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轻声说：“李奶奶，树会不会冷？”
李桂芬一愣，随即笑了：“树不怕冷，它有厚厚的树皮。”
路远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化成水珠。
“李奶奶，我真的是因为有病才被丢掉的吗？”
李桂芬心头一酸，蹲下身，轻轻抱住他：“路远，这世上的人啊，有的心善，有的心恶。
但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要记住——你是值得被爱的。”
路远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夜里，福利院的宿舍熄灯后。
路远蜷缩在被窝里，听着其他孩子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的床角。
他从枕头下摸出那本《十万个为什么》，借着月光，一页一页地翻着。
书里说，雪花是天空写给大地的信。
——那他的父母，有没有在雪地里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路远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抛弃在风雪中。
——就像一片无人认领的雪花，注定孤独地融化。
2000年冬，桦林市社会福利院会客室路远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他十岁了，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瘦小，但那双黑亮的眼睛却格外沉静。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对衣着体面的中年夫妇——陈先生和陈太太。
他们是市里小有名气的商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这次来福利院是想收养一个男孩。
陈太太的目光从进门起就落在路远身上。
她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