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现代都市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孤雁图”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孔临安薛相宜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成婚三年,她倾尽嫁妆支持丈夫赈灾,却换来他携新欢归家,更想贬她为“平妻”。面对“商户低贱”的羞辱,她撕碎婚书自立女户。可夫家为吞百万嫁妆,竟设局下药毁她清白?连小姑子都对她叫嚣:“商人贱命,怎配做当家主母?”暗夜中,太子近臣悄然现身:“若想复仇,我助你搅翻这伪善门庭。”于是从那以后,她从变卖嫁妆的“贤妇”变成了富甲天下的女商。这一次她不仅要夺回被吞的黄金,更要让负心人跪着忏悔:“你口中的低贱商户,如今是你高攀不起的天!...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完结文》精彩片段
云鹤应了,一溜烟出了门。
相宜起身,看着外面迎风绽放的寒梅,深深地祈祷。
千万千万,不要出大事,百姓已经够苦了。
午后,因是阴天,皇后懒得出门,便有兴致看看各家上的请安帖。
听到隆安乡主的字样,她单独把相宜的帖子拿了出来。
“君策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本宫封这商户女子一个爵位。”
说话间,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帖子,旋即坐直了身。
一旁的陈嬷嬷见状,疑道:“娘娘,怎么了?”
皇后面有喜色,将帖子递给她,“你瞧瞧。”
陈嬷嬷看完,眉头紧锁,“娘娘,这不是好事啊!”
“怎么不是好事,林氏是崔贵妃荐进宫的,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上报,自个儿就断定了!”
陈嬷嬷嘴角抽抽。
不等她劝解,皇后已经对侍女道:“让崔贵妃过来,本宫要好好儿问问她!”
陈嬷嬷:“……”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这么急着把永和宫那狐狸精找来,能得到什么好?
她有意劝阻,但看皇后兴奋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
这几年皇后被崔贵妃压制,心里一直憋着火,好不容易找到把柄,怎能忍得住。
罢了罢了。
出了事,有太子爷呢。
去宣旨的人走了半天,崔贵妃才姗姗来迟。
皇后心里不悦,见她身后还跟着林氏,想都没想,便将相宜的请安帖迎面丢了过去。
“你荐进宫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你自己看看!”
换做旁人,就算没脾气,也得露出委屈。
可崔贵妃不同,她神色无辜懵懂,接过侍女捡起的帖子扫了一眼,竟是掩唇一笑。
“这样的无稽之谈,娘娘竟然也信?”
皇后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贵妃笑盈盈道:“这位隆安乡主不过是商户女,连医女都算不上,她的话如何可信?”
皇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自然。”崔贵妃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林玉娘,说:“林典药当场给陈大姑娘把了脉,确定是寻常风寒,这还不够吗?”"
林玉娘没想到孔临萱这么不受教,嫌弃地住了口。
孔临安沉了脸,斥道:“萱儿,谁许你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孔临萱张了张口,可看见哥哥严厉的眼神,吓得话都吞了下去,一扭头便抱着孔老夫人失声痛哭。
“娘,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让我死了吧!”
孔老夫人当年生孔临萱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所以对这个女儿格外怜惜,看女儿这样子,她心头恨意越发浓烈,心一横,便对孔临萱承诺道:“你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薛相宜毁了你,娘就叫她死在咱们孔家内宅里,到时候让保和堂给你做陪嫁!”
孔临萱哭声戛然而止。
林玉娘多看了孔老夫人两眼。
孔临安满眼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您说什么?”
孔老夫人早已没了理智,她松开孔临萱,冷声道:“嫂嫂谋害小姑子,本就是大罪,我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留她一个体面全尸,将来还许她进咱们孔家祖坟,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孔临萱来了精神,点头道:“对!给她下毒,让她死得无声无息!”
孔临安心里突突的,他怎么也想不通,母亲和妹妹说起这些阴毒手段怎么这么轻描淡写。
一旁,林玉娘忽然说:“母亲,薛老爷子临终遗言,保和堂只传给薛相宜或是她的子嗣,您若是杀了她,保和堂是要被充进国库的。”
孔临安微诧,眼神有些怪异地看了眼林玉娘,“玉娘,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玉娘说:“这些事连家中仆人都知道,子郁,你竟不知道吗?”
她面色坦然,让孔临安愣了愣,下意识反省,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玉娘,是绝不会贪图薛相宜的家产的。
孔老夫人静了片刻,随即却道:“拿不到保和堂也罢!我要她的命,给我萱儿出气!”
林玉娘:“可……”
“不用再说!”
眼看母亲执意要薛相宜的命,孔临安皱紧了眉,犹豫片刻后说道:“母亲,她父亲是为救我们才死的。”
“她害了我的萱儿!”
“薛相宜是薛家唯一的血脉了!”孔临安强调。
他虽然不喜薛相宜,但没想要薛相宜死。
孔老夫人见他有意阻拦,火气更甚,她看了眼一旁的林玉娘,眼神一转,对孔临安道:“你如果想给薛家留血脉,那就去跟薛相宜圆房,我允许她生下孩子再死!”
孔临安顿住。
这……
林玉娘没想到孔老夫人有这么一招,说什么给薛家留血脉,分明是想榨干薛相宜最后的价值,夺走保和堂。
她没机会开口,因为孔临安只思索片刻,便拉着脸应下了。
“我会跟薛氏圆房,在此之前,母亲,你不能动她!”
说罢,再不愿看屋内的一片凌乱,甩袖离去。
身后,孔临萱哭哭啼啼地跟孔老夫人闹着。
林玉娘看着孔临安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天色渐暗,上宁居内,云霜等人伺侯着相宜用完晚膳,云鹤轻声抱怨:“怎么懿旨还不来?”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动静,孔临安来了。
"
她知道多说无益,便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放在了桌上,对陈夫人道:“若是姑娘病情加重,务必先服此药。”
说罢,领着余师傅出了屋门。
余师傅跟在后面,轻声问:“这可如何是好?”
相宜已经有了主意,说:“咱们先回去,把脉案给其余几位师傅看了,再确认一遍。”
余师傅很有把握,但想到事关重大,也就没反对。
“那之后怎么办?”
相宜:“若是确认了,我自有办法。”
襄宁侯府内,相宜走了没多久,林玉娘开的药便熬好了。
陈夫人亲眼看女儿喝了药,问道:“感觉如何?”
“舒服多了。”
闻言,陈夫人松了口气,彻底将相宜所说抛之脑后,感激地亲自送林玉娘出门。
林玉娘心中痛快,不仅是因为今天压了相宜一头,而是自三年前起,她心里就有个大石头,今天终于挪走了。
三年前,林玉娘从京城寄给孔临安的家书中发现了那张药方,她一眼便知,那是绝妙的好方子。因为孔临安压根儿没看那封信,她便将药方占为己有了,只不过事后一直心中不安,担心败露。
回京时,她几次旁敲侧击,都没从孔临安口中听到任何有关薛相宜会医术的传言,见面之后更别提了,薛相宜一点懂医术的样子都没有。那时她心中便猜测,那方子大概是出自他人之手,不过被薛相宜买了下来。
经过今天这一遭,她更加肯定,薛相宜或许也会些医术,但也不过是半桶水。亏那老大夫在保和堂开诊多年,竟然也跟她一样胡来。
从襄宁侯府出来,外面停着马车,竟是孔临安亲自来接她。
林玉娘欢喜地上了车,顺便叫人把襄宁侯府给的谢礼拿了进去。
这些日子她常得宫中的赏赐,孔临安已经见怪不怪,此刻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说:“你如今是官身,也要懂得洁身自好。”
林玉娘知道,孔临安是要面子,虽然她官位低,但收入比孔临安可高多了。
她说:“若是寻常人登门自然没这么多谢礼,襄宁侯识趣,加上又爱结交朝中新贵,看在我是你夫人的份儿上,他们才这么上赶着罢了。”
孔临安面上露出笑意,说:“越是这样,你越要谦卑才是。”
“那是自然。”
林玉娘说着,叹了口气。
孔临安疑惑,“怎么了?”
女人坐到他身边,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孔临安愕然,“她竟然敢拿人命当儿戏?”
林玉娘叹道:“大约是太想在你我面前找回面子,所以便没了分寸。”
孔临安哼了声,“保和堂留给她,真是薛家之大不幸,日后且有笑话要闹呢。”
“算了,咱们能提点她的,就提点一些吧。”林玉娘说,“毕竟她父亲救过你和母亲。”"
老夫人愕然:“相宜,你这是做什么?”
“大爷要我交出管家权,让林姑娘接了去练练手,我已将账簿整理好了。”相宜道。
老夫人愣了下,看向儿子。
孔临安面色如常,喝了口茶,说:“中馈理应由德行如一之人掌管,玉娘素有贤名,由她掌管最好。”
闻言,林玉娘看了眼相宜,对孔临安道:“子郁,你知道的,我很快就会有官职在身,忙得很。所谓中馈,不过是些黄白之物,我向来不喜这些。更何况,薛家妹妹经手这些多年,你骤然夺了她的权,她在这个家还有何事可做?”
孔临安说:“我知道你忙,更是为他人着想,但有些事必须你接手我才放心,至于其他人,我为何夺她的权,她心里有数!”
林玉娘摇头,看向相宜,问道:“薛家妹妹,你可是真心交出中馈?”
“账本在此,怎会不真心?”
林玉娘说:“你不必强撑,或是想着我不知如何理事,将来自会还给你。我可以同你说实话,我跟子郁在凉州时,便是府衙之事我也管过,中馈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今日你若是真交给我,我便会真的接手,倒是你再想要回去,那是绝无可能!”
“我行事强硬,更和男子一般崇尚孔孟之道,言出必行,小女子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相宜听着想笑,她倒是头一回听如此标榜自己的。
有趣的是,孔临安竟还一脸欣赏地看着林玉娘。
她正了脸色,说:“既是交付中馈,自然是言出必行,我也希望林姑娘接过手去,就不要再还给我。”
见她如此顽固,林玉娘暗道一句朽木,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
正好,孔临萱也把账本塞进她怀里了。
“嫂子,你就管着吧!”
一旁,孔老夫人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暗骂女儿愚蠢。
林玉娘接过账本,当即就翻开看了,只看了眼结余,她眼底就露出了嘲笑和嫌恶。
她就知道,困于后宅的女子,都是这几招罢了。
“这账上为何亏损了上万两?”她抬头质问相宜。
“什么?”
孔临安不信,将账簿接了过去,扫了两眼,便目光锐利地看向了相宜。
孔临萱则是看都没看,就皱眉道:“相宜姐,你既要交账,便该实诚些,何必做假账坑骗玉娘嫂子?”
“坑骗?”相宜笑了。
她懒得说,给了个眼神云鹤。
云鹤抬着下巴,不屑道:“二姑娘,你说话可别丧了良心!当初我们姑娘进府,孔府账上才几个银子?这些年家里就大爷一个领俸禄,可大爷一个子儿都没往家里寄过,全家上下尽靠我们姑娘养着了!我家姑娘十万嫁妆进了孔家门,如今只剩几个不值钱的铜家伙了,难不成也要我们姑娘拿出来,养一些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话音刚落,孔老夫人冷了脸,小小的孔长宁看了眼眉头拧紧的母亲,很有眼色地哭了出来。
孔临安怒而拍桌:“放肆!”
“云鹤,退下!”相宜轻斥一声。
云鹤看了眼盛怒的孔临安,施施然站回了一侧。
眼见儿子要冲动,孔老夫人适时地拉了他一把。
薛相宜手里是没钱了,可她手里还有那名满天下的保和堂呢,保和堂在全大宣有几十家分店,年收入可是相当可观的!
相宜淡定道:“你姑娘我这个乡主不过是皇后赏的虚衔,背后空无一人,自然没什么份量。”
余师傅问:“那怎么办?”
云鹤低声说:“姑娘,要不然咱们去求太子?”
余师傅不懂,怎么忽然就做梦去碰瓷太子了,他家姑娘好像没这么厉害吧?
相宜摇头,“不可。”
先不说她能不能见到太子,就算能见,她也得少见。祖父留下那些东西到底是给谁的,太子是敌是友,她还没弄清呢。再说了,跟太子走太近,本来就不是好事,历朝历代的太子党有几个能顺利蹭上从龙之功的?
她现在人微言轻,还是鹌鹑一些比较好。
她收了笔,将请安帖和脉案一起交给云鹤,说:“拿上名帖,递到凤栖宫去。”
凤栖宫?
皇后!
云鹤眼前一亮,“对啊,您如今是乡主,可以名正言顺给皇后娘娘上请安帖的!”
余师傅也亢奋起来,随即又怀疑。
“皇后身处后宫,能理会这些事吗?”
相宜说:“只要皇后知道了,不管她理不理,总要上报的。”
她相信,一国之君不会糊涂。
更何况,太子乃皇后所出,皇后若是不决,自然会告诉太子,那样事情也能顺利到太子面前。
当今太子颇受恩宠,文治武功样样不差,自然不会忽略此等民生大事。
“去吧。”她对云鹤道。
云鹤应了,一溜烟出了门。
相宜起身,看着外面迎风绽放的寒梅,深深地祈祷。
千万千万,不要出大事,百姓已经够苦了。
午后,因是阴天,皇后懒得出门,便有兴致看看各家上的请安帖。
听到隆安乡主的字样,她单独把相宜的帖子拿了出来。
“君策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本宫封这商户女子一个爵位。”
说话间,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帖子,旋即坐直了身。
一旁的陈嬷嬷见状,疑道:“娘娘,怎么了?”
皇后面有喜色,将帖子递给她,“你瞧瞧。”
陈嬷嬷看完,眉头紧锁,“娘娘,这不是好事啊!”
“怎么不是好事,林氏是崔贵妃荐进宫的,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上报,自个儿就断定了!”
陈嬷嬷嘴角抽抽。
不等她劝解,皇后已经对侍女道:“让崔贵妃过来,本宫要好好儿问问她!”
陈嬷嬷:“……”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这么急着把永和宫那狐狸精找来,能得到什么好?
她有意劝阻,但看皇后兴奋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
这几年皇后被崔贵妃压制,心里一直憋着火,好不容易找到把柄,怎能忍得住。
罢了罢了。
出了事,有太子爷呢。
去宣旨的人走了半天,崔贵妃才姗姗来迟。
皇后心里不悦,见她身后还跟着林氏,想都没想,便将相宜的请安帖迎面丢了过去。
“你荐进宫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你自己看看!”
换做旁人,就算没脾气,也得露出委屈。
可崔贵妃不同,她神色无辜懵懂,接过侍女捡起的帖子扫了一眼,竟是掩唇一笑。
“这样的无稽之谈,娘娘竟然也信?”
“那怎么行?”皇后一口否决,说:“已经让那狐狸精看笑话了,本宫要是再传太医署令,传出去外人怎么议论?皇上这几年越发不疼本宫了,若不是有皇儿在,本宫还不知要被那狐狸精如何欺负呢。”
说罢,伏在枕上哭泣。
陈嬷嬷无奈。
皇后出身武将之家,父兄常年征战,她是在叔叔家长大的,叔婶们不重视她,也未曾多加教养。
到了出阁的年纪,偏被皇帝一眼瞧上,盛宠多年。
可惜了,年轻时再直率烂漫惹人怜爱,如今上了年纪,没心机城府,耳根子又软,总是坏事,自然也就失宠了。
若没有太子,恐怕皇帝早废后了。
陈嬷嬷劝说无果,不再多言。
等皇后歇息了,她私下叫来了夏太监。
夏太监道:“娘娘说的也不无道理,那薛氏又不通医术,总不能强过林氏吧?”
陈嬷嬷白了他一眼,说:“薛氏就算不通医术,脑袋上的脑壳里也不会只有水,她难道疯了,敢造如此大的谣?”
“这……”
“少啰嗦,你亲自去一趟东宫,把这事儿说给殿下听,一字都不许错!”
夏太监深知这位陈嬷嬷才是凤栖宫的主心骨,不敢多言,连连应了。
陈嬷嬷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物递给他,说:“这是薛氏递上来的脉案,我方才没拿出来,你一并送去给太子殿下。”
“是!”
眼看夏太监去了,陈嬷嬷这才放心回宫。
与此同时,崔贵妃也刚到宫里。
侍女迎来上,讨好道:“今儿有什么喜事,娘娘这么高兴?”
崔贵妃闻言,脸上笑容更深,说起刚才的事,一脸轻蔑。
“皇后真是老了,耳根子软,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侍女说:“依奴婢看,那薛氏真是放肆,这种事也敢胡言,娘娘就该下旨好好斥责她!”
崔贵妃笑得更得意,说:“还用得着本宫下旨,只怕皇后申斥的口谕早就出宫了。”
侍女趁机道:“真是痛快,那薛氏也有今天!”
崔贵妃冷哼,“当初姑母做媒,想让她给淮弟做妾,那薛老贼竟然还敢推脱!我江南崔氏乃大宣第一名门,淮弟是未来家主,姑母还是淮南王妃,如此的脸面,他家倒敢不接!”
“下贱门户没有入咱们崔家的命罢了。”侍女应和着说,“如今她也遭报应了,弃妇而已,又如此不知轻重,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崔贵妃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扶持林氏这步棋走得果然不错。
薛相宜,等着吧,有的苦让她吃呢!
乡主府
因皇后口谕是直接到家的,相宜匆匆从保和堂赶了回去。
本以为是皇后对疫病事有安排,没想到竟是让她安分守己的。
太监一走,府里人不明就里,顿时人心惶惶。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云霜急道。
相宜送了太监出门,面上没见丝毫慌乱。
她命人守好门户,请了余师傅去书房。
“师父,您看看这个。”
余师傅心里也慌,接过纸一看,登时眼前一亮。
“这是你拟定的治疫方子?”
林玉娘以为只要咬咬牙,就能把头疼的小姑子给送出阁,却没想到,她咬碎了牙也没落到好处。
起初,云家对婚事一直不热情,几次上门,都是那位姨娘操办的,云夫人压根儿就没露面。
孔老夫人气了个半死,干脆也甩脸子,将事情都交给了林玉娘。
谁料,云荣母子反倒拿起了架子,要求嫁妆有宅子不说,还得有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他们以为我是薛相宜那种商户女吗?”孔临萱气急。
孔老夫人也摔了杯子,扬言不想结亲了。
结果云荣母子一点儿没惯着他们,云母更是说:“左右我们家荣儿不愁娶,有些人家的姑娘破了身子还赖在娘家,那才是笑话!”
这话一出,直接把孔老夫人气吐了血。
没法子啊,只能低头。
但她可学不会低三下四,于是压力就都给到了林玉娘。
林玉娘手里钱不多,最大的一笔已经替孔临安还了债,剩下的一笔,她不敢再拿出来,免得孔临安怀疑。
于是,她只能东拼西凑,把孔家剩下的家当悄悄变卖,好不容易把一处小宅子盘了下来,孔临萱还嫌寒酸。
“小妹再嫌弃,那也是没有了,剩下五千两嫁妆,还得将后院租出去才能得呢!”林玉娘说。
“这怎么行!”
这下换孔临安母子炸锅了。
他们孔家诗书传家,怎能把宅子租给低等门户,这要是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孔老夫人指责林玉娘:“你太胡来了!”
孔临安拉着脸,没帮着林玉娘说话。
林玉娘已累得头晕眼花,黔驴技穷,她忍着脾气,好生劝说:“这只是一时的,等我和子郁得了前程,咱们家可以买更大的宅子!”
孔老夫人依旧哼哼。
孔临安却被说动了,他知道家中艰难,但越艰难,越需要他这样的男人支撑。现在的苦难都是催促他向前的动力,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林玉娘,他们一定能携手度过难关。
于是,孔家后院一部分租给了一外地商户。
因为是官宦人家的宅子,林玉娘狠狠要了一口价,除去给孔临萱的嫁妆,她还留了银子在账上。
这下办婚事的钱有了,可办婚事的人没有,家里的仆人大办都被相宜带走了,她只能从酒楼里请。
但酒楼她也不敢请太贵的,只能做到面子好看,里子破烂。
于是婚礼那天就出了笑话,一贵女去后院休息,却不小心撞上了隔壁商户家的纨绔子弟,被对方调戏了一番,那还得了啊,人家的家丁直接带人,去把登徒子揍了一顿。
孔家租房的事,也就瞒不住了,再加上宴席粗陋,宾客们没有不暗地里笑话的。
孔临萱在绣房里听到这些事,哭得不行,嚷嚷着不要嫁了。
林玉娘抽空过来劝,孔临萱却说,要她的红宝石项圈,否则没脸出门。
“今日宴席如此寒酸,没有像样的首饰镇场子,我如何收拾脸面?”
林玉娘气得攥紧了手。
“那项圈是你哥哥亲手打的,上头的红宝石是我娘家的家传之物!”
孔临萱却说:“什么稀罕物,若是薛相宜在,一车都买得起!”
林玉娘差点吐血。
孔临安犹豫时,孔老夫人也在犹豫。
林玉娘奇货可居不假,可薛相宜也不差啊,女爵啊,多少贵女努力一生都期盼不到的荣耀。更何况,没了薛相宜,他们孔家要欠债五万两呢!
若是薛相宜不走,二人都做孔临安的妻子,那才是两全其美呢!
这么一想,她万分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竟然答应女儿做那种蠢事。
一个六品典药,一个五品乡主,本来都是她孔家的啊!
她心中焦急,琢磨着如何挽回,可相宜一刻都不能等,提笔便要写下自己的名字。
“薛相宜!”孔临安下意识开口。
相宜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对上她冷淡无波的眼神,孔临安要说出口的话,都被一腔骄傲给压了下去。
罢了!
她既然不识好歹,他又何必挽留。
乡主而已,这已经是她一生的巅峰。
他和玉娘却不同,六品典药和五品郎中只是他们的开始,他们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
这么一想,他到嘴边的话便变了。
“今日离了我孔家,日后再嫁人,我劝你收收你薛家的商贾习气,否则,就算你再嫁十回,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相宜说:“出了这道门,稍后我便走了。”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说不出什么感觉,不知在期待什么。
接着,相宜笔走龙蛇,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薛铮。
她放下笔,再看孔临安,“记住,弯腰恭送我。”
孔临安盯着她的名字,久久失神。
是了。
相宜只是她的小字。
她的名字,是薛铮。
“子郁?”林玉娘出声提醒。
孔临安回过神,气息略有不稳,他强作镇定,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得了。”
夏公公说:“这婚事算退了,咱家也该回宫复命了。”
相宜命人塞了一个大红包过去,随即笑道:“大人慢走。”
夏公公满意至极,说:“乡主且先安置吧,日后得空了,再进宫给娘娘谢恩。”
“多谢大人。”
夏公公一走,相宜便不再看旁人,对孔熙道:“叫上所有签活契的,愿意跟我走的,一起带走。”
“是。”
孔熙进去传话,竟有一大半的下人愿意跟相宜走。
孔老太太转头一看,孔府几乎空了。
她扶着林玉娘的手,又要站不稳了。
孔临萱看到连厨娘都要走,忍不住跳脚,不许人走。
都走了,谁来伺候她,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样的家多寒酸啊!
眼看又要鸡飞狗跳,林玉娘赶忙塞了个红包给林公公,先把这尊佛给送走了。
马车齐备,王妈妈来请相宜。
相宜拢了拢身上的氅衣,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孔临安。
“孔大人,我要走了。”
孔临安僵住,想起刚才她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如她高。
众目睽睽,他只能勉强低头,不情愿道了句。
“恭送乡主。”
相宜明媚一笑,爽朗大方。
“好!”
她看了眼身后众人,高声道:“咱们走!”
语落,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孔家,物件摆设整整拉了十几辆车,远远看去,尤为壮观。
相宜见孔临安进来,并未起身。
孔临安脸色更沉,命所有人都出去。
云霜和云鹤有所迟疑,相宜给了她们一个眼神,让她们去了外面。
门一关上,气氛沉闷。
孔临安开口道:“我原本以为你至少心地是善良的,没想到你坑害萱儿,会如此心狠。”
相宜淡淡道:“我不懂大爷的意思。”
“此刻没人,你用不着装了!”孔临安冷冷地看着她,说:“萱儿就是你害的。”
相宜微微一笑,点头:“大爷既然认定了,那打算怎么办?”
孔临安说:“萱儿是必须嫁入云家的,你把那座宅子给她,算你补偿她的。”
呵。
他想得倒是明白。
相宜忽然觉得好笑,原来亲妹妹在孔临安这样的男人眼里也不算什么,为了孔家的颜面,他明知云荣不是好人,也还是同意将妹妹嫁过去。
“就只要那座宅子?”
孔临安抿唇沉默半晌,说:“我今夜留下。”
什么?
相宜愣住。
孔临安挪开视线,皱眉道:“你会做出这些事,我也有责任,这些年你操持家里不容易,你父亲更是对我家有恩。我给你一个孩子,也算是延续你薛家血脉了。”
相宜沉默,倏地,她想明白了。
“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是会难产而死,还是病痛而死?”
孔临安噎住。
相宜起身,眼神讥讽:“为了得到保和堂,你们母子还真是处心积虑!”
孔临安神色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想起薛相宜对孔临萱做的事,他站起身,理直气壮道:“就凭你对萱儿做的事,母亲就算在家祠里处置了你,也不算过分。我为了保住你,才出此下策!”
相宜冷笑,“这么说,我倒要多谢大爷。谢你图谋我家遗产,还许我在死前,再给你生个孩子!”
“你这么说是何意,我何时图谋过保和堂,我是为了救你!”
“你母亲图谋,和你图谋,又有什么区别?”
孔临安噎住,他一甩袖,转过身去。
“不可理喻!”
相宜看着他,说:“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父亲的恩情,好啊,既然如此,你给我一纸放妻书,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孔临安神色疑惑,“你愿意和离?”
“为何不愿?”
孔临安不信,他认为薛相宜闹这么一出,还毁了孔临萱的清白,就是为了报复他和林玉娘。
女子,爱之深,恨之切。
她所作所为,归根结底,是为了绑住他。
他料定她是赌气,便说:“萱儿的事我不追究你,等你生下孩子,便算是孔家的嫡次子,我对他会和对长宁一样!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母亲也一定会原谅你,以后只要你安分守己,这个家还是有你的位置。”
相宜神色不屑,“用不着,我只要和离!”
孔临安对上她眼中坚定,有片刻震动,接着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离后便是弃妇,还是商户之后,除非她是疯了,才会自甘下贱,宁为弃妇,不做他孔临安的夫人。
“薛相宜,我再问你一遍,是要孩子,还是和离?”
“和离!”
“好!好!”孔临安气得不行,他后退两步,说:“你今日负气所说,明日不要后悔!”
皇后多日不见皇帝,骤然被召,心里还挺欢喜,特地装扮了一番才前往乾元殿。
谁知一进去,发现窗门大开,寒风飕飕。
众人都在,她还晕乎乎的,问皇帝:“陛下,您不冷吗?”
众人:“……”
皇帝对于发妻的智力早不抱希望,反正太子没随了亲娘他就很满意了。
他连太子的折子都没给皇后看,直接说:“朕问你,白日里薛氏可是给你上过一封有关伤寒疫的请安帖?”
皇后疑惑。
怎的……
她张了张嘴,皇帝又追问道:“那帖子现在何处?”
皇后再傻,也看出皇帝着急了,她心下不安,却也不敢撒谎。
“帖子已经烧了。”
“烧了?”
皇帝沉了脸,“有关疫病的帖子,你为何不告知朕?”
皇后吓了一跳,下意识跪了下去,她一着急便嘴笨,眼看儿子在场,只能求救儿子,谁知死孩子一眼都不看她,让她求救都无门。
情急下,陈嬷嬷跪下,声音清晰道:“陛下,帖子并非皇后娘娘所烧,乃是贵妃娘娘信手丢进了火盆!”
皇后:?
是……是这样吗?
皇帝看向陈嬷嬷,有些怀疑,“贵妃为何烧给皇后的请安帖?”
陈嬷嬷说:“娘娘收到薛氏的帖子后,当即便找来贵妃商量,可贵妃带来一女官,那女官也曾给陈大姑娘把脉过,她断言,陈姑娘只是普通风寒,所以贵妃不信,觉得薛氏是胡言乱语!”
“贵妃不信,皇后也该告知于朕!”
“陛下明鉴,娘娘的确想过来求见你,但贵妃娘娘所言冒犯娘娘,娘娘头风发作,已难受一下午了。”
皇帝皱眉,“贵妃说什么了?”
陈嬷嬷:“贵妃娘娘觉得娘娘过于偏信薛氏,又说娘娘出身武将之家,难免亲近走街串巷的商户人家,说不定,是看中了薛氏,要给太子做太子妃呢!”
果然,皇帝一听太子的婚事,登时怒了。
“放肆!”
一屋子人,除了太子,全都跪下了。
太子的婚事是宫中的不言之谜,谁都不敢轻易提的。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一旁太子却跟没事儿人似的,随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父皇,当务之急是确认疫病的真假。”
皇帝强压怒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家伙。
冰凉的。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儿子,说:“你如何安排的?”
太子说:“儿臣已经派人去襄宁侯府,顺便将林氏和薛氏都召进宫了。”
“召林氏和薛氏做什么?”
太医署令抬头解释:“疫病多是发展快速,若这疫病属实,这两位都曾给陈姑娘把过脉,对于病人初发病时的症状,自然知道的多些。”
皇帝点了头。
不过,他仍觉得不悦,命人去召崔贵妃前来。
崔贵妃很快就到了,听清皇帝的质问后,她心中慌了一下,却快速反应过来。
“陛下,臣妾冤枉啊,虽说林典药断言此病并非伤寒疫,但为保稳妥,臣妾还是劝娘娘告知陛下的,那帖子更不是臣妾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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