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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苏民安姜元末前文+后续

风烟流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民安拉紧棉被,瑟缩着,将沈正林和苒儿的名字深藏在心底,怔怔的勇敢的凝视着他,“是你。”“什么?”“我第一个男人,是你。姜元末。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就在这间卧寝,就在这张并不奢华的木床上,他在她及笄那个初冬午后,将正在荡秋千的她抱回卧寝,据为己有,那个狂乱的夜晚,他们只有彼此和漫天的星星。而今星星还在,却没有了‘他们’。姜元末突然觉得头有些作痛,他用手按住额心两侧,有些破碎的画面从脑海划过,那青涩的女孩儿那张初尝人事梨花带雨的小脸与苏民安此刻的恬美的面庞重叠起来,“本王怎么...一时竟忘了。”“政敌见你复宠并出了冷宫,又在陕西立下军功,大败敌军,深受忌惮,于是坐不住,便对你下了毒。身子不适,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苏民安说着,便穿起衣...

主角:苏民安姜元末   更新:2025-03-29 1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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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苏民安姜元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苏民安拉紧棉被,瑟缩着,将沈正林和苒儿的名字深藏在心底,怔怔的勇敢的凝视着他,“是你。”
“什么?”
“我第一个男人,是你。姜元末。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就在这间卧寝,就在这张并不奢华的木床上,他在她及笄那个初冬午后,将正在荡秋千的她抱回卧寝,据为己有,那个狂乱的夜晚,他们只有彼此和漫天的星星。
而今星星还在,却没有了‘他们’。
姜元末突然觉得头有些作痛,他用手按住额心两侧,有些破碎的画面从脑海划过,那青涩的女孩儿那张初尝人事梨花带雨的小脸与苏民安此刻的恬美的面庞重叠起来,“本王怎么...一时竟忘了。”
“政敌见你复宠并出了冷宫,又在陕西立下军功,大败敌军,深受忌惮,于是坐不住,便对你下了毒。身子不适,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苏民安说着,便穿起衣衫,从衣袖拿出贤妃交给她的解药,“快些用药吧,用了药,三个月就会毒清了。”
据贤妃说,中毒后,姜元末醒来见不到苏民安的人,便暴怒至极,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曾憎恨多年的苏民安找出来,根本就不肯配合贤妃用药。
苏民安想,毒清后,他便会发现素来高傲,将她弃如敝履的他,做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竟将被他送人的妾,禁锢在身边。不知又会如何向那位正宫女主人解释呢。
但,与她苏民安无关。
毒清后,贤妃娘娘便会放了沈正林和沈苒,她会和丈夫儿子离开京城,如没有来过一样。
姜元末看了眼苏民安手中的瓷瓶,那两根嫩白的手指,捏着青色瓷瓶分外养眼,他竟又渴望了起来,要不够她,怎么好像几年没有碰过了似的,明明应该才几日不见而已。
“喂我吃药。”姜元末躺在苏民安的大腿上,用手环住苏民安的腰肢,嗅着她干净的气息,那烦躁的心境逐渐平复下来。
苏民安用手指捏出一粒丸药,递到姜元末的唇畔。
姜元末说,“用嘴巴喂我。”
苏民安听话的将丸药咬在齿间,喂着喂着,被位高权重的前夫又欺在了身下,就如他还深爱着她,小别胜新婚似的。
清早进的卧寝,下午姜元末睡下后,她出来的。
来到贤妃居所,贤妃和姜元末的妻子花南薇正坐在堂中等待着。
花南薇看见苏民安颈项上,哪怕已经很明显的往上拉了衣领,也很轻易可以看见的吻痕,袖底的手猛地收紧,怪不得侍奉王爷服药需要用三个时辰,这苏民安是惯会以色侍君的。
醋意升了起来,花南薇有礼道:“劳烦妹妹你大老远从扬州来一趟。膝盖上旧疾可是作痛了?前几年闹刺客,爷只顾着来救我,却把妹妹疏忽了,叫那刺客往妹妹双腿斩了一剑,险些...”
说着,不忍往下继续说。
苏民安哪里不知她打算说什么,险些齐双膝斩断,血淋淋的。
苏民安明显感觉到花南薇的敌意,这位胜利者,在宣示着她女主人的地位,她双膝的旧疾,提来是嘲笑她曾经的被放弃罢了,“旧疾已经不痛了,爷方才待我和善,并未刁难。”
如今吃醋难受的并不是苏民安。过去的那些过往,已经不能再伤害到她了。
她是来救夫、儿的,不是来争风吃醋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倒使花南薇抿了唇,王爷素来寡淡,忙于政务不耽于男女之事,如何将苏民安的颈项折磨成这样青一块紫一块,未免太不冷静了。
想来不过是中毒罢了,毒清了以后,爷哪里还记得贪财自私的苏民安是谁。当时的刺客,倒该毁了这张漂亮的小脸,免得她再度诱惑伤害王爷,插足旁人感情。
贤妃娘娘待关系亲好的昔日姊妹寒暄罢,把苏民安的手拉住,切入正题,“孩子,药可让末儿吃下了?”
“吃下了。”苏民安说。
“好,太好了。如今末儿的毒需得速速的解去,姑苏大旱饿死多少人,朝中诸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贤妃拍了拍苏民安的手,颇有些自责,“按说,你在冷宫服侍我十年,咱娘儿俩情同母女,本宫不该押你的丈夫儿子要挟你。只是不如此,你恐怕不会来见末儿的。你怪不怪本宫在末儿把你送人时,没劝上一句...”
主要是民安这孩子心术不正,只是一届宫女,却妄图爬上枝头,无所不用其极,不像花南薇,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女,母族有兵有势,且人品端正,对末儿多有裨益。
但民安到底有苦劳,想起苏民安那十年对他母子的付出,而今自己关押了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这二人是这孩子拥有的一切了,且这孩子过去几年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贤妃心中很有些于心不忍,但感情归感情,末儿需得早些用药解毒,要不得妇人之仁。
这民安,也曾是末儿的人,没少从末儿身上捞好处。来帮帮忙,也应该的。
“贤妃娘娘,过去的事情都不用提了。我今日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三个月,我也会假装仍是王爷是妾,陪在王爷身边。请您也履行承诺,不要伤害我丈夫和我儿子。”
苏民安想,贤妃娘娘还是那样,觉得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并不欠贤妃和摄政王爷什么,也没图过什么,只可惜没人相信她罢了。
贤妃道:“行,那么你这三个月就安守本分留在府里,末儿记忆恢复前,时不时也会去你那里一下,恢复记忆后,你叫他留你,他也不留的。妾不就是个消遣的。你也是图他的钱。”
贤妃想民安这种又跟过别的男人的女子,她是不愿意让末儿留在身边的,不干净了。以前因着冷宫十年民安的苦劳还能作个妾,现在作妾也使不得。末儿恢复记忆后,也自不会善待她,打发了去就是。
苏民安自嘲的笑。
为了钱,为了名利,爬上姜元末的床么。他们说是就是吧。都不重要了。
“好。娘娘金口玉言。”
“那么好了,民安啊,你就回去卧寝守着末儿吧,以免他醒了见不到人,又要掘地三尺找人了。素日看着冷冰冰的不作声,突然就发作了起来,丈余高的玉屏风也砸的粉碎,委实是惊天动地。”贤妃说。

“我要先去看一看我丈夫和儿子。”苏民安平静道,“王爷已经睡着了,我觉得我非妻非妾,没有必要坐在床边守夜。他醒来时,我在就是了。”
贤妃虽不能认同苏民安的说法,她是希望苏民安寸步不离去守夜,确保末儿无碍,但毕竟心善,便退一步道:“罢了,你就先去看看沈正林和沈苒吧,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守着,不可有分毫差池。你也想早日一家团圆,对不对。而本宫也不想有伤亡出现......”
怎会听不出贤妃娘娘话语中的威胁呢,但面对摄政王爷的母亲,她这样的市井小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将手攥了又攥,“好。就半个时辰。”
贤妃娘娘摆摆手,示意宫人嬷嬷,“康姑姑,你带民安去亭心阁见人。莫要惊动了摄政王爷。他此时正宠幸民安,知道她外面有人,只怕不能善罢甘休,身体再有个好歹。”
“是,娘娘。湖心阁在您寝居后花园,不会叫王爷看出端倪。”康姑姑应了一声,便带领着苏民安往外走。
天气寒冷,双膝旧疾不能快速走路,可被急切的见到沈正林和沈苒的心情驱使着,哪怕疼痛逐渐钻心了起来,额心渗出了一层细汗,苏民安亦努力的跟上康姑姑的脚步。
亭心阁就在王府内,颇为偏远的湖心,只能靠船舶来往岸边和阁楼。
苏民安立在船上看着那囚禁着正林和苒儿的阁楼。
悉心照料她旧疾的正林,那么多个日夜陪她走出心伤的正林,还有那个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男孩儿,那个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的男孩儿,就要重逢见面了。
从扬州到京城快马要半个月,正林和苒儿前脚被押走,她后脚妥协来京,已经有半个月不见了。
到岸,被康姑姑领到一处寝居前。
门关着。
康姑姑指了指门,“人就在屋里,刚送来晚饭,许是正吃着饭呢。安主儿进去吧,老奴在外等着您。”
康姑姑没有提这父子二人半个月没有胃口,每日送来的饭菜,多半是剩下了的事情,毕竟看押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爷曾经打发出去的一名妾室的家眷而已,吃不吃的又有什么关系。
苏民安颔首,“有劳康姑姑。”
苏民安颤抖着手,敲门前先听了听门内动静,生怕听见儿子的哭泣声,倒是静悄悄的,她到底抬手敲了敲门。
“谁?”
很快,门内响起一道熟悉而温煦的嗓音,是正林那温和的声线,在她无数个绝望无助的时候,都是这嗓音在耐心的安慰和开导着她。
“正林,是我,”苏民安说。
屋内。
沈正林望了望正趴在桌上闹情绪要找娘亲,不肯吃饭的沈苒,他摆摆手,低声说:“阿娘来了。好好吃饭,不要让阿娘担心。”
不到四岁的沈苒,听见阿娘的声音,眼眶红红的,鼻子酸了酸,随即坐直小身板,不太熟练的用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送到嘴里,咀嚼着,眼睛凝着门的方向,不错过阿娘的身影。
每次他吃青菜,阿娘都笑的好美好甜。他在这个孤零零的水岛被关了好几天了,侍卫哥哥不准他出门玩,他好害怕,也好想娘亲哦。
沈正林将门打开,看了眼苏民安的领口,心中猛地剜绞,没有询问什么,只温声道:“路上带药没有?腿疼么?”
“不疼。带药了的。”苏民安没有提起赶路急没有带药,也没有提腿疼的事情,以免正林操心,她急忙忙往沈苒看过去,见小家伙又夹一口青菜正往嘴里填,她眼泪一下盈满眼睛,故作坚强的小男孩真的让阿娘揪心,“苒儿,你在吃青菜啊。长大了呢。”
“阿娘放心,我和阿爹每天都有好吃好玩的,这里的湖边有好多水鸟,我和阿爹天天抓水鸟,别提多开心了。”
沈苒记得,阿爹说如果告诉阿娘他们每天被很多拿兵器的人看管,阿娘会担心,他不要阿娘担心,他要阿娘放心。沈苒从窗子可以看见水鸟的,假装自己出去看过,阿娘又不知道他不能出门。
苏民安摸着沈苒的发髻,儿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正林,这孩子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将被世人指指点点说私生子。
“阿娘争取每天都来陪你看水鸟,”苏民安递给沈苒一支小碳棒,“苒儿每天在墙上画一笔,画够九十笔,阿娘就带苒儿回扬州,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沈苒将筷子放下,将碳棒接过来,听闻九十天就可以回家,沈苒满心期待,“阿娘,请我们来做客的是什么人呀?他的家宅好大好大,有好多厉害的侍卫哥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请我们来做客的是你的奶奶,而这大宅的男主人是你的生身父亲,只是他并不肯认你罢了。
十年同生共死,怀孕的她以为会以妾之名带着孩子在后宅终老,可当她打算将怀孕的消息告诉姜元末时,他却和昔日旧爱花南薇重修旧好,订婚了。
她陪他出生入死,瞒着他拼了性命钻进只能容下她的泔水车里出冷宫送情报给他母族,请援兵给皇帝施压助他走出困境。
那十年她究竟是什么。
是了,于他,她只是图他的钱财名利破坏他和花南薇姻缘的恶毒小人。
那日下着瓢泼大雨,她淋着雨要见姜元末,可守卫森严,看守说姜元末交代不准她入内,她请沈正林传话给姜元末传她有孕的消息,希望他不要订婚,不要背弃他们曾经的诺言。
却得到姜元末让沈正林回传的冷冰冰的三个字:
打掉吧。
本已裂痕满满的感情,如一面不堪一击的琉璃镜子,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苏民安不信他这样狠,又让沈正林带话说,若打掉孩子,便请王爷赐休书一封,放妾自由。
正林几乎不忍转述姜元末的话语:
把她送你了,沈正林,把这没眼色的女人从本王订婚宴上带走。
好。
那么做个有眼色的女人吧。
此生,别过,曾经的挚爱的人。
苏民安毅然离开王府,独自怀孕产子,是沈正林朝夕相伴,以夫妻名义宣称,免她被世人嘲笑和奚落。
苏民安想起曾经那个千疮百孔的自己,嘴角只是牵出一抹很淡的笑,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她现在可以直面那疼痛的过去,并且不会再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
甚至,连恨,也提不起兴趣来。
“是好人,这位家宅好大好大的男主人是咱们大周的摄政王爷,他前二年带兵平复了陕西的战乱,救了几十城池的百姓。是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苏民安平和的和沈苒说,她的儿子要心中充满爱,她不希望由自己给孩子灌输任何恨念和怨念,她的苒儿要平安快乐的长大,成为一个人格健全勇敢的孩子。
“阿娘,我有机会见一见这位大英雄吗?”沈苒小小的内心对救国救民的英雄有着仰慕和憧憬,“苒儿长大也希望成为大英雄的。”

姜玉又心疼一阵花南薇。
闲聊片刻,姜玉拿着灯笼送去了给太后,太后看后爱不释手,当下就交代叫贤妃就按这个样子绣,姜玉刚想说不是她母亲绣的,是摄政王妃熬了两天两夜绣的,正巧太后要礼佛,便没有来得及提起花南薇绣灯笼之事。
下人给花南薇送来了治疗风寒的药物,“王妃娘娘,请您服用汤药。”
“放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花南薇吩咐下人下去,待下人出屋,便端起药碗倒在了花盆底,而后继续带病绣着灯笼。
下人终究是下人,将来登上凤位的,只能是她花南薇!
苏民安,休想!
她绝不允许苏民安这个卑鄙的女人,再一次破坏她的家庭,对待下作的人,是不需要太善良的。
***
日子很快到了月底。
苏民安每日里会去湖心阁和沈正林及沈苒团圆,虽然她没有绣灯笼,但是贤妃却仍给了沈苒每日一个时辰出门放风晒太阳的时间。
苏民安下意识觉得奇怪。她不认为贤妃会无缘无故对她的孩子发起善心来。
姜元末从姑苏给她寄了四封家书,五六日探子来京给贤妃报消息时会带来一封家书给苏民安,内容大概是姜元末今日在什么城郭给百姓送粮,夜里在何处落脚。
信里说姑苏大雪,比京里更冷一些。
信里又问京里近来落雪没有,冷不冷。
总归报个平安,让她勿念。
苏民安看完家书,便将书信装回信封,整齐的放在了卧寝桌案。
最后一封书信说是腊月二十九抵京,和她一起过年。
腊月二十九是昨日,但姜元末并未如期抵京。
倒是昨日里去见正林和苒儿时,颇有些惊心动魄般的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回京,把她一家三口堵在湖心阁,就像背着他和男人生了儿子似的。从他的角度看,如今确实如此。
贤妃和花南薇从昨日便会在府门翘首以待,眼看着腊月三十晚便是太后筹办的灯笼会募捐开幕,大年三十图个吉利。
贤妃希望姜元末是可以赶上灯笼会的,不然叫太子陪着太后在她承办的灯笼会转悠,贤妃会怄火。
苏民安则在内宅忙自己的事情,沈苒前日夜里尿床,将随身的棉裤、袜子尿湿了,沈正林将自己的棉裤、袜子脱给沈苒穿,把沈苒的棉裤、袜子洗了洗晒了起来,天气不好,棉裤难晒干。
而正林这两日穿着一条单裤,光脚穿着靴,她去看望时,沈正林冻的手脚打抖,因为怕苏民安担心,忍着也不说冷。
原该在扬州过个祥和春节,哪知如今这般受制于人。
苏民安便在这两日给正林赶制出来一条棉裤,两双厚袜子,眼下正是午后时分,苏民安将棉裤和袜子装进包袱里,背在肩膀,打算出门给正林送去。
迎面遇见了赶来的贤妃及花南薇还有姜玉。
“民安,你去哪里?”贤妃皱眉问,一个月也不知来给她问个早安,当初叫娘叫的那样亲热,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女子。
“启禀娘娘,民安去湖心阁看望家人。年三十了。我要去看看。”
苏民安不卑不亢,生沈苒时,正林曾求见贤妃,求贤妃去看一看孩子,贤妃说‘谁知生的谁家的孩子’,并不肯去看望。
苏民安曾经伤心绝望过,如今已经释然不再奢望孩子奶奶会认孩子。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贤妃不悦的睇着苏民安,“你家爷叫探子送消息说昨儿抵京,至今日大年三十都未曾抵京,你一点不担心?眼见着从你家爷身上捞不着好处,就索性不表演了?”
花南薇颇为高傲的睨着苏民安,“妹妹未免太现实了些。曾经,不也捞了不少?在扬州的绣坊,本钱哪里来的?做人要心怀感恩。大过年的居然心里只记着那两个......”
苏民安从来真性情,从被姜元末捡回府来,就不曾表演过什么,曾经的爱意是真的,如今的不在乎也是真的。
对于贤妃的指责,以及花南薇的偏见,她只略略感到可笑。
没有欲望去解释什么,因为不值得浪费口沫。
苏民安垂着面颊道:“娘娘来有何吩咐?”
但她没有从姜元末身上捞到好处的,除了三根断掉的肋骨,两条残废的腿,一个无人问津的孩子,并没有捞到好处的。
开绣坊的本钱,是正林卖了爷爷的老宅给她拿出来的,与姜元末无关。
“才探子来了消息,说是摄政王在进京途中官道上路塌了去,耽搁了行程,如今路况已经修缮,今日一早王爷便进宫去向今上述职姑苏运粮之事,预计下午进府换了衣衫便直接去城南大安寺参加灯笼会了。”
贤妃说着,不满的睇了眼苏民安身上的包袱,“每日来分不清主次,眼里只有湖心阁上那两个不打紧的人。你家爷赶不上灯笼会,叫太子在太后跟前嘘寒问暖,你就如意了?”
挺有意思,怎生前婆母来责备她苏民安不把前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明明,已经毫无干系了。
为什么她需要把姜元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这京城里,谁做皇帝,对她这小老百姓来说,区别并不大呀。
苏民安说,“那是我的丈夫和儿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不然,我不会因他们而被您要挟,出现在您府上。”
“既然重要。那么你便该更知道该如何表现?还不速速搁下包袱,随本宫去府门迎接摄政王爷,他的毒没解,若是进府没见你去迎接,必会失落,一旦毒发,身体再有个好歹,如何使得呢?”贤妃说着,冷下面庞,“事事要拿湖心阁逼着你,才肯做?”
花南薇轻轻的在苏民安眼前有意拢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姜玉小心的搀着花南薇,“嫂子,你肚子里可是我哥的骨肉,莫因为有些人而影响心情......”
苏民安听闻贤妃又拿湖心阁要挟她,心里很有些剜绞着难受,也是担心贤妃在大过年的惩罚沈正林和沈苒,她忍耐就是了。
便将给正林做的棉裤先行搁在了床头,便说,“贤妃娘娘息怒,民安随您去府门迎接王爷便是了。”
花南薇懂事道:“妹妹,你索性打点两身衣裳,今日便要赶去大安寺参加灯笼会的。有你跟随着照应,王爷他心也安些。你到底比我会服侍人。我这大户人家出来的规矩多,不如妹妹会拿捏男人...”
字里行间,挤兑苏民安是轻贱之人。
苏民安思忖,这灯笼会是太后筹办,由贤妃经手操持的灯笼布展。
届时京中权贵云集,花南薇的娘家人也会出席,按理花南薇是不希望她这个其丈夫的旧人出席才是。
如今主动邀约,想必没有什么好事等她,她哪里会上赶着送人头去,便对贤妃道:
“娘娘,王爷失去记忆,可咱们这些人都是清醒的,小门小户的人家,男主子留一房妾在身边,还要和正妻那边打个招呼呢。”
贤妃被吸引了注意力,端详着苏民安。
苏民安淡声道:“何况咱们是摄政王府,王妃又无过错,妾身冒然和王爷出席灯笼会,叫花老将军看见到底不好。妾身可以去府门迎接,可这灯笼会,妾身就不去了。”

“如果姜玉不是不懂事呢。”苏民安将细面缓缓盛进碗里,只有一碗,她一个人的分量,“如果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我就是偷了东西,我是一个为了谋利而不择手段爬上你床的女人呢?”
“那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姜元末将她肩膀扶过来,“本王会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还你一个清白。”
可是并没有。
姜元末他并没有帮她查来龙去脉,也并没有还她一个清白,而是将她丢在冷院,任她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是正林悉心照料着,保护着,才免她死在冷院内。
而姜元末则是去了陕西打仗,带着他的镇国将军嫡女,花南薇。
“王爷,赐妾身一张免罪令牌,铁卷丹书,如何?”
相较于姜元末的诺言,苏民安更倾向于更为实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保障,以免东窗再度事发,她不愿再断去三根肋骨了。
姜元末深深端详着她,“本王的承诺,不及铁卷丹书?”
苏民安软着嗓子说,“王爷舍不得给吗?”
姜元末哧地一笑,随即微眯了眸子,“可民安来了月信,今日用什么来换本王的丹书铁卷?”
“我的这碗面,分给王爷一半。如何?”苏民安将只煮给自己的细面往前推了推,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白瞎了半碗面。
姜元末将苏民安紧紧拥住,陷入回忆,“你还记得我们少年时,时常分食一个碗里的食物么。”
那些分食的旧日子什么都香,如今的美味佳肴都不如那时香了。
“妾身记不清了。”在被他送人后,便逐渐淡忘着。
“苏民安。”
“妾身努力回想一下。”
苏民安这晚得到了一张铁卷丹书,以及摄政王爷的留宿,细细的帮她回忆那些分食一碗食物的往昔。
哪怕只是拥着她睡素觉,他亦没有离开。
奇怪,他素来勤勉,夜里极少留宿女人房间,今日如何留下了,而她则煎熬的等待着天亮他离府,她便可以去湖心阁看望丈夫和儿子了,距离三个月之期又近了一天。
“明日去趟姑苏,月底回来。”姜元末突然说。
苏民安如释重负,嘴角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如今才月初,也就是说一个月见不到他,这样她就可以和正林还有苒儿每日团圆了,“那王爷带上解药,记得每日服用。”
又许久没有声息,静寂的夜色里,可以听见姜元末逐渐调匀的呼吸声。
苏民安也渐渐闭上眼睛,困意袭来。
“没偷人吧,苏民安。”
惊诧间,这七字如静寂夜空突然炸开的烟火,使苏民安四肢百骸都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担忧着被姜元末发现沈正林和沈苒的存在。心里扑扑嗵嗵狂跳起来,心跳隔着心口肌肤打在他拥着她的手臂上。
“嗯?”
“没。”
“没什么啊?”
“没偷人。”
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而留宿的么。
***
翌日,苏民安起身时,姜元末正在洗冷水浴。
以往,苏民安会认为他因为昨夜抱着她睡,反感的要洗去她的气息。
可如今他记忆停留在和她好着那十年。
这样冷的天气,何以用冷水冲洗?
不过他是否会因此着凉,苏民安已经不再担忧,用什么温度的水沐浴,这是他的自由。
姜元末素来在书房用早餐,她以往时常早上起很早很早给他煮早餐,不过他时常因为忙碌而匆匆离开赶去书房,并不会在意她为了煮早餐花费了多久时间。
苏民安这日起了大早,准备给沈正林及苒儿煮几个小红薯和小芋头,厨屋里正好还余剩三个小红薯和五个小芋头,苏民安便煮了上去,并且在小碗里装了一些白糖,可以用芋头蘸着白糖吃。
苏民安掐着时间,大概她这边煮完红薯和芋头,姜元末便已经动身去姑苏了。正好不用打照面,不然还得装恩爱。
早上天气冷,白色的哈气从嘴巴里呼出来,苏民安守在地灶前,边搓着手。
心里憧憬着沈正林和沈苒吃着她煮的红薯和芋头时那种满足而幸福的表情,心中便觉得甜蜜圆满,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姜元末离京去姑苏前,便来到厨房门外,正看见苏民安在烧锅煮早餐,她的嘴角有着甜美而幸福的笑意。
“又煮的什么?”
闻声。
苏民安回过面颊,见一袭常服的摄政王爷立在厨屋门处,正眸色温温的端详着她。
他怎么来厨屋了啊?
不是要去姑苏吗。
“芋头和红薯。”苏民安说,“您要出发了?”
“嗯。”姜元末应了一声。
苏民安于是假装失落道:“还没煮好,可惜。天冷,姑苏又大旱,王爷去了解灾情要注意身体。”
姜元末点了点头,“还要多久?”
“唔?”苏民安不解的凝着姜元末。
“芋头和红薯。”姜元末颇为耐心的问,“还要多久?”
“半刻钟。”苏民安柔声说着,惋惜道:“赶不上了呢。”
姜元末忽然抬手将手拢入苏民安的发丝,摸索着她的眉宇,“想让本王带走?”
不想啊。
就只有这么多红薯和芋头。
苏民安提醒着他的政事,“可是还要很久才好,军马在等着王爷......”
“半刻钟时间还是有的。”姜元末说着,便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他怎么四平八稳坐了下来?
苏民安神色幽幽。
待半刻钟过去。
苏民安将三个胖乎乎的小红薯和五个圆乎乎的小芋头从锅里捞出来,随即恋恋不舍的装进了食盒里,“装好了。王爷。”
姜元末看见她俏生生系着围裙,贤惠的提着食盒立在身畔,眼底动了动,随即低头看着那小半碗白糖,“这个也装食盒里去。”
“哦,好。”苏民安便将白糖也连着小碗装进食盒,连白糖也…掳去了。
姜元末提起食盒,低头在苏民安面颊啄了一下,“回来疼你。”
言毕便离去了。
***
苏民安因为昨日没有来湖心阁见沈正林和沈苒。
于是在今日便急忙忙去了湖心阁,因着王爷不在府,贤妃也没有多加阻拦苏民安。
本来是准备了很丰富的礼物给苒儿和正林。
一百只纸鹤,还有红薯和芋头。
结果因为时间关系,苏民安只又叠了一只纸鹤,便赶往了湖心阁。

花南薇听见苏民安提起贤妃,不由嘴角露出鄙色,还说不想使手段引诱王爷?绣灯笼绣的真积极。
花南薇的婢女低声说:“贤妃娘娘是心疼王妃才叫有些人代劳绣灯笼的。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实际心里特别想绣灯笼,希望在太后面前一战成名,好得到王爷青眼吧,谁知道这几年在扬州过的什么拮据的日子。”
说着恨恨一顿,“又想回来捞一笔。”
苏民安无心和花南薇的婢女争辩。
清者自清。
最好的轻蔑是无言。
自己知道自己是担心没有完成贤妃的任务而被贤妃迁怒沈苒,如果贤妃将沈苒看风景的那扇窗子钉起,她这当娘亲的,单是想一想孩子被亲奶奶囚禁在小黑屋,就心疼到眼眶泛酸了。
她并没有希望在谁面前一战成名,也并没有希冀得到前夫的青眼,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会再为了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的零星垂怜而做傻事。
虽是自幼被娘亲丢弃的孤儿,可她内里的孤高不允许她和一名眼界有限的婢女去争执。
那婢女见自己的话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羞辱的效果,反而自己在苏民安平静而自重的视线里显得微小可笑了起来,不由恼羞成怒,意欲加倍的言语讽刺苏民安。她凭什么骨子里这般孤傲啊,不就是一被王爷送人的过气的妾吗。
苏民安将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平和的问花南薇,“贤妃那边怎么交代?”
“我婆母那边妹妹就不必管了,我同我婆母去说明就好了。”
花南薇有意将‘我婆母’几字说的挺重,刺激着苏民安,可偏偏在苏民安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碎裂的情愫,她将手攥起,明明苏民安以往最在意王爷和贤妃娘娘的,她不信苏民安心里不难过。
苏民安不是没听见‘我婆母’三字,也不是不懂花南薇在刺激她的情绪。
耳边似乎回响着贤妃曾经那温柔慈爱的嗓音‘民安啊,我的好闺女,和末儿有了夫妻之实,就要改口叫娘了’。
曾经苏民安也会羞羞答答的缩在姜元末身后小声叫着他的母亲‘阿娘’。
如今沧海桑田,这位‘阿娘’已有儿媳了,他的母亲成了旁人的婆母,他也成了旁人的相公。
而她,也有了心爱的人,不再会因为唤他母亲阿娘而欢喜。
苏民安静静的从窗子望向院中的雪景,终于平静道:“好。有劳和贤妃澄清一下。”
“正好,我近来孕早期,身子不便。就有劳妹妹服侍我相公了。再重新找通房,到底不如妹妹这‘旧人’熟门熟路的放心。妹妹曾经窃取我功劳之事,我就不与你追究了。”
孕早期。
苏民安仍安静的看着院中雪景。
花南薇言毕,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苏民安的表情,到底没有在苏民安神情上观察到任何的失意或者挫败,便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带着苏民安绣好的那只大红灯笼离开。
她的婢女回头不屑道:“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不在乎。心里不知多嫉妒我们王妃呢。你以为王爷一直想着你呢?”
苏民安并没有这样认为。
而她认为这位小婢女大可不必担心,因为狠到让她打掉孩子的姜元末,是不可能想着她苏民安的。
苏民安只当这花南薇担心她在姜元沫面前得脸,和她花南薇抢夫婿,便没将绣灯笼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贤妃答应的苒儿每日出来放风的约定兴许就泡汤了。
花南薇怀孕了啊,姜元末的孩子。
苏民安想起那个被姜元末要求打掉,而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男孩,曾经爱姜元末到哪怕他不要她,伤害她,她也不舍得打掉和他的骨血。
想到三年多来独自抚养苒儿的辛酸,苒儿是不被爹爹期待的孩子,是自己心软将他带来这个世上的,所以,她并不恨谁,不怨谁,自己的选择。
只是心疼着沈苒,希望加倍加倍的疼爱沈苒,永远不让沈苒知晓他憧憬的大英雄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将会有他喜爱的小孩了。
她将会和正林、沈苒,在扬州过着普通而安稳的日子。
***
花南薇来到居所,将苏民安绣的灯笼放在桌上,带病绣灯笼,比照着苏民安绣的花样在绣。
姜玉进得来,人未至,声音先到了:“嫂子,母亲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带着病也在绣灯笼呢。”
“为了你兄长更加得皇上青眼,这点小病又算什么。”花南薇将针线放下,“贤妃娘娘替太后娘娘承办这为姑苏灾民祈福募捐的灯笼会,若是办得好,必会得到太后的赞许,皇上孝顺,太后若夸赞贤妃,皇上必然就更喜欢你兄长了。”
“嫂子用心良苦。”姜玉低手摸了摸花南薇的小腹,“何时告诉我兄长你有孕的消息?告诉了他,许是他就收收心,不再和苏民安牵扯了。”
“过了这阵子吧。他率军去姑苏给百姓运粮,我胎息尚且不稳,眼下又病了,便不叫他分心了。”花南薇忍辱负重的说着,“你过来了,原该招待你,可不巧,我需要进宫给太后娘娘送绣好的这个灯笼样子。不能招待你了。”
姜玉压住花南薇的手,心中十分的心疼嫂子,孕期里兄长和曾经被他送人的妾打得火热,实在让人生气,就是冷宫那十年被苏民安那卑鄙的女人钻了空子,软磨硬泡把兄长弄到手里,嫂子的苦心都被苏民安窃去了,“天冷,嫂子别跑了,我帮嫂子去送就是了。”
“那便有劳妹妹了。”花南薇说着,便将苏民安绣的那个灯笼递给了姜玉,“这个,是我才绣好的灯笼样子,妹妹拿去给太后过目吧。”
姜玉拿过来灯笼一阵赞赏,分外惊艳,“嫂子的绣工又大有进益了!这牡丹绣的栩栩如生。一定会深得太后娘娘心意!”
“过奖了,这是我熬了两天两夜绣好的灯笼样子,希望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喜欢。”花南薇伸出两手,“手指也被扎不知几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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