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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前任和我穿古代,成了我丈夫!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喝完水后,云歌和白鹤明开始忙活,去田里把捆好的麦束搬到驴车上,在乡下,农忙时候完全不干活是不可能的,不过云歌和白鹤明作为长辈,可以做些轻松的活。
麦子的麦芒又细又硬,像针一样扎人,搬麦束的时候得很小心,云歌一次性抱上三四捆麦束,在田里和驴车间来回搬运,太阳越来越高,晒的人皮肤都烫起来了。
任茵出现在田头,双手聚成喇叭喊,“七舅母,我用麦杆编了两顶新草帽,您和七舅舅试试。”
云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走过去接过一顶草帽。
草帽是先用浸过水的麦杆编成一指粗的扁平绳子,再一圈一圈拿线缝起来的,戴在头上透气性好,帽檐能遮太阳,既轻便又舒适。
“茵姐儿的手太巧了,难为你惦记着舅舅舅母。”
任茵有些不好意思,“这点小东西不值什么,舅母用得上就好。”
“当然用得上,我正愁太阳晒人呢。”
云歌戴着草帽又搬了半个时辰,终于把驴车装满了,车板上的麦束垒了一人多高,用粗粗的麻绳固定住,防止掉下来。
云歌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到了太阳最毒的时候,她招呼了几声,田里劳作的家人们都聚过来,提着小篮子捡田间遗落的麦穗的霄英、霄茂和纯宜跑得最快。
“中午了,你们找树下的阴凉处休息半个时辰,喝些水把饼子吃了,咱家人多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儿,把人晒坏了就不好了。”
云歌家能下田的人多,还有驴车运输收下来的麦子,五亩的麦子五天就能搞定,换成那些青壮不多的人家,十天都不一定收得完。
古代农耕社会,人口多、人心齐就代表着力量,这些天不知有多少人朝云歌家田里投来羡慕的目光。
让家里人找个地方休息后,云歌和白鹤明牵着驴车慢悠悠往家里走,要是没有驴车,就只能用背筐把麦子一次次往返背回家。
走到半路,云歌迎面碰上了背麦子的白锦思,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八岁、一个五岁,也背着麦子跟着她,白锦思年纪最大,背上的东西却是最轻的,五岁的白锦婷腰都快压弯了,白锦思也没看她一眼。
云歌掩住一闪而过的惊讶,原书里周氏的孩子是在收麦后出生的,白锦思并没有参与这次收麦。
看来这次周氏生下畸形儿一事让王老太对她意见很大,连一向受宠的白锦思也受了牵连,被赶出来干农活了。
这算是白锦思自作自受吗?她把有问题的转胎丸给母亲完成新手任务,转胎丸的负面影响也波及了她。
村里的小路很窄,白锦思几人停下,侧身站在路边给驴车让路。
摞着高高的麦子的驴车从白锦思眼前驶过,一根突出的麦芒划过她的鼻子,带来轻微的刺痛。白锦思指甲掐进皮肉,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压不住的嫉妒和愤恨。
要是她最初的计划成功了,蒋桂花吃下了转胎丸,她就不会被逼无奈出此下策,不会被家里迁怒,不用有个畸形弟弟当拖累了。
都怪云氏!都怪妙儿!都怪白鹤明这一家子人!凭什么他们有钱、有草帽、有驴车,而她只能像个村姑一样晒着大太阳背麦子?这都是他们欠她的!
云歌不知道自己又在原女主那里吸引了仇恨值,就算知道,也只能说一声习惯了。难道要因为原女主嫉恨,就不过自己的日子了吗?
家中院子里的杂物已经清理干净,把驴车赶回家中,云歌和白鹤明将麦子全部卸下,平铺在院子里,拿连枷来回敲打。
连枷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农具,在长木柄上装上一排可活动的竹条,使用时握着木柄,反复朝麦穗处敲打,前端的竹条借着惯性一下下打在麦穗上,麦粒便从谷壳中脱落了。
宋代范成大有诗云,“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描述的就是丰收季节农人们打场脱粒的繁忙景象。
诗里的农人有心情唱歌欢笑,云歌已经快累死了,她活动酸痛的肩膀擦了擦汗,心想这具身体也太差劲了,才三十五岁像四五十似的,多些赚钱后一定要好好补起来。
白鹤明递来一杯金银花水,“休息一会儿吧,打不完让老大他们回来继续弄。”
云歌嗯了一声,其实她什么都不干完全躲懒,家里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想以身作则干些活,不想完全躺平当米虫。"
妙儿张口,“……对。”
任茵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浅浅笑道,“我叫任茵,属兔,三月份生的。”
妙儿下意识回答,“我叫妙儿,属蛇,夏天生的。”
任茵诚恳地说,“我虚长你两岁,托大叫你一声妹妹,我刚来村里很多事不懂,能不能请妹妹教教我?”
妙儿不太好意思,她性格老实,为自己刚才误会了任茵没理她感到惭愧。
“姐姐有不会的来问我就好。”
云歌远观着妙儿和任茵的互动,没有去打扰她们,比起白锦思,她当然希望妙儿和任茵交好,以后有任茵做对比,妙儿更能看清白锦思的真面目了。
茅草屋里的床是两块窄板拼起来的,云歌让人把板子分开,并排摆着,从家里取了一席旧草帘挂在中间。
任凉和任茵这个年纪,身量都不大,窄板勉强能睡下,就是不能翻身,把族长家给的两床打补丁的旧被褥铺上,两张床就这么弄好了。
当天晚饭是在云歌家吃的,第二天谦山谦川买来茅草补了两家的房顶。任茵当掉手上自满月起就一直带着的一对活口小银镯,换了些粮食和家什,任家兄妹就这样在大青石村安家了。
妙儿之前一直任劳任怨地帮白锦思挖野菜、割草、拾柴火,上次两人在河边闹翻后,白锦思心里恨极了,却仍觉得妙儿是个傻的,只要自己回头说几句好话,就能把这个跟班重新哄回来。
谁知大青石村来了个任茵,不但长得比她漂亮,性情也比她更好,在云歌的默许下,妙儿这些天一直和任茵同进同出干活,气得白锦思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天阳光高照,云歌正带着两个儿媳在院里整理这些天采的药材,凑多了拿到镇上去卖,突然听到叫门声。
“亲家母,你在吗?我来看我家桂花。”
声音刚传进院里,蒋桂花就抬起了头,云歌在记忆里寻找了一下,记起这是蒋桂花的娘杜氏。
杜氏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干瘦的脸堆满了笑,下巴上的媒婆痣都撑开了,脚尖却朝外摆着,事情一不对就跑。
她这个亲家母可是有名的泼妇,翻起脸来不认人的,逮着谁骂谁。要是对方心情不好,杜氏打算立即就走,等下次再碰运气。
云歌拍了拍手站起来,“亲家母进来坐吧,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杜氏搓着手进来,抬眼把院子打量了一圈,先看见房顶上新铺的厚厚的茅草。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亲家母家最近光景好的很,隔三差五就吃顿肉,前两天还买了两车茅草铺了房顶呢。”
一车茅草三十文,两车就是六十文,都够买一斤半的猪肉了!这东西秋天自己割的话一文钱都不用花,不是钱多的没处使,谁买这个!
隔壁白家那个小姑娘说的果然不错,她亲家这是发达了。
杜氏小眼睛滴溜转,目光移向院里七八个竹子编的大圆簸箕,还有几个收起口的小麻袋。
“哎呦,这院里怎么摆了这么多干草枝子?亲家母有发财的买卖,别忘了咱们这些苦命亲戚啊!”
云歌没接话,杜氏这个人眼皮子浅,爱贪小便宜,心里只有芝麻绿豆大点的地方,原主和她关系很差,云歌也不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辨认药材和炮制药材的法门,她连四个便宜儿子都没打算教,怎么可能教给一个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家”。
"
杜氏碰了一鼻子骚,无处出气,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走了。
各家各户都有不少活要干,吃饱了瓜,人群很快就散开了。
白锦思的母亲周氏扶着大肚子,看着前方走得飞快的大女儿咬起下唇。
昨天镇上她也去了,确实看见大女儿悄悄避开家人,和那个杜氏说了许久的话。
已经生了三个女儿的周氏忍不住想,锦思真有转胎丸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不先孝敬她这个亲娘呢!
回头要想个法子好好探一探这丫头,这胎生个儿子的话,对她也好不是吗?
……
大门一关,云歌让蒋桂花去屋里坐下,给她把脉,蒋桂花刚才动了胎气,云歌给她开了药,把家里储备的药材找出来,交给吴珍娘去煎。
蒋桂花还是担心婆婆会生气,全程没等到一句打骂,才终于松了口气。这胎算日子再有二十几日就会生了,正好赶上收麦,今年婆婆应该能让她留在家里干活不下地。
纯宜一直守在蒋桂花床前,等娘喝黑乎乎的水,吴珍娘把药碗端进来,蒋桂花一口气喝了,还碗时突然开口。
“今日谢谢大嫂了。”
“啊?”吴珍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蒋桂花已经不说话了,闭眼躺在床上休息,倒是纯宜眼巴巴的学着娘说话,“谢谢大伯娘!”
吴珍娘走出西耳房,琢磨过味儿来嘿嘿了两声。她和蒋桂花自蒋桂花嫁进来就不对付,居然有蒋桂花冲她道谢的一天。
“笑什么呢你?”
“娘。”吴珍娘对云歌说,“我发现偶尔做个好事怪让人高兴的。”
云歌也笑,“珍娘啊,我看你刚才那吵架的模样太熟练了,之前是在哪儿天天看着学的啊?”
吴珍娘脸上的笑一下子僵硬了,婆婆这是发现什么了吗?出嫁前娘千叮万嘱过她绝不能暴露出身,不然婆家肯定会不要她的,如果她被赶走了,谦山那个死鬼倒是能再娶,霄英和霄茂可怎么办呀!
吴珍娘圆圆的脸皱在一起,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平日里总是充满喜感的表情都变苦了。
云歌无语,大儿媳蠢萌成这样,有点想法全摆在脸上,就算瞒着什么秘密也应该不是大事。
“怎么还傻站着,过来和妙儿、茵姐儿一起帮我收药材。”
“哎!娘,我这就来!”吴珍娘终于不傻乐了,她脑子努力转了一圈,决定以后要更听婆婆的话。娘说过男人靠不住,讨好了婆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春夏之交,白昼一日比一日更长,天将将黑的时候,任凉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自家巴掌大的小院。
屋里没有点灯,但院角的灶膛里还有一点火星,任凉过去掀起锅盖,取出一个还热着的黑面饼子,任茵提着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温水。
茅草屋里太黑了,兄妹二人把板凳搬到院里,借着最后一丝天光边吃边聊。
任茵给任凉讲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任凉听完后思索着,秀气的面庞冷若冰霜。
“大青石村里有人要对七舅母家不利。”
“是那个叫白锦思的,也是白氏一族的人。”任茵低声说,“这几日我在村里干活,每次遇到她,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一直针对我和妙儿,都被我用话挡了回去。”
任凉面无表情地挑破手心的水泡,用水冲了一遍,他这几天在打理白氏族长分给他和妹妹的一亩荒地。
大青石村没有医馆,想卖药材,得去最近的岩滩镇,老三老四就在镇上学堂读书。
原主的记忆中,岩滩镇是整个繁昌县条件最好的镇子,镇上有一条大街,开了许多铺子,布料、粮食、猪肉、纸笔、香火都能买到,附近村子的人卖农产品,也去镇上摆摊。
出发之前,云歌把家里的钱找了出来。
白家一共有五亩地,虽然不多,但离村子近,而且都是上田,每年能收十石白米,十五石麦子。麦子不去外壳磨成黑面,充当全家的口粮,白米留两石自己吃,其余的全卖了换银钱。
粮铺里一斤白米十二文,一石就是一两半银子,农人卖粮食会被压价,再去掉粮税,一年能净收入十两银子。
这个收入想供三个读书人,是很捉襟见肘的,难怪原主抠搜,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丈夫又是个只会死读书的腐儒,不能开源只能节流了。
云歌用腰间的钥匙打开正房床边的小匣子,这里面是家里全部的存款,一两的银锭子有两个,铜钱一百个一串数好拿细麻绳串起来,一共有七串,还有四十三枚单独的。
原书是现代人写的,银钱换算全部是方便的十进制,一百枚铜钱是一串钱,等于一钱银子;十串钱是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枚铜钱,等于一两银子。
云歌用物价类比了一下,这个世界一枚铜钱的购买力和五毛人民币差不多,一串钱就是五十块,一两银子是五百块。
全家十二口人,存款一千三百七十一块零五毛,还不够云歌读大学时一个月的生活费,怎一个惨字得了。
云歌没动银子,把铜钱取了两串,放在衣襟里藏好,怀揣“巨款”去逛街。原主丈夫平日不管钱,只会伸手要钱,云歌不怕他发现。
霄茂听说奶奶要去镇上,撒泼打滚非要跟着,纯宜心里羡慕,却不敢上前,只敢躲在娘身后看着。
云歌冲小孙女招了招手,“家里没什么事了,纯宜和霄茂都陪我去镇上。”
纯宜眼睛亮晶晶的,就要往奶奶身边跑,却被蒋桂花一把抓住衣服后领。
云歌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桂花,蒋桂花头皮发麻,“……娘。”
家里两个儿媳妇,大儿媳吴珍娘心直口快,嘴上没把门,一点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二儿媳蒋桂花却是个心细的,平日安安静静不吭声,心思比谁都重。
蒋桂花这是在防婆婆,怕婆婆旧态复发,要把纯宜拉到镇上去卖了呢。
云歌直接问纯宜,“纯宜,你想不想和奶奶去镇上?”
纯宜回头看了眼娘,又看向奶奶,声音比蚊子还细,“……想去。”
从昨天下午开始,奶奶对她可好了,小孩子对感情最敏锐,纯宜已经不怕奶奶了。
云歌笑着把纯宜牵过来,对蒋桂花说,“好好在家养胎,我去镇上医馆给你抓些药,晚上纯宜回来让她给你讲镇上的见闻。”
纯宜奶声奶气,“娘,我陪奶奶去给你抓药,你和肚子里的宝宝要好好的。”
蒋桂花心里一酸,放开了手。婆婆真的变了吗,哪怕纯宜是女孩,她也喜欢吗?
云歌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门,老大谦山架着驴车在门口等。
家里就一个板车,一米二宽两米长,两边有扶手上面没有顶,农忙时拉粮食拉重物,铺上草席就是载人的交通工具。
一头驴要八两银子,整个大青石村,只有他们家和村长家有驴,驴车一赶出去,就会收获一堆羡慕嫉妒的目光。
云歌坐上车,突然听到原书女主白锦思家的争吵声,她家院墙缺了一块,有点事情外头人全看得到。
白锦思的大伯娘赵氏嗓门大,中气十足地嚷嚷,“都说她长得好,能攀高枝值大价钱,平日指尖连水都不沾,吃的穿的比我儿子还好,已经养到十二了,倒是攀一个给我看看啊!”
白锦思和亲娘周氏抱在一起,娘俩瑟瑟发抖着掉眼泪,看起来无比可怜。
“大伯娘,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但是我娘肚子里还有孩子,您怎么忍心让她不安心呢?”
赵氏忍了够久了,对白莲花技能免疫,“我管你们怎么样,我就一句话,我家小儿子谦业下月必须去读书,一年束脩加纸笔要三两银子,家里的钱都被这个死丫头花光了,下个月你们必须给我拿出钱来,不然大家都别想过日子!”
狭小的院子鸡飞狗跳,赵氏指着鼻子骂人,白锦思泫然欲泣,周氏也摇摇欲坠。
白锦思的奶奶王老太皱眉敲拐杖,“行了行了,闹什么闹,叫人看笑话。锦思十二了,差不多到年纪了,我回头就托人给她去县城说亲,聘礼拿来给谦业读书。”
王老太疼白锦思,不过是待价而沽,孙子才是她真正的心肝肉。
云歌捕捉到白锦思眼中闪过的一丝阴狠,摇了下头。她确认孙子孙女都坐好了,挥手让大儿子谦山赶车出发。
各人自扫门前雪,云歌对白锦思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但他们这么一闹,原女主白锦思肯定会有动作,她得小心一点,不能让自家人卷进去吃亏。
驴车赶到最快速度也不快,和二十来码的电动车差不多,从大青石村到岩滩镇得三刻钟,要是步行,时间在一小时往上。
到了镇上,差不多是学堂放学的时候,云歌让谦山去找两个弟弟,她牵着纯宜,纯宜拉着霄茂,打听了一下医馆的位置走过去。
岩滩镇的医馆面积不大,客流量却不少,里面的老大夫姓张,医术很有口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这儿看病,还有专程从县城来的。
云歌让两个孩子乖乖的,走到柜台边上,看学徒拿着方子给病人抓药。这家医馆用的药都是常见的,价钱不贵,品质也不太行,但方子配的不错,看得出来大夫是有水平的。
医馆的学徒从间隙里抬头招呼云歌,“这位婶子,看病往里头排队,开了方子再出来抓药。”
云歌摇头,“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卖药材的。”
学徒笑了,“婶子,我们这儿的药材都是从县城的药材铺进的,那种山里挖的没炮制过的不要。”
云歌微微一笑,指着柜台上抓了一半的几副药说,“这副祛风除湿的药开得不错,但病人年纪大了,络石藤性寒不耐,量减掉一半换成桑枝更好。”
学徒愣住了,他是张老大夫的本家侄孙,跟着堂爷爷学医好几年了,有基本的常识。
这位妇人明明刚进门不久,怎么会知道他抓的是治风湿的药,而且说的那两味药的药性,竟也全都对得上?!
任凉和妹妹任茵被安排住在正房后面的两间小房子里,紧挨着后墙,是之前翻修祖宅的时候剩下的两间,因为位置不好,所以没怎么修整,平日做库房使用。
云歌进去的时候,任凉正跪在床前,握着妹妹的手发抖,屋子的窗户很小,光线昏暗,有股潮湿腐烂的味道。
族长家的长媳开口,“凉儿,七嫂子会些医术,这会儿来不及请大夫,先让七嫂子给茵姐儿看看。”
任凉抿嘴,发红的眼睛看向云歌,他知道自己手里已经没什么银钱了,也没有面子让族长家大费周章去镇上帮他请大夫。
娘被害了,妹妹也命悬一线,是他这个做儿子做哥哥的没用,护不住最亲近的人……
任凉嗓音沙哑,“求七舅母发善心救救我妹妹。”
云歌叹了口气,“你站在边上别挡光,待会儿还有要用你的时候。”
任凉踉跄着让开,云歌蹲下来查看床上的小姑娘,任茵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浑身虚汗,面色发黑,一只手捂着肚子蜷缩着,云歌扒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再不急救,可就真要回天乏术了。
云歌手在任茵细弱的腕子上搭了十几秒,然后伸进衣服摸她的肚子,一边有技巧性地揉一边观察神色,渐渐揉到肠子的位置。
“这是吃了断肠草,虽然剂量很小,但没有及时洗胃,喝的药不对症,小孩子抵抗能力又弱,越拖越严重了。”
断肠草也是一种中药,开着小黄花,和金银花很像,但药性极毒,采药的时候如果发现了断肠草,附近一片的药材都不能用了。
这药只能少量外用,绝不可内服,云歌听说曾有人把断肠草误认为金银花摘下来服用,一夜过去腹痛难耐死于非命。如果没有专业知识,最好不要自己采药。
任凉本已接近绝望,见云歌说的十分笃定,有理有据,眼中又燃起一缕细弱的火苗。
“七舅母可还有办法?”
“有。”云歌也不卖关子,一边挽袖子一边说,“弟妹,劳烦你帮忙烧一锅热水,再从灶膛里掏一大包干净的草木灰过来。”
“任凉,你去找谦义,请他速去镇上张老大夫的医馆买一钱绿豆、两钱金银花、三钱甘草,就说是云氏要的,请他费心挑品色最好的药材。”
云歌的声音并不高昂,但沉稳又利落,让人下意识随着她的话去做。
任凉这些日子为了给妹妹看病,记了许多药材的价钱,云歌要的这几样东西都不是太贵的,他手里剩下的钱还够用。
谦义性子和善,待人真诚,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是真心同情任凉兄妹。他爽快答应了任凉的请求,拿着钱赶驴车去镇上买药,白家村距离岩滩镇很近,驴车赶快点一刻钟就能到。
族长家的厨房正在做饭,火是现成的,锅也是热的,草木灰和热水很快就送来了。
云歌把水掺到手指伸进去不凉也不热的温度,将草木灰倒进去混匀了,半扶起任茵,一只手撑着脖子,一只手捏开她的嘴,让任凉把水灌进任茵口中。
云歌的手法很专业,是当初在规培医院打杂练出来的,哪怕任茵神志不清也没有被呛到。
床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桶,每灌进去三大碗,云歌便施针为任茵催吐,头几次吐出来的水酸臭难闻,隐隐发黑,到后面清澈起来,只有一股淡淡的酸味。
任凉自然不会嫌弃妹妹,云歌也面不改色,医生面对病人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现代中医学生和西医学生一样,都要去医院规培,云歌的学校要求所有学生规培时全科室轮换,刚开始的时候,云歌的父母还担心自家千金受不住医院的忙碌和环境,但云歌全坚持下来了。
白鹤明也来到了小屋子,站在门口看着云歌,回忆现代的事情。
当初云歌在医院规培很忙,常常顾不上吃饭,他心疼,得空就在云歌值班的时候买些她爱吃的碱水面包去看她。
白鹤明身高腿长,长相帅气,云歌的同事们都来打趣,云歌索性挽着他的胳膊,大大方方地炫耀自己的三好男友。
当时只道是寻常……
把胃里的脏污洗干净了,任茵稍微舒服了一点,不再蜷缩着,浑身脱力地躺回床上,嘴唇轻轻蠕动,发出气声。
云歌俯身一听,愣住了。
任茵在喊娘,只是一声声叫着娘。
任凉抬头看着破旧的屋顶,强忍住眼泪,云歌心里也有些难受。
无论多大的人,身份尊贵还是卑微,真的遇上过不去的事情,真的疼了病了,心里委屈了,最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娘。
云歌看着床上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放到现代,还是个三四年级的小学生,模样和亲哥一样长得极好,被毒折磨的瘦成了一把骨头。
原书里任茵的命运及其可悲,只是女主青云路上的一个工具人,女主从不治愈她,每只次花少量积分给她续命,以“可持续发展”的思路一次次收取她和她哥的气运。
任茵虽然活着,却一直被病痛折磨,仅仅吊着一口气,任家兄妹不知实情,对女主感恩戴德,后来任茵为女主挡刀而死,结束了自己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工具人的一生,任凉则作为“忠犬男配”继续为女主鞍前马后。
任茵是云歌在原书里比较喜欢的角色,当初看到任茵为女主挡刀强行下线,云歌还气到在评论区骂了人。
云歌重新给任茵施了针,摸了摸她的小脸,“好孩子,没事了,安心睡一觉吧。”
任茵迷迷糊糊地听着,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度,呼吸一点点平缓下来,任凉定定看着妹妹和云歌,暗黑色的眸子里渐渐闪烁起别样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谦义从镇上买药回来了,他知道事情紧急,把驴车赶得飞快,前后用了不到两刻钟。
“张老大夫一听是七婶子要药材,亲自取了品质最好的药,还问七婶子这是在治什么病,想讨个药方呢。”
云歌无语,那位精明的老大夫是真的盯着她的方子不放了。好在谦义是拎得清的,知道一个能解重毒的方子价值多少,什么都没透露。
任凉见妹妹状态好转,紧绷的心神稍微松了一点,拿着药材包去房后找小泥炉煎药。
任茵这些日子喝了不少药,小泥炉和砂锅都是现成的,因为族长家有人嫌晦气,所以不用的时候都藏在房后。
任凉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搬出来,突然听见墙那边隐隐有说话声,是族长家除了长媳外的几个儿媳。
任凉本不想多听,但关于他和妹妹的话语,却钻入他耳中,强迫他停下脚步。
“本以为任家那丫头终于要死了,怎么又救回来了。”
“不管她死了活了的,公爹已经决定了,过两日就借给他们一点荒地一间房,让他们自己谋生,以后就不关咱家的事了。”
“早该如此,他们娘也不是咱家多近的姑娘,一个远亲罢了,哪有一直赖着的道理!”
“为了他们,还和任氏闹僵了,唉,谁叫事情已经闹出来了,为了白氏的面子只能管一管。”
“要我说,当初他们娘仨一起死了就好了,两个孩子不留在世上受罪,事情不败露,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用烦心了。”
白家吃饭是在正房堂屋吃的,一家子围一个大桌子,便宜丈夫不在,云歌坐在正上首的主位。
二儿媳蒋桂花还不能下床,云歌给她盛了一碗粥留着,全部落座后,所有人都盯着云歌,云歌动了第一筷子,其他人才开吃。
老二谦川端着自己那碗白米粥,埋头往嘴里塞,他已经好几年没尝过白米的味道了,却食不知味,连破天荒的韭菜炒腊肉都没心思看。
娘今天饶了桂花,又做了腊肉和白米粥,明摆着是给他送行的意思,他再不去替三弟服徭役,便不识好歹了。
谦川心里发苦,每一口饭都像在吞针尖,刺得胃里翻江倒海,酸涩从喉咙往上涌,一直涌到眼底。
娘的偏心,这些年他早就看明白了,还在巴巴地期望些什么呢?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大哥嘴巴甜,三弟会读书,四弟是幺子,只有他像是白捡来的。
这些年他活干得最多,得到的好处最少,媳妇和女儿也跟着受罪,他这个男人,当得太没用了……
谦川又狠狠吞了一口粥,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筷子,夹着一筷头腊肉和韭菜放在了他的碗里。
“……娘?”谦川愣住了。
“多大的人了,饭都不会吃,只知道喝粥不知道吃菜?”
云歌给谦川夹了一筷子韭菜炒腊肉,桌上另外三个儿子眼睛都瞪直了。娘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老二这么好?
老大谦山有些酸,老三谦湖咬了下牙,心里更加不满。
要是以前,家里的肉菜就算放在桌子上,也不是谁都能动筷子吃的,不该吃的人动一下,都会被娘阴阳怪气!
“娘,我……”谦川不知所措,精壮的汉子眼睛居然红了。
谦川的岁数也就十八,放在现代刚上大学的年纪,在古代却已经是三岁孩子的爹了。一直被爹娘偏心忽视,身上还压着全家的重担,难怪后面会心怀怨恨失踪不见。
云歌回忆着原书里老二一家子的命运,有些感慨。
蒋桂花抱着畸形的婴儿投河自尽后,从服徭役的地方赶回来的谦川号啕大哭,原主不但不安慰儿子,还骂他回来耽误徭役。
谦川冷了心,连女儿纯宜都不管了,离家出走不知所踪。纯宜成了没爹没娘的小可怜,后来被染上赌瘾的四叔谦海偷着卖了,沦落为戏子。
云歌越想越觉得老二一家惨,子女不合多是老人无德,原主的偏心是这些祸事的根源。
为了不重蹈原书的覆辙,云歌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把这一大家子的心聚起来,家和才能万事兴。
云歌开口,“这次挖河道的徭役,老三去。”
谦湖反应激烈,啪的一下拍桌站起来,“娘,不是都说好了让二哥去吗?”
云歌把筷子拍在桌上,声音更大,吓得其他人不敢继续吃饭。
“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当着你娘的面拍桌子?”
谦湖被宠坏了,梗着脖子问,“这次徭役凭什么让我去?”
云歌不为所动,“凭什么?凭两年前那次你大哥去了,去年是你二哥,那今年就是你。”
谦湖咬牙,“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去干那种脏活?”
云歌不惯他的毛病,“功名考到秀才,才给家里免徭役,这是朝廷的规定,你连童生都不是,怎么就不能干了。”
谦湖被娘说得涨红了脸,脑子一热,倒出心里话,“学堂先生说我天资高,比爹厉害得多,肯定能当官,以后家里全要靠我,二哥他们帮我干活是应该的!”
古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谦湖说完后,很多人都犹豫了,云歌却不为所动。
谦湖确实有科举天赋,在原书里考中了举人,还好运补了个县令的官。
但他是个十足的白眼狼,享受着全家人的供给跨越了阶级,之后却另抱大腿,看着家里遭难,半点忙都不帮,甚至落井下石。
云歌想到这些剧情就手痒,谦湖现在刚十三岁,三观尚在成型期,说不定能掰过来。要是掰不过来,云歌宁可不让他读书,免得供出个祸害。
“再过十日就是服徭役的日子,到时候学堂那边和先生告假,不许再说了,吃饭!”
云歌拿出亲娘的身份镇压,谦湖咬着牙重新坐下,到底是不敢直接和娘顶嘴。
他心想这事还不一定,等爹回来,他和爹再说。爹对他寄予厚望,肯定不会让他耽误学业的,娘再大也没有爹大!
谦湖气得大脑嗡嗡作响,反观谦川这边,心里简直是美上了天。
娘第一次维护他,第一次帮他说话,甚至为此教训了三弟……
纯宜悄悄推了下爹爹的胳膊,仰着脸做口形,“爹,粥要掉出来了。”
谦川赶紧把碗端正,晒黑的脸都能看出红晕了。傻样被闺女看到了,太丢人了,吃饭,赶紧吃饭,今天的饭咋这么香呢!
之后饭桌上没人说话了,云歌慢慢嚼着咸香十足的腊肉,喝着柴火煮的浓稠开花的大米粥,再就一口清香的荠菜,一顿正宗的农家饭吃得很舒心。
吃过饭后,谦湖赌气回院子东边的屋子了,谦海是谦湖的跟屁虫,跟着三哥一起。
云歌不理这种给家长甩脸子的把戏,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老大老二去挑水劈柴,老大媳妇吴珍娘洗碗,她则带着妙儿和孙子孙女处理采回来的草药。
艾草入药的部位是叶子,金银花入药的部位是花蕾或者初开的花,这两种草药虽然常见,但想炮制出上品,也不容易。
“奶奶,您看这样对吗?”纯宜端着放金银花的小簸箕,努力抬高胳膊,奶声奶气地问。
云歌检查了一下,所有花蕾都很完整,没有杂质,也没有按捏的痕迹。
“对,我们纯宜做得真好。”云歌没忍住亲了口可爱的小丫头。
霄英和霄茂原本有些坐不住,见奶奶夸二叔家的妹妹,顿时鼓足了干劲,几个孩子充满竞争意识,一声声奶奶把云歌叫得哭笑不得。
就这样干了小半个时辰,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云歌初步处理完了所有草药。
她把摘好的艾叶和金银花放在两个大圆簸箕里,平铺开来,架在正房的架子上阴干,等明日进一步处理。家里人虽然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但亲娘的威严不容挑战,也没人敢问。
为了省灯油,农村几乎不点灯,天一黑就该睡了。
云歌检查过大门和库房的门都上了锁,三只母鸡和驴也都好好的,让所有人回屋睡觉。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头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一旁的妙儿悄悄扯衣角把纯宜扯过来,“快去,去厨房!”
不快一点去,万一回头娘反悔了就亏了!
纯宜哒哒哒跑走了,老二还傻愣愣地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娘?”
“到后山割一把艾草救你媳妇,还要我重复第二遍?”
“哎!”老二这次听明白了,重重点头,站起来就朝外冲。
“把蓑衣披着,雨天上山注意点!”云歌不放心地喊。
老二步伐停顿了一秒,背影僵硬,娘从来没这样关心过他……他抹了把眼泪,取了蓑衣和镰刀,推开院门跑远了。
老二媳妇情况暂时不会恶化,把事情安排下去,云歌一边指导妙儿给老二媳妇持续按几个穴位,一边抱着纯宜逗孩子,老二媳妇哪里见过这阵仗,目不转睛地看着,眼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她嫁过来后,头胎生了女儿,哪怕纯宜再乖巧懂事,婆婆也不喜欢,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睁眼后发现女儿被婆婆卖了。
如果婆婆一直对纯宜这么好,让她死了她也甘心……希望肚子里这胎是个儿子,这样的话,婆婆会高兴,她和纯宜也就有依靠了。
……
艾草这东西适应性强,耐寒耐旱,晚春时候山里到处都是,原主家住的离后山近,不到一刻钟,二儿子就抱着一大把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云歌让妙儿守着二儿媳,到厨房指挥人将艾草的叶子摘下来,丢进热水锅里煮,煮出来的水给二儿媳擦洗身体。
艾叶有止血和安胎的作用,不过孕妇得慎用,新鲜艾叶的药性和炮制过的干艾叶也有所不同,也就云歌亲自盯着用法用量,才敢这么干。
“娘,您真的要给老二家的——给桂花吃白粥和鸡蛋?”大儿媳端着盛粥的碗,满脸舍不得。
二儿媳大名叫蒋桂花,娘家是山里的猎户,大儿媳叫吴珍娘,娘家在县城,妯娌间一直不太对付。
“这粥不给桂花吃,你能吃到吗?”
吴珍娘老实摇头,“吃不到。”白粥加鸡蛋,别说是她,她生的两个小儿子也没这待遇,家里只有三小叔能这么吃。
“那你舍不得什么?我都舍得。”云歌没好气地说,“端进去喂给桂花,女人怀孩子不容易,你这个大嫂担待着点。”
吴珍娘心里不服,但不敢违拗婆婆,委委屈屈地端着粥走了。
婆婆肯定是觉得老二家的这胎能生儿子,才对她这么好的,等孩子从肚子里出来,要真是儿子倒好,要还是个闺女,婆婆绝对收拾她!
……
忙活了半日,老二媳妇的胎终于保住了,云歌坐在正房床上,靠着干硬的被子,疲惫地揉额角。
原主实在是太能生了,这一大家子人,光是认人就够让云歌头大的了,以后老三老四娶亲成家,儿媳们各自多生几个孩子,云歌简直不敢想象家里得多少人。
云歌不是没想过撇下这一大家子过自己的,但只是想想罢了。古代一个女人想独自安身立命实在是太难了,她也没有办法给别人解释自己的变化。
庆幸她穿来就是婆婆,虽然大了十岁,但至少位于家里食物链顶端,不用当小媳妇熬日子。
屋外的雨停了,大儿媳吴珍娘站在门口问云歌晚上吃什么。
原主家还没有分家,所有收入都要交到公中由爹娘支配,粮食锁在库房里,云歌不发话,全家都得饿肚子。
云歌起身,亲自打开库房的锁,进去检查一番,缸里的白米快要见底了,黑面还剩五斗,勉勉强强够吃到冬小麦收获。
这个架空的朝代物产比较丰富,葱姜蒜辣椒什么的都有,炒菜用的铁锅铁铲也发明了,只要有钱,就能享受美食。
云歌取了半碗白米,又从房梁上叉下来半块预备过节吃的腊肉。
“白米煮成粥,去菜园子里割一把韭菜炒腊肉,再拌一盆荠菜,放上蒜末和辣椒面,浇一勺熟油。”
吴珍娘嘴张得有拳头大,婆婆这是不想过日子了吗?等公公回来可怎么交待!
“你不会做,以后换妙儿做饭。”
“娘,我会做,您等着吃饭就行!”吴珍娘赶紧说。
做饭可是家里最轻松的活,也是地位的象征,做得好了还能讨婆婆欢心,绝不能让给妙儿那个小蹄子!
云歌这么做是有考量的,她发现这个家里大多数人都营养不良,很容易生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在古代尤为重要,所以云歌要尽可能让大家都保持健康。
老大赶着驴车去镇上学堂接读书的三弟四弟去了,老二守着媳妇,趁饭没做好,云歌叫上妙儿去后山看看。
这个家里人多钱少,还有孕妇、有孩子,家里的粮食和肉不多了,云歌不想委屈自己,她要想办法弄点外快。
穿越到古代没有空调网络手机已经很惨了,要是未来每天都住在茅草房里喝糊糊,云歌宁可不活了。
云歌在现代学的是中医,这个技能在古代挺吃香的,但她现在没什么名气,出去喊一嗓子也没人找她看病。
她打算循序渐进,先去后山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药材,采回来炮制好换些钱,之后慢慢找机会宣传自己的医术。
妙儿背着一个大背篓,云歌拿着镰刀,两人走到后山,突然听到有人叫妙儿。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模样十分秀丽,穿的也比普通村里人好,隔着老远追过来,脸上写满诚恳与心疼。
“妙儿,你婆婆今天是不是又欺负桂花嫂子了?唉,你婆婆真不是个好东西,桂花嫂子也太可怜了,要是我能——算了,不说这个。”
妙儿吓得浑身紧绷,几步外云歌挑了下眉,她这会儿站在几棵树后面,那个和妙儿说话的姑娘显然没看见她,不然肯定不敢当着正主的面说人坏话。
“锦思姐姐,我——”
妙儿想提醒她,但那个姑娘却满脸犹豫和为难的自顾自说了下去。
“如果桂花嫂子这次能生个男孩,日子就好过了,其实我有办法……妙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以别告诉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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