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后来父皇说,身为公主该学的是驭人,不是戏虫。”
鎏金护甲移至我的面庞之上,却是轻轻拨开了我额前碎发,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萧景珩在去年冬天将腊梅花别在我耳畔时的场景。
“阿珩既要当这天下之主,注定是要剔除软肋才能走到万人之上的,如今朝局动荡,稍有不慎他都会像三年前那样…”长公主声音顿了顿,眼眶发红,又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曲了双膝。
“阿宁姑娘…我知贸然前来求你实在下作,但望你体谅我一片苦心,你身份特殊,阿珩又对你用情至深,眼下朝局动荡,先帝昏庸残暴,黎民百姓受苦已久,唯有你离开,阿珩才能死心坐稳江山。”
长公主想起萧景珩那日同她说的,他的皇后只能让那个世间顶好顶好的女子来当,于是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流。
见我面无表情,她又扯了扯我的衣袖,哑着嗓音恳求,“今早又有谏臣因上谏立后而被问斩,你多在一刻,他便要为你多杀一人。
等杀尽满朝文武,这江山靠谁去守,苍生又凭谁来救。
若让天下再乱一回,届时修到一半的堤坝要停,北境等着换冬衣的将士要冻,江南刚分到田亩的流民又得逃,你当真舍得用千万条性命,换你们一双人的片刻厮守吗?”
我从长公主手中扯回衣袖,望着对方泛红的眉眼,忽然笑出声来。
想起那日白绫高悬,母妃说"阿宁别怕",此刻白雪皑皑,长公主又道"苍生为重",倒像是戏台子上的角儿换了装,唱的仍是那出《忠义两全》。
长公主临走时,我叫住了她。
“上京女子都爱吃桂花糖吗。”
长公主闻言一愣,却是摇摇头。
“上京女子不爱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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