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再度陷入死寂,冷冷清清的。
“咚咚咚——”
直到一阵急促敲门声,伴着女子不耐烦的怒喝,再次打破宁静。
“两脚兽,吃饭了!”
室外女子声音满是不耐,凶神恶煞,好像要将里屋的人撕成碎片。
温挽月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静静看着手心,纤长睫毛动也未动,让人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两脚兽是西炎人给汉人取的侮辱绰号。
最近他们总是这样叫她,温挽月因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懒得搭理他们。
“咚咚咚——”
这次敲门声更响、更急,似要将房门震碎。
伴随着女子愤怒的叫骂:
“两脚兽,快点开门,别磨蹭,我可没功夫伺候你!”
“不开门,今天就别想吃了,饿死你算了!”
听到这声怒骂,坐在梳妆桌前的温挽月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眨了眨眼,犹如寒夜中迟醒的星辰。
抬起眼睑,灵动的眼珠满是疑惑,捏着血块的手无力地垂到身侧。
她迟缓地转身,呆呆地看向房门,眼神中透着迷茫。
就在这一愣神间,屋外又传来女子凶狠威胁:“两脚兽,你给我开门!”
“别以为陪王爷睡几晚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寒国来的下贱汉人,竟敢装模作样。”
“我听说王爷让你当侧妃,你还看不上,你还妄想当王妃?!”
“哼,凭你也配?王爷迟早弄死你。”
温挽月一开始不生气,但一听见依拉勒的名字就忍不住了。
原本平静的脸,终于浮现一丝怒色。
她嘴唇紧抿,胸脯剧烈起伏,愤怒如潮水在心底翻涌。
她仗着依拉勒宠爱就为所欲为?妄想当依拉勒正妃?
呵呵……
她自嘲一笑,却觉胸口如被千斤巨石碾压,闷痛难忍,抓着胸口衣衫的手泛白如纸。
一股闷气憋在胸口,让她的小脸更是苍白如霜。
自幼养成的礼貌,让她不忍让人久等,但这人满嘴脏污,让她很是反感。
可她连呵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强忍着痛苦,喘着气虚弱说道:“咳……你把食物放门口,我一会去吃。”
一张嘴,喉咙便一阵酥痒。
她轻咳一声,一抹鲜红溅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如红梅绽雪,却透着无尽凄凉。
温挽月痛苦地拧着秀眉,断断续续地说着,礼数依旧周全,只是声音愈发微弱。
她渴望自由,哪怕死,也要自由自在地死,而不是被困死在这王府中。
她要活着,寻得自由。
所以,她会好好吃饭,不让自己死在这里。
“砰”的一声,似是碗筷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哼,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不过是个暖床的贱货。”
“王爷已经玩腻你了,等哪天就把你赏给乞丐,看你还怎么嚣张。”
“饭给你送了,是你自己不吃的喔,可别怪我。”
“我要是你死了算了,王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一无是处,哪比得上我们西炎大女人,弱得像根草,还想当王妃,做梦吧你。”
这话如同利箭,直直刺向温挽月的心。
她不再理会屋外叫骂,娇小的身子缓缓躺在地毯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顶,思绪飘飞。
因前段时间被蒙面男子打伤,又没有好好调养。
所以她总感觉心口疼痛,烦闷郁结,时常吐血。
一生气,心口便疼得更厉害。
为了能活着逃离魔窟,她不再轻易发怒,毕竟没那么多血可吐。
“只希望能熬过去才好。”
她低喃一声,微微闭眼。
屋外不屑、轻蔑、鄙夷的叫骂声,如魔音般不断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