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君。”
裴怀璋不语。
我望着脚下的青石板,硬着头皮开口:“今日这些话若被有心的听了去,怕是要惹出麻烦……方才失仪,还请郎君赎罪。”
虽不知他大婚那日为何要替朗家遮掩,但想必替嫁之事多半是不愿声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做得没错。”
裴怀璋终于舍得张开尊口。
“我这几日未曾归家,下人这般苛待你,没能及时制止……是我的不对。”
见他不怪罪,我暗自松了口气:“郎君既已经回来,往后谅他们也不敢了。”
精神一旦松懈,饥饿感就会重新找上门来。
“咕——”震天响的一声,不知道的以为在打雷呢。
裴怀璋听见了,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忙不迭捂住,讪笑道:“哈哈、哈……天色不早了,郎君可还有何吩咐?”
他摇摇头:“没有了,快去吃吧。”
我瞬间脸热的仿佛能蒸熟鸡蛋,招呼也不打便逃之夭夭。
眨眼间过去数月,府里再没人敢苛待我一分。
我自问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像这样能吃得饱饭,不再担惊受怕,已经很知足了。
可人总是贪心的。
每日与裴怀璋共用晚膳、偶尔在庭院里相遇,一起喂喂池中之鱼,或是在回廊闲聊几句。
这些成了我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事情。
这日用过晚膳,我闲来无事,站在一颗树底下够果子吃。
头顶那枚光滑圆润,一瞧就顶顶香甜,偏偏我踮起脚尖还是差那么一点。
正叉着腰昂着头,琢磨着找个杆子打下来。
一双手忽然从我身后探出,一息而过,淡淡的墨香混杂着皂角清新的味道,在身旁萦绕着。
“邱玉?
……邱玉!”
“嗯?”
我回过神,裴怀璋将摘下来的果子放进我的手心。
他转身继续去摘:“想什么呢?
这么入神。”
我摇摇头,试图将那味道忘掉:“没什么,你何时来的?”
“刚刚。”
他说着将摘得的果子全部塞给过来,“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我好奇道:“什么事?”
裴怀璋立在一步之外,我的鼻间似乎又隐隐闻到了那股墨香味。
“官家破格任命我为扬州通判,下月赴任。
我想问问你……愿不愿与我同去?”
我歪头盯着他看。
此时的裴怀璋真正像个少年郎一般,低头玩弄着手上的树叶子,不敢与我对视。
“我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