那阴暗潮湿的柴房角落里。
在那里,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陶罐,里面浸泡着三十六对童男童女的眼珠。
每一个陶罐的底部,都深深地刻着我的生辰八字,那鲜红的字迹就像是一道道诅咒,死死地缠绕着我的灵魂。
时光在镜中逆流,我们变成五岁那对在祠堂罚跪的幼女。
白鸢的膝盖被碎瓷扎得血肉模糊,我颤抖着为她上药时,她突然咬住我手腕:“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当好人?”
月光漏进窗棂,照见我们投在墙上的影子——本应分属两人的阴影,竟在脖颈处连成一线。
三岁的上元夜,我们共披着狐裘看灯。
白鸢指着走马灯里的双头凤痴笑,我却看见灯纸映出两张重叠的脸。
更漏子响时,沈夫人端着药碗出现在回廊尽头,那里面浮着碾碎的凤凰胎。
镜面突然迸裂,我们坠入最深的记忆底层。
血池里漂浮着具女尸,脐带连着两个女婴——一个被金锁扣住脚踝,一个被铁链锁住脖颈。
国师的手伸进尸体腹腔,掏出团跳动的血肉:“双生蛊成了。”
白鸢的钢爪贯穿我胸膛时,没有痛感,只有冰凉的解脱。
我们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